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把手
黑雀汀的海面入了夜更是波平浪静，时有月光洒落点缀，宛如珍珠落于黑海之上，一番波浪掀起又盖落，将珍珠折平了又重新放在海面。展意如回来之后便将琉璃盏收放好，现在思记着理应说的那番话，记住自己的初心，所显皆不是具象。
因为展意如上了岛，所以一具事物都有祁霁处理，原本正在桌前翻阅合同的人，因为收到灵文简讯，便入梦来寻找他。都说梦境是个人心灵所现，祁霁的梦境底纹是家徽为背景，好一片清幽竹林，他杳杳来迟，展意如已经很是不客气地打开了林间小屋，正躺卧在地板榻上。祁霁走近也不见他睁眼，便在他身旁坐下，当是休息。
“你都开梦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打算邀请我去？”
展意如闭着眼，只嘴唇微动，“有什么好去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布置。”
“都这么久了还没布置？”祁霁不解，可又随即想到他的身处环境，“岛上的授业排得这么满吗？”可是怎么又见自家弟弟每天元气满满四处奔跑，时常来回在家人的梦境之中，昨天还特意跑去母亲的梦境里大显身手，说是新上的课程。
祁霁见身旁的人并不动弹，真真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怎么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要说吃苦受累，岛上的事情虽然繁杂，但是比他在岛外的生活终究是更加规律的，不外乎就是上课练习，而且他事先已经同宗显打过招呼，如有大事，他不会不知晓。
“累，心累。”
祁霁难得看他这副模样，暗自发笑，“你难得让堇一给我托信，是你的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没有。”展意如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一事未平，又有另外一件事来了。”
他将自己的手掌握拳而上，放到他和祁霁眼前，口中默念点了咒，接着手掌摊平，便有一方闪耀颜色的小巧灯台立在掌中，“伯父伯母也是在黑雀汀受过学的，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东西。”
祁霁瞧着眼前这方玲珑小物件甚是眼熟，好一会才不太确定地问到，“九转琉璃盏？”
“嗯。”
“哪里来的？”掌心之中的琉璃盏正缓慢地发散着各色光芒，祁霁赶紧抬手将展意如的掌心握起，“这是梦境灵物，不是随手可得的物件。你平时也不要随意将它放出，毕竟是灵物，容易打扰梦境磁场，也会影响灵力发挥。我也是因为小时去过一趟梦回廊，所以见过这个盏台。”
“我知道了。”
“是苏木阿姨有关吗？”
“对。果然如我们猜测的一样，有些东西不必过分去亲找。你越是显得不在意，越是有人着急着让你知道。”
展意如点了一下头，接着缓慢告知事情经过，“想必对方也是知道我刚上岛，对这些事情并不很了解，如果只是单独要对我下手，还要给我普及事情往来，所以梦境牵扯居然把半个半山老宅的人都牵拖进来了。”他暗自笑道，“就像沉香救母，还得动一下玉皇大帝手下的五千兵马引旌旗，真是辛苦了。”
“所以你见过宗爷了？”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是在梦里收获的琉璃盏？”展意如皱眉看他，“如果南徒只是想让我去夺取守梦人身份，大概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他心里自然有数，既然是党派相争，就算是单纯的助人为乐，也是要算计这方相助后面，会有多少利益收获吧。
祁霁点头，“想来也是，守梦人的位置一直空缺，契约梦境就一直动弹不得，只有新的守梦人现身，这盘棋才会有新的活路出现。”
“对了，说到这个，谷水的记忆里面，还出现了慕先生。”展意如之所以认识慕砚初，也是因为祁霁要为他破开梦境，换而言之，这个人一开始就掌握了自己的软肋，“我对这个人知之甚少，言深交浅，也猜摸不透他的想法。”
正如理应所讲，一切尚未落定，其实并不知晓他为何会逃离那方梦境。可是正因为不知道，就不能确定这个人的好坏，展意如一直将他当做老师，从未想过这个人的利害之处，如今想来心下一叹，只朝着祁霁看过去，“你有方法帮我查一下吗？”
“行。”祁霁应答下来，“你既然已经拜会宗老爷子了，他怎么说？”
“他说不清楚，凡事要自己体会。”毕竟善恶也不是泾渭分明之物，确实难以说辞。就算是站在高地的长者，见识过了世间风波无数，想来也没有一眼定对错善恶的能力吧。
“好。在我查到之前，你先别轻举妄动。”
展意如点了头，“我空有这个琉璃盏，怎么前进也是个问题，既然不知前路在哪里，那就坐等前方为我开路吧。”
“你以静制动当然是好的，但是心里还是有所防备才行。”祁霁知道他心里有数，除非是有了分明的计划，不然他一直是很有耐心的猎手。但是就算是最出色的猎手，祁霁抬头望了一眼他没有舒展开来的眉毛，“你自己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原地踏步，空有疑团。”
说起来就是很令人心生放弃，已经兜转了两个礼拜，至今音讯全无，“说到这个事情，又要牵扯到慕先生了。”想想就让人头痛，怎么事事全是循环，展意如抬手扶额，“我有怀疑的人，只是一直进不去他的梦境，慕先生可能说得对，是我没有弄清楚他的名字。”
他知道祁霁有时候也会不由应予地去别人的梦境，“没有名字就不能进入梦境吗？”
“除非你有明确的方位和入梦把手，当然也有另外的情况，比方说，有契盟。”祁霁双手在胸前交叉起来，“就是梦境选定的人。”
变形咒已经结了课，丁麦暄便已经开始新的授课，课程已经在考试前一天分发到大家的梦境里了，当时闻淮还愤愤道，这根本就是扰乱我的复习！谁会不好奇下一门课程是什么呢？
而当时愤愤不平的人此刻正春风得意地朝着展意如走过来，“好久不见我的如如。”
虽然对这个新的称呼很是不舒服，“这就好久不见啦？”
说着就将从图书馆新借来的书放在桌子上，闻时已经伸手拿过来翻阅了，“今天上课之前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请问你想先听哪一个？”
“都行，请说。”
闻淮皱了皱鼻子，就知道展意如一点也没有参与精神，“好消息是说是岛上有南徒拜访，所以丁麦暄被叫去守界了。”
“所以南徒上岛不算是一个消息吗？”
看来确实如自己所料，上次不是专门来给自己送信息的，这个梦境只是一个开端。
“南徒本来就是无地不在吧？只是大摇大摆地来还是暗自埋伏的区别罢了。”闻淮随手翻过了那本书，又收好放回刚刚的位置，“大概后天丁麦暄就来了吧。”
“你又没有不喜欢他，怎么觉得这是好消息？”
“学生不喜欢老师不是天生的吗？”
展意如自然是搞不懂他这番说辞，闻时却探过来，“他还在气上次提前发教材的事。”
闻淮翻了一个白眼，显然还在记这笔账，“所以坏消息就来了，换成了慕先生给我们授课，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全岛梦师一起上。”
因为丁家宅院是整个岛上最大的教室，所以一般合院的课程都设在这里。他们说话间人已经慢慢布满教室，原本宽敞的教室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拥挤。闻时看着教室后排迅速落座的人群，摇了摇头道，“听说换课行程的消息是后半夜才发送的，看来很多人没有及时查看信息，跑错教室了哦。”
慕砚初进来的时候教室已经迅速恢复了安静，他今天穿着一套棕色的西服，依旧拄着那把小拐，他很快就走上的讲台，“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南徒登岸了。”
他的眼神迅速扫过了台下骚动，最后停留在展意如那一方位置，“所以今天由我来为大家上课，我是径西的慕砚初，很荣幸和大家一起领教梦境的神奇之处。”
话音刚毕，教室最后排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有个嘻嘻哈哈的声音说道，“慕先生，教师们都去守界了，为什么你没有去？”展意如往后排望去，只见一个寸头的男生举起一只手，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是因为你的脚不方便吗？”
话罢教室里一阵静默，显然大家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展意如回过头来的时候，坐在左边教室的祁月正在等他的目光，一撞上了便抬起手掌和他卖力地挥挥，笑成一副饺子模样。展意如只好也点点头表示问好，等到去看台上的人依旧温文尔雅地笑着，才反应过来怎么没见到理应。
倒是闻淮边摇头边小声自言自语，“不自量力的灵师。”
慕先生还没举手，一道绿色光芒速度从讲台上方往后荡去，宛如一道绿宝石光芒一般。刚刚还在挑衅的男生眼瞳失了颜色，只有绿色水雾从眼中渗出，身旁几个刚刚还在跟着起哄的人见此惊呼着逃开，慕先生却并未有愠色，“相信基础的礼貌教养不需要我过多强调，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可以站在这里给你授课……”
他手中的粉笔往教室后排一丢，那人恢复了往常模样，仿佛窒息之后的大口喘气，抬头去找台上的人，眼中充斥血丝和不可置信的恐惧。慕砚初却只是轻声说，“欢迎来径西茶室讨教。”
随着教室的安静，慕先生已经手撑在讲台上开始讲课，“凡是梦境，皆有开启和闭合，除了随梦主意愿或者清醒结束，还可以找到梦的把手关闭梦境。除了是梦的开关，还是一个可以收获梦主信息的邮箱。”他抬起撑起他的眼镜，“相当于一所房子前面摆置的信箱。”
“当然，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物件，不会凭空就让你找寻出来。”他的眼睛缓缓地在教室里看过，因为他双眼深邃，仿佛正在寻找一把现实中的把手，“它是一个因人而异的存在，不一定是把手的形状。它会是你最在乎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整个梦境中最突兀的东西。”
“无论它是什么，只要是梦境，都会露出端倪。要学会观察，要足够细心，还有耐性。”他看着下面抬着脑袋竖着耳朵认真听讲的人，嘴角忽然突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下面我们做一个随堂小测，准备好了吗？”
因为展意如上了岛，所以一具事物都有祁霁处理，原本正在桌前翻阅合同的人，因为收到灵文简讯，便入梦来寻找他。都说梦境是个人心灵所现，祁霁的梦境底纹是家徽为背景，好一片清幽竹林，他杳杳来迟，展意如已经很是不客气地打开了林间小屋，正躺卧在地板榻上。祁霁走近也不见他睁眼，便在他身旁坐下，当是休息。
“你都开梦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打算邀请我去？”
展意如闭着眼，只嘴唇微动，“有什么好去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布置。”
“都这么久了还没布置？”祁霁不解，可又随即想到他的身处环境，“岛上的授业排得这么满吗？”可是怎么又见自家弟弟每天元气满满四处奔跑，时常来回在家人的梦境之中，昨天还特意跑去母亲的梦境里大显身手，说是新上的课程。
祁霁见身旁的人并不动弹，真真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怎么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要说吃苦受累，岛上的事情虽然繁杂，但是比他在岛外的生活终究是更加规律的，不外乎就是上课练习，而且他事先已经同宗显打过招呼，如有大事，他不会不知晓。
“累，心累。”
祁霁难得看他这副模样，暗自发笑，“你难得让堇一给我托信，是你的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没有。”展意如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一事未平，又有另外一件事来了。”
他将自己的手掌握拳而上，放到他和祁霁眼前，口中默念点了咒，接着手掌摊平，便有一方闪耀颜色的小巧灯台立在掌中，“伯父伯母也是在黑雀汀受过学的，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东西。”
祁霁瞧着眼前这方玲珑小物件甚是眼熟，好一会才不太确定地问到，“九转琉璃盏？”
“嗯。”
“哪里来的？”掌心之中的琉璃盏正缓慢地发散着各色光芒，祁霁赶紧抬手将展意如的掌心握起，“这是梦境灵物，不是随手可得的物件。你平时也不要随意将它放出，毕竟是灵物，容易打扰梦境磁场，也会影响灵力发挥。我也是因为小时去过一趟梦回廊，所以见过这个盏台。”
“我知道了。”
“是苏木阿姨有关吗？”
“对。果然如我们猜测的一样，有些东西不必过分去亲找。你越是显得不在意，越是有人着急着让你知道。”
展意如点了一下头，接着缓慢告知事情经过，“想必对方也是知道我刚上岛，对这些事情并不很了解，如果只是单独要对我下手，还要给我普及事情往来，所以梦境牵扯居然把半个半山老宅的人都牵拖进来了。”他暗自笑道，“就像沉香救母，还得动一下玉皇大帝手下的五千兵马引旌旗，真是辛苦了。”
“所以你见过宗爷了？”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是在梦里收获的琉璃盏？”展意如皱眉看他，“如果南徒只是想让我去夺取守梦人身份，大概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他心里自然有数，既然是党派相争，就算是单纯的助人为乐，也是要算计这方相助后面，会有多少利益收获吧。
祁霁点头，“想来也是，守梦人的位置一直空缺，契约梦境就一直动弹不得，只有新的守梦人现身，这盘棋才会有新的活路出现。”
“对了，说到这个，谷水的记忆里面，还出现了慕先生。”展意如之所以认识慕砚初，也是因为祁霁要为他破开梦境，换而言之，这个人一开始就掌握了自己的软肋，“我对这个人知之甚少，言深交浅，也猜摸不透他的想法。”
正如理应所讲，一切尚未落定，其实并不知晓他为何会逃离那方梦境。可是正因为不知道，就不能确定这个人的好坏，展意如一直将他当做老师，从未想过这个人的利害之处，如今想来心下一叹，只朝着祁霁看过去，“你有方法帮我查一下吗？”
“行。”祁霁应答下来，“你既然已经拜会宗老爷子了，他怎么说？”
“他说不清楚，凡事要自己体会。”毕竟善恶也不是泾渭分明之物，确实难以说辞。就算是站在高地的长者，见识过了世间风波无数，想来也没有一眼定对错善恶的能力吧。
“好。在我查到之前，你先别轻举妄动。”
展意如点了头，“我空有这个琉璃盏，怎么前进也是个问题，既然不知前路在哪里，那就坐等前方为我开路吧。”
“你以静制动当然是好的，但是心里还是有所防备才行。”祁霁知道他心里有数，除非是有了分明的计划，不然他一直是很有耐心的猎手。但是就算是最出色的猎手，祁霁抬头望了一眼他没有舒展开来的眉毛，“你自己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原地踏步，空有疑团。”
说起来就是很令人心生放弃，已经兜转了两个礼拜，至今音讯全无，“说到这个事情，又要牵扯到慕先生了。”想想就让人头痛，怎么事事全是循环，展意如抬手扶额，“我有怀疑的人，只是一直进不去他的梦境，慕先生可能说得对，是我没有弄清楚他的名字。”
他知道祁霁有时候也会不由应予地去别人的梦境，“没有名字就不能进入梦境吗？”
“除非你有明确的方位和入梦把手，当然也有另外的情况，比方说，有契盟。”祁霁双手在胸前交叉起来，“就是梦境选定的人。”
变形咒已经结了课，丁麦暄便已经开始新的授课，课程已经在考试前一天分发到大家的梦境里了，当时闻淮还愤愤道，这根本就是扰乱我的复习！谁会不好奇下一门课程是什么呢？
而当时愤愤不平的人此刻正春风得意地朝着展意如走过来，“好久不见我的如如。”
虽然对这个新的称呼很是不舒服，“这就好久不见啦？”
说着就将从图书馆新借来的书放在桌子上，闻时已经伸手拿过来翻阅了，“今天上课之前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请问你想先听哪一个？”
“都行，请说。”
闻淮皱了皱鼻子，就知道展意如一点也没有参与精神，“好消息是说是岛上有南徒拜访，所以丁麦暄被叫去守界了。”
“所以南徒上岛不算是一个消息吗？”
看来确实如自己所料，上次不是专门来给自己送信息的，这个梦境只是一个开端。
“南徒本来就是无地不在吧？只是大摇大摆地来还是暗自埋伏的区别罢了。”闻淮随手翻过了那本书，又收好放回刚刚的位置，“大概后天丁麦暄就来了吧。”
“你又没有不喜欢他，怎么觉得这是好消息？”
“学生不喜欢老师不是天生的吗？”
展意如自然是搞不懂他这番说辞，闻时却探过来，“他还在气上次提前发教材的事。”
闻淮翻了一个白眼，显然还在记这笔账，“所以坏消息就来了，换成了慕先生给我们授课，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全岛梦师一起上。”
因为丁家宅院是整个岛上最大的教室，所以一般合院的课程都设在这里。他们说话间人已经慢慢布满教室，原本宽敞的教室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拥挤。闻时看着教室后排迅速落座的人群，摇了摇头道，“听说换课行程的消息是后半夜才发送的，看来很多人没有及时查看信息，跑错教室了哦。”
慕砚初进来的时候教室已经迅速恢复了安静，他今天穿着一套棕色的西服，依旧拄着那把小拐，他很快就走上的讲台，“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南徒登岸了。”
他的眼神迅速扫过了台下骚动，最后停留在展意如那一方位置，“所以今天由我来为大家上课，我是径西的慕砚初，很荣幸和大家一起领教梦境的神奇之处。”
话音刚毕，教室最后排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有个嘻嘻哈哈的声音说道，“慕先生，教师们都去守界了，为什么你没有去？”展意如往后排望去，只见一个寸头的男生举起一只手，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是因为你的脚不方便吗？”
话罢教室里一阵静默，显然大家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展意如回过头来的时候，坐在左边教室的祁月正在等他的目光，一撞上了便抬起手掌和他卖力地挥挥，笑成一副饺子模样。展意如只好也点点头表示问好，等到去看台上的人依旧温文尔雅地笑着，才反应过来怎么没见到理应。
倒是闻淮边摇头边小声自言自语，“不自量力的灵师。”
慕先生还没举手，一道绿色光芒速度从讲台上方往后荡去，宛如一道绿宝石光芒一般。刚刚还在挑衅的男生眼瞳失了颜色，只有绿色水雾从眼中渗出，身旁几个刚刚还在跟着起哄的人见此惊呼着逃开，慕先生却并未有愠色，“相信基础的礼貌教养不需要我过多强调，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可以站在这里给你授课……”
他手中的粉笔往教室后排一丢，那人恢复了往常模样，仿佛窒息之后的大口喘气，抬头去找台上的人，眼中充斥血丝和不可置信的恐惧。慕砚初却只是轻声说，“欢迎来径西茶室讨教。”
随着教室的安静，慕先生已经手撑在讲台上开始讲课，“凡是梦境，皆有开启和闭合，除了随梦主意愿或者清醒结束，还可以找到梦的把手关闭梦境。除了是梦的开关，还是一个可以收获梦主信息的邮箱。”他抬起撑起他的眼镜，“相当于一所房子前面摆置的信箱。”
“当然，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物件，不会凭空就让你找寻出来。”他的眼睛缓缓地在教室里看过，因为他双眼深邃，仿佛正在寻找一把现实中的把手，“它是一个因人而异的存在，不一定是把手的形状。它会是你最在乎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整个梦境中最突兀的东西。”
“无论它是什么，只要是梦境，都会露出端倪。要学会观察，要足够细心，还有耐性。”他看着下面抬着脑袋竖着耳朵认真听讲的人，嘴角忽然突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下面我们做一个随堂小测，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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