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乱局
王学舟醒来，头很痛，动手，发觉自己被捆住，放在地上。身旁还有位同样昏迷的男人。抬眼看去，地上躺了一排，门口处坐着一个侏儒。一米高点，身体短粗……还没等往上抬头，一只脚踩着自己的脸，与地板亲密接触。
“老实呆着。”刻薄的公鸭嗓，撵了两下，抬起脚，不知走去哪里。王学舟不再动弹。黑暗中不知等待多久，楼下传来响动。侏儒在王学舟脑袋上补了一下，王学舟闷哼一声，假装晕倒。只听得门开合，外面响起接连不断的枪声。王学舟趁机用牙齿啮噬捆绑双手的绳索，牙痛的要死，绳索仍未咬断，松嘴喘几口粗气，猛地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是许苑。
帮王学舟松绑后，二人迈过横躺竖卧的十几个人，溜到窗旁。窗外，两伙人持枪交火。见跳窗无望，许苑又跑到门前，小心拧动，发觉被上了锁。一筹莫展之际，顺着门缝钻进一团黑影，猛地裹挟住许苑，几秒后，后者晕倒。又扑向王学舟，王学舟下意识挥拳，黑影竟被击退，化为侏儒。见有效果，王学舟居高临下，乱挥几拳，打的侏儒几欲跌倒。正欲乘胜追击，不料月光下，侏儒的影子再次脱离，缠绕住王学舟，王学舟被罩住面孔，不能呼吸，挣扎几秒后，窒息昏迷。
胡安被驱赶回房间，长发男子似乎改变想法，又拽着胡安坐到沙发，面朝壁炉。
胡晓开着车前往王学舟家，今天是胡安名义被捕第三天，托关系打探，没搞明白他犯了什么事不说，自己还挨了批评。虽心中有怨，想到家中父母如知道消息后的恳切眼神，还是要去调查一番。至少也要搞明白他是被同伙救走了还是被灭口了。胡晓握着方向盘，逐渐出神，内城的路，笔直得很，这个时间段，不会有车。习惯性出神，胡晓忽然看到车前有个人影，赶忙踩了刹车，坐直身子，却并未看到人。马路对侧也没人，不会是在车前或卷到车下了吧？匆忙解开安全带，胡晓下车查看。车前没人，低头，车下也没人，再看车前也无新增凹陷。晃晃脑袋，以为是自己精神紧张出现幻觉。闭着眼揉着脑袋缓十几秒，胡晓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拧钥匙，挂挡，出发。带着满腔忧愁，胡晓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胡安看着谢总督双手凝出屏障，罩住一个几公分的圆球。胡晓离去，方才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食客，也是食材。吃了它，你的精神力会显著增长，对梦境类、精神类超能者的能力抵抗性增强。”
圆球独眼，一张大嘴占据半个球，呲着牙，表情凶恶，嘴里是一片黑暗。胡安摇摇头，“这东西，第一个下嘴的绝对是勇士。”
谢总督笑出声，松手散去屏障，拍了下圆球，后者飞向远方，消失无踪。
“这里一比一还原，每个人的梦境都约束于自身，需要持有官牌才能取食。”男子带着胡安往外城走去，沿途讲解，“我上任之后查阅资料才发现这处秘境，可惜只局限于内城，搭建这里的人去年死了，不然可以囊括整个明都，届时将无惧外敌。”
“有这么多梦境生物需要供养吗？”胡安在旁边听着，不介意多了解一些。
“没有，而且它们也只能取食非内城居民的精力。”男子回望来路，“你那个兄弟还挺在乎你的，梦里都在寻你。”
胡安撇嘴，若不是叔婶约束，自己早就被他打死。没反驳，转换话题，“我们这是去哪里？”
“外城，那里的规则不明，根基虚幻，如果他们想救走你的话，那里最合适。”
“是不是太明显了？”胡安并未感觉自己有多特殊，也并不认为他们的计划有何危险可言，不知为何闹到这分田地。
“外面捉了十几个毛贼，现在在交火。另外几个诱饵那里情况差不多。。”男子阴险坏笑，“怎么不让我看看你的小弟。”
胡安摇头拒绝，“我没分割自身，你这样迟早会疯。”
“这个世界，谁又不疯呢？你知道他们的计划吗？黑掉其他参选者，你们十几个能成功一个，就借壳一起下去，不成的话，他们同步进行的培育计划也要成功，培育体将袭击总督府，趁机偷走研究院的资料。”男子指着脑袋，神经质般大笑。
“为什么不关闭通道断了念想？”胡安听着混乱的计划，一时不知谁更疯狂。
“时间不够了。而且这个地方只需要一个总督。”
胡安捂住耳朵，总觉得这种东西听多了事后会被噶了。
男子无奈笑笑，二人谈话间已经走到界线，外面并不完全虚无，漂浮着一团一团的光斑，不时浮现内部的男欢女爱、聚散离合。两人站在哨卡，没有再交流，静静等待可能到来袭击。
现实中，胡安坐在沙发上，听着楼下枪声停歇，嘈杂急促的脚步声夜里很是分明，逐渐逼近。沿上楼，越来越近，忽然，脚步声变成翻滚声，夹杂着切开衣物的声响，进而刀剑相击，又夹杂枪声。最后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逼近。
长发男子并未流露慌张，反而悠闲地按一定节奏拍打胡安的双肩。随着他的拍打，胡安觉得肚子逐渐发胀。楼下的人刚刚露面，长发男子猛地斜过胡安，大力一拍，胡安感觉胃中翻江倒海，面朝前方吐出一束尚在消化的食糜，高速飞向楼梯入口。
上来的人被呕吐物浇灌，仰面倒下，砸倒后面几人，几声痛呼，十几个端着枪的壮汉跑上来，包围两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长发男子轻笑一声，身下影子骤然扩张，笼罩全场，入侵者消失，又恢复了平静。长发男子把枪放到胡安怀里，伸了个懒腰，拉出椅子坐下。等待下一批拜访者。刚落座，周边黑光一闪，消失的入侵者以块状出现，影子并未回归，不知藏匿在何处。
许苑被一种强烈的危险预感惊醒，内心惶恐，下意识远离门旁，顺势踢醒王学舟，两人看向窗外，躺着十几具尸体，屋内十几个人昏迷。等待片刻，见外面无增援，打开窗，扒下一只鞋子，砸到树上。见无人出来查看，二人撕下窗帘，准备攀爬逃离此地。打结绑好后，绑在柜子腿上，两人抓起地上一个人，用绳子绑好沿帘子运下，下半身方行至一楼，只听玻璃破碎，手上一紧。二人松手，探出窗外，发觉只剩半身，伤口呈撕裂状。没敢再看，两人缩回房间，把窗关好。
不知何去何从之际，两人听到街道对面传来诵经声，从窗户往下望，只见几个教徒在安抚死者魂灵，将尸体拖至马路，留待后续安葬。
“这是哪个教派的人？怎么会在明都？”
王学舟神态恍惚，方才昏迷中自己消化了几枚梦境碎片，掌握了一项残缺能力。
“回来的大巴上遇到十几个，凑拥着一位主教。”
谈话间，马路上已摆放了七具尸首，多为枪伤。
“我们要求救吗？”许苑拿不定主意，一般这种收尸的，不会插手场内局势。
未等回答，楼下局势突变，一个黑影扑倒教徒，撕咬起来。血肉飞溅中，王学舟依稀辨认出那个人影，似乎为先前见过的侏儒，只不过现在全身肿胀，失去理智，化为野兽般的存在。其余几个教徒见受到攻击，随即开始反击。窗外乱成一团。两人不再观望，往屋子里退去，见到清醒的人，再次击晕。王学舟指指门外，“楼下那个好像就是先前看管的侏儒。”
许苑没有否认，“是他，我们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二人靠近，还未打开门，一股危险感从外面传来。两人退后，危险预感消失。王学舟在安全距离来回试探，觉得是被人误导。抚平竖起的汗毛，王学舟执意要去开门，两人必须要尽快脱身，躲在这里不能保证安全。也是日了狗，探索死者居所居然卷入这种战斗。胡安究竟是牵涉了什么？
握上把手，轻轻拧动，门开了，等待几秒没有人过来查看，王学舟缓缓推开一条缝，正值月亮被遮住，可视范围内外面只有昏黄的炉火，沙发上坐着人。带上门，稍作商量，王学舟大大咧咧直接推门出去。
沙发上坐着的人随即看过来，是胡安？果然高风险高回报。兀自高兴，胡安面露焦急。王学舟转头看向大厅，地上散落几滩肉块，窗棱阴影中坐着一个人，昏暗中看不出是谁，正歪着头疑惑看着自己。王学舟先下手为强，运用刚刚掌握的化梦能力，具现出一把手枪，指向那人，没有犹豫，直接开枪。子弹穿过那人，径自打在后面玻璃，破碎声中，王学舟眼前恍惚，看到胡安朝着自己走来。
“你跑哪里去了？”
胡安嘴张开，预料中的回答没有出现，王学舟却感觉身上中了一枪。痛呼出声，再看去，胡安依旧坐在沙发上，状如痴傻，那人正是自己昏迷前见过的阴柔长发男子，对着自己扬起手，自己的手枪骤然消散。忍着剧痛，王学舟具象出一把猎枪，长发男子轻哼一声，王学舟头痛欲裂，猎枪消散。长发男子上前，准备补刀，做着安抚死者的手势，取下胡安怀中的猎枪，瞄准。一声巨响，王学舟炉火映照中瘦长的影子忽然膨胀，裹挟弹丸，朝着男子扑来。猝不及防，男子被围得严实，没等黑影再收紧，一道金光从男子体内扩散出，驱散黑影，化作许苑，周围被照亮。光亮中，王学舟低头看去胸口，只是受了皮肉伤，并无子弹嵌入。还好自己掌控力与实力不足，庆幸间，往前走两步，与许苑并肩面对男子，后者仅呼吸急促，并未受伤。
胡安感觉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被切断了，疑惑看向谢总督，外面忽而传来痛斥，“老贼！还我命来！”
“爸爸，我好痛啊！”小女孩的哀嚎。
“老谢，你勾结叛军，不得好死！”
数十道声音，都在陈述谢总督的不公。他面色如常，并未受到干扰，言语冷漠。“你们死了就安静窝着，蹦跶出来，是想让我再杀一次吗？”
外面的声响一窒，转而变为恶毒的诅咒。
“只有这点本事的话，这个容器我就笑纳了。”他一只手搭在肩上，按住胡安，寒意顺着那只手涌入身体。胡安只觉体内红色气流被感染，往蓝色转化。用力挣脱，往旁边挪两步，但转换并未停止，胡安只得驱动红色气流与之抵消，体内能量逐渐减少，神志变得模糊。
外城跑出十数个男女，大多身形虚幻，配合着冲向总督。总督大手一挥，蓝色光波向前扩散而去。前面几个冲的最快的躲闪不及，被蓝色感染，原地倒戈，冲向外面。人流中一个巫女打扮的，抬起手掌，驱动周围的光斑上前，堵住蓝色光波。光波渗入光斑，浮现的人影状如癫狂，感染尚未完成，蓝色光波就被消耗殆尽。驱动晦暗不明的光斑远离这片区域，巫女身体消散，化作尘土涌入附近几人体内。得了灌输，身影稍有凝实。
意志昏沉中，胡安本能驱动能量继续相互抵消，最后仅剩一缕红色细丝。外面两人朝着总督冲来，缠住他。另一矮小身影冲向胡安，身体化作蓝色能量，注入胡安体内。本就弱势的红色能量，当即消散，体内蓝色能量流转，胡安感觉自己失去了灵体的掌控能力，一个冰冷癫狂的意志占据身躯，以绝对优势镇压自身意识，驱动身体往外侧跑去。总督两刀结果敌人，来不及吸引能量，又被五人缠住。“胡安”跑出没多远，远远的几个神棍装扮的人对着自己喊了什么，调转方向，跑向内城。
总督见胡安跑去内城，神色更加焦躁，催动法术，一举击溃五人，抽身追击。再次扑过来十数个身体虚幻的老弱病残，缠住他。“胡安”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总督丢下刀，带着怒火，笑着夸赞，“真是小瞧你们了，居然成功三个。”
接着面孔变换，变为谢明歧，轻蔑扫了在场众人，“既然如此，你们就别走了。”
“老实呆着。”刻薄的公鸭嗓，撵了两下，抬起脚，不知走去哪里。王学舟不再动弹。黑暗中不知等待多久，楼下传来响动。侏儒在王学舟脑袋上补了一下，王学舟闷哼一声，假装晕倒。只听得门开合，外面响起接连不断的枪声。王学舟趁机用牙齿啮噬捆绑双手的绳索，牙痛的要死，绳索仍未咬断，松嘴喘几口粗气，猛地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是许苑。
帮王学舟松绑后，二人迈过横躺竖卧的十几个人，溜到窗旁。窗外，两伙人持枪交火。见跳窗无望，许苑又跑到门前，小心拧动，发觉被上了锁。一筹莫展之际，顺着门缝钻进一团黑影，猛地裹挟住许苑，几秒后，后者晕倒。又扑向王学舟，王学舟下意识挥拳，黑影竟被击退，化为侏儒。见有效果，王学舟居高临下，乱挥几拳，打的侏儒几欲跌倒。正欲乘胜追击，不料月光下，侏儒的影子再次脱离，缠绕住王学舟，王学舟被罩住面孔，不能呼吸，挣扎几秒后，窒息昏迷。
胡安被驱赶回房间，长发男子似乎改变想法，又拽着胡安坐到沙发，面朝壁炉。
胡晓开着车前往王学舟家，今天是胡安名义被捕第三天，托关系打探，没搞明白他犯了什么事不说，自己还挨了批评。虽心中有怨，想到家中父母如知道消息后的恳切眼神，还是要去调查一番。至少也要搞明白他是被同伙救走了还是被灭口了。胡晓握着方向盘，逐渐出神，内城的路，笔直得很，这个时间段，不会有车。习惯性出神，胡晓忽然看到车前有个人影，赶忙踩了刹车，坐直身子，却并未看到人。马路对侧也没人，不会是在车前或卷到车下了吧？匆忙解开安全带，胡晓下车查看。车前没人，低头，车下也没人，再看车前也无新增凹陷。晃晃脑袋，以为是自己精神紧张出现幻觉。闭着眼揉着脑袋缓十几秒，胡晓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拧钥匙，挂挡，出发。带着满腔忧愁，胡晓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胡安看着谢总督双手凝出屏障，罩住一个几公分的圆球。胡晓离去，方才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食客，也是食材。吃了它，你的精神力会显著增长，对梦境类、精神类超能者的能力抵抗性增强。”
圆球独眼，一张大嘴占据半个球，呲着牙，表情凶恶，嘴里是一片黑暗。胡安摇摇头，“这东西，第一个下嘴的绝对是勇士。”
谢总督笑出声，松手散去屏障，拍了下圆球，后者飞向远方，消失无踪。
“这里一比一还原，每个人的梦境都约束于自身，需要持有官牌才能取食。”男子带着胡安往外城走去，沿途讲解，“我上任之后查阅资料才发现这处秘境，可惜只局限于内城，搭建这里的人去年死了，不然可以囊括整个明都，届时将无惧外敌。”
“有这么多梦境生物需要供养吗？”胡安在旁边听着，不介意多了解一些。
“没有，而且它们也只能取食非内城居民的精力。”男子回望来路，“你那个兄弟还挺在乎你的，梦里都在寻你。”
胡安撇嘴，若不是叔婶约束，自己早就被他打死。没反驳，转换话题，“我们这是去哪里？”
“外城，那里的规则不明，根基虚幻，如果他们想救走你的话，那里最合适。”
“是不是太明显了？”胡安并未感觉自己有多特殊，也并不认为他们的计划有何危险可言，不知为何闹到这分田地。
“外面捉了十几个毛贼，现在在交火。另外几个诱饵那里情况差不多。。”男子阴险坏笑，“怎么不让我看看你的小弟。”
胡安摇头拒绝，“我没分割自身，你这样迟早会疯。”
“这个世界，谁又不疯呢？你知道他们的计划吗？黑掉其他参选者，你们十几个能成功一个，就借壳一起下去，不成的话，他们同步进行的培育计划也要成功，培育体将袭击总督府，趁机偷走研究院的资料。”男子指着脑袋，神经质般大笑。
“为什么不关闭通道断了念想？”胡安听着混乱的计划，一时不知谁更疯狂。
“时间不够了。而且这个地方只需要一个总督。”
胡安捂住耳朵，总觉得这种东西听多了事后会被噶了。
男子无奈笑笑，二人谈话间已经走到界线，外面并不完全虚无，漂浮着一团一团的光斑，不时浮现内部的男欢女爱、聚散离合。两人站在哨卡，没有再交流，静静等待可能到来袭击。
现实中，胡安坐在沙发上，听着楼下枪声停歇，嘈杂急促的脚步声夜里很是分明，逐渐逼近。沿上楼，越来越近，忽然，脚步声变成翻滚声，夹杂着切开衣物的声响，进而刀剑相击，又夹杂枪声。最后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逼近。
长发男子并未流露慌张，反而悠闲地按一定节奏拍打胡安的双肩。随着他的拍打，胡安觉得肚子逐渐发胀。楼下的人刚刚露面，长发男子猛地斜过胡安，大力一拍，胡安感觉胃中翻江倒海，面朝前方吐出一束尚在消化的食糜，高速飞向楼梯入口。
上来的人被呕吐物浇灌，仰面倒下，砸倒后面几人，几声痛呼，十几个端着枪的壮汉跑上来，包围两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长发男子轻笑一声，身下影子骤然扩张，笼罩全场，入侵者消失，又恢复了平静。长发男子把枪放到胡安怀里，伸了个懒腰，拉出椅子坐下。等待下一批拜访者。刚落座，周边黑光一闪，消失的入侵者以块状出现，影子并未回归，不知藏匿在何处。
许苑被一种强烈的危险预感惊醒，内心惶恐，下意识远离门旁，顺势踢醒王学舟，两人看向窗外，躺着十几具尸体，屋内十几个人昏迷。等待片刻，见外面无增援，打开窗，扒下一只鞋子，砸到树上。见无人出来查看，二人撕下窗帘，准备攀爬逃离此地。打结绑好后，绑在柜子腿上，两人抓起地上一个人，用绳子绑好沿帘子运下，下半身方行至一楼，只听玻璃破碎，手上一紧。二人松手，探出窗外，发觉只剩半身，伤口呈撕裂状。没敢再看，两人缩回房间，把窗关好。
不知何去何从之际，两人听到街道对面传来诵经声，从窗户往下望，只见几个教徒在安抚死者魂灵，将尸体拖至马路，留待后续安葬。
“这是哪个教派的人？怎么会在明都？”
王学舟神态恍惚，方才昏迷中自己消化了几枚梦境碎片，掌握了一项残缺能力。
“回来的大巴上遇到十几个，凑拥着一位主教。”
谈话间，马路上已摆放了七具尸首，多为枪伤。
“我们要求救吗？”许苑拿不定主意，一般这种收尸的，不会插手场内局势。
未等回答，楼下局势突变，一个黑影扑倒教徒，撕咬起来。血肉飞溅中，王学舟依稀辨认出那个人影，似乎为先前见过的侏儒，只不过现在全身肿胀，失去理智，化为野兽般的存在。其余几个教徒见受到攻击，随即开始反击。窗外乱成一团。两人不再观望，往屋子里退去，见到清醒的人，再次击晕。王学舟指指门外，“楼下那个好像就是先前看管的侏儒。”
许苑没有否认，“是他，我们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二人靠近，还未打开门，一股危险感从外面传来。两人退后，危险预感消失。王学舟在安全距离来回试探，觉得是被人误导。抚平竖起的汗毛，王学舟执意要去开门，两人必须要尽快脱身，躲在这里不能保证安全。也是日了狗，探索死者居所居然卷入这种战斗。胡安究竟是牵涉了什么？
握上把手，轻轻拧动，门开了，等待几秒没有人过来查看，王学舟缓缓推开一条缝，正值月亮被遮住，可视范围内外面只有昏黄的炉火，沙发上坐着人。带上门，稍作商量，王学舟大大咧咧直接推门出去。
沙发上坐着的人随即看过来，是胡安？果然高风险高回报。兀自高兴，胡安面露焦急。王学舟转头看向大厅，地上散落几滩肉块，窗棱阴影中坐着一个人，昏暗中看不出是谁，正歪着头疑惑看着自己。王学舟先下手为强，运用刚刚掌握的化梦能力，具现出一把手枪，指向那人，没有犹豫，直接开枪。子弹穿过那人，径自打在后面玻璃，破碎声中，王学舟眼前恍惚，看到胡安朝着自己走来。
“你跑哪里去了？”
胡安嘴张开，预料中的回答没有出现，王学舟却感觉身上中了一枪。痛呼出声，再看去，胡安依旧坐在沙发上，状如痴傻，那人正是自己昏迷前见过的阴柔长发男子，对着自己扬起手，自己的手枪骤然消散。忍着剧痛，王学舟具象出一把猎枪，长发男子轻哼一声，王学舟头痛欲裂，猎枪消散。长发男子上前，准备补刀，做着安抚死者的手势，取下胡安怀中的猎枪，瞄准。一声巨响，王学舟炉火映照中瘦长的影子忽然膨胀，裹挟弹丸，朝着男子扑来。猝不及防，男子被围得严实，没等黑影再收紧，一道金光从男子体内扩散出，驱散黑影，化作许苑，周围被照亮。光亮中，王学舟低头看去胸口，只是受了皮肉伤，并无子弹嵌入。还好自己掌控力与实力不足，庆幸间，往前走两步，与许苑并肩面对男子，后者仅呼吸急促，并未受伤。
胡安感觉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被切断了，疑惑看向谢总督，外面忽而传来痛斥，“老贼！还我命来！”
“爸爸，我好痛啊！”小女孩的哀嚎。
“老谢，你勾结叛军，不得好死！”
数十道声音，都在陈述谢总督的不公。他面色如常，并未受到干扰，言语冷漠。“你们死了就安静窝着，蹦跶出来，是想让我再杀一次吗？”
外面的声响一窒，转而变为恶毒的诅咒。
“只有这点本事的话，这个容器我就笑纳了。”他一只手搭在肩上，按住胡安，寒意顺着那只手涌入身体。胡安只觉体内红色气流被感染，往蓝色转化。用力挣脱，往旁边挪两步，但转换并未停止，胡安只得驱动红色气流与之抵消，体内能量逐渐减少，神志变得模糊。
外城跑出十数个男女，大多身形虚幻，配合着冲向总督。总督大手一挥，蓝色光波向前扩散而去。前面几个冲的最快的躲闪不及，被蓝色感染，原地倒戈，冲向外面。人流中一个巫女打扮的，抬起手掌，驱动周围的光斑上前，堵住蓝色光波。光波渗入光斑，浮现的人影状如癫狂，感染尚未完成，蓝色光波就被消耗殆尽。驱动晦暗不明的光斑远离这片区域，巫女身体消散，化作尘土涌入附近几人体内。得了灌输，身影稍有凝实。
意志昏沉中，胡安本能驱动能量继续相互抵消，最后仅剩一缕红色细丝。外面两人朝着总督冲来，缠住他。另一矮小身影冲向胡安，身体化作蓝色能量，注入胡安体内。本就弱势的红色能量，当即消散，体内蓝色能量流转，胡安感觉自己失去了灵体的掌控能力，一个冰冷癫狂的意志占据身躯，以绝对优势镇压自身意识，驱动身体往外侧跑去。总督两刀结果敌人，来不及吸引能量，又被五人缠住。“胡安”跑出没多远，远远的几个神棍装扮的人对着自己喊了什么，调转方向，跑向内城。
总督见胡安跑去内城，神色更加焦躁，催动法术，一举击溃五人，抽身追击。再次扑过来十数个身体虚幻的老弱病残，缠住他。“胡安”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总督丢下刀，带着怒火，笑着夸赞，“真是小瞧你们了，居然成功三个。”
接着面孔变换，变为谢明歧，轻蔑扫了在场众人，“既然如此，你们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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