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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朱义白的择偶观

    傍晚,太阳从西边露出了头。火红的光芒迅即融化了人们愁郁的情绪。大街小巷、家家户户已经很少谈论马诚遥。而那突然而降的侠女,仍然刺激着人们的神经,越传越邪乎。

    当然,末了,他们也不忘狠狠地夸赞一下詹秀才。这个文弱书生,倒是有一股子勇气。搁平常,穷困潦倒的詹枚,他们还真看不上眼。

    江宁,从未有今天这样充满期待。甚至,连谈及色变的“哮天将军”,都不足以让人们如此大费口舌。

    朱丰华腆着肚子,一脸威严地走进家里。

    他的宅子离东门不远,如他的人一样,高大庄严。这是江宁最好的地段,也是江宁最大的宅子。

    石荆蔓摇着腰肢迎上来。在江宁,没有谁的腰摇得如此夸张,充满诱惑。当年,她就是这样把朱丰华摇得神魂颠倒,从而一举战胜了朱丰华的表妹,也就是她的情敌。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朱丰华阴沉着脸,接过石荆蔓递上来的热毛巾,仔细地擦了把脸。

    “义白呢?”

    “在后院。”石荆蔓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放到丫环举的盘子上。

    “你这是跟谁生气呢?”

    “还不是那个兔崽子。”朱丰华越想越生气,“这么大的事儿,让他在边上多露露脸,赚个好人缘。他可好,转眼就找不到人。”

    “切,你们大人的事儿,孩子跟着瞎搀乎什么。”石荆蔓颇有些不屑地说道。

    “还孩子呢,都二十好几了。你出去听一听,整个江宁城,都在夸詹秀才呢。哪有你宝贝儿子的份?”

    “谁稀罕?能当饭吃还是咋地?”

    朱丰华长叹一口气,“怎么说我也是一族之长,义白至少也表现的像个样子嘛。”

    “哟,好大的官威。”石荆蔓有些生气。

    “人言可畏。你娘们家儿,懂什么!”

    “朱丰华,别给脸不要脸啊。”石荆蔓霍地站起来,“你也不想想,你这份家业是怎么赚下的?”

    “你……”朱丰华顿时语塞,只好别过头,生他的闷气。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从马上摔下来了。”家丁闯进屋里。

    朱丰华一听,顾不得生气。他从椅子上蹿起来,就往后院跑去。这个时候,他故意挺着肚子威严的姿态荡然无存。石荆蔓也赶紧跟着他往后院跑,连腰肢都忘了摇。

    朱义白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腿上火辣辣的疼。他一瘸一拐,绕着院子中间的马,一边转圈,一边咒骂。

    “死天辐,你这样对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摔开家丁拉他的手,一翻身,又骑了上去。他学着王贞仪的样子,待那马快要跑到尽头,他用手一勒缰绳,那马一下立了起来,长声嘶叫。朱义白手忙脚乱,拉开弓,待要射出手中的箭。熟料,那马前蹄早已落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手一抖,箭向着一边飞去。

    朱丰华正打开门进来,听到惊叫声,慌忙把脑袋一缩,那箭从他头顶飞过去,啪一声钉在门上,箭尾一个劲地颤抖着。

    “成了。成了。”朱义白高声叫着。

    整个下午,他一直在操练这个动作。虽然这个动作完成的有些狼狈,他还是非常兴奋。

    朱义白翻身下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忘记了痛疼,连连拍着马的脖子,脸上浮现温柔的色彩,“这才是我的好天辐。”

    石荆蔓回过神来,小跑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脸,“你看看,这都摔成什么样了?”

    朱义白咧嘴一笑,“娘,我厉害吧?”

    那马伸过头来,嗅着朱义白的脸。得到朱义白的肯定,它似乎也有些兴奋。

    石荆蔓一脸嫌弃,推开马头,“都怪你这个畜生。”

    朱义白搂过马头,“娘,他有名字的,叫天辐。”

    “什么天辐,地辐的。走,娘给你涂点儿药膏。”

    朱丰华走过来,阴沉着脸,“你差点儿要了老子的命。”

    朱义白伸伸舌头,“这箭射得不如她准。”

    朱丰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朱义白的意思,“一个姑娘家,骑马射箭,成何系统?”

    朱义白一瘸一拐,被石荆蔓拽着往前屋走。听到朱丰华这样说,他回过头来,申辩道,“但她救了那个孩子,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姑娘家,就应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朱义白鼻子里哼了一声,懒的跟他理论。

    石荆蔓把朱义白摁到椅子上,接过药膏,轻轻地涂在朱义白脸上,又绾起他的裤腿子,一边涂,一边心疼,“你呀,有空的时候,也多读点儿书不好吗?净玩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东西。”

    “轻点儿,轻点儿,疼。”朱义白吸着冷气,还不忘记争辩,“大丈夫上马能安天下,下马才读书呢。”

    “现在下马了,你倒是读点儿书给我瞧一瞧?”朱丰华甩过一本书。

    “哎哟,疼……疼……”朱义白捂着脸,直叫唤。

    “哪里疼?”石荆蔓直起身,关切地看着他。

    “脑瓜子疼。”朱义白咧咧嘴,“快,把这书拿走。”

    朱丰华哭笑不得,他不耐烦地站起来,“我还得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石荆蔓正给朱义白敷热毛巾,头也不回,“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办?”

    “马先生死了。学堂不能停。我去商量一下这事儿怎么办?”

    “这事儿犯不上你操心吧?有我表妹夫呢。”

    “就是钱知县找我商量呢。”

    石荆蔓赶紧站起来,拿起旁边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朱丰华。

    “把这个带去。”

    “我们商量教书先生的事儿,这送的那门子礼?”

    石荆蔓白了他一眼,“是带给茹冰姑娘的。”

    朱丰华连连点头,“我说呢。好好好。”

    “茹冰也马上18了,你探探我表妹夫的口风,是不是尽快把孩子们的事儿办了?”

    朱义白跳起来,“我才不要娶她呢。”

    石荆蔓沉下脸,“茹冰姑娘和你从小玩到大,又知书达礼,她爹还是咱们江宁的知县老爷呢。”

    “知县怎么啦?反正我不要娶她。”朱义白说话太用力,牵动了脸上的伤,他一边吸着气,一边往外走,“娇娇滴滴的,哪里好了?”

    “你做什么去?”石荆蔓喊道。

    “我找天辐玩去。”朱义白头也不回。

    “这由不得你作主。”朱丰华冲他嚷道。他气得直哆嗦,转头向着石荆蔓抱怨,“都是你,把孩子都惯成什么样子了?”

    “义白就是小孩心性。哪有孩子不听父母的。”石荆蔓不以为然地说,“得,你也别愣着了。快去吧。”

    朱义白回到后院,牵过马,骑了上去。他来回溜达了两圈,眼望着墙外,陷入神游之中。

    “你终究不是真的天辐!”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