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集新产品试用
女生宿舍，女人们像受了惊的兔子，四处窜来窜去。
她们上完课，刚刚回到宿舍，就发现会客室里，新添了一套三人沙发和茶几，旁边立着一面大镜子。
女人们就是被这面大镜子吓坏的。
镜子二尺宽，五尺高，加上红木做成的边框和底座，看起来有一人多高。
大镜子明晃晃的，站在前面的人，全身上下都在镜子里纤毫毕现。
女人们都有小铜镜，很熟悉自己的脸，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从头到脚的自己。
猛然见到镜中的影像，她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仔细欣赏，而是齐声尖叫，然后落荒而逃，各自跑回自己的宿舍，关上门，躲在里面发愣。
这两天，科技道的各种新产品，陆续送来让大家试用。
昨天，施工队的王小山就带着人，拆掉了宿舍的花格子窗棂，换上了可以平推打开的新窗户，上面镶着大块的平板玻璃，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通透明亮起来。
今天，王小山又来，给每间宿舍配了单人沙发。
青团见姐姐们都被吓跑了，就一个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会客室。
她左顾右盼，确定四下里无人，才壮起胆子，一点一点地往镜子前面挪。
她全身僵硬，神经紧张，伸过去半张脸，偷瞄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孩穿着大红色的无袖连衣裙，身材纤细高挑，眉目如画，面带惶恐，目光严肃。
原来自己长得就是这个样子的呀，还是有点漂亮的嘛，她想。
她轻抚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皮肤白皙细腻，但是上面满是因为紧张而起的鸡皮疙瘩。
她退后几步，假装刚刚进来，重新走到镜子前，左右转头，仔细审视自己的脸，她冲着镜子鼓起腮帮子，做了个鬼脸，倒是把自己逗笑了，镜中的女孩也笑了，柳眉弯弯，唇红齿白，真好看。
慢慢地，青团已经不怕这面大镜子了，甚至还很喜欢。
她一个人在镜子前面翩翩起舞，嘴里哼着刚刚从关盛若那里学来的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女生宿舍里，唯一可以保持镇静的，是白素素。
不是她不爱照镜子，而是因为这些镜子是她参与生产的，所以完全没有其他几个女人的新鲜感。
白素素来到男生宿舍，和白亮亮并排坐在窗户下面的一对儿单人沙发上，惬意地喝着茶。
她很看不惯女生宿舍同住的几个丫鬟出身的女人，整天叽叽喳喳，大惊小怪的样子。
她虽然也是女儿身，但她的内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和父兄一样的读书人，甚至更加优秀。
到了华阳之后，每天除了学习，她发现并没有人给予自己太多约束，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规矩，这让她的生活变得十分轻松愉快。
她虽然容貌秀丽，但并不喜欢像另外几个女生那般，左一套右一套地做漂亮衣裙，而是每天女扮男装，只一袭素色的文士袍，头裹方巾，并且以督促小弟学业为名，天天泡在男生宿舍里，或者在白亮亮的房间看书，或者和杨锐，方鸿渐凑在一起，探讨学问。
这几个月，他们姐弟俩一直在帮着老师整理和誊抄《物理》和《化学》教材，和三位老师的交流也多，他们得以系统性地了解了这两门课程，学业进步很快。
“小弟，你怎么看？“她喝了一口茶，问旁边的弟弟。
白素素问的是，这两天拿过来给大家试用的新产品。蓝采和还设计了一个调查问卷，征集大家的改进意见。
白亮亮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开始长胡子了。他把手里的书放到腿上，毫不迟疑道：“要我说，咱们身后这个大玻璃窗，还有桌子上那盏煤油灯，才是对我等读书人最有用的。不过要论什么东西最合适卖出去换钱，我就说不好了。“
白素素点头道：“嗯，不错，有这等见识，也算难为你了。“
白亮亮马上不乐意了，怒道：“二姐，你少要这般老气横秋地评论，凭啥觉得你的见识就要强过我？“
白素素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服气二姐？那我来考你一个小小的问题啊，你若答不上来，那便坐实了你的见识短浅。你听好了，说硫酸和纯碱怎么样制取比较合理？“
白亮亮切了一声，不屑道：“切，你少来现学现卖，谁不知道你刚刚向何老师请教了这个问题。“
白素素杏眼一瞪，奇道：“咦，你咋知道的？“
白亮亮笑了：“昨晚我听杨大哥说的。“
“怪不得呢，当时他的确在场，那好吧，算你见识也不错就行了。“既然漏了题，白素素就觉得不好玩了，她转回到原来的话题，道：”我看呐，最好卖的东西，应该还是镜子，你是没见，刚刚那群傻女人，一个个在镜子前面的疯魔样子。“
白亮亮表示同意：“也对，女人们自然更喜欢照镜子。这种能照人全身的大镜子，绝对是宝贝，全大明朝都没人见过。刚刚做好的时候，咱俩不也被吓了一跳吗？不过，我觉得煤油灯也是极好的，火苗比蜡烛大十倍不止，以后晚上看书绝无问题。“
白素素摇头道：“只怕是夜晚看书的人不多，所以销路有限。那你说另外那些东西呢？“
白亮亮道：“那些都太琐碎，我看不好卖，也不值钱。“
他们说的是，炼钢厂的钢材质量不错，就陆续开发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包括各种农具，各种厨师刀，剪刀，指甲钳之类。
还有最近护厂队猎到了很多野猪和野牛，屠宰后，积累了一些油脂，何晓霞就指导化工厂生产了一批肥皂和香皂，姐弟俩也有参与。
白素素点头道：“也是，东西全部都是好东西，只怕是换钱不容易。就说余老师好不容易造出来的这些弹簧，拿去做成床垫和沙发，我总觉得不合算。“
白亮亮把屁股在沙发上面墩了墩：“哈哈，但是沙发坐起来舒服啊，席梦思睡觉更舒服，余老师不是说，这些东西做出来，就是让咱们自己人享受的嘛。“
他压低声音，神秘道：“我听方鸿渐说，他在余老师那里，见过汽车，火车和飞机的照片，那些才是科技道最高级的产品。“
白素素微微点头，无限憧憬道：“嗯，这些我也听杨锐提到过，要是有了日行千里的汽车，日行万里的飞机，那咱回成都报仇可是大大的方便了。“
白亮亮伸头过来，小声问：“二姐，你的意思是，咱俩寻找时机，偷偷跑回去报仇吗？“
白素素正色道：“莫要胡说，这种想法万万不可。我等都是读书人，现在又拜在科技道三位老师门下，偷偷逃走的话，岂是君子所为？再说啦，就咱俩跑回成都去，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白亮亮又神秘道：“要不这样吧，二姐，我听说咱们工业区明后年估计要有几万人，到那时咱们的护厂队怕不是也要有几千人，咱们就跟蓝老师请一支令箭，带上火铳火炮，率领一队兵马杀回去，一举剿灭蜀王府和锦衣卫。“
白素素手指推了弟弟脑门一下，笑道：“你少要胡说，蜀王府岂是说灭就灭的。“旋即她又琢磨道：”嗯，你说的也是个办法，等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咱们确实不必单打独斗。不过嘛，咱俩可都没在护厂队任职啊，到时候怎么带兵呢？“
白亮亮道无所谓道：“这有何难？咱俩不是随时都可以申请到护厂队任职嘛。“
白素素连连摇头：“不妥不妥，去了护厂队，咱们的学业就要耽误了。科技道的学问博大精深，杨锐都说，没有三五年时间，很难学有所成。咱们万万不能耽误。“
白亮亮道：“那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先顾学业再说，莫要被方鸿渐那家伙比下去了。“停了一下他又说：”二姐，要不咱俩也去求一下老师，让咱们看一看那些机密吧，什么汽车火车飞机轮船，到底都是长了个啥样子。“
白素素缓缓点头：“欸，你说的有道理，此事的确应该直接到老师那里请求一下才对，胜过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
白亮亮问：“那咱们去求哪位老师，比较容易些？“
白素素咯咯地笑起来：“当然是余老师啦，他老人家最好说话，我看所有人的任何请求，他没有不应的，小喜鹊都能管住他。他那个模样，哈哈，我想起来就要笑。“
她们上完课，刚刚回到宿舍，就发现会客室里，新添了一套三人沙发和茶几，旁边立着一面大镜子。
女人们就是被这面大镜子吓坏的。
镜子二尺宽，五尺高，加上红木做成的边框和底座，看起来有一人多高。
大镜子明晃晃的，站在前面的人，全身上下都在镜子里纤毫毕现。
女人们都有小铜镜，很熟悉自己的脸，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从头到脚的自己。
猛然见到镜中的影像，她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仔细欣赏，而是齐声尖叫，然后落荒而逃，各自跑回自己的宿舍，关上门，躲在里面发愣。
这两天，科技道的各种新产品，陆续送来让大家试用。
昨天，施工队的王小山就带着人，拆掉了宿舍的花格子窗棂，换上了可以平推打开的新窗户，上面镶着大块的平板玻璃，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通透明亮起来。
今天，王小山又来，给每间宿舍配了单人沙发。
青团见姐姐们都被吓跑了，就一个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会客室。
她左顾右盼，确定四下里无人，才壮起胆子，一点一点地往镜子前面挪。
她全身僵硬，神经紧张，伸过去半张脸，偷瞄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孩穿着大红色的无袖连衣裙，身材纤细高挑，眉目如画，面带惶恐，目光严肃。
原来自己长得就是这个样子的呀，还是有点漂亮的嘛，她想。
她轻抚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皮肤白皙细腻，但是上面满是因为紧张而起的鸡皮疙瘩。
她退后几步，假装刚刚进来，重新走到镜子前，左右转头，仔细审视自己的脸，她冲着镜子鼓起腮帮子，做了个鬼脸，倒是把自己逗笑了，镜中的女孩也笑了，柳眉弯弯，唇红齿白，真好看。
慢慢地，青团已经不怕这面大镜子了，甚至还很喜欢。
她一个人在镜子前面翩翩起舞，嘴里哼着刚刚从关盛若那里学来的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女生宿舍里，唯一可以保持镇静的，是白素素。
不是她不爱照镜子，而是因为这些镜子是她参与生产的，所以完全没有其他几个女人的新鲜感。
白素素来到男生宿舍，和白亮亮并排坐在窗户下面的一对儿单人沙发上，惬意地喝着茶。
她很看不惯女生宿舍同住的几个丫鬟出身的女人，整天叽叽喳喳，大惊小怪的样子。
她虽然也是女儿身，但她的内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和父兄一样的读书人，甚至更加优秀。
到了华阳之后，每天除了学习，她发现并没有人给予自己太多约束，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规矩，这让她的生活变得十分轻松愉快。
她虽然容貌秀丽，但并不喜欢像另外几个女生那般，左一套右一套地做漂亮衣裙，而是每天女扮男装，只一袭素色的文士袍，头裹方巾，并且以督促小弟学业为名，天天泡在男生宿舍里，或者在白亮亮的房间看书，或者和杨锐，方鸿渐凑在一起，探讨学问。
这几个月，他们姐弟俩一直在帮着老师整理和誊抄《物理》和《化学》教材，和三位老师的交流也多，他们得以系统性地了解了这两门课程，学业进步很快。
“小弟，你怎么看？“她喝了一口茶，问旁边的弟弟。
白素素问的是，这两天拿过来给大家试用的新产品。蓝采和还设计了一个调查问卷，征集大家的改进意见。
白亮亮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开始长胡子了。他把手里的书放到腿上，毫不迟疑道：“要我说，咱们身后这个大玻璃窗，还有桌子上那盏煤油灯，才是对我等读书人最有用的。不过要论什么东西最合适卖出去换钱，我就说不好了。“
白素素点头道：“嗯，不错，有这等见识，也算难为你了。“
白亮亮马上不乐意了，怒道：“二姐，你少要这般老气横秋地评论，凭啥觉得你的见识就要强过我？“
白素素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服气二姐？那我来考你一个小小的问题啊，你若答不上来，那便坐实了你的见识短浅。你听好了，说硫酸和纯碱怎么样制取比较合理？“
白亮亮切了一声，不屑道：“切，你少来现学现卖，谁不知道你刚刚向何老师请教了这个问题。“
白素素杏眼一瞪，奇道：“咦，你咋知道的？“
白亮亮笑了：“昨晚我听杨大哥说的。“
“怪不得呢，当时他的确在场，那好吧，算你见识也不错就行了。“既然漏了题，白素素就觉得不好玩了，她转回到原来的话题，道：”我看呐，最好卖的东西，应该还是镜子，你是没见，刚刚那群傻女人，一个个在镜子前面的疯魔样子。“
白亮亮表示同意：“也对，女人们自然更喜欢照镜子。这种能照人全身的大镜子，绝对是宝贝，全大明朝都没人见过。刚刚做好的时候，咱俩不也被吓了一跳吗？不过，我觉得煤油灯也是极好的，火苗比蜡烛大十倍不止，以后晚上看书绝无问题。“
白素素摇头道：“只怕是夜晚看书的人不多，所以销路有限。那你说另外那些东西呢？“
白亮亮道：“那些都太琐碎，我看不好卖，也不值钱。“
他们说的是，炼钢厂的钢材质量不错，就陆续开发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包括各种农具，各种厨师刀，剪刀，指甲钳之类。
还有最近护厂队猎到了很多野猪和野牛，屠宰后，积累了一些油脂，何晓霞就指导化工厂生产了一批肥皂和香皂，姐弟俩也有参与。
白素素点头道：“也是，东西全部都是好东西，只怕是换钱不容易。就说余老师好不容易造出来的这些弹簧，拿去做成床垫和沙发，我总觉得不合算。“
白亮亮把屁股在沙发上面墩了墩：“哈哈，但是沙发坐起来舒服啊，席梦思睡觉更舒服，余老师不是说，这些东西做出来，就是让咱们自己人享受的嘛。“
他压低声音，神秘道：“我听方鸿渐说，他在余老师那里，见过汽车，火车和飞机的照片，那些才是科技道最高级的产品。“
白素素微微点头，无限憧憬道：“嗯，这些我也听杨锐提到过，要是有了日行千里的汽车，日行万里的飞机，那咱回成都报仇可是大大的方便了。“
白亮亮伸头过来，小声问：“二姐，你的意思是，咱俩寻找时机，偷偷跑回去报仇吗？“
白素素正色道：“莫要胡说，这种想法万万不可。我等都是读书人，现在又拜在科技道三位老师门下，偷偷逃走的话，岂是君子所为？再说啦，就咱俩跑回成都去，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白亮亮又神秘道：“要不这样吧，二姐，我听说咱们工业区明后年估计要有几万人，到那时咱们的护厂队怕不是也要有几千人，咱们就跟蓝老师请一支令箭，带上火铳火炮，率领一队兵马杀回去，一举剿灭蜀王府和锦衣卫。“
白素素手指推了弟弟脑门一下，笑道：“你少要胡说，蜀王府岂是说灭就灭的。“旋即她又琢磨道：”嗯，你说的也是个办法，等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咱们确实不必单打独斗。不过嘛，咱俩可都没在护厂队任职啊，到时候怎么带兵呢？“
白亮亮道无所谓道：“这有何难？咱俩不是随时都可以申请到护厂队任职嘛。“
白素素连连摇头：“不妥不妥，去了护厂队，咱们的学业就要耽误了。科技道的学问博大精深，杨锐都说，没有三五年时间，很难学有所成。咱们万万不能耽误。“
白亮亮道：“那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先顾学业再说，莫要被方鸿渐那家伙比下去了。“停了一下他又说：”二姐，要不咱俩也去求一下老师，让咱们看一看那些机密吧，什么汽车火车飞机轮船，到底都是长了个啥样子。“
白素素缓缓点头：“欸，你说的有道理，此事的确应该直接到老师那里请求一下才对，胜过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
白亮亮问：“那咱们去求哪位老师，比较容易些？“
白素素咯咯地笑起来：“当然是余老师啦，他老人家最好说话，我看所有人的任何请求，他没有不应的，小喜鹊都能管住他。他那个模样，哈哈，我想起来就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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