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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婚礼上无奈的三个人

    8月来了,司马汉月回老家参加秦淑的婚礼,同时看望父母,她很高兴,这次行程既能见到父母又能和好友欢聚。列车一路北上,草树先是茂盛浓郁,再是青翠欲滴,然后鲜泼挺立,她的眼睛总是离不开车窗外的原野,对自然的热爱从来也不会让她合上哪怕是疲惫得不停打架的上下眼皮,她是那么不愿意错过任何一处自然的风景······,当望到连绵不断的青郁远山时,汉月知道家就要到了。

    司马汉月、沈澄陪秦淑待在新娘化妆间里,端坐梳妆镜前的秦淑,敷了粉的脸盖不住巧克力般的肤色,颊边的红晕因为紧张比施了腮红还要红涨。汉月握了握她的手,想安抚她的紧张,沈澄也在一旁抚着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秦淑的母亲走了进来,她满脸笑容,之前一直忙来忙去的,额鬓都渗出了汗珠。汉月笑着对她说:“阿姨,今天您可不要这样忙碌了,您是母亲,陪客人端坐喝茶聊天才是正经呀!”秦淑的母亲并没觉得不好意思,仍然招呼进出化妆间的人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秦淑叹口气说:“别管她了,她也说自己是个劳心劳力的命,在我们家哪有她不管的事?我爸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她母亲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跟汉月和沈澄聊起她有多中意自己的女婿,说她女婿对她有多好,上楼时都会搀扶着她,说女婿的父亲之前是民政局的领导,尽管已经退休生病,但是家底还是蛮有的,还把女婿家的家庭成员一股脑地列举了一番。她的语速很快,很聒噪,像是怕有人跟她抢话一样,沈澄和汉月面面相觑,耐着性子听着,感觉笑容快僵住了。

    新郎进来了,他是来看新娘的,顺便请他岳母出去会客。沈澄和汉月都是第一次见新郎,甚至新娘秦淑自己也只跟他见过三四次面,毕竟是相亲认识的,两个人私下里单独接触的时间很少。新郎个头不高,目测不过1米7的光景,长得精瘦,尽管是量身订做的一身西装,穿在他身上仍显宽肥的样子,板寸头,眼睛有点深陷,突出了细长的鹰钩鼻。不待秦淑介绍,汉月和沈澄就笑着和他打了招呼,祝他们新婚快乐。

    新郎亲昵地抚摸着秦淑的脖颈和肩膀,说:“亲爱的,你今天很漂亮!”

    “是吗?”镜子里的秦淑红着脸没有看他,低低地回了声。

    “是呀!”新郎笑眯眯,眼角起了皱褶。

    秦淑低着头,胸口起伏着,仿佛在做什么准备似的,过了一会儿,她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笑着对新郎说:“你看我的两位朋友漂亮吗?”司马汉月和沈澄吃惊不小,这可不是她们认识的秦淑的风格,一时两人被她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哎呀,岂止漂亮,都是大美人呢!”新郎满面笑容。

    “是呀,我和她俩每次在一起,都失色很多呢!”

    “怎么会?在我眼里当然是老婆最美了!”

    听着新郎新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司马汉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两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他们对彼此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可能连对方的相貌特征都没很清楚,今天以后就要生活在一起,睡到同一张床上。她更担心的是秦淑,她在很尽力地使自己感觉已经和新郎非常熟悉、心意交融的状态,她刚才的举动就是在掩饰,掩饰她内心对这桩婚事的不安和担心,不完全是做给别人看,她想迷惑的是她自己的心。

    因为大大小小的孩童很多,整场婚礼喧哗吵闹,聒噪声不绝于耳,特别是宴席开始以后,司马汉月环顾四周,瞟过吃喝谈笑的人群和追逐吵闹的孩子,她对浪漫婚礼的幻想烟消云散,这是一场世俗的婚礼,令人失望。

    婚礼结束了,沈澄从酒店旁的公园处推来一辆绿色出行脚踏车,骑车载汉月回家,风吹动河岸的垂柳,柳枝轻拂在汉月的脸庞,像一双双温柔的手在抚摸她,啊,舒服的家乡的味道!她猛然想到婚礼上拍合照时,摄影师说:“呀,新娘子表现得太高兴了!”秦淑那努力做出来的夸张的笑容让汉月颇感担心。正想着,听沈澄叹口气,她才觉得奇怪,原本单纯活泼的沈澄今天都没怎么说话,她问:“小澄,你有不开心的事吗?”

    “你不觉得秦淑姐这婚结得别别扭扭的?”沈澄说出了汉月心里的感觉。

    “你是在为这个不高兴吗?”汉月没有直接回答她。

    “也不全是。”沈澄有点犹豫。司马汉月知道她一定是遇到问题了,这是她遇到难题时一贯的表现。汉月于是没有作声,静静地等她说下去。“爸妈在催我和莫小北的婚事了!”

    “你今年才几岁,比我还小两岁呢!刚毕业没多久就开始催你了,这说得过去吗?”

    “我就是不明白爸妈怎么想的,为什么什么事都是着急的催催催?!”

    “看来你爸妈对莫小北的印象很好吧!他们对他很了解了吗?”

    沈澄叹口气,“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才见过两面。”

    “什么?”汉月喊出来,“对他的工作情况不可能了解吧?对他的为人和家庭更不可能了解的。这样的情形下为什么要催呢?”在沈澄听来汉月全是责备的语气。

    “我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好朋友!”沈澄被感动了,“我和莫小北是经一位哥哥介绍认识的,我想我爸妈对介绍人很信任,所以他们才希望我的事早点有结果吧!”

    “你爸妈是信任了解介绍人,可是介绍人是一定了解莫小北的吗?”汉月叹了口气,说:“关键是你,你的心意最重要。”看着沈澄懵懂的表情,她又说:“我直接问你好了,你确定自己是爱莫小北的吗?”

    “我······我从来没有恋爱过,不太清楚恋爱的感觉。”

    “啊,你们都让我担心!”汉月长吁短叹,“不太清楚恋爱的感觉,意味着你对他目前还不是爱情。”她顿了顿,“话说回来,爱情这种东西,谁晓得存不存在呢?即便存在,按照心理学惯常的说法,也只是一种短暂的激情,最长的保质期是1年半。”

    ”汉月姐,你知道吗?我好欣赏你清晰的头脑和广博的知识。“

    ”我在关键事上也难免左右摇摆,感性过活。感性和理性要有合适的比例才行的吧,唉!“

    ”汉月姐你呢?和狄培哥怎么样?不打算结婚吗?“

    ”结婚?远着呢!我们刚闹了别扭,惹了一场误会。我原打算秦淑的婚礼一过就去找他。话说回来,他那不分青红皂白的鲁莽脾气真是气人得很啊!“提起男友,汉月满心来气。

    ”不过狄培哥心地好啊,对你是一心一意,这是很大的优点了呢!“沈澄劝解道。

    ”嗯,嗯“。汉月点头附和。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想着各自的心事。良久,司马汉月对沈澄说:”小澄,你和莫小北的事,你还是劝劝叔叔阿姨,不要操之过急了。也许说这话不太适当,但是我感觉你爸妈虽然这个年龄,但是处事还像孩子般的天真,并没有中年人的成熟睿智“。

    沈澄的车子一阵不稳,摇摇晃晃,她长叹一口气,重重的说了四个字,”我很无奈!“

    司马汉月想起妈妈对自己生活方方面面的强势干涉,一时心生烦闷,重重的重复沈澄说的四个字,“我很无奈”!

    这时两个姑娘才发现原来她们只顾谈话,脚踏车一直在公园的环形甬道打转儿,也不知道绕过多少圈了,两人哈哈大笑,短暂的排遣生活的无奈。林荫道上散步的老夫妇侧目微笑,注视着她们,老妇人对老伴儿说:“你看这俩姑娘多快活!“人多是这样,看到表面而生误解,她没发现这是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