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
层层楼宇之中，高堂大殿之上，晏清道抬手拭去嘴角的血，看着桌面眸底漆黑一片。
碎掉的占卜牌在沉木桌上发不出半点光芒，上面大大小小的碎石宣告着这并不吉利的结果。
大凶之兆。
阿无这一劫……
晏清道咬破中指指腹，一抹流转着金色的血珠聚起，双手结印，口中默念这咒语，不似当今六道中任何一道所有的语言。
桌上的碎玉陡然震动起来，愈来愈烈，阵阵嗡鸣，似有什么东西不甘的嘶吼。
晏清道神色一凌，指腹的血越凝越多，一道女声响起——
是这六道之中任何一个经历过千年之前巨变的人、神、鬼、怪都不可能想到的声音。
也是他们最不愿听见的声音。
最恐惧的声音。
“放心吧，我都有数。”
“此劫过后，她才能真正做到游离六道之外，方不受天地法则所束缚。”
听到对方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晏清道的心才慢慢放下。
他呵一声，眼底冰冷一片，不待他说些什么，对方那笑呵呵的声音又响起：“此时去担心那个小家伙不如想想你家那位。”
晏清道抬眸，像是看一个死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道宁但笑不语。
陈商适时跑进来，脸上惊慌不掩：“殿下！引予出事了！”
“方才灵殿那边弟子突报，说引予尊上的一点灯芯忽灭，如今只颤颤巍巍地续着一点星火，怕是……凶多吉少啊。”
晏清道只觉心脏都紧了一瞬，强撑着自己双手抵在桌上，方没有让自己失态：“怎么回事？”
陈商以为帝君是问自己，刚想开口，便被这里的另一道声音打断——
“你去了，她便无事了。”
道宁想了想，继续补充：“最好一刻钟赶过去，许能渡个美好的良夜。”
陈商愣在原地，半响发不出声音来。
这是……
道宁？
晏清道来不及和呆愣的陈商解释。
留下一句“阿无如今刚历了劫，你亲自下界去看着点。”
匆匆离开。
良久之后，陈商思绪慢慢聚拢，毕恭毕敬地询问一句：“大尊可还在？”
并无人回应。
陈商缓缓擦了擦额上的汗，步步虚浮地离开大殿，准备下界之事。
殿下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道宁跟着晏清道一起在空间中来回转折，忍无可忍：“你他妈的稳点！”
晏清道瞥了一眼道宁，“道宁，本尊和你合作，不是让你戏耍本尊的。”
“想清楚你如今的处境再开口。”
道宁翻了一个白眼，暗道自己当初怎么就上了这么一条贼船。
“这一千来你真没发现那位的不对之处？”
晏清道抿抿嘴，“是本尊问你话。”
道宁：“……”
妈的。
你自己没发现把事搅成这样还怨我了？
“哦，她和你怀着一样的心思。”
平平无奇的一道惊天大雷。
这回便轮到晏清道说不出话来了。
在空间缝隙之中穿梭的他们一个踉跄，航线偏了十万八千里远。
道宁的大骂声响起：“晏清道你他妈会不会瞬移！”
“靠！”
引予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身上衣衫已被意识恍惚间的她脱去大半。
发丝被黏腻的汗水粘在背上，九条尾巴已经摇不起来了，无力地趴在地面上。
皮肤寸寸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汗水浸润。
衣物某处已经湿得厉害，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
引予不用去想都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狈，她闭着眼，走马观花般想着自己这一生。
——悄然等待死亡的降临。
直到有手覆在自己脊背上，让她忍耐许久的身体再度爆发。
身体的变化让她异常羞赧，但更多的是对于这个趁虚而入者的杀意。
去死吧！
她用尽力气撑起一条白尾，朝对方的心脏刺去，却在下一刻贯穿入地，深匿其中。
她听清了那最熟悉的声音：“引予，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她轻哂一声，怎么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妄想呢？
他怎么会说抱歉呢？
引予张开手掌，四指并拢，毅然朝自己心口掏去。
她该死。
结束掉这幻想吧。
别玷污了他。
他怎么能低头呢？
有手掌拦住自己的动作，而后被顺势紧紧包裹。
晏清道的声音再次响起：“引予，睁开眼，看看我。”
引予突然哭起来，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晏清道就在她身边。
她发了疯似地想要挣开对方的怀抱，却在摩擦中加重了体内的热意。
她哀求对方离开：“走！走啊！”
“走啊！别看我！”
“晏清道……我求求你，给我最后留一点点尊严，好不好？”
可回应她的是对方越来越紧的拥抱。
短暂地眩晕感过去，她被人放在床上。
引予立马拉开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不漏出半点缝隙。
宛若细蚊的声音传出，是她哀求的声音：“我求你，走……”
身边微微塌陷，晏清道的声音响起，带着她从未听到过的慌张，与柔情——
“我曾见过一双眼睛，其中的光比我见到的任何都要亮。她笑得狡黠，从我这里骗走了十颗灵石。”
“我寻她许久未果，好似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可后来再见，她被人打至重伤，眼睛虽有仇恨与不甘，却依旧未曾堙灭那耀眼的光。”
“我怀着私心将她留在我身边，处处隐匿我的情感，唯恐她觉察半分。”
引予愣住，不敢去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幻听吗？
真实的晏清道应该在发觉她身体的异样之时就该厌恶地离开了吧？
可下一刻自己紧攥着被褥的手被人握住，她再也不能去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了。
“可我愚笨，千年来只顾着隐匿自己的妄念，总以为自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却没察觉对方的情丝暗涌，平白叫人家伤了心，会错了意。”
“引予，你可还愿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引予哭出来，慢慢被晏清道从被褥中拉出来。
她听见自己说：“晏清道，你混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晏清道老老实实回答：“不知。”
“但一定很多很多，是我不敢想象的分量。”
“你愿意让我慢慢去发现吗？以余生为期。”
碎掉的占卜牌在沉木桌上发不出半点光芒，上面大大小小的碎石宣告着这并不吉利的结果。
大凶之兆。
阿无这一劫……
晏清道咬破中指指腹，一抹流转着金色的血珠聚起，双手结印，口中默念这咒语，不似当今六道中任何一道所有的语言。
桌上的碎玉陡然震动起来，愈来愈烈，阵阵嗡鸣，似有什么东西不甘的嘶吼。
晏清道神色一凌，指腹的血越凝越多，一道女声响起——
是这六道之中任何一个经历过千年之前巨变的人、神、鬼、怪都不可能想到的声音。
也是他们最不愿听见的声音。
最恐惧的声音。
“放心吧，我都有数。”
“此劫过后，她才能真正做到游离六道之外，方不受天地法则所束缚。”
听到对方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晏清道的心才慢慢放下。
他呵一声，眼底冰冷一片，不待他说些什么，对方那笑呵呵的声音又响起：“此时去担心那个小家伙不如想想你家那位。”
晏清道抬眸，像是看一个死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道宁但笑不语。
陈商适时跑进来，脸上惊慌不掩：“殿下！引予出事了！”
“方才灵殿那边弟子突报，说引予尊上的一点灯芯忽灭，如今只颤颤巍巍地续着一点星火，怕是……凶多吉少啊。”
晏清道只觉心脏都紧了一瞬，强撑着自己双手抵在桌上，方没有让自己失态：“怎么回事？”
陈商以为帝君是问自己，刚想开口，便被这里的另一道声音打断——
“你去了，她便无事了。”
道宁想了想，继续补充：“最好一刻钟赶过去，许能渡个美好的良夜。”
陈商愣在原地，半响发不出声音来。
这是……
道宁？
晏清道来不及和呆愣的陈商解释。
留下一句“阿无如今刚历了劫，你亲自下界去看着点。”
匆匆离开。
良久之后，陈商思绪慢慢聚拢，毕恭毕敬地询问一句：“大尊可还在？”
并无人回应。
陈商缓缓擦了擦额上的汗，步步虚浮地离开大殿，准备下界之事。
殿下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道宁跟着晏清道一起在空间中来回转折，忍无可忍：“你他妈的稳点！”
晏清道瞥了一眼道宁，“道宁，本尊和你合作，不是让你戏耍本尊的。”
“想清楚你如今的处境再开口。”
道宁翻了一个白眼，暗道自己当初怎么就上了这么一条贼船。
“这一千来你真没发现那位的不对之处？”
晏清道抿抿嘴，“是本尊问你话。”
道宁：“……”
妈的。
你自己没发现把事搅成这样还怨我了？
“哦，她和你怀着一样的心思。”
平平无奇的一道惊天大雷。
这回便轮到晏清道说不出话来了。
在空间缝隙之中穿梭的他们一个踉跄，航线偏了十万八千里远。
道宁的大骂声响起：“晏清道你他妈会不会瞬移！”
“靠！”
引予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身上衣衫已被意识恍惚间的她脱去大半。
发丝被黏腻的汗水粘在背上，九条尾巴已经摇不起来了，无力地趴在地面上。
皮肤寸寸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汗水浸润。
衣物某处已经湿得厉害，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
引予不用去想都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狈，她闭着眼，走马观花般想着自己这一生。
——悄然等待死亡的降临。
直到有手覆在自己脊背上，让她忍耐许久的身体再度爆发。
身体的变化让她异常羞赧，但更多的是对于这个趁虚而入者的杀意。
去死吧！
她用尽力气撑起一条白尾，朝对方的心脏刺去，却在下一刻贯穿入地，深匿其中。
她听清了那最熟悉的声音：“引予，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她轻哂一声，怎么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妄想呢？
他怎么会说抱歉呢？
引予张开手掌，四指并拢，毅然朝自己心口掏去。
她该死。
结束掉这幻想吧。
别玷污了他。
他怎么能低头呢？
有手掌拦住自己的动作，而后被顺势紧紧包裹。
晏清道的声音再次响起：“引予，睁开眼，看看我。”
引予突然哭起来，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晏清道就在她身边。
她发了疯似地想要挣开对方的怀抱，却在摩擦中加重了体内的热意。
她哀求对方离开：“走！走啊！”
“走啊！别看我！”
“晏清道……我求求你，给我最后留一点点尊严，好不好？”
可回应她的是对方越来越紧的拥抱。
短暂地眩晕感过去，她被人放在床上。
引予立马拉开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不漏出半点缝隙。
宛若细蚊的声音传出，是她哀求的声音：“我求你，走……”
身边微微塌陷，晏清道的声音响起，带着她从未听到过的慌张，与柔情——
“我曾见过一双眼睛，其中的光比我见到的任何都要亮。她笑得狡黠，从我这里骗走了十颗灵石。”
“我寻她许久未果，好似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可后来再见，她被人打至重伤，眼睛虽有仇恨与不甘，却依旧未曾堙灭那耀眼的光。”
“我怀着私心将她留在我身边，处处隐匿我的情感，唯恐她觉察半分。”
引予愣住，不敢去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幻听吗？
真实的晏清道应该在发觉她身体的异样之时就该厌恶地离开了吧？
可下一刻自己紧攥着被褥的手被人握住，她再也不能去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了。
“可我愚笨，千年来只顾着隐匿自己的妄念，总以为自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却没察觉对方的情丝暗涌，平白叫人家伤了心，会错了意。”
“引予，你可还愿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引予哭出来，慢慢被晏清道从被褥中拉出来。
她听见自己说：“晏清道，你混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晏清道老老实实回答：“不知。”
“但一定很多很多，是我不敢想象的分量。”
“你愿意让我慢慢去发现吗？以余生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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