第七章 沧元剑仙
要说起这京城最具风雅的公子，当属大皇子顾南澄，京城第一才子名副其实。
若要说这京城最是浪荡的少爷，那六皇子顾麟杰也算得上是当仁不让。
作为当朝皇后唯一的亲生子嗣，顾麟杰集君室与王氏的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便被当成了君储的第一人选。
只是其为人从小娇惯，毫无身为君储的成熟与稳重，且其极好女色，身为皇子虽至于做些强抢民女的事情出来，但其凭借自身尊贵的身份强买强卖不在少数。
京城的百姓都视其为色中恶鬼，凡是有这六皇子在的地方，稍有点姿色的女子尽是避之不及。
顾国对自己这儿子也是颇有微词，再三强调让他规范自己的言行，只是这小子明知自己被立为君储是板上钉钉的事，有恃无恐。
……
“起开，起开。”
一名面容白皙的少年推攘着身旁殷勤撑伞的仆人，别看少年有近六尺之高，身形却格外消瘦，向前的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般软弱，他推仆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若不是对方识趣，怕是推不动对方半步。
他压根不理仆人的劝说，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眼前的春饶苑，这家青楼是近些时日才在京城打响名头的，据说里面的姑娘一个个都是美貌与才艺兼得，都是些家道中落不得已的大小姐。
顾麟杰迫不及待地舔舐着嘴唇，就因为前些天他不小心搞死了个良家女子，父君为此关了它几日的紧闭，可是憋坏它了。
风尘女子哪有落魄小姐有劲，顾麟杰一脚踹开仆人，兴致勃勃地大步走进春饶苑，至于春饶苑对外宣称只卖艺不卖身顾麟杰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些漂亮话罢了，银子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候在外头的仆人叹了口气，挥挥手，周围出现若干寻常百姓服饰的人来。
“保护好公子。”
仆人远无了方才的懦弱与低声下气，若非无可奈何，他何尝想辅佐这么个废物。
几乎是掌握了整座京城情报网的王氏清楚知道若是说在这座京城中除了君室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忌惮的，不是那些表面上与他们王氏齐名的四大家族，而是这沧元剑仙亲自在京城开的春饶苑。
沧元剑仙虽说只有顾鹿顾野两名亲传弟子，但她向来喜欢收留流浪女孩，门下的极境化境武者不在少数。
据王氏所知，沧元剑仙这是将她在江南的所有力量都带来了京城，这些信息王氏连顾国都没有告诉。
他们巴不得京城乱起来，沧元剑仙再强，终是一人之力，怎敌得过偌大的王氏，乱世中，君位有能力者得，顾姓统治了故凉千年，是时候易主了。
若沧元剑仙只是转移阵地，对王氏来说更好不过，只要顾麟杰顺利即位，这故凉仍是王氏的天下，若是沧元剑仙愿为王氏效力最好，不愿意举国之力逼死一尊剑神轻而易举。
于王氏来说，他们想要的只是故凉的绝对掌控权，死一个剑神使国力大削又如何，鼠目寸光又如何。
纵然亡国，故凉也要姓王。
只是这酒囊饭桶今天注定是要把事情闹大了，顾国那该是瞒不住了，仆人身影如风，他要在顾麟杰把事情闹大之前禀报家族做好准备。
……
春饶苑最高层有且仅有一间雅间，那是独属于春饶苑之主的雅间。
至今为止春饶苑之主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仅所知的只有前些日一名破破烂烂的老者和今日两名头戴斗笠的少年少女共计三人上过那雅间。
顾野毕恭毕敬地为眼前的宫装美妇斟茶，顾鹿惬意地搂着美妇的脖子赖在她的怀里，美妇亲昵地揉着顾鹿的头。
江湖上对沧元剑仙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他身高七尺，他的每次现身都有万剑追随，剑刃形成的风暴席卷一切，有人说沧元剑仙身形并不宏伟，但是他的身后有一尊天命化影撑起天地。
各种各式的传闻都有，只是无人提起沧元剑仙是名女子，毕竟沧元的封号如何都不像女子取得。
沧元是祝歌亡夫的称号，两口子本只是隐居在云浔国与故凉国边境煌城的极境武者。
十五年前故凉国顾国刚上位，煌城便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屠城案，哪怕作为顶尖极境武者的祝歌夫妇都难在泱泱大军中苟活。
最后是祝歌丈夫选择燃烧自己保全妻女，可是两人女儿过于年幼，终是不幸于北上故凉流亡过程中早夭。
祝歌也因此精神受到了刺激，门下收留了许多流离失所无所依的女娃，企图在这些孩子身上获得慰藉。
两年后，被悲痛折磨的祝歌终是踏破极境武者最后的绊脚石，踏足武道神明境，自此曾在云浔国叱咤风云的月影剑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故凉的剑神沧元剑仙。
也是在那年下旬，祝歌在游历天下途经京城时遇到了小顾野。
顾国巴不得让顾野随祝歌游历天下，舍弃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与剑神拉近关系，他求之不得。
再之后，随顾野回宫的祝歌见着了因母后难产而死而孤苦伶仃的顾鹿，便一并带走了她。
顾野随祝歌游历了九年，顾鹿七年，与其说祝歌是他们的师傅，不如说祝歌是他们最亲的亲人，两人救赎了祝歌，祝歌又何尝没有温暖两人孤独的心灵。
两人归来后，顾国本以为可以借二人与沧元剑仙拉近关系，甚至是让沧元剑仙为君室所用，谁知顾野顾鹿的心从来就没在过君室。
祝歌常入宫见兄妹俩，却从没有应过顾国私下见面的请求。
祝歌轻抿了一口茶：“有些烫。”
顾野立刻凑上去：“我帮您吹吹。”
祝歌没好气地弹了弹他的头：“歇歇吧你个小滑头。”
“师傅已经按你说的将所有的人都转移到了京城，除却春饶苑里的十二名极境武者，六十二名化境武者，还有十名极境武者藏在了市井中收集情报。”
祝歌本以为顾野会对她聚集的力量惊讶一下，谁知对方压根没什么反应，这对经历过前世王氏覆灭之战的顾野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你有想过姜氏吗？如果王氏气急败坏将怒火撒到了姜氏身上怎么办。”祝歌语气凝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了甄老庇护哪怕是被你打出京城的王氏也不是小小的一个姜氏可以承受的。”
“不担心，要灭了王氏那就连根拔起，不留祸患。”
“你，已经准备好了？”
顾野摇摇头：“还没。”
“还需要做些什么。”祝歌美眸中略带担心，“有什么是师傅可以帮你的吗？”
顾野仍然摇摇头：“我会在京城留些时日，随后我会北上，师傅您只要继续当好您的春饶苑之主就好。”
“北上沂霖？”
“是。”顾野点点头，没有再多言，瞧见那在祝歌怀里已经睡着的小丫头，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死没良心的。”
若要说这京城最是浪荡的少爷，那六皇子顾麟杰也算得上是当仁不让。
作为当朝皇后唯一的亲生子嗣，顾麟杰集君室与王氏的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便被当成了君储的第一人选。
只是其为人从小娇惯，毫无身为君储的成熟与稳重，且其极好女色，身为皇子虽至于做些强抢民女的事情出来，但其凭借自身尊贵的身份强买强卖不在少数。
京城的百姓都视其为色中恶鬼，凡是有这六皇子在的地方，稍有点姿色的女子尽是避之不及。
顾国对自己这儿子也是颇有微词，再三强调让他规范自己的言行，只是这小子明知自己被立为君储是板上钉钉的事，有恃无恐。
……
“起开，起开。”
一名面容白皙的少年推攘着身旁殷勤撑伞的仆人，别看少年有近六尺之高，身形却格外消瘦，向前的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般软弱，他推仆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若不是对方识趣，怕是推不动对方半步。
他压根不理仆人的劝说，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眼前的春饶苑，这家青楼是近些时日才在京城打响名头的，据说里面的姑娘一个个都是美貌与才艺兼得，都是些家道中落不得已的大小姐。
顾麟杰迫不及待地舔舐着嘴唇，就因为前些天他不小心搞死了个良家女子，父君为此关了它几日的紧闭，可是憋坏它了。
风尘女子哪有落魄小姐有劲，顾麟杰一脚踹开仆人，兴致勃勃地大步走进春饶苑，至于春饶苑对外宣称只卖艺不卖身顾麟杰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些漂亮话罢了，银子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候在外头的仆人叹了口气，挥挥手，周围出现若干寻常百姓服饰的人来。
“保护好公子。”
仆人远无了方才的懦弱与低声下气，若非无可奈何，他何尝想辅佐这么个废物。
几乎是掌握了整座京城情报网的王氏清楚知道若是说在这座京城中除了君室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忌惮的，不是那些表面上与他们王氏齐名的四大家族，而是这沧元剑仙亲自在京城开的春饶苑。
沧元剑仙虽说只有顾鹿顾野两名亲传弟子，但她向来喜欢收留流浪女孩，门下的极境化境武者不在少数。
据王氏所知，沧元剑仙这是将她在江南的所有力量都带来了京城，这些信息王氏连顾国都没有告诉。
他们巴不得京城乱起来，沧元剑仙再强，终是一人之力，怎敌得过偌大的王氏，乱世中，君位有能力者得，顾姓统治了故凉千年，是时候易主了。
若沧元剑仙只是转移阵地，对王氏来说更好不过，只要顾麟杰顺利即位，这故凉仍是王氏的天下，若是沧元剑仙愿为王氏效力最好，不愿意举国之力逼死一尊剑神轻而易举。
于王氏来说，他们想要的只是故凉的绝对掌控权，死一个剑神使国力大削又如何，鼠目寸光又如何。
纵然亡国，故凉也要姓王。
只是这酒囊饭桶今天注定是要把事情闹大了，顾国那该是瞒不住了，仆人身影如风，他要在顾麟杰把事情闹大之前禀报家族做好准备。
……
春饶苑最高层有且仅有一间雅间，那是独属于春饶苑之主的雅间。
至今为止春饶苑之主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仅所知的只有前些日一名破破烂烂的老者和今日两名头戴斗笠的少年少女共计三人上过那雅间。
顾野毕恭毕敬地为眼前的宫装美妇斟茶，顾鹿惬意地搂着美妇的脖子赖在她的怀里，美妇亲昵地揉着顾鹿的头。
江湖上对沧元剑仙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他身高七尺，他的每次现身都有万剑追随，剑刃形成的风暴席卷一切，有人说沧元剑仙身形并不宏伟，但是他的身后有一尊天命化影撑起天地。
各种各式的传闻都有，只是无人提起沧元剑仙是名女子，毕竟沧元的封号如何都不像女子取得。
沧元是祝歌亡夫的称号，两口子本只是隐居在云浔国与故凉国边境煌城的极境武者。
十五年前故凉国顾国刚上位，煌城便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屠城案，哪怕作为顶尖极境武者的祝歌夫妇都难在泱泱大军中苟活。
最后是祝歌丈夫选择燃烧自己保全妻女，可是两人女儿过于年幼，终是不幸于北上故凉流亡过程中早夭。
祝歌也因此精神受到了刺激，门下收留了许多流离失所无所依的女娃，企图在这些孩子身上获得慰藉。
两年后，被悲痛折磨的祝歌终是踏破极境武者最后的绊脚石，踏足武道神明境，自此曾在云浔国叱咤风云的月影剑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故凉的剑神沧元剑仙。
也是在那年下旬，祝歌在游历天下途经京城时遇到了小顾野。
顾国巴不得让顾野随祝歌游历天下，舍弃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与剑神拉近关系，他求之不得。
再之后，随顾野回宫的祝歌见着了因母后难产而死而孤苦伶仃的顾鹿，便一并带走了她。
顾野随祝歌游历了九年，顾鹿七年，与其说祝歌是他们的师傅，不如说祝歌是他们最亲的亲人，两人救赎了祝歌，祝歌又何尝没有温暖两人孤独的心灵。
两人归来后，顾国本以为可以借二人与沧元剑仙拉近关系，甚至是让沧元剑仙为君室所用，谁知顾野顾鹿的心从来就没在过君室。
祝歌常入宫见兄妹俩，却从没有应过顾国私下见面的请求。
祝歌轻抿了一口茶：“有些烫。”
顾野立刻凑上去：“我帮您吹吹。”
祝歌没好气地弹了弹他的头：“歇歇吧你个小滑头。”
“师傅已经按你说的将所有的人都转移到了京城，除却春饶苑里的十二名极境武者，六十二名化境武者，还有十名极境武者藏在了市井中收集情报。”
祝歌本以为顾野会对她聚集的力量惊讶一下，谁知对方压根没什么反应，这对经历过前世王氏覆灭之战的顾野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你有想过姜氏吗？如果王氏气急败坏将怒火撒到了姜氏身上怎么办。”祝歌语气凝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了甄老庇护哪怕是被你打出京城的王氏也不是小小的一个姜氏可以承受的。”
“不担心，要灭了王氏那就连根拔起，不留祸患。”
“你，已经准备好了？”
顾野摇摇头：“还没。”
“还需要做些什么。”祝歌美眸中略带担心，“有什么是师傅可以帮你的吗？”
顾野仍然摇摇头：“我会在京城留些时日，随后我会北上，师傅您只要继续当好您的春饶苑之主就好。”
“北上沂霖？”
“是。”顾野点点头，没有再多言，瞧见那在祝歌怀里已经睡着的小丫头，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死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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