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葛苏木
宗乐澄从梦境醒来的时候已近九点，早过了半山老宅的早饭时间。她起来洗漱过后，想着也错过了早饭，索性去主厅里讨点点心吃好了。按道理今天不上课，鹊婶也不知道有没有研制出新的好吃玩意，结果绕到主厅才发现杂粮小米粥才上桌，老爷子还没举筷，宗乐澄正好奇着，赶紧过去，“爸爸。”
“巧了，我正让瑶岸去把蒋莱叫起来，你再不醒，鹊婶就要去叫你了。”
说话时鹊婶已经从后间端了新的粥上来了，见宗乐澄已经在位置上。因这小孩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乖巧又聪明，所以也忍不住多帮着说几句，“年轻人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晚点起来就晚点起来，有什么要紧的。”
说着又同宗乐澄说，“早上刚做了好吃的条头糕，下午给你配茶吃。“
宗乐澄甜甜笑道，“谢谢鹊婶。”
话才说完，孙瑶岸和蒋莱就进来了，后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看就是孙瑶岸生生从被窝里面抓出来的，走着路还伸着手臂拉拉伸，估计真是睡蒙了。待他落座，宗显伸手在他肩膀上用了拍了两拍，“刚刚鹊婶怎么说的，年轻小伙，就这么入了个梦，就累成这样了？”
“可累了，本来睡觉就是抵消疲劳的，我睡觉还是为了挣疲劳。”蒋莱一脸的不乐意，念念叨叨着才发现刚刚宗显说的话，“宗爷你知道了？”
“嗯。”宗显拿起筷子又端起碗，示意他们也吃，自己夹了一小块黑榄放进粥里，接着才淡淡的说，“先吃饭，吃完乐澄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
早餐一向是杂粮粥，鹊婶自己手里自有一份菜单，什么季节配什么杂粮清楚计较。今天早饭配的是小菜都很合下粥，肉包和菜包蒋莱各吃了一个，喝完一碗粥还要再喝一杯豆浆，胃口好得鹊婶眉开眼笑。等收完饭桌又起新茶，宗老爷子才示意讲话。
蒋莱在边上早已等得不耐烦，小小声地附在瑶岸耳边抱怨说，“宗爷可真是有耐心。这磨蹭着一上午都过去了。”
宗显年纪虽有，耳朵还是灵敏，“吃饱饭悠闲好干活，火急火燎地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等宗乐澄说完了梦境，已经是过了两泡大红袍了，宗显端起一杯，淡淡地点了一个头，倒是瑶岸把杯子送还茶盘上，“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昨晚都被唤入梦境了？”
“除了我们几个岛上人，还有那个新上岸的无梦人。”
孙瑶岸眉头一扬，觉得事有蹊跷，“他也进去了？”
宗显放了茶杯，沸水往茶盘上浇过，看着沸水的热气烟雾一般朦胧而起，“看来针对的不是你们。”
“嗯。巧的是设的这个卡点，她居然用玫瑰设咒。”宗乐澄说起此番话，心里却颇有赞赏，这岛上虽是梦境所为，毕竟还显荒凉，这么突兀的玫瑰花，指不定就会被随手摘了传遍全岛，“但凡少了一个点送不到展意如手里，都白费这功夫了。”
“看清楚是谁了吗？”
宗乐澄缓缓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梦境，既没有看到梦主，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突兀的出现，便摇头回答，“没有，但是能把谷水圈地入梦的，不会是新上岛的人。”
宗显又看了看蒋莱，正端着茶杯的人也摇了摇头，宗显便问，“你刚刚说理应也在梦中？”
“是啊，他是第一个入梦的，说是在我们之前先看了一圈梦届，不大，刚够我们五个人施展的地盘。”蒋莱说完之后心里一番敬仰，按说大家都是一般年纪进的半山，怎么就理哥那么厉害呢，不由得出口赞赏，“还是理哥反应快。”
“那他什么反应？”
“理哥吗？还是杀伐决断……”听罢蒋莱不以为然的回答，宗乐澄倒是想起昨晚谷水记忆落幕时候理应和展意如的反应，补充道，“他倒是很照顾展意如的情绪。”
“照顾他的情绪？”
“嗯，我刚刚说我们看了谷水的记忆，大概是十五年前的守梦人失守事件，展意如很有感触。”宗乐澄想到了当时少年的殷红双眼，泪水映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晶莹惹眼，“他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情况，心理防线有点失守了，或者……”她语言之中不太确定，眼神去寻求父亲，宗显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我猜，那个人应该和他有点关系？”
宗显没有正面回答，他将茶壶中的茶水关公巡城般地倒入茶杯之中，自己先端起其中一杯，“你们看到的那个守梦人，叫做葛苏木。”
理应从宿舍楼下来的时候，就见到老宅的黑色普吉车，走近了才发现那吉普脑袋上好几处擦伤破了漆，倒像是汉子斗输了比赛，虽败犹荣地挂着几抹伤痕。他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掏出来开车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一脸不爽的蒋莱，偏偏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的车呢？”
“被孙瑶岸扣了！”说着心里的气又呼呼地上来，那新车提出来还没一个多月，越想越脑疼，于是便怒目朝着副驾驶座的人去，瞪了好一会被对方的气势压下来，软声委屈道，“你是不是在他跟前告我状了？”
“我闲着那功夫干嘛。”
“那他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是一出的……
“什么车开不是开啊，我看着吉普才够你折腾嘞。”
“说得好听，谁不想开好车啊。”
“要轻视富贵，不要把富贵看成第一要事，学学展意如。”说罢就看着展意如正从宿舍楼下来，恰好宿舍前是两段阶梯的设计，阳光正洒在他身上，衬得天使一般光辉，理应扬了扬下巴，“你看展意如身上那一整套，啧啧啧。”
蒋莱便抬头去看，太阳实在是扎眼，只能眯着眼睛看到正在下楼梯的人一身白色衬衫外面又罩了个平常的背心针织衫，下身也是白色裤子，好看是好看，那张脸穿什么不好看，可就是这实打实的反光板，多看一眼都睁不开，不免虚心请教，“衣服怎么了？”
刘北山拍了拍他脑袋，真的是眼底除了车就没有别的吗，“富家子弟呗。”
蒋莱上次见展意如还是昨晚的梦里，和此刻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好像是梦里的要更柔和一些……长得确实是很好看，桃花眼跟会勾人一样。
“富家子弟……”阿蒋念念有词，要说展意如那副样子，确实是自带贵公子的气质的。可是又怎样呢……他转头看看身边的人，他家理哥虽然长得糙，毕竟也不差啊。更何况，虽然不是宗爷亲出的，可是谁都清楚着呢，十有八九半山老宅之后的管事权就要落他手里的。
这么想着，展意如已经开了后车门上来了，刚坐下就朝他打招呼，“嗨。”
蒋莱很是受用的“嗨”回去了，心里不免一番比较，就算是富家子弟又怎么样，确实是有礼貌的贵家公子哥啊，让人如沐春风啊，话不仅多了起来，“我们昨晚梦里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吧？”
“嗯，蒋莱，我是展意如。”说着就在后视镜里朝他春风袭面一般地笑了。
蒋莱于是更加礼貌可爱，“你好你好。”
一旁的人看着他们两个这么一套有一套的，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拍在蒋莱的肩膀上，“你好你好，我是理应，请问你可以快点开车了吗？”
老宅这边的茶局还没收尾，恰好今日旧事重提，宗显心里也有一番滋味，大概还是有了些许年岁，竟也难得心肠柔然地感慨，“葛苏木这人呢，是极好的驭手，还没上岛就因为起驭过当时梦回廊内卫守者的梦境，颇得廊主的青眼。上岛之后偏偏被丁巧那个老太太瞧见了，喜欢得不得了，就收为了亲带弟子。“
“这么厉害吗？”宗乐澄心里颇为惊讶，她往日里和丁润河走得近，所以对丁家也有些了解：丁家世代为织者，但是家中兄弟长辈就算是生来自带天赋，也极少得到老太太认可，更何况等到十岁才开了灵还偏是旁支的灵师的丁润河。就算是丁老太太亲自带在身边养的，也极少见到慈爱和肯定的一面，“丁奶奶那么挑剔一个人，居然还有她看得上眼的人，难得啊。”
“是啊，就是这么难得有天赋的一个人，一开始就被廊主看上了，也就是因此送了生。”宗显搁了茶杯，掌心相握，看了看一旁微微有点愣神的孙瑶岸，“说起来，她和你母亲，还是极好的朋友。”又对着宗乐澄笑笑言，“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闺中密友。”
说及此，蒋莱的车已经转入后院，他先下了车，对着车内的理应说，“我先去和鹊婶打个报告，你就带着展意如好好看看，慢慢走走逛着去主厅吧~”又回头望着展意如，笑得宛如三月好天气，“你慢慢看看哦，我们宅子还是很漂亮的~很多人想来都不敢来呢。”
展意如点了点头谢过，下了车随着理应一起进宅。虽说上岸时就有听闻半山老宅的名号，但是初次听闻的时候，闻时还问祁月说，“那会统一安排我们去参观吗？”就被祁月拍了个爆炒栗子，“那是人家家宅，三防四层咒，你当是名胜古迹啊？”现如今看着，确实好比哪个名人故居一般。
先出了后院大门，转进了一进四面堂居，左边和右边各是墙下游廊，白面的墙，乌黑的瓦，映衬得心里无底的干净。理应瞧他看着新奇，倒也跟着他慢慢地走，又走过了一进院落，是居空的庭院，左右两面墙上有有绿意盈盈的藤叶生长，极为漂亮，下方是各式装在瓷花盆里的花草。理应指了指一盆放在角落台阶上的小兰，“那是我养的。”接着两人左转进一条落入阴影中的走廊，才到了正厅。
理应先跨入正厅，朝着坐在主位上喝茶的人问候道，“宗爷。”展意如不好正眼看，只匆匆瞥了一眼，大概是一位六十有几的老先生，脸色红润，眉眼间带着严厉，两条张狂的眉毛令人心下胆怯，也乖巧跟声问候，“宗爷好。”
“巧了，我正让瑶岸去把蒋莱叫起来，你再不醒，鹊婶就要去叫你了。”
说话时鹊婶已经从后间端了新的粥上来了，见宗乐澄已经在位置上。因这小孩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乖巧又聪明，所以也忍不住多帮着说几句，“年轻人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晚点起来就晚点起来，有什么要紧的。”
说着又同宗乐澄说，“早上刚做了好吃的条头糕，下午给你配茶吃。“
宗乐澄甜甜笑道，“谢谢鹊婶。”
话才说完，孙瑶岸和蒋莱就进来了，后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看就是孙瑶岸生生从被窝里面抓出来的，走着路还伸着手臂拉拉伸，估计真是睡蒙了。待他落座，宗显伸手在他肩膀上用了拍了两拍，“刚刚鹊婶怎么说的，年轻小伙，就这么入了个梦，就累成这样了？”
“可累了，本来睡觉就是抵消疲劳的，我睡觉还是为了挣疲劳。”蒋莱一脸的不乐意，念念叨叨着才发现刚刚宗显说的话，“宗爷你知道了？”
“嗯。”宗显拿起筷子又端起碗，示意他们也吃，自己夹了一小块黑榄放进粥里，接着才淡淡的说，“先吃饭，吃完乐澄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
早餐一向是杂粮粥，鹊婶自己手里自有一份菜单，什么季节配什么杂粮清楚计较。今天早饭配的是小菜都很合下粥，肉包和菜包蒋莱各吃了一个，喝完一碗粥还要再喝一杯豆浆，胃口好得鹊婶眉开眼笑。等收完饭桌又起新茶，宗老爷子才示意讲话。
蒋莱在边上早已等得不耐烦，小小声地附在瑶岸耳边抱怨说，“宗爷可真是有耐心。这磨蹭着一上午都过去了。”
宗显年纪虽有，耳朵还是灵敏，“吃饱饭悠闲好干活，火急火燎地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等宗乐澄说完了梦境，已经是过了两泡大红袍了，宗显端起一杯，淡淡地点了一个头，倒是瑶岸把杯子送还茶盘上，“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昨晚都被唤入梦境了？”
“除了我们几个岛上人，还有那个新上岸的无梦人。”
孙瑶岸眉头一扬，觉得事有蹊跷，“他也进去了？”
宗显放了茶杯，沸水往茶盘上浇过，看着沸水的热气烟雾一般朦胧而起，“看来针对的不是你们。”
“嗯。巧的是设的这个卡点，她居然用玫瑰设咒。”宗乐澄说起此番话，心里却颇有赞赏，这岛上虽是梦境所为，毕竟还显荒凉，这么突兀的玫瑰花，指不定就会被随手摘了传遍全岛，“但凡少了一个点送不到展意如手里，都白费这功夫了。”
“看清楚是谁了吗？”
宗乐澄缓缓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梦境，既没有看到梦主，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突兀的出现，便摇头回答，“没有，但是能把谷水圈地入梦的，不会是新上岛的人。”
宗显又看了看蒋莱，正端着茶杯的人也摇了摇头，宗显便问，“你刚刚说理应也在梦中？”
“是啊，他是第一个入梦的，说是在我们之前先看了一圈梦届，不大，刚够我们五个人施展的地盘。”蒋莱说完之后心里一番敬仰，按说大家都是一般年纪进的半山，怎么就理哥那么厉害呢，不由得出口赞赏，“还是理哥反应快。”
“那他什么反应？”
“理哥吗？还是杀伐决断……”听罢蒋莱不以为然的回答，宗乐澄倒是想起昨晚谷水记忆落幕时候理应和展意如的反应，补充道，“他倒是很照顾展意如的情绪。”
“照顾他的情绪？”
“嗯，我刚刚说我们看了谷水的记忆，大概是十五年前的守梦人失守事件，展意如很有感触。”宗乐澄想到了当时少年的殷红双眼，泪水映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晶莹惹眼，“他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情况，心理防线有点失守了，或者……”她语言之中不太确定，眼神去寻求父亲，宗显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我猜，那个人应该和他有点关系？”
宗显没有正面回答，他将茶壶中的茶水关公巡城般地倒入茶杯之中，自己先端起其中一杯，“你们看到的那个守梦人，叫做葛苏木。”
理应从宿舍楼下来的时候，就见到老宅的黑色普吉车，走近了才发现那吉普脑袋上好几处擦伤破了漆，倒像是汉子斗输了比赛，虽败犹荣地挂着几抹伤痕。他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掏出来开车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一脸不爽的蒋莱，偏偏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的车呢？”
“被孙瑶岸扣了！”说着心里的气又呼呼地上来，那新车提出来还没一个多月，越想越脑疼，于是便怒目朝着副驾驶座的人去，瞪了好一会被对方的气势压下来，软声委屈道，“你是不是在他跟前告我状了？”
“我闲着那功夫干嘛。”
“那他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是一出的……
“什么车开不是开啊，我看着吉普才够你折腾嘞。”
“说得好听，谁不想开好车啊。”
“要轻视富贵，不要把富贵看成第一要事，学学展意如。”说罢就看着展意如正从宿舍楼下来，恰好宿舍前是两段阶梯的设计，阳光正洒在他身上，衬得天使一般光辉，理应扬了扬下巴，“你看展意如身上那一整套，啧啧啧。”
蒋莱便抬头去看，太阳实在是扎眼，只能眯着眼睛看到正在下楼梯的人一身白色衬衫外面又罩了个平常的背心针织衫，下身也是白色裤子，好看是好看，那张脸穿什么不好看，可就是这实打实的反光板，多看一眼都睁不开，不免虚心请教，“衣服怎么了？”
刘北山拍了拍他脑袋，真的是眼底除了车就没有别的吗，“富家子弟呗。”
蒋莱上次见展意如还是昨晚的梦里，和此刻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好像是梦里的要更柔和一些……长得确实是很好看，桃花眼跟会勾人一样。
“富家子弟……”阿蒋念念有词，要说展意如那副样子，确实是自带贵公子的气质的。可是又怎样呢……他转头看看身边的人，他家理哥虽然长得糙，毕竟也不差啊。更何况，虽然不是宗爷亲出的，可是谁都清楚着呢，十有八九半山老宅之后的管事权就要落他手里的。
这么想着，展意如已经开了后车门上来了，刚坐下就朝他打招呼，“嗨。”
蒋莱很是受用的“嗨”回去了，心里不免一番比较，就算是富家子弟又怎么样，确实是有礼貌的贵家公子哥啊，让人如沐春风啊，话不仅多了起来，“我们昨晚梦里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吧？”
“嗯，蒋莱，我是展意如。”说着就在后视镜里朝他春风袭面一般地笑了。
蒋莱于是更加礼貌可爱，“你好你好。”
一旁的人看着他们两个这么一套有一套的，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拍在蒋莱的肩膀上，“你好你好，我是理应，请问你可以快点开车了吗？”
老宅这边的茶局还没收尾，恰好今日旧事重提，宗显心里也有一番滋味，大概还是有了些许年岁，竟也难得心肠柔然地感慨，“葛苏木这人呢，是极好的驭手，还没上岛就因为起驭过当时梦回廊内卫守者的梦境，颇得廊主的青眼。上岛之后偏偏被丁巧那个老太太瞧见了，喜欢得不得了，就收为了亲带弟子。“
“这么厉害吗？”宗乐澄心里颇为惊讶，她往日里和丁润河走得近，所以对丁家也有些了解：丁家世代为织者，但是家中兄弟长辈就算是生来自带天赋，也极少得到老太太认可，更何况等到十岁才开了灵还偏是旁支的灵师的丁润河。就算是丁老太太亲自带在身边养的，也极少见到慈爱和肯定的一面，“丁奶奶那么挑剔一个人，居然还有她看得上眼的人，难得啊。”
“是啊，就是这么难得有天赋的一个人，一开始就被廊主看上了，也就是因此送了生。”宗显搁了茶杯，掌心相握，看了看一旁微微有点愣神的孙瑶岸，“说起来，她和你母亲，还是极好的朋友。”又对着宗乐澄笑笑言，“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闺中密友。”
说及此，蒋莱的车已经转入后院，他先下了车，对着车内的理应说，“我先去和鹊婶打个报告，你就带着展意如好好看看，慢慢走走逛着去主厅吧~”又回头望着展意如，笑得宛如三月好天气，“你慢慢看看哦，我们宅子还是很漂亮的~很多人想来都不敢来呢。”
展意如点了点头谢过，下了车随着理应一起进宅。虽说上岸时就有听闻半山老宅的名号，但是初次听闻的时候，闻时还问祁月说，“那会统一安排我们去参观吗？”就被祁月拍了个爆炒栗子，“那是人家家宅，三防四层咒，你当是名胜古迹啊？”现如今看着，确实好比哪个名人故居一般。
先出了后院大门，转进了一进四面堂居，左边和右边各是墙下游廊，白面的墙，乌黑的瓦，映衬得心里无底的干净。理应瞧他看着新奇，倒也跟着他慢慢地走，又走过了一进院落，是居空的庭院，左右两面墙上有有绿意盈盈的藤叶生长，极为漂亮，下方是各式装在瓷花盆里的花草。理应指了指一盆放在角落台阶上的小兰，“那是我养的。”接着两人左转进一条落入阴影中的走廊，才到了正厅。
理应先跨入正厅，朝着坐在主位上喝茶的人问候道，“宗爷。”展意如不好正眼看，只匆匆瞥了一眼，大概是一位六十有几的老先生，脸色红润，眉眼间带着严厉，两条张狂的眉毛令人心下胆怯，也乖巧跟声问候，“宗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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