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加赛
在王学舟的胡语中，胡安恢复了思考能力，第一反应就是冷，抱着胳膊看到眼前胸前有个硕大脚印，明显有凹陷的师姐。
丢下王学舟，示意胡安去照看，师姐开始催动一个红色圆珠。
圆珠投射出一团光球，投入胡安心口，温热的感觉随着跳动流至周身，胡安稍稍恢复行动能力。飞到另一个冰雕前方，从中投射出赤色光芒，冰雕开始融化，蒸腾水汽。
王学舟侧躺在地上，说着胡话，呕出棕褐色恶臭液体，似乎中毒了。他脸上皮肤溃烂，抓起胳膊，软绵绵的。动作笨拙的抓着沙子，耐心抹去他身上的粘液后，胡安方才感觉到自身的存在，伸出胳膊，阳光下肉眼可见的飘出水汽，皮肤皴裂，露出内里的暗红色血肉。阳光照耀下，血液开始缓慢渗出。
忍着疼痛，把王学舟摆正，身上的衣物不堪重负发出撕裂声，胡安回头看到师姐扶着那位女子，摇摇头，放倒在地。
胡安上前，只见女子面色惨白，眼神呆滞，似乎死亡多时。
师姐面露哀悯，伸手牵引黄沙，将其覆盖，看向胡安，丢出一枚指头般大小的黑色药丸，“用水浸湿，抹在伤处。”
胡安接过，吐出口水，在上面抹匀，药丸遇水稍有融化，抹完二人身上稍大的创伤后，药丸用尽。没开口讨要，胡安看向战斗的双方。
盲眼男看似没什么远程攻击能力，只移动速度颇快，身形灵活，但几人的攻击到他周身也消弭无踪。
三人吊着，并不让其近身，远远用火焰、雷击、声音骚扰。
另侧，卡车下来的男子与两牛战斗，战场一面极度寒冷，另一侧则刮起大风，扬起的风沙遮蔽了视线，看不真切。
又看向第三辆卡车，驾驶室内没人。胡安稍稍放心，刚扭头准备拖着王学舟到角落处歇息，听到车门响。
凭空下来一位男子，胡安看去，愣住了，破碎的头骨拼凑呈现出骇人脸庞。
这不是当初在遗迹外遇到的不死男吗？
男人下车后并未立即开展攻击，跪伏在地上呕吐出蠕动的血肉。
伴随吐出，男人身形诡异的变小，至小孩大时，蠕动的血肉猛地往上扩散，包裹住他，又落到地上，维持着蠕动。
正当二人戒备时，无人驾驶的卡车化成点点黑球，飞舞着奔向血肉。得到补充，血肉开始塑形，最后呈现一个金属与血肉混杂的三四米高的巨人。巨人四臂，面孔仅独眼和一张大嘴，内里尖牙利齿；腿似象腿，并未分化出脚趾结构。
巨人仰天长啸，胡安捂住耳朵脑海仍嗡嗡作响，长啸完毕，巨人对着看台吐出一口口水，腐蚀出一个大洞。滋滋声响中，老者的声音传来，透过图像，并未看到其有任何不满，反而更加兴奋。
“第二次违规，违者遭火蚀之苦。”
言毕，巨人身上燃起黑色火焰，胡安感觉身体残留的寒气在快速散去。抓起地上的王学舟，二人远离。
巨人发出哀嚎，带着烈火朝着牲畜而去。
远处战斗的四人松了口气，继续出工不出力的拖延时间。
尚未靠近，男子身周被冻结的砂砾纷纷松动，对面扬起的风沙吞没战场。
这时，四门再度开启，从中涌出十数只怪兽。
天空中的老者冷酷发言，“加赛！”
言毕，胡安看到附近出现一道向下的阶梯，与来时类似，从下走来几个人。
“怎么这么狼狈？”褚钊嘲笑道，“我就说她们俩不行吧！”
没理会他，胡安把王学舟扔在地上，自己也坐下。
既然援军到了，就没必要再动了。
双胞胎登上竞技场，看着周围厮杀的怪兽，兴致大增，加油喝彩，毫无上前占便宜的想法。
向老周讨了几发子弹，装填好，一个火球从战团中丢出，砸在附近。
灰头土脸的几人掩护着向看台下转移。
“三阶那位呢？”胡安跟着几人，小跑着，腿上隐隐作痛。
“不清楚！我们上楼后遇到绿洲的军队，被围剿着跑到上面来的。”老周背着王学舟，回应道。
“**，他怎么还吐啊！”老周被淋了一口，胡安捏着鼻子往外侧靠靠。
双胞胎顶着对面的双头蜥蜴，冲上前，褚钊与章弈开枪掩护，跑到近前，双胞胎并不进攻，绕着，逼迫蜥蜴也盯着，不时吐出毒痰。
四人跑将过去，在看台下停下，把王学舟丢下，四人戒备着望着周围，时而开枪威慑靠近的怪物。
老周把外套脱下，丢给胡安，胡安脱下破破烂烂的衣物，套上。好在竞技场内日头很足，倒也不觉寒冷。被药丸抹过的地方，凝出胶质，不痛不痒。其他地方这顿折腾下，刚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液，一静下来，冻伤的地方也开始发痒。
王学舟似乎吐够了，不再干呕，也没胡话，昏沉的晕睡过去。
师姐拿着那块玉牌，盘膝坐下，掏出刻刀，在上面艰难的刻画。
“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多怪兽？”女子警戒着，问话。
“竞技场。我们都是参与者，最终的胜者可以得到绿洲之主的恩赐。”
“绿洲之主？”女子疑惑，“这地方，还会有四阶存在吗？”
师姐插话，“不一定是四阶。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我们应该是在第二层梦境。”
“在基层梦境中筛选，被选中的人到这里争斗，为上位者提供乐子，在第三层梦境接收嘉赏。”
“嗯？”几人面露异色。
“东城流传的神话。”
两人看向胡安，“有神话吗？”
胡安摇摇头，“东城不比灵市，人员鱼龙混杂，各种传闻都有，我也只熟悉一小部分。”
师姐没再多解释，手上的牌子刻好了三道波浪，驱动，众人只觉一阵冷风拂过，胡安紧紧衣物。
师姐站起，远处三人不再与盲眼男僵持，靠拢过来。
没人捣乱，盲眼男伺机接近两头撕咬的野兽。没看清怎么出手，占据优势的熊裂成两半。抓住试图逃跑的黄棕大蛇，咬上去吸吮，大蛇开始还在挣扎，随着血液不断涌出，也渐渐不再动弹。
男子身形并无变化，胡安却觉得他越发渗人。
吮吸完，丢下干瘪尸体，朝着下个捉对厮杀的猛兽出手。
另一边，风沙沉寂，老牛被巨人踩在脚下，出气多进气少，公牛则被巨人撕下大片血肉，顶出一条血路朝着歇息的小牛奔去。巨人身上的惩罚火焰不知何时消散，胡安并未嗅到牛肉香味。
小牛却没什么反应，趴在原地。公牛似乎察觉不对，沉头撞过去，硕大的牛角穿过小牛，进而扎在墙壁。
小牛被扎破皮肤，喷涌出黑色液体，淋了公牛一头，不知何时变成一张皮。
公牛一时拔不出牛角，半蛛趁人病要人命，驱使着小蜘蛛围过去，啃啮。
哀嚎声中公牛身周扬起锐利的风沙，撕碎包围的小蜘蛛，奈何先前经历一般战斗，撕碎三四批之后再无反抗之力，被蜘蛛啃食。
只见一团金光闪过，胡安感觉浑身发痒，皴裂的皮肤开始愈合。巨人把老牛撕碎，抓出心脏一口吞下。
又一团金光，伤口完全愈合，王学舟在身后悠然醒转，发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半蛛抓起小蜘蛛搬运来的牛角，对着几人远远招手示意。
光头男脸色苍白，脚步轻浮，靠近胡安，警惕的盯着老周等人。
国字脸男人好奇的看着二人，收回目光在墙下坐下歇息。
“他是谁？”胡安窃窃私语。
光头男小声回复，“五号监狱的。”
明都共有三十三所监狱，也有传言总督府下另设私狱。前五号监狱关押的多为穷凶极恶之徒，是大批警力驻扎所在。最后三所监狱由囚犯自行管理，外面为险恶之地，官方只送人进去，不出来就一切安好。剩下的则为正常管理，囚犯服劳役，满足监狱日常用度。
胡安听到回复，借着照拂王学舟，远离国字脸男子。
“还晕吗？”
王学舟摇摇头，“我的玉牌呢？”
胡安侧头看向观战的师姐，王学舟会意。
“现在怎么办？”场上双胞胎配合着褚钊二人已经猎杀了三头怪物，四人退缩过来。
巨人在啃食完老牛的尸体后，坐在地上，张望着几方。
盲眼男子吃够了，拖着一只狐狸，坐到墙边，饶有兴致的剥皮剔骨。
半蛛人仍在原地歇息，貌似还在消化药效。
余下的五头怪兽抓着各自的战利品，离得颇远，相对又聚拢作为联盟，进食休憩。
睡衣男脱下血淋漓的上衣，光着膀子，盯着上方老头的虚像，若有所思。
西装男少有血迹，抓了把沙土撵着。
“现在怎么办？”褚钊丢下枪管弯折的枪支，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下，“分工还是逐个击破。”
国字脸男子在墙下发出提议，“不如我们联手，打出去。两道惩罚对于普通人而言都不致死。”
胡安听着嘶哑的嗓音，先入为主的恶人形象更加稳固，顺着他的思路提醒众人。
“之前战斗时，我飞到半空望见看客不是真人。”
众人回想方才战斗时的喝彩呐喊，似乎每次都是在有选手死去才会响起，确实不太合逻辑。
没给太多休息时间，图像中的老人端起一个托盘，向众人展示，揭开，里面是五个颜色各异的圆球。闭上眼，晃悠托盘，圆球顺序变化，老人探手抓出一个，朝着众人丢过来。
“增加点乐趣。”老者放怀大笑。
蓝色的圆球似乎穿过了什么屏障，突兀的出现在竞技场上空，瞬息间，竞技场内刮起暴风雪，
众人挤在师姐撑开的屏障下，听着雪花撞击的声响，胡安自觉地拉上拉链。仅仅十几秒，屏障外就堆积了三四公分的雪。暴雪持续大约一分钟，师姐撤去屏障，胡安只觉天寒地冻，方才屏障内集聚的热气顷刻散去。光头男探出手掌，试图催动火焰，供众人取暖，却只燃起几公分的小火苗。
胡安哆嗦着靠近，贪婪的享受这温暖。
远处的巨人身上挂着冰霜，半蛛抖落外围的小蜘蛛尸体，在网与尸体的保护下并未受损，盲眼人似乎冻僵，仰面栽倒在雪堆中。那几头也都围在一头鸟旁，靠着它点燃尸体的热量对抗寒冷。
缓和几分钟，似乎适应了温度，巨人起身抖落身上的冰屑，朝着几头野兽而去。
半蛛看了眼众人，并未靠近，加入野兽与巨人的战场。
留下几人照顾伤员与普通人，双胞胎、国字脸三人前去补刀倒地的盲眼人。
三人方走，图像中的老者坏笑着丢出一颗白色的小球，霎时间，雾气昭昭，隐约看见周围人都在，胡安坐在王学舟旁边报团取暖。
光头男散去小火苗，打着寒颤，“鬼乐趣，这不拿人开涮吗？”说完打着喷嚏，也坐下。
褚钊提着被冻僵蜘蛛的一只脚，提醒道，“当心蜘蛛。”
言毕，蜘蛛不再装死，暴起抬起獠牙，被褚钊眼疾手快丢到雾气中，拿起地上的报废枪支，当做撬棍使用。
“啊！”女子发出惨叫，离近的章弈、师姐前去查看。似乎晚了一步，女子哀嚎声逐渐拉远，消失在雾气中。
“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褚钊红着眼问道。
二人摇摇头，示意大家再紧凑些。
拨浪鼓的鼓声响起，驱散了众人心头的惶恐。
一团火焰从战团中飞出，朝着附近飞来。师姐上前驱动玉牌鼓起屏障，承受了这一击，没让它落地。
“轰”的一声后，章弈也失踪了。
光头男鼓起小火苗，驱散雾气，照亮方圆几平米，地上只有乱糟糟的人类脚印。
鼓声愈发强劲，胡安只觉情绪激愤，驱散了未知的恐惧。
人心惶惶间，雾气深处有一道人影出现。
“谁？”几人抬起枪，做着威慑。
“是我。”嘶哑的嗓音，众人稍稍放松。
“他俩呢？”
雾气深处滚过来两个球状物，众人觉得有些诡异，调转枪口。
离近了，才认出是双胞胎的人头。
人头停下，面朝众人，“还不快抱我起来！地上冰死了！”
王学舟吓得腿若筛糠，颤抖着发问，“这样也能活吗？”
丢下王学舟，示意胡安去照看，师姐开始催动一个红色圆珠。
圆珠投射出一团光球，投入胡安心口，温热的感觉随着跳动流至周身，胡安稍稍恢复行动能力。飞到另一个冰雕前方，从中投射出赤色光芒，冰雕开始融化，蒸腾水汽。
王学舟侧躺在地上，说着胡话，呕出棕褐色恶臭液体，似乎中毒了。他脸上皮肤溃烂，抓起胳膊，软绵绵的。动作笨拙的抓着沙子，耐心抹去他身上的粘液后，胡安方才感觉到自身的存在，伸出胳膊，阳光下肉眼可见的飘出水汽，皮肤皴裂，露出内里的暗红色血肉。阳光照耀下，血液开始缓慢渗出。
忍着疼痛，把王学舟摆正，身上的衣物不堪重负发出撕裂声，胡安回头看到师姐扶着那位女子，摇摇头，放倒在地。
胡安上前，只见女子面色惨白，眼神呆滞，似乎死亡多时。
师姐面露哀悯，伸手牵引黄沙，将其覆盖，看向胡安，丢出一枚指头般大小的黑色药丸，“用水浸湿，抹在伤处。”
胡安接过，吐出口水，在上面抹匀，药丸遇水稍有融化，抹完二人身上稍大的创伤后，药丸用尽。没开口讨要，胡安看向战斗的双方。
盲眼男看似没什么远程攻击能力，只移动速度颇快，身形灵活，但几人的攻击到他周身也消弭无踪。
三人吊着，并不让其近身，远远用火焰、雷击、声音骚扰。
另侧，卡车下来的男子与两牛战斗，战场一面极度寒冷，另一侧则刮起大风，扬起的风沙遮蔽了视线，看不真切。
又看向第三辆卡车，驾驶室内没人。胡安稍稍放心，刚扭头准备拖着王学舟到角落处歇息，听到车门响。
凭空下来一位男子，胡安看去，愣住了，破碎的头骨拼凑呈现出骇人脸庞。
这不是当初在遗迹外遇到的不死男吗？
男人下车后并未立即开展攻击，跪伏在地上呕吐出蠕动的血肉。
伴随吐出，男人身形诡异的变小，至小孩大时，蠕动的血肉猛地往上扩散，包裹住他，又落到地上，维持着蠕动。
正当二人戒备时，无人驾驶的卡车化成点点黑球，飞舞着奔向血肉。得到补充，血肉开始塑形，最后呈现一个金属与血肉混杂的三四米高的巨人。巨人四臂，面孔仅独眼和一张大嘴，内里尖牙利齿；腿似象腿，并未分化出脚趾结构。
巨人仰天长啸，胡安捂住耳朵脑海仍嗡嗡作响，长啸完毕，巨人对着看台吐出一口口水，腐蚀出一个大洞。滋滋声响中，老者的声音传来，透过图像，并未看到其有任何不满，反而更加兴奋。
“第二次违规，违者遭火蚀之苦。”
言毕，巨人身上燃起黑色火焰，胡安感觉身体残留的寒气在快速散去。抓起地上的王学舟，二人远离。
巨人发出哀嚎，带着烈火朝着牲畜而去。
远处战斗的四人松了口气，继续出工不出力的拖延时间。
尚未靠近，男子身周被冻结的砂砾纷纷松动，对面扬起的风沙吞没战场。
这时，四门再度开启，从中涌出十数只怪兽。
天空中的老者冷酷发言，“加赛！”
言毕，胡安看到附近出现一道向下的阶梯，与来时类似，从下走来几个人。
“怎么这么狼狈？”褚钊嘲笑道，“我就说她们俩不行吧！”
没理会他，胡安把王学舟扔在地上，自己也坐下。
既然援军到了，就没必要再动了。
双胞胎登上竞技场，看着周围厮杀的怪兽，兴致大增，加油喝彩，毫无上前占便宜的想法。
向老周讨了几发子弹，装填好，一个火球从战团中丢出，砸在附近。
灰头土脸的几人掩护着向看台下转移。
“三阶那位呢？”胡安跟着几人，小跑着，腿上隐隐作痛。
“不清楚！我们上楼后遇到绿洲的军队，被围剿着跑到上面来的。”老周背着王学舟，回应道。
“**，他怎么还吐啊！”老周被淋了一口，胡安捏着鼻子往外侧靠靠。
双胞胎顶着对面的双头蜥蜴，冲上前，褚钊与章弈开枪掩护，跑到近前，双胞胎并不进攻，绕着，逼迫蜥蜴也盯着，不时吐出毒痰。
四人跑将过去，在看台下停下，把王学舟丢下，四人戒备着望着周围，时而开枪威慑靠近的怪物。
老周把外套脱下，丢给胡安，胡安脱下破破烂烂的衣物，套上。好在竞技场内日头很足，倒也不觉寒冷。被药丸抹过的地方，凝出胶质，不痛不痒。其他地方这顿折腾下，刚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液，一静下来，冻伤的地方也开始发痒。
王学舟似乎吐够了，不再干呕，也没胡话，昏沉的晕睡过去。
师姐拿着那块玉牌，盘膝坐下，掏出刻刀，在上面艰难的刻画。
“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多怪兽？”女子警戒着，问话。
“竞技场。我们都是参与者，最终的胜者可以得到绿洲之主的恩赐。”
“绿洲之主？”女子疑惑，“这地方，还会有四阶存在吗？”
师姐插话，“不一定是四阶。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我们应该是在第二层梦境。”
“在基层梦境中筛选，被选中的人到这里争斗，为上位者提供乐子，在第三层梦境接收嘉赏。”
“嗯？”几人面露异色。
“东城流传的神话。”
两人看向胡安，“有神话吗？”
胡安摇摇头，“东城不比灵市，人员鱼龙混杂，各种传闻都有，我也只熟悉一小部分。”
师姐没再多解释，手上的牌子刻好了三道波浪，驱动，众人只觉一阵冷风拂过，胡安紧紧衣物。
师姐站起，远处三人不再与盲眼男僵持，靠拢过来。
没人捣乱，盲眼男伺机接近两头撕咬的野兽。没看清怎么出手，占据优势的熊裂成两半。抓住试图逃跑的黄棕大蛇，咬上去吸吮，大蛇开始还在挣扎，随着血液不断涌出，也渐渐不再动弹。
男子身形并无变化，胡安却觉得他越发渗人。
吮吸完，丢下干瘪尸体，朝着下个捉对厮杀的猛兽出手。
另一边，风沙沉寂，老牛被巨人踩在脚下，出气多进气少，公牛则被巨人撕下大片血肉，顶出一条血路朝着歇息的小牛奔去。巨人身上的惩罚火焰不知何时消散，胡安并未嗅到牛肉香味。
小牛却没什么反应，趴在原地。公牛似乎察觉不对，沉头撞过去，硕大的牛角穿过小牛，进而扎在墙壁。
小牛被扎破皮肤，喷涌出黑色液体，淋了公牛一头，不知何时变成一张皮。
公牛一时拔不出牛角，半蛛趁人病要人命，驱使着小蜘蛛围过去，啃啮。
哀嚎声中公牛身周扬起锐利的风沙，撕碎包围的小蜘蛛，奈何先前经历一般战斗，撕碎三四批之后再无反抗之力，被蜘蛛啃食。
只见一团金光闪过，胡安感觉浑身发痒，皴裂的皮肤开始愈合。巨人把老牛撕碎，抓出心脏一口吞下。
又一团金光，伤口完全愈合，王学舟在身后悠然醒转，发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半蛛抓起小蜘蛛搬运来的牛角，对着几人远远招手示意。
光头男脸色苍白，脚步轻浮，靠近胡安，警惕的盯着老周等人。
国字脸男人好奇的看着二人，收回目光在墙下坐下歇息。
“他是谁？”胡安窃窃私语。
光头男小声回复，“五号监狱的。”
明都共有三十三所监狱，也有传言总督府下另设私狱。前五号监狱关押的多为穷凶极恶之徒，是大批警力驻扎所在。最后三所监狱由囚犯自行管理，外面为险恶之地，官方只送人进去，不出来就一切安好。剩下的则为正常管理，囚犯服劳役，满足监狱日常用度。
胡安听到回复，借着照拂王学舟，远离国字脸男子。
“还晕吗？”
王学舟摇摇头，“我的玉牌呢？”
胡安侧头看向观战的师姐，王学舟会意。
“现在怎么办？”场上双胞胎配合着褚钊二人已经猎杀了三头怪物，四人退缩过来。
巨人在啃食完老牛的尸体后，坐在地上，张望着几方。
盲眼男子吃够了，拖着一只狐狸，坐到墙边，饶有兴致的剥皮剔骨。
半蛛人仍在原地歇息，貌似还在消化药效。
余下的五头怪兽抓着各自的战利品，离得颇远，相对又聚拢作为联盟，进食休憩。
睡衣男脱下血淋漓的上衣，光着膀子，盯着上方老头的虚像，若有所思。
西装男少有血迹，抓了把沙土撵着。
“现在怎么办？”褚钊丢下枪管弯折的枪支，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下，“分工还是逐个击破。”
国字脸男子在墙下发出提议，“不如我们联手，打出去。两道惩罚对于普通人而言都不致死。”
胡安听着嘶哑的嗓音，先入为主的恶人形象更加稳固，顺着他的思路提醒众人。
“之前战斗时，我飞到半空望见看客不是真人。”
众人回想方才战斗时的喝彩呐喊，似乎每次都是在有选手死去才会响起，确实不太合逻辑。
没给太多休息时间，图像中的老人端起一个托盘，向众人展示，揭开，里面是五个颜色各异的圆球。闭上眼，晃悠托盘，圆球顺序变化，老人探手抓出一个，朝着众人丢过来。
“增加点乐趣。”老者放怀大笑。
蓝色的圆球似乎穿过了什么屏障，突兀的出现在竞技场上空，瞬息间，竞技场内刮起暴风雪，
众人挤在师姐撑开的屏障下，听着雪花撞击的声响，胡安自觉地拉上拉链。仅仅十几秒，屏障外就堆积了三四公分的雪。暴雪持续大约一分钟，师姐撤去屏障，胡安只觉天寒地冻，方才屏障内集聚的热气顷刻散去。光头男探出手掌，试图催动火焰，供众人取暖，却只燃起几公分的小火苗。
胡安哆嗦着靠近，贪婪的享受这温暖。
远处的巨人身上挂着冰霜，半蛛抖落外围的小蜘蛛尸体，在网与尸体的保护下并未受损，盲眼人似乎冻僵，仰面栽倒在雪堆中。那几头也都围在一头鸟旁，靠着它点燃尸体的热量对抗寒冷。
缓和几分钟，似乎适应了温度，巨人起身抖落身上的冰屑，朝着几头野兽而去。
半蛛看了眼众人，并未靠近，加入野兽与巨人的战场。
留下几人照顾伤员与普通人，双胞胎、国字脸三人前去补刀倒地的盲眼人。
三人方走，图像中的老者坏笑着丢出一颗白色的小球，霎时间，雾气昭昭，隐约看见周围人都在，胡安坐在王学舟旁边报团取暖。
光头男散去小火苗，打着寒颤，“鬼乐趣，这不拿人开涮吗？”说完打着喷嚏，也坐下。
褚钊提着被冻僵蜘蛛的一只脚，提醒道，“当心蜘蛛。”
言毕，蜘蛛不再装死，暴起抬起獠牙，被褚钊眼疾手快丢到雾气中，拿起地上的报废枪支，当做撬棍使用。
“啊！”女子发出惨叫，离近的章弈、师姐前去查看。似乎晚了一步，女子哀嚎声逐渐拉远，消失在雾气中。
“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褚钊红着眼问道。
二人摇摇头，示意大家再紧凑些。
拨浪鼓的鼓声响起，驱散了众人心头的惶恐。
一团火焰从战团中飞出，朝着附近飞来。师姐上前驱动玉牌鼓起屏障，承受了这一击，没让它落地。
“轰”的一声后，章弈也失踪了。
光头男鼓起小火苗，驱散雾气，照亮方圆几平米，地上只有乱糟糟的人类脚印。
鼓声愈发强劲，胡安只觉情绪激愤，驱散了未知的恐惧。
人心惶惶间，雾气深处有一道人影出现。
“谁？”几人抬起枪，做着威慑。
“是我。”嘶哑的嗓音，众人稍稍放松。
“他俩呢？”
雾气深处滚过来两个球状物，众人觉得有些诡异，调转枪口。
离近了，才认出是双胞胎的人头。
人头停下，面朝众人，“还不快抱我起来！地上冰死了！”
王学舟吓得腿若筛糠，颤抖着发问，“这样也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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