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城
接下来几天，内城先是警戒，而后迅速恢复了秩序。
几个实权部门配合，开始撒币，用高薪换来效率，周六损毁的民居废墟已经清理完毕。
新的居所预计年前能够建好，待到周日胡安外出购物时，已经能够看到暂时安排住在周围的灾民，面露笑意的置办新年用的东西。
这几天王学舟不见踪迹，带着牌子不知道找谁拿主意去了。
胡安晚上睡觉前，本打算和他再确认行程的，敲敲门，推门进去，屋子里依旧没有人。
回到卧室，发现床头的读物上有张黑色的卡片。胡安拿起它，中间好像写着什么，很小，看不太真切，迎着灯光看去，勉强认出一串数字。没去探究，胡安把卡片塞在信封里，装进口袋，关灯睡觉。
胡安关停闹钟，慵懒的伸个懒腰，蹦下床开始快速洗漱。
推门出去，发现王学舟和谢辰已经在吃早餐了。
“东西昨晚放你床头了。”
胡安点头确认，“车九点出发，你吃完去收拾东西吧！谢辰，不去转转吗？”
“不了。”
两人飞奔着提着大包小包来到站牌下，大巴已经关上车门。
胡安在后面追着喊了两声，司机刹车开窗催促，“快点！快点！”
王学舟以为司机着急是车上等待的人太多，走到车上才发现算上司机居然只有四个人。
两人入座，王学舟边掏东西边问，“怎么人这么少？不是放假了吗？”
“估计是都去做兼职了。”
“兼职？”
胡安努努嘴，侧头看着西方。
王学舟恍然，拿出一个东城介绍小册子开始观看。
胡安饶有兴致的跟着看了两页，夺过书，大致翻了下，“都是错误啊！”
胡安翻到一页，指着插图说，“这个，现在还活着，和图上的根本不是一个样子！”
王学舟看着标题，“东城货运的隐形操控者-雷占彰”，插图是一个长脸阴翳的男子。
“雷家的正统是圆脸，外室才长成这样。”胡安稍作解释，“货运分为几个车队，他们的头头们和雷占彰的弟弟交情匪浅，和雷占彰关系没那么好。”
王学舟看向胡安，等着他再多说说，胡安收住话头，把书丢给王学舟，“老老实实的拿了东西，我们就回来了，没必要打听这种“常识”。”
王学舟看他兴致不高，继续翻看小册子。
车驶出城墙，沿着主路缓慢前行。路旁种着的树先是稀疏，而后变得紧密，偶尔能看到几个赶着牛羊的，在树荫下矗立着，盯着驶过的大巴车。
看了几页，对东城稍微有点了解后，王学舟突然有些好奇胡安当时究竟是抵押出去了什么东西，才能得到这么珍贵的补偿。
翻回超能者概述那页，四家传承着的方法，基本不会给不归属自己的人使用；超能者协会掌控的方法，明码标价要鉴定过的奇物或者活的可驯化的强势灵兽才能兑换。二者在明都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翻到下一页，上面举了两个案例，一个用安卡斯雪鹰幼崽给自己的儿子兑换，一个用罗盘兑换。
王学舟起疑，罗盘有什么特殊的？插图也是老式罗盘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翻页，王学舟看到一个猜测，“罗盘的特殊功用暂未有人知晓，但超能者协会得到后的几个月，与北方部落的战争一改先前焦灼局势，大军成功拔起隐匿的敌营，挺近到大祭司所在的墨然。”
王学舟看了眼胡安，想问下流传下来的事迹，自己并不是很了解战争史，只知道这场战争输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未及开口，王学舟往前仰了下。
“师傅，怎么突然急刹车！？”王学舟探脑袋发出不满，却看到车前飞快的窜过一队鹿？角马？
什么鬼？！
司机笑着回头看了下王学舟，“小伙子第一次坐吧！”
王学舟越过胡安望向窗外，开垦的田地上不知种着什么，棕色的，在隆冬季节依旧生长着。胡安心情变得很好，指了指左前方，“看。”
王学舟看到一株植物开了几朵淡黄色花。田地后的树林上，不知何时凑过来几个小动物在树梢，远远的看着这面，蹦跳着。车缓缓加速，司机笑着提醒，“出发了。”
往前前行一段，驶出树林后，路变得颠簸起来。车窗外是不见边际的戈壁，刮过的风带着尘土拍打在车窗，惹得王学舟不住看去。
胡安变得深沉，看着外面不再言语。
王学舟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倍感无聊。想和乘客搭话，发现一个个要么睡得正香，要么一脸冷漠，让人提不起交谈的兴趣。
再回头看向胡安，细微的呼噜声响起，靠着车窗睡着了。
王学舟把他的头拨回椅背，开始幻想自己美好的未来，眼球跟随着秒针绕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待到时针指到2，自己已经和妻子在商定第二个孩子的姓名时。司机在前面提醒，“快到了。”
王学舟推醒胡安，“醒醒，快到了。”，放好小册子，拿出水瓶，但感受下腹的压力，舔了下嘴唇，又塞回包里。
车停在距离城镇几百米的一片林子里，王学舟站在站牌下，对着远去的大巴开始吐槽。先是把规划线路的人骂了一顿，又骂了两句修路的人，进而扩展到交通局上下。
胡安懒得搭理他，拿出水瓶喝了一口，背起包向着镇子内走去。
王学舟骂骂咧咧的跟上，没走两步，一支箭射到前方的地上。王学舟吓得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周围。林子里静悄悄的，没看见人的踪影。
胡安视若无睹的继续前行，催促道，“快点。”
王学舟指着前面的箭，刚开口，“你看！”，下一秒那支箭消失不见。
王学舟揉了揉眼，那支箭真的消失了？！
“什么？”胡安停下，看他又在搞什么事。
王学舟手指着箭插着的地方，“刚才有支箭，射过来，插在了这里。”，继续张望着四周，总觉得某个树后面藏着人。
胡安走到他指的地方，蹲下摸了摸地面，除了有个蚂蚁窝，沙土上没有任何孔洞。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不是……真的……”
胡安没理会他，提着行李继续走近镇子。
王学舟在后面疑神疑鬼的边盯着周围，边小跑着跟上。
“我们怎么不坐到东城？”
胡安转头坏笑着看着王学舟，“让你感受一下东城的风土人情。”
靠近镇子，王学舟看着整齐规划的平房，笔直的街道，有些新奇。镇子是唯一的一个三层楼房在平房的簇拥下分外显眼。
几个玩耍的小孩子看到有人来，投来打探的眼光。看到胡安掏出的糖果，纷纷凑过来。
胡安笑呵呵的分了掏出的糖果，问道，“驿站今天人多吗？”
一个小男孩含着糖果，口齿不清的答道，“今天商会还没去东城。叔叔你现在去应该能租到骡马。”
胡安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去吧！”，往镇子中心走去。
几个小孩子散开继续先前中断的打闹。
王学舟路过时看着他们几个，一个站在左侧，地上划着错综复杂的格子，有点格子上面撒着石子，有点写着文字，剩下几个站在右侧。
“他们在玩什么？”王学舟有些好奇。
“过家家。”胡安看了眼，“假装自己是超能者，然后对抗大反派。”
镇子不是常见的南北走向，道路越往里走越窄，窄到一定程度，有一侧的居所就突然断掉，这时往前走两步，脚下的路和隔壁的合并，眼前稍稍开阔，旋即又开始变窄。街道两侧的居所大多闭门，看不清里面的布局装饰，路上除了打闹的小孩，和凑在一起在太阳下唠嗑的老人，基本不见年轻男女。
看到二人靠近，老人小孩都会好奇的张望两下，然后又收回目光，继续打闹或唠嗑。
王学舟刚开始还笑着对看过来的小孩、老人点头示意，打打招呼，到后面脸都有点发麻，索性也和胡安似的，拉起围巾，装作冷酷的往前走去。
走了十多分钟，两人离着那个三层的小楼越来越近。就在王学舟以为那就是目的地的时候，胡安在一片空地前停下。空地对侧是一个硕大的院子，隔着栅栏，王学舟看到里面撒着十几匹鹿，还拴着几匹马？鹿？！
胡安隔着栅栏伸出手，虚握着，一只散着的雌鹿跑过来。雌鹿脖子上挂着个铃铛，带着清脆的声响凑过来，边嗅边朝着拳头拱。胡安张开手，拍了两下雌鹿，雌鹿见没吃的，悻悻离去。
听到声响，有人推门出来，“谁啊！今天不租。”
胡安笑着喊，“章叔！是我，小安！”
章叔穿好大衣，王学舟看到他带着个眼罩，左眼有些问题，视物的右眼也半眯着，似乎也不很健康。“小安？”章叔走过来，“怎么长高这么多。”
胡安笑笑，“章叔，你老糊涂了。是胡家的小安。”掏出盒烟，胡安递过去，“章叔，我们只租两匹，没有鹿有骡子也行。”
章叔接过烟，笑呵呵的看着胡安，“想起来了，几年不见，章叔认不出了！”，拿出一根，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下午商会的人经过，要换乘，昨天已经打好招呼了。”
王学舟以为租不到了，章叔话头一转。
“不过，你小子命好，老伙计昨天从林子里跑回来了。”
章叔举起了左手，对着鹿群喊道，“乌云！乌云！”
一匹硕大的雄鹿从鹿群跑过来，离远还不觉得，离近看到和自己一样高的鹿，咽了下口水，颤抖着问，“我们要骑它进城吗？”
胡安踮脚摸了摸鹿角，看着章叔，“还是老价位吗？”
章叔温柔的抚摸着乌云，“你到了让它带回来。”
王学舟走在旁边，抬头看着坐在鹿上的胡安，“凭什么你坐着啊！”
胡安扶着鹿角，挑衅地看着王学舟，“有本事你上来啊！”
王学舟抬手摸了摸乌云的背，悻悻的把背着的包摘下，递给胡安，“拿着！”
胡安接过，倒骑着绑在乌云背上。
二人走出镇子，乌云带着二人走入树林，偏离了主路。王学舟本想问，看胡安满脸惬意，也就跟着进入林子。二人一鹿走了几分钟，乌云停下呦呦的叫了几声，密林中另一只稍小的雌鹿出现，歪头看着胡安，乌云又叫了几声，雌鹿上前两鹿亲昵的蹭了蹭。
“上去吧！”
“什么？”王学舟看着到自己肩膀高度的雌鹿，依旧有些惧怕。
“你要愿意走着就走着吧。”胡安双腿稍微用力，乌云识趣的往主道走去。
“扶我一把啊！”王学舟在后面大喊着。
天色擦黑时，两人到了东城。黑魆魆的路，在昏暗中呈现的漆黑城墙下到达尽头。王学舟抬头看去，城墙大概十几米高，上刻三个大字——“镇东镇”，不知何人所刻，城楼上漆黑一片，似乎无人值守。城门外进城的人排成小队，等待着检查。王学舟凑近看到，有赶着马车载着蔬菜瓜果的，有开着车的，有几个凑在一起的妇女，周围她们的孩子在打闹。有个小孩从马车的帘子中探出上半身，指着城里不知道喊些什么。
王学舟感觉有些错乱，好像不同时代的人同时出现在眼前。
胡安紧了下腿，乌云载着他排到队伍末尾。
王学舟压下繁杂的思绪，下了鹿，想牵着绳子约束下它，发现没绑，转头去问胡安，它俩怎么办。
“不用担心。”胡安摸了摸乌云，“守卫看到它们的次数比看到我都多。”，从上面跳了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比在内城窝着舒坦多了！”
王学舟搓着冰凉的双手，感慨道，“还真是。不出来看看真的难以想象，”王学舟顿了下，“历史书上提到的老古董长什么样。”
胡安白了眼王学舟，“这里不需要城里那些钢铁疙瘩。”
王学舟反唇相讥，“确实不需要，毕竟还处于奴隶社会。”
胡安没接着拌嘴，掏出个布袋，丢给王学舟，自己再拿出一个，抓着玉米喂乌云。
“今晚住一晚，明天办正事。”
交纳完1比索的进城费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学舟还没来得及展望东城，胡安带着二鹿一人钻进黑暗的巷子，绕了一会，在唯一一个亮着的二层建筑前停下。
“今晚住这里。”
几个实权部门配合，开始撒币，用高薪换来效率，周六损毁的民居废墟已经清理完毕。
新的居所预计年前能够建好，待到周日胡安外出购物时，已经能够看到暂时安排住在周围的灾民，面露笑意的置办新年用的东西。
这几天王学舟不见踪迹，带着牌子不知道找谁拿主意去了。
胡安晚上睡觉前，本打算和他再确认行程的，敲敲门，推门进去，屋子里依旧没有人。
回到卧室，发现床头的读物上有张黑色的卡片。胡安拿起它，中间好像写着什么，很小，看不太真切，迎着灯光看去，勉强认出一串数字。没去探究，胡安把卡片塞在信封里，装进口袋，关灯睡觉。
胡安关停闹钟，慵懒的伸个懒腰，蹦下床开始快速洗漱。
推门出去，发现王学舟和谢辰已经在吃早餐了。
“东西昨晚放你床头了。”
胡安点头确认，“车九点出发，你吃完去收拾东西吧！谢辰，不去转转吗？”
“不了。”
两人飞奔着提着大包小包来到站牌下，大巴已经关上车门。
胡安在后面追着喊了两声，司机刹车开窗催促，“快点！快点！”
王学舟以为司机着急是车上等待的人太多，走到车上才发现算上司机居然只有四个人。
两人入座，王学舟边掏东西边问，“怎么人这么少？不是放假了吗？”
“估计是都去做兼职了。”
“兼职？”
胡安努努嘴，侧头看着西方。
王学舟恍然，拿出一个东城介绍小册子开始观看。
胡安饶有兴致的跟着看了两页，夺过书，大致翻了下，“都是错误啊！”
胡安翻到一页，指着插图说，“这个，现在还活着，和图上的根本不是一个样子！”
王学舟看着标题，“东城货运的隐形操控者-雷占彰”，插图是一个长脸阴翳的男子。
“雷家的正统是圆脸，外室才长成这样。”胡安稍作解释，“货运分为几个车队，他们的头头们和雷占彰的弟弟交情匪浅，和雷占彰关系没那么好。”
王学舟看向胡安，等着他再多说说，胡安收住话头，把书丢给王学舟，“老老实实的拿了东西，我们就回来了，没必要打听这种“常识”。”
王学舟看他兴致不高，继续翻看小册子。
车驶出城墙，沿着主路缓慢前行。路旁种着的树先是稀疏，而后变得紧密，偶尔能看到几个赶着牛羊的，在树荫下矗立着，盯着驶过的大巴车。
看了几页，对东城稍微有点了解后，王学舟突然有些好奇胡安当时究竟是抵押出去了什么东西，才能得到这么珍贵的补偿。
翻回超能者概述那页，四家传承着的方法，基本不会给不归属自己的人使用；超能者协会掌控的方法，明码标价要鉴定过的奇物或者活的可驯化的强势灵兽才能兑换。二者在明都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翻到下一页，上面举了两个案例，一个用安卡斯雪鹰幼崽给自己的儿子兑换，一个用罗盘兑换。
王学舟起疑，罗盘有什么特殊的？插图也是老式罗盘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翻页，王学舟看到一个猜测，“罗盘的特殊功用暂未有人知晓，但超能者协会得到后的几个月，与北方部落的战争一改先前焦灼局势，大军成功拔起隐匿的敌营，挺近到大祭司所在的墨然。”
王学舟看了眼胡安，想问下流传下来的事迹，自己并不是很了解战争史，只知道这场战争输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未及开口，王学舟往前仰了下。
“师傅，怎么突然急刹车！？”王学舟探脑袋发出不满，却看到车前飞快的窜过一队鹿？角马？
什么鬼？！
司机笑着回头看了下王学舟，“小伙子第一次坐吧！”
王学舟越过胡安望向窗外，开垦的田地上不知种着什么，棕色的，在隆冬季节依旧生长着。胡安心情变得很好，指了指左前方，“看。”
王学舟看到一株植物开了几朵淡黄色花。田地后的树林上，不知何时凑过来几个小动物在树梢，远远的看着这面，蹦跳着。车缓缓加速，司机笑着提醒，“出发了。”
往前前行一段，驶出树林后，路变得颠簸起来。车窗外是不见边际的戈壁，刮过的风带着尘土拍打在车窗，惹得王学舟不住看去。
胡安变得深沉，看着外面不再言语。
王学舟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倍感无聊。想和乘客搭话，发现一个个要么睡得正香，要么一脸冷漠，让人提不起交谈的兴趣。
再回头看向胡安，细微的呼噜声响起，靠着车窗睡着了。
王学舟把他的头拨回椅背，开始幻想自己美好的未来，眼球跟随着秒针绕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待到时针指到2，自己已经和妻子在商定第二个孩子的姓名时。司机在前面提醒，“快到了。”
王学舟推醒胡安，“醒醒，快到了。”，放好小册子，拿出水瓶，但感受下腹的压力，舔了下嘴唇，又塞回包里。
车停在距离城镇几百米的一片林子里，王学舟站在站牌下，对着远去的大巴开始吐槽。先是把规划线路的人骂了一顿，又骂了两句修路的人，进而扩展到交通局上下。
胡安懒得搭理他，拿出水瓶喝了一口，背起包向着镇子内走去。
王学舟骂骂咧咧的跟上，没走两步，一支箭射到前方的地上。王学舟吓得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周围。林子里静悄悄的，没看见人的踪影。
胡安视若无睹的继续前行，催促道，“快点。”
王学舟指着前面的箭，刚开口，“你看！”，下一秒那支箭消失不见。
王学舟揉了揉眼，那支箭真的消失了？！
“什么？”胡安停下，看他又在搞什么事。
王学舟手指着箭插着的地方，“刚才有支箭，射过来，插在了这里。”，继续张望着四周，总觉得某个树后面藏着人。
胡安走到他指的地方，蹲下摸了摸地面，除了有个蚂蚁窝，沙土上没有任何孔洞。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不是……真的……”
胡安没理会他，提着行李继续走近镇子。
王学舟在后面疑神疑鬼的边盯着周围，边小跑着跟上。
“我们怎么不坐到东城？”
胡安转头坏笑着看着王学舟，“让你感受一下东城的风土人情。”
靠近镇子，王学舟看着整齐规划的平房，笔直的街道，有些新奇。镇子是唯一的一个三层楼房在平房的簇拥下分外显眼。
几个玩耍的小孩子看到有人来，投来打探的眼光。看到胡安掏出的糖果，纷纷凑过来。
胡安笑呵呵的分了掏出的糖果，问道，“驿站今天人多吗？”
一个小男孩含着糖果，口齿不清的答道，“今天商会还没去东城。叔叔你现在去应该能租到骡马。”
胡安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去吧！”，往镇子中心走去。
几个小孩子散开继续先前中断的打闹。
王学舟路过时看着他们几个，一个站在左侧，地上划着错综复杂的格子，有点格子上面撒着石子，有点写着文字，剩下几个站在右侧。
“他们在玩什么？”王学舟有些好奇。
“过家家。”胡安看了眼，“假装自己是超能者，然后对抗大反派。”
镇子不是常见的南北走向，道路越往里走越窄，窄到一定程度，有一侧的居所就突然断掉，这时往前走两步，脚下的路和隔壁的合并，眼前稍稍开阔，旋即又开始变窄。街道两侧的居所大多闭门，看不清里面的布局装饰，路上除了打闹的小孩，和凑在一起在太阳下唠嗑的老人，基本不见年轻男女。
看到二人靠近，老人小孩都会好奇的张望两下，然后又收回目光，继续打闹或唠嗑。
王学舟刚开始还笑着对看过来的小孩、老人点头示意，打打招呼，到后面脸都有点发麻，索性也和胡安似的，拉起围巾，装作冷酷的往前走去。
走了十多分钟，两人离着那个三层的小楼越来越近。就在王学舟以为那就是目的地的时候，胡安在一片空地前停下。空地对侧是一个硕大的院子，隔着栅栏，王学舟看到里面撒着十几匹鹿，还拴着几匹马？鹿？！
胡安隔着栅栏伸出手，虚握着，一只散着的雌鹿跑过来。雌鹿脖子上挂着个铃铛，带着清脆的声响凑过来，边嗅边朝着拳头拱。胡安张开手，拍了两下雌鹿，雌鹿见没吃的，悻悻离去。
听到声响，有人推门出来，“谁啊！今天不租。”
胡安笑着喊，“章叔！是我，小安！”
章叔穿好大衣，王学舟看到他带着个眼罩，左眼有些问题，视物的右眼也半眯着，似乎也不很健康。“小安？”章叔走过来，“怎么长高这么多。”
胡安笑笑，“章叔，你老糊涂了。是胡家的小安。”掏出盒烟，胡安递过去，“章叔，我们只租两匹，没有鹿有骡子也行。”
章叔接过烟，笑呵呵的看着胡安，“想起来了，几年不见，章叔认不出了！”，拿出一根，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下午商会的人经过，要换乘，昨天已经打好招呼了。”
王学舟以为租不到了，章叔话头一转。
“不过，你小子命好，老伙计昨天从林子里跑回来了。”
章叔举起了左手，对着鹿群喊道，“乌云！乌云！”
一匹硕大的雄鹿从鹿群跑过来，离远还不觉得，离近看到和自己一样高的鹿，咽了下口水，颤抖着问，“我们要骑它进城吗？”
胡安踮脚摸了摸鹿角，看着章叔，“还是老价位吗？”
章叔温柔的抚摸着乌云，“你到了让它带回来。”
王学舟走在旁边，抬头看着坐在鹿上的胡安，“凭什么你坐着啊！”
胡安扶着鹿角，挑衅地看着王学舟，“有本事你上来啊！”
王学舟抬手摸了摸乌云的背，悻悻的把背着的包摘下，递给胡安，“拿着！”
胡安接过，倒骑着绑在乌云背上。
二人走出镇子，乌云带着二人走入树林，偏离了主路。王学舟本想问，看胡安满脸惬意，也就跟着进入林子。二人一鹿走了几分钟，乌云停下呦呦的叫了几声，密林中另一只稍小的雌鹿出现，歪头看着胡安，乌云又叫了几声，雌鹿上前两鹿亲昵的蹭了蹭。
“上去吧！”
“什么？”王学舟看着到自己肩膀高度的雌鹿，依旧有些惧怕。
“你要愿意走着就走着吧。”胡安双腿稍微用力，乌云识趣的往主道走去。
“扶我一把啊！”王学舟在后面大喊着。
天色擦黑时，两人到了东城。黑魆魆的路，在昏暗中呈现的漆黑城墙下到达尽头。王学舟抬头看去，城墙大概十几米高，上刻三个大字——“镇东镇”，不知何人所刻，城楼上漆黑一片，似乎无人值守。城门外进城的人排成小队，等待着检查。王学舟凑近看到，有赶着马车载着蔬菜瓜果的，有开着车的，有几个凑在一起的妇女，周围她们的孩子在打闹。有个小孩从马车的帘子中探出上半身，指着城里不知道喊些什么。
王学舟感觉有些错乱，好像不同时代的人同时出现在眼前。
胡安紧了下腿，乌云载着他排到队伍末尾。
王学舟压下繁杂的思绪，下了鹿，想牵着绳子约束下它，发现没绑，转头去问胡安，它俩怎么办。
“不用担心。”胡安摸了摸乌云，“守卫看到它们的次数比看到我都多。”，从上面跳了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比在内城窝着舒坦多了！”
王学舟搓着冰凉的双手，感慨道，“还真是。不出来看看真的难以想象，”王学舟顿了下，“历史书上提到的老古董长什么样。”
胡安白了眼王学舟，“这里不需要城里那些钢铁疙瘩。”
王学舟反唇相讥，“确实不需要，毕竟还处于奴隶社会。”
胡安没接着拌嘴，掏出个布袋，丢给王学舟，自己再拿出一个，抓着玉米喂乌云。
“今晚住一晚，明天办正事。”
交纳完1比索的进城费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学舟还没来得及展望东城，胡安带着二鹿一人钻进黑暗的巷子，绕了一会，在唯一一个亮着的二层建筑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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