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集 理发
一人一把竹躺椅，蓝采和，余杭和关盛言，兄弟三个并排躺在院子里的大枣树下面，吞云吐雾。
余杭和蓝采和是刚从工地回来，跑了大半天，都累得够呛，懒得去洗澡，先躺下来抽袋烟过过瘾。
从汉中买回来的欧罗巴烟丝真不错，当然也可能是印度货，不过产地并不重要，反正烟丝是金黄金黄的，香味很醇厚。
余杭其实没有烟瘾，只是跟着凑热闹罢了，他想要的那种麦克阿瑟式，威风凛凛的大烟斗，也根本买不到，只能等以后厂子开起来了，再专门设计制作一个纯金的玩玩。
现在三个人叼着的，是从关家杂货铺里找出来的农家烟袋锅，前面烟锅是黄铜的，后面的烟嘴是蓝田玉做的。
关盛言上午没去工地，他其实是刚刚起床。这家伙昨天晚上以谈工作为由，就睡在小院，当然是二凤的房间。
蓝采和随便问道：“大哥，昨晚休息得咋样？”
关盛言很享受地抽了口烟，懒洋洋道：“好着呢。”
余杭坐直身体，羡慕地说：“大哥老当益壮，兄弟我佩服之至。“
关盛言叹了口气，道：“唉，不行啦，真是岁数不饶人啊。我这些年，就这么一直空着，如今冷不丁上阵，还真是累得慌。”
余杭哼哼道：“怪不得呢，你看你，这都快天黑了才起床。以后可要悠着点啊。”
关盛言感叹道：“这日子啊，就得匀匀实实过才是正理，不能一会儿旱一会儿涝。就说你们两个，都多大岁数了，还没个女人伺候，这像什么话？不能这么一直憋着，迟早出毛病。”
余杭连连点头：“大哥教训的是，听见没，老蓝？大哥可是说了，这么憋着对咱们身体不好。不过话说回来，主要是合适的女人不好找啊。”
关盛言好像是确实累了，浑身上下都不爱动弹，只是嘴巴在一动一动地抽烟或者说话：“这是啥话？女人有啥难找的，又不是要选定一个正妻。就你们带回来的那几个女人，看上哪个了，晚上就让稻香过去把她带到你们房里就是了。”
蓝采和笑道：“还是大哥霸气。我们在这方面确实不行，老害怕人家要是不同意咋办？面子上也不好看呐。”
关盛言还是不动，只抬起眼皮，扫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假道士一眼，淡淡道：“有啥同意不同意的，大狗二狗不是整天闲着吗？不同意的，就让他们给吊在这棵枣树上，抽上几鞭子，也就同意了。”
余杭蓝采和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个大哥虽然像鼻涕虫一样，瘫在躺椅上，此时此刻却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摄人威势，让他们这种后世过来的宅男，只有仰望的份。
蓝采和打哈哈道：“好好好，知道了，这事慢慢再说。”他起身把烟袋锅在椅子腿上磕了磕，冲余杭道：“我觉得我头发太长了，难受得很，要不你先帮我剪一剪，我再去冲澡。”
余杭躺在椅子上没动，只说：“剪一剪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可是没实操经验啊。”
还没等他坐起来，何晓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插嘴道：“我来我来，蓝哥，我帮你剪，包你满意。”
蓝采和笑道：“就照着原来的样子剪短一点就行了啊，用不着太费劲。”
何晓霞找来一大一小两把剪刀，又搬来一个方凳，让蓝采和坐在上面，又帮他在脖子上围了块布，理发的氛围感就出来了。
其实何晓霞哪里会理发，只是她认为帮蓝采和理发，理所当然是自己的权利和义务。
再说，她觉得自己会缝补衣服，也会打毛衣，在理发馆也观察过不少Tony的手法，想当然地确信自己早已掌握了这门手艺。
谁知上了手才知道，这事并不好弄。
蓝采和的脑袋并不是浑圆的，有的地方鼓出来，有的地方又凹进去，两边长得好像也不完全对称。
头发很硬，剪刀也不好使。
何晓霞害怕剪坏了，被蓝采和埋怨，所以下刀就更加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足足磨蹭了十来分钟，何晓霞才逐渐找到手感。
剪刀慢慢敢于用力了，每一次剪下来的头发，也从碎末末变成了一片一片的，很快就把头顶上处理完了。
鬓角和脑袋后面看着简单，其实花了更多的时间。虽然还是保持着王志文的发型，但何晓霞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了微调。
半个钟头以后，何晓霞用扫床的把子，给蓝采和扫了扫浑身上下的碎头发，宣布初战告捷。
腰酸背痛的蓝采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咋样？”
何晓霞笑道：“帅！比那个王志文帅十倍。”
意犹未尽的Tony转身问道：“还有谁？”
余杭赶快起身坐到方凳上：“我我我，你认真点啊，把我潇洒的气质尽量表现出来。”
Tony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你只管放心，我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美发行业的全部技巧。”
Tony运剪如飞，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余杭愣愣地问：“这么快就完了？你给蓝哥可是足足剪了半个钟头呢。”
Tony笑道：“欸，之前那不是不熟练嘛。”她拿出一个小镜子，在余杭脸前晃了一下：“放心吧你，绝对潇洒。”
Tony找到了感觉，一时不愿收手。她握着剪刀，举目四顾：“还有谁？”
上下五千年，剪头发都算一等一的新鲜事，几个男女学生都聚在小门处探头探脑。
Tony大喝一声：“孟三孟四，你们过来。”
学生们吓得四散奔逃。孟三孟四哥俩听见老师喊他们，不敢跑，但也不愿意过来，只低着头，待在原地不动。
Tony不高兴了，厉声道：“咦，你们俩咋回事，老师的话都敢不听了？快过来！”
两个小子你推我我推你，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孟三把心一横，赴刑场般昂着头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方凳上，眼里闪着泪光，道：“老师，您动手吧。”
何晓霞撇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是不是男子汉啊？理个发还要哭鼻子，真是丢死人了。你们没看见，刚刚两位老师不是剪得挺好吗？头发剪短了多精神啊，平常也好打理。再看看你们俩，这头发油得呀，真是脏死了，我都不想给你们剪。”
嘴上是这么说，可何晓霞手上没有闲着，下刀又狠又准，嘁哩喀喳，几下子就把孟三的长辫子剪掉了，然后继续大刀阔斧，横冲直撞，给孟三理了一个比较粗犷的发型，就像非洲地图一样，很多边界都是采用横平竖直的那种风格。
其实给孟三孟四哥俩理发，也不完全算是何晓霞的临时起意。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极为保守的，这些都是千百年来，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规矩，人们根本没有动力去改变它们。
穿越三人组虽然有推行新生活新风尚的想法，但这事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不论是大明朝的老百姓还是读书人，谁也不会冒险剪掉自己的长头发，或者突然脱掉长衫，改穿夹克。
而孟三孟四就是一个很合适的突破口。
只花了五分钟，就把两个小子都剪秃了，Tony何扔掉剪刀，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碎头发，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自己的艺术作品。
理了阶梯发型的孟三孟四，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分钟之前，还是两个邋里邋遢的古代土著孩子，五分钟之后，突然变成了后世城乡结合部的洗剪吹少年。
何晓霞很满意今天的劳动成果，她拍着手上的头发茬，笑道：“别哭了别哭了，真是两个傻孩子，短头发多好看啊。你们赶快回去洗个澡，把头发洗干净啊。等会儿我让大胖二胖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奖励奖励。”
晚上，男生宿舍。
洗了澡换了衣服的孟三孟四，已经不哭了，只是眼角还留着泪痕。
哥俩端着给他们特供的病号饭，正在狼吞虎咽。
饭菜极为简单，就是一碗白米饭，上面盖着一大块肉。
只是这一块肉特别大，据说总共是两斤肉，他们哥俩一人一斤。
孟四从碗里抬起头来，嘴里嚼着肉，油汁顺着嘴角流下来，问：“哥，我咋觉得你的肉比我的大呢？”
孟三骂道：“滚！别胡说，我还觉着你那块大呢。要不咱俩换换？”
孟四支吾道：“好，等我再咬几口再换。大胖二胖这两个货，烧的肉还就是好吃。”
孟三咬了一大口肉，边嚼边说：“每人赏一两银子，还给吃这么一大块肉，我看咱俩这头发剪得也算值了。”
孟四连连点头附和：“嗯嗯，老师都是短头发，咱怕个球啊，先把肉吃了再说。”
余杭吃完饭回房时，稻香跟了进来，小声道：“老爷，奴家跟您报告一件事，您老可不要生气。”
余杭摆手道：“啥事啊？你只管说。我这人就是脾气好，从来就不会生气。”
稻香找来两面镜子，反射着让余杭看：“老爷您看，何仙姑给您剪的头发，后面有点小毛病。”
余杭一看，可不是嘛，后脑勺上有两个清晰可见的剪刀印，露着头皮呢，肯定是何晓霞只愿意给蓝采和理发，给自己理发时完全心不在焉，剪坏了也不给说一声，这女人真是阴坏阴坏的。
这咋办？不管吧，这两道也有点太明显了。
稻香道：“要不，奴家帮您再修修。”
余杭问：“修修？咋修？你又不会理发。“
稻香道：“奴家虽然不会理发，不过平时缝补衣服，修剪布料干得多了。“
余杭点头道：“好吧好吧，你随便帮我修修，只要那两个地方不太明显就行。“
说完，余杭坐下，稻香拿过一把小剪刀，非常仔细地帮余杭修剪脑后的两个豁口。
半个钟头以后，稻香拿过镜子，照给余杭看：“老爷，您看看这样可好？“
余杭一看，稻香把两个露出头皮的剪刀印，十分贴心地修剪成了两个圆圆的形状，如同大片麦田里，两个优雅的倒伏怪圈。
余老爷瞬间惊呆了：“哎呦，这特么不是二蛋吗？“
安静的小院里，回荡着余老爷嘶哑的怒吼：“何晓霞，你敢阴我，老子和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你给老子等着……“
余杭和蓝采和是刚从工地回来，跑了大半天，都累得够呛，懒得去洗澡，先躺下来抽袋烟过过瘾。
从汉中买回来的欧罗巴烟丝真不错，当然也可能是印度货，不过产地并不重要，反正烟丝是金黄金黄的，香味很醇厚。
余杭其实没有烟瘾，只是跟着凑热闹罢了，他想要的那种麦克阿瑟式，威风凛凛的大烟斗，也根本买不到，只能等以后厂子开起来了，再专门设计制作一个纯金的玩玩。
现在三个人叼着的，是从关家杂货铺里找出来的农家烟袋锅，前面烟锅是黄铜的，后面的烟嘴是蓝田玉做的。
关盛言上午没去工地，他其实是刚刚起床。这家伙昨天晚上以谈工作为由，就睡在小院，当然是二凤的房间。
蓝采和随便问道：“大哥，昨晚休息得咋样？”
关盛言很享受地抽了口烟，懒洋洋道：“好着呢。”
余杭坐直身体，羡慕地说：“大哥老当益壮，兄弟我佩服之至。“
关盛言叹了口气，道：“唉，不行啦，真是岁数不饶人啊。我这些年，就这么一直空着，如今冷不丁上阵，还真是累得慌。”
余杭哼哼道：“怪不得呢，你看你，这都快天黑了才起床。以后可要悠着点啊。”
关盛言感叹道：“这日子啊，就得匀匀实实过才是正理，不能一会儿旱一会儿涝。就说你们两个，都多大岁数了，还没个女人伺候，这像什么话？不能这么一直憋着，迟早出毛病。”
余杭连连点头：“大哥教训的是，听见没，老蓝？大哥可是说了，这么憋着对咱们身体不好。不过话说回来，主要是合适的女人不好找啊。”
关盛言好像是确实累了，浑身上下都不爱动弹，只是嘴巴在一动一动地抽烟或者说话：“这是啥话？女人有啥难找的，又不是要选定一个正妻。就你们带回来的那几个女人，看上哪个了，晚上就让稻香过去把她带到你们房里就是了。”
蓝采和笑道：“还是大哥霸气。我们在这方面确实不行，老害怕人家要是不同意咋办？面子上也不好看呐。”
关盛言还是不动，只抬起眼皮，扫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假道士一眼，淡淡道：“有啥同意不同意的，大狗二狗不是整天闲着吗？不同意的，就让他们给吊在这棵枣树上，抽上几鞭子，也就同意了。”
余杭蓝采和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个大哥虽然像鼻涕虫一样，瘫在躺椅上，此时此刻却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摄人威势，让他们这种后世过来的宅男，只有仰望的份。
蓝采和打哈哈道：“好好好，知道了，这事慢慢再说。”他起身把烟袋锅在椅子腿上磕了磕，冲余杭道：“我觉得我头发太长了，难受得很，要不你先帮我剪一剪，我再去冲澡。”
余杭躺在椅子上没动，只说：“剪一剪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可是没实操经验啊。”
还没等他坐起来，何晓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插嘴道：“我来我来，蓝哥，我帮你剪，包你满意。”
蓝采和笑道：“就照着原来的样子剪短一点就行了啊，用不着太费劲。”
何晓霞找来一大一小两把剪刀，又搬来一个方凳，让蓝采和坐在上面，又帮他在脖子上围了块布，理发的氛围感就出来了。
其实何晓霞哪里会理发，只是她认为帮蓝采和理发，理所当然是自己的权利和义务。
再说，她觉得自己会缝补衣服，也会打毛衣，在理发馆也观察过不少Tony的手法，想当然地确信自己早已掌握了这门手艺。
谁知上了手才知道，这事并不好弄。
蓝采和的脑袋并不是浑圆的，有的地方鼓出来，有的地方又凹进去，两边长得好像也不完全对称。
头发很硬，剪刀也不好使。
何晓霞害怕剪坏了，被蓝采和埋怨，所以下刀就更加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足足磨蹭了十来分钟，何晓霞才逐渐找到手感。
剪刀慢慢敢于用力了，每一次剪下来的头发，也从碎末末变成了一片一片的，很快就把头顶上处理完了。
鬓角和脑袋后面看着简单，其实花了更多的时间。虽然还是保持着王志文的发型，但何晓霞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了微调。
半个钟头以后，何晓霞用扫床的把子，给蓝采和扫了扫浑身上下的碎头发，宣布初战告捷。
腰酸背痛的蓝采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咋样？”
何晓霞笑道：“帅！比那个王志文帅十倍。”
意犹未尽的Tony转身问道：“还有谁？”
余杭赶快起身坐到方凳上：“我我我，你认真点啊，把我潇洒的气质尽量表现出来。”
Tony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你只管放心，我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美发行业的全部技巧。”
Tony运剪如飞，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余杭愣愣地问：“这么快就完了？你给蓝哥可是足足剪了半个钟头呢。”
Tony笑道：“欸，之前那不是不熟练嘛。”她拿出一个小镜子，在余杭脸前晃了一下：“放心吧你，绝对潇洒。”
Tony找到了感觉，一时不愿收手。她握着剪刀，举目四顾：“还有谁？”
上下五千年，剪头发都算一等一的新鲜事，几个男女学生都聚在小门处探头探脑。
Tony大喝一声：“孟三孟四，你们过来。”
学生们吓得四散奔逃。孟三孟四哥俩听见老师喊他们，不敢跑，但也不愿意过来，只低着头，待在原地不动。
Tony不高兴了，厉声道：“咦，你们俩咋回事，老师的话都敢不听了？快过来！”
两个小子你推我我推你，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孟三把心一横，赴刑场般昂着头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方凳上，眼里闪着泪光，道：“老师，您动手吧。”
何晓霞撇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是不是男子汉啊？理个发还要哭鼻子，真是丢死人了。你们没看见，刚刚两位老师不是剪得挺好吗？头发剪短了多精神啊，平常也好打理。再看看你们俩，这头发油得呀，真是脏死了，我都不想给你们剪。”
嘴上是这么说，可何晓霞手上没有闲着，下刀又狠又准，嘁哩喀喳，几下子就把孟三的长辫子剪掉了，然后继续大刀阔斧，横冲直撞，给孟三理了一个比较粗犷的发型，就像非洲地图一样，很多边界都是采用横平竖直的那种风格。
其实给孟三孟四哥俩理发，也不完全算是何晓霞的临时起意。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极为保守的，这些都是千百年来，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规矩，人们根本没有动力去改变它们。
穿越三人组虽然有推行新生活新风尚的想法，但这事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不论是大明朝的老百姓还是读书人，谁也不会冒险剪掉自己的长头发，或者突然脱掉长衫，改穿夹克。
而孟三孟四就是一个很合适的突破口。
只花了五分钟，就把两个小子都剪秃了，Tony何扔掉剪刀，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碎头发，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自己的艺术作品。
理了阶梯发型的孟三孟四，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分钟之前，还是两个邋里邋遢的古代土著孩子，五分钟之后，突然变成了后世城乡结合部的洗剪吹少年。
何晓霞很满意今天的劳动成果，她拍着手上的头发茬，笑道：“别哭了别哭了，真是两个傻孩子，短头发多好看啊。你们赶快回去洗个澡，把头发洗干净啊。等会儿我让大胖二胖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奖励奖励。”
晚上，男生宿舍。
洗了澡换了衣服的孟三孟四，已经不哭了，只是眼角还留着泪痕。
哥俩端着给他们特供的病号饭，正在狼吞虎咽。
饭菜极为简单，就是一碗白米饭，上面盖着一大块肉。
只是这一块肉特别大，据说总共是两斤肉，他们哥俩一人一斤。
孟四从碗里抬起头来，嘴里嚼着肉，油汁顺着嘴角流下来，问：“哥，我咋觉得你的肉比我的大呢？”
孟三骂道：“滚！别胡说，我还觉着你那块大呢。要不咱俩换换？”
孟四支吾道：“好，等我再咬几口再换。大胖二胖这两个货，烧的肉还就是好吃。”
孟三咬了一大口肉，边嚼边说：“每人赏一两银子，还给吃这么一大块肉，我看咱俩这头发剪得也算值了。”
孟四连连点头附和：“嗯嗯，老师都是短头发，咱怕个球啊，先把肉吃了再说。”
余杭吃完饭回房时，稻香跟了进来，小声道：“老爷，奴家跟您报告一件事，您老可不要生气。”
余杭摆手道：“啥事啊？你只管说。我这人就是脾气好，从来就不会生气。”
稻香找来两面镜子，反射着让余杭看：“老爷您看，何仙姑给您剪的头发，后面有点小毛病。”
余杭一看，可不是嘛，后脑勺上有两个清晰可见的剪刀印，露着头皮呢，肯定是何晓霞只愿意给蓝采和理发，给自己理发时完全心不在焉，剪坏了也不给说一声，这女人真是阴坏阴坏的。
这咋办？不管吧，这两道也有点太明显了。
稻香道：“要不，奴家帮您再修修。”
余杭问：“修修？咋修？你又不会理发。“
稻香道：“奴家虽然不会理发，不过平时缝补衣服，修剪布料干得多了。“
余杭点头道：“好吧好吧，你随便帮我修修，只要那两个地方不太明显就行。“
说完，余杭坐下，稻香拿过一把小剪刀，非常仔细地帮余杭修剪脑后的两个豁口。
半个钟头以后，稻香拿过镜子，照给余杭看：“老爷，您看看这样可好？“
余杭一看，稻香把两个露出头皮的剪刀印，十分贴心地修剪成了两个圆圆的形状，如同大片麦田里，两个优雅的倒伏怪圈。
余老爷瞬间惊呆了：“哎呦，这特么不是二蛋吗？“
安静的小院里，回荡着余老爷嘶哑的怒吼：“何晓霞，你敢阴我，老子和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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