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人人看我都像一个怪物
王贞仪进入德卿堂前，又特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辰坤诊所。已经到了开门的时间，辰坤诊所已然大门紧闭。
王贞仪推开德卿堂的大门。王美菊满脸微笑，哼着小曲，正在窜上窜下的忙活。见王贞仪进来，待要想招呼持第一个号码的病人，王贞仪向她摆了摆手，抢先开口道，“大娘，你到里屋来一下。”
王美菊跟着她进到帘子后面，还没等王贞仪坐定，便开口说道，“姑娘出的法子果真有用。下年的十罐暗香汤，已经预定出去了。”
王贞仪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关心。她轻声问道，“我拜托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姑娘放心。早就打听清楚了。”王美菊在她对面坐下来，“正如姑娘所说，被天……哮天将军，带走的人家，果然都住在白萍河沿岸。我都一一落实过了。”
“哮天将军？”
“就是天……天狗。”王美菊小声说，“没有人直呼那个名，若要说，便说他老人家，或才说哮天将军。”
“二郎神的哮天犬和天狗是一会儿事儿吗？”王贞仪微微一笑，“事情发生时，家里有没有异常现象？”
“我都一一问过了，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们的家人怎么说？”
“就说送神仪式完成后，回到家里，便发现不在家。以为出去串门了，但却总也不回来。这才意识到，应该是被哮天将军抓走了。”
“他们没有到处找一找？”
“怎么没找？但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当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家里有挣扎的痕迹吗？”
“姑娘，怪就怪在这里。”王美菊被点醒了一般，叫道，“家里整整洁洁，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要不是哮天将军，这件事儿没法解释呀。”
“这就奇怪了。”王贞仪皱皱眉头道，“按说不应该呀。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十几个人，怎么会就凭空消失了呢？”
“照我说呀，姑娘也不用费脑子了。”王美菊叹口气，“这都是人的命数，也是没法子的事。”
“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年月食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王贞仪不无担忧地说，“王大娘不是也住在河边吗？”
王美菊笑道，“江宁人人都知道，我王美菊这张嘴，确实没法不说话。但我说的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祸害人的事儿，咱一样也没有做，倒也不用担心。”
“要是我告诉你，这并不是天狗的惩罚，而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呢？”
“这……不会吧？”王美菊惊讶道，“这些妇女，人老珠黄的，又不能开窑子，为什么要抓走她们？”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王贞仪叹口气，“再过33天，今年的月食就会来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姑娘怎么那么肯定？”
“这个可以推算出来。”王贞仪微笑道，“噢，对了，另一件事儿呢？”
“另一件事儿？”
“我不是让你找一趟杨先生吗？”
“你看我这脑子。”王美菊一拍脑袋，“我这还没有顾得上去呢。这样吧，我安排好病人，这就过去一趟。”
王美菊转身出去，险些和朱义白撞了个满怀。
“朱公子，你这着急忙慌的，莫不是后背又痛了？”王美菊揉揉撞痛的胳膊。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少咒我。”朱义白一把推开她，“我找先生有正事。”
朱义白凑到王贞仪桌前，“先生，我求你件事儿呢。”
王贞仪奇怪道，“五帝，我除了看病也不会别的呀？”
朱义白压低声音，脸上堆着笑，“那个暗香汤，能不能给我一份呀？不，卖给我一份。”
“你一个大老爷们，要那个做什么？”
朱义白忸怩地说，“是这样的，那钱茹冰想要。上次她不是和你闹僵了吗？所以就托我……”
听到钱茹冰，王贞仪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她还记得钱茹冰嚣张跋扈的样子。王贞仪淡淡地回答说，“这个你得问大娘呀，我都交给她了。”
朱义白回头确认了一下王美菊不在周边，便说，“别提那老东西了。她说，一年就十罐，早就预定完了。”
“那就再等一年吧。”
“这个……先生，她一天到晚缠着我呀。”朱义白委屈地说。
“所以，你为了讨美人欢心，就大包大揽了。”王贞仪笑道，“她对你那也是真上心。这样吧，你俩完婚时，我送你二罐做贺礼如何？”
“瞎，我才不要娶她呢。她天天缠着我，我什么事也做不了呀。”朱义白斜着眼，有意无意地瞧着王贞仪，“我心里早就有心仪的对象了。”
“是哪家姑娘，为师替你把把关。”王贞仪笑道。
“我才不告诉你呢。”朱义白转回到那个话题，“你说的那两罐，我买了如何？”
“哪来的两罐？”
“你不是说可以送我两罐吗？那就说明你还有存货嘛。先生，看在我帮了你不少忙的份上，你就卖我两罐吗？”
“你刚才还说要一罐呢，怎么又改口了？”
“我想那一罐送给我娘。”朱义白收起笑，“我想，她肯定喜欢。”
“我既然已经委托给王大娘了，按说要全权交给她办。但是……”
“但是我比较特殊嘛，又是你乖巧的好学生。是不是？”
王贞仪笑道，“你早不是我的学生了。”
“他们早晚会明白的。我也早晚会回来的。”朱义白又往前凑了凑，“你看，你不给我，我在这里就缠着你，也影响你做事不是？”
王贞仪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掏出两罐，“那你大婚的时候，可就没有了。”
“多谢先生。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朱义白抢过来，小心地摸着两个小罐，“唉，为了你们，我可是操碎了心。”
他刚要跑，忽又转身，掏出几两银子，递给王贞仪，“我不能白要。”
王贞仪推回他的手，“五帝，我一直也没谢过你。就当我送你的谢礼了。”
“那怎么行？”
王贞仪笑道，“我刚回江宁，人人都看我像一个怪物，唯独你没有。这多少银子能买到呀？”
朱义白收回银子，点点头，“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唯你……”他顿了一下，挠挠头，“那个词忘了，反正就是你往哪里跑，我就往哪里跑。绝无二话。”
“马头是瞻。”
“不寽不寽，先生之美，像仙子一般，怎能比作马头？”
王贞仪笑弯了腰，她止住笑，坐下来准备看病。
朱义白一溜烟地跑了。好在大厅里，王美菊不在，否则，又会被纠缠一番。
王贞仪推开德卿堂的大门。王美菊满脸微笑，哼着小曲，正在窜上窜下的忙活。见王贞仪进来，待要想招呼持第一个号码的病人，王贞仪向她摆了摆手，抢先开口道，“大娘，你到里屋来一下。”
王美菊跟着她进到帘子后面，还没等王贞仪坐定，便开口说道，“姑娘出的法子果真有用。下年的十罐暗香汤，已经预定出去了。”
王贞仪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关心。她轻声问道，“我拜托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姑娘放心。早就打听清楚了。”王美菊在她对面坐下来，“正如姑娘所说，被天……哮天将军，带走的人家，果然都住在白萍河沿岸。我都一一落实过了。”
“哮天将军？”
“就是天……天狗。”王美菊小声说，“没有人直呼那个名，若要说，便说他老人家，或才说哮天将军。”
“二郎神的哮天犬和天狗是一会儿事儿吗？”王贞仪微微一笑，“事情发生时，家里有没有异常现象？”
“我都一一问过了，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们的家人怎么说？”
“就说送神仪式完成后，回到家里，便发现不在家。以为出去串门了，但却总也不回来。这才意识到，应该是被哮天将军抓走了。”
“他们没有到处找一找？”
“怎么没找？但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当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家里有挣扎的痕迹吗？”
“姑娘，怪就怪在这里。”王美菊被点醒了一般，叫道，“家里整整洁洁，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要不是哮天将军，这件事儿没法解释呀。”
“这就奇怪了。”王贞仪皱皱眉头道，“按说不应该呀。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十几个人，怎么会就凭空消失了呢？”
“照我说呀，姑娘也不用费脑子了。”王美菊叹口气，“这都是人的命数，也是没法子的事。”
“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年月食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王贞仪不无担忧地说，“王大娘不是也住在河边吗？”
王美菊笑道，“江宁人人都知道，我王美菊这张嘴，确实没法不说话。但我说的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祸害人的事儿，咱一样也没有做，倒也不用担心。”
“要是我告诉你，这并不是天狗的惩罚，而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呢？”
“这……不会吧？”王美菊惊讶道，“这些妇女，人老珠黄的，又不能开窑子，为什么要抓走她们？”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王贞仪叹口气，“再过33天，今年的月食就会来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姑娘怎么那么肯定？”
“这个可以推算出来。”王贞仪微笑道，“噢，对了，另一件事儿呢？”
“另一件事儿？”
“我不是让你找一趟杨先生吗？”
“你看我这脑子。”王美菊一拍脑袋，“我这还没有顾得上去呢。这样吧，我安排好病人，这就过去一趟。”
王美菊转身出去，险些和朱义白撞了个满怀。
“朱公子，你这着急忙慌的，莫不是后背又痛了？”王美菊揉揉撞痛的胳膊。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少咒我。”朱义白一把推开她，“我找先生有正事。”
朱义白凑到王贞仪桌前，“先生，我求你件事儿呢。”
王贞仪奇怪道，“五帝，我除了看病也不会别的呀？”
朱义白压低声音，脸上堆着笑，“那个暗香汤，能不能给我一份呀？不，卖给我一份。”
“你一个大老爷们，要那个做什么？”
朱义白忸怩地说，“是这样的，那钱茹冰想要。上次她不是和你闹僵了吗？所以就托我……”
听到钱茹冰，王贞仪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她还记得钱茹冰嚣张跋扈的样子。王贞仪淡淡地回答说，“这个你得问大娘呀，我都交给她了。”
朱义白回头确认了一下王美菊不在周边，便说，“别提那老东西了。她说，一年就十罐，早就预定完了。”
“那就再等一年吧。”
“这个……先生，她一天到晚缠着我呀。”朱义白委屈地说。
“所以，你为了讨美人欢心，就大包大揽了。”王贞仪笑道，“她对你那也是真上心。这样吧，你俩完婚时，我送你二罐做贺礼如何？”
“瞎，我才不要娶她呢。她天天缠着我，我什么事也做不了呀。”朱义白斜着眼，有意无意地瞧着王贞仪，“我心里早就有心仪的对象了。”
“是哪家姑娘，为师替你把把关。”王贞仪笑道。
“我才不告诉你呢。”朱义白转回到那个话题，“你说的那两罐，我买了如何？”
“哪来的两罐？”
“你不是说可以送我两罐吗？那就说明你还有存货嘛。先生，看在我帮了你不少忙的份上，你就卖我两罐吗？”
“你刚才还说要一罐呢，怎么又改口了？”
“我想那一罐送给我娘。”朱义白收起笑，“我想，她肯定喜欢。”
“我既然已经委托给王大娘了，按说要全权交给她办。但是……”
“但是我比较特殊嘛，又是你乖巧的好学生。是不是？”
王贞仪笑道，“你早不是我的学生了。”
“他们早晚会明白的。我也早晚会回来的。”朱义白又往前凑了凑，“你看，你不给我，我在这里就缠着你，也影响你做事不是？”
王贞仪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掏出两罐，“那你大婚的时候，可就没有了。”
“多谢先生。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朱义白抢过来，小心地摸着两个小罐，“唉，为了你们，我可是操碎了心。”
他刚要跑，忽又转身，掏出几两银子，递给王贞仪，“我不能白要。”
王贞仪推回他的手，“五帝，我一直也没谢过你。就当我送你的谢礼了。”
“那怎么行？”
王贞仪笑道，“我刚回江宁，人人都看我像一个怪物，唯独你没有。这多少银子能买到呀？”
朱义白收回银子，点点头，“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唯你……”他顿了一下，挠挠头，“那个词忘了，反正就是你往哪里跑，我就往哪里跑。绝无二话。”
“马头是瞻。”
“不寽不寽，先生之美，像仙子一般，怎能比作马头？”
王贞仪笑弯了腰，她止住笑，坐下来准备看病。
朱义白一溜烟地跑了。好在大厅里，王美菊不在，否则，又会被纠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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