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真与无邪
告别余掌柜，走在大街上，程念又摸出一枚指南针，趁着闲暇空档，把玩了起来。而在他身边的秀秀，却已经因为今天走了不少的路，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正愁苦着脸，不过她也明白，男孩要做的事情很重要。这关系到她以后每天到底是吃两顿饭，还是三顿饭，所以也不敢埋怨，悄悄把这点小小的愁苦藏在心里。
只有王大锥，似乎还在一惊一乍，冲着程念开口，“不是，你这小心眼的在村子里买个菜都要跟人杀价半天，怎么到了城里这么大方，东西说送就送，一点都不符合你的性格。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了兰州巨富的儿子了，这人我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就知道兰州有巨富，也不怕被人戳穿马脚，把你当成居心叵测之辈？”
程念有些无奈，似乎走了许久有些劳累，不太想解释这些弯弯绕绕，但毕竟王大锥现在是自己人，尤其是王大锥手劲还挺大的，遂耐着性子开口，“诶，这叫兵不厌诈，让人信以为真，有助于我以后行事，更何况，就算余老板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也不损失什么，要是此事成了，利字当头，你信不信他还会赞叹我一句，真是少年出英雄。”
王大锥将信将疑，不过男孩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望着这个出了村，便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男孩，起了担忧，“有时候，我还真怕你心术不正，开始走歪路子，最后害人害己。”
程念淡然一笑，随口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王大锥不以为然，迟疑道：“我怀疑你在说鬼话。”
“嘿，王大锥你讨打不是。”程念笑骂出声，开始对着王大锥动手动脚，只不过很快，便被王大锥一把箍住脖子，又开始拍着王大锥的大腿开口求饶，“别动手，我投降投降。”
等到王大锥放开自己，不记打的男孩终于缓过了气，继续开口道，“手段无所谓正邪，关键在于用的人出发点是好是坏，就像杀了人，总不能怪剑的错，更何况，我程某人一不为非作歹，二不烧杀抢掠，要比某些道貌岸然暗地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要好多了。时间会告诉人一切，我的所作所为，王大锥你看在眼里，等到日子一久，便能知道我是对是错，到时候大锥兄弟再来箍我脖子，行吧。”
“那还差不多。”王大锥听到男孩言之凿凿的保证，终于不再担心这个男孩走岔道，生怕他以后行差踏错，落得个下场凄惨，到时候，不好去跟那个在他心里永远是少女的人儿，交差。
程念则是叹息一声，有些苦恼，想着王大锥怎么就不能像他手底下那个小女孩一样，从不质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对自己只有无条件支持。不过又转念一想，这也恰巧证明王大锥心思不坏，是个有正义感的，便又变为开心。
就是，脑子转不过来弯。
等到一路嬉闹，来到了另外一处店铺，二人也停下了话语，不再交谈，按着已经发生过的剧情，再次重演了一遍，久久，才走出店铺，又走去下一家。
等到程念一行人把身上所有随身携带的指南针全部送出去，三人才打道回府。
事儿已经做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开花结果，并且不是短时间里能看到的，剩下的，他也不打算继续送人，毕竟，手里总还是要留点存货，应对突发状况。
回到清尘楼，找到了二癞子的房间，一推开门，果然不出所料的还在呼呼大睡，程念直截了当的又退了出去，打算等到晚些时候再来叫他，然后，来到同在一条街不远的来福客栈，订了两间房，点上两个小菜，便开始大快朵颐。
关于挣钱一事，瞒是瞒不住的，程念也没打算瞒着谁，二癞子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他不先做个表率，让二癞子知道，怎么证明他做的没错，从而让村子里的大家信服自己，到时候自己出钱，他们参与进来，为村子里以后的发展铺平道路。
等到一切都平稳有序的运行下去，他也就功成身退，能安心在家做个富家翁，或是守着一亩三分地，没事挥挥锄头，或者外出云游继续见见世界，岂不美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天好像没怎么见到程小年了，有时候少了他在耳边的碎碎念，程念一时之间似乎还有点不太习惯，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于是拍了拍脑袋，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清空。
縠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毕竟在一州算得上首府，比起别处，还是要繁华一些的。与那些掌柜们的约定是在后天，所以明天，程念打算带着小女孩在城里好好逛逛，见一见村子外面的世界，这对于见惯了钢筋水泥浇筑成高楼大厦的程念来说，算不得真正的繁华。但是要培养女孩的见识，多走动，多去看，多去听，则很有必要了。
毕竟，程念对这片世界了解的，也还太少，就连学塾里那个整日少在村子里走动的学塾先生，都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吃过饭，几人心满意足的结了账，当然，钱都是程念出的，来福客栈也算得上是物美价廉，程念也就不再心疼钱。只不过，当女孩听到隔壁桌说今晚有花灯会，便把一天的劳累都丢在了脑后，嚷着跳着想要去看，程念见女孩天真无邪的小脸，也不忍心破坏女孩的美好，便一口答应下来，带着小女孩出了门。
当然，王大锥也是要跟上的，他此趟的行程，说白了，就是当这两个小鬼的监护人，毕竟，哪怕程念表现的再老成，别人一看他身边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甚至就连程念自己都怕万一有人惦记上他的腰子，起了歹心。
夜空，无话，人流熙熙攘攘。
三人坐在河岸边，看着夜幕里的华灯初上，来往的船只过客络绎不绝，除了秀秀有些激动，王大锥和程念则显得有些沉默。
终于，在小女孩的一片希冀之中，随着一盏盏纸质天灯摇摇晃晃飘上夜空，将星辰都给映衬得黯淡无光，小女孩却只是把头静静地靠在男孩边上，恬淡的小脸上也浮现了平静。
忽的，等到一盏盏天灯不见了踪影，一粒火光从远处冲天而起，直冲向夜空，随后，便轰然绽放开来，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逐一而起，将夜空中低处的云层，映照的灿若烟霞。
程念见到一朵朵烟花腾空绽放，照亮夜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肩头上靠着的小脸起反应，便疑惑地转头望去。
原来，是小女孩此刻已经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等到烟花炸开最后一朵，他才扶好女孩，微笑着起身，将女孩背在身后，开始迈步往回走。
他想，等到明天听到自己讲述烟花绽放的景象，小女孩一定又会气呼呼埋怨自己，为什么没叫醒她吧。
王大锥跟在他身后，看到男孩背着小女孩吃力的行走，有些过意不去，遂开口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程念拒绝了王大锥的好意，扭过头，面带笑意地对剑客开口，“她可是我的希望。”
此刻，最后一朵迟来的烟花，突兀地冲上云霄，于夜幕里绽放出最后的火花，映照出了男孩的侧脸，显得有些无邪。
其实，男孩姓程，但字并不是浮生，而是无邪。
天真无邪的无邪。
天真与无邪。
只有王大锥，似乎还在一惊一乍，冲着程念开口，“不是，你这小心眼的在村子里买个菜都要跟人杀价半天，怎么到了城里这么大方，东西说送就送，一点都不符合你的性格。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了兰州巨富的儿子了，这人我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就知道兰州有巨富，也不怕被人戳穿马脚，把你当成居心叵测之辈？”
程念有些无奈，似乎走了许久有些劳累，不太想解释这些弯弯绕绕，但毕竟王大锥现在是自己人，尤其是王大锥手劲还挺大的，遂耐着性子开口，“诶，这叫兵不厌诈，让人信以为真，有助于我以后行事，更何况，就算余老板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也不损失什么，要是此事成了，利字当头，你信不信他还会赞叹我一句，真是少年出英雄。”
王大锥将信将疑，不过男孩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望着这个出了村，便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男孩，起了担忧，“有时候，我还真怕你心术不正，开始走歪路子，最后害人害己。”
程念淡然一笑，随口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王大锥不以为然，迟疑道：“我怀疑你在说鬼话。”
“嘿，王大锥你讨打不是。”程念笑骂出声，开始对着王大锥动手动脚，只不过很快，便被王大锥一把箍住脖子，又开始拍着王大锥的大腿开口求饶，“别动手，我投降投降。”
等到王大锥放开自己，不记打的男孩终于缓过了气，继续开口道，“手段无所谓正邪，关键在于用的人出发点是好是坏，就像杀了人，总不能怪剑的错，更何况，我程某人一不为非作歹，二不烧杀抢掠，要比某些道貌岸然暗地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要好多了。时间会告诉人一切，我的所作所为，王大锥你看在眼里，等到日子一久，便能知道我是对是错，到时候大锥兄弟再来箍我脖子，行吧。”
“那还差不多。”王大锥听到男孩言之凿凿的保证，终于不再担心这个男孩走岔道，生怕他以后行差踏错，落得个下场凄惨，到时候，不好去跟那个在他心里永远是少女的人儿，交差。
程念则是叹息一声，有些苦恼，想着王大锥怎么就不能像他手底下那个小女孩一样，从不质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对自己只有无条件支持。不过又转念一想，这也恰巧证明王大锥心思不坏，是个有正义感的，便又变为开心。
就是，脑子转不过来弯。
等到一路嬉闹，来到了另外一处店铺，二人也停下了话语，不再交谈，按着已经发生过的剧情，再次重演了一遍，久久，才走出店铺，又走去下一家。
等到程念一行人把身上所有随身携带的指南针全部送出去，三人才打道回府。
事儿已经做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开花结果，并且不是短时间里能看到的，剩下的，他也不打算继续送人，毕竟，手里总还是要留点存货，应对突发状况。
回到清尘楼，找到了二癞子的房间，一推开门，果然不出所料的还在呼呼大睡，程念直截了当的又退了出去，打算等到晚些时候再来叫他，然后，来到同在一条街不远的来福客栈，订了两间房，点上两个小菜，便开始大快朵颐。
关于挣钱一事，瞒是瞒不住的，程念也没打算瞒着谁，二癞子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他不先做个表率，让二癞子知道，怎么证明他做的没错，从而让村子里的大家信服自己，到时候自己出钱，他们参与进来，为村子里以后的发展铺平道路。
等到一切都平稳有序的运行下去，他也就功成身退，能安心在家做个富家翁，或是守着一亩三分地，没事挥挥锄头，或者外出云游继续见见世界，岂不美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天好像没怎么见到程小年了，有时候少了他在耳边的碎碎念，程念一时之间似乎还有点不太习惯，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于是拍了拍脑袋，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清空。
縠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毕竟在一州算得上首府，比起别处，还是要繁华一些的。与那些掌柜们的约定是在后天，所以明天，程念打算带着小女孩在城里好好逛逛，见一见村子外面的世界，这对于见惯了钢筋水泥浇筑成高楼大厦的程念来说，算不得真正的繁华。但是要培养女孩的见识，多走动，多去看，多去听，则很有必要了。
毕竟，程念对这片世界了解的，也还太少，就连学塾里那个整日少在村子里走动的学塾先生，都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吃过饭，几人心满意足的结了账，当然，钱都是程念出的，来福客栈也算得上是物美价廉，程念也就不再心疼钱。只不过，当女孩听到隔壁桌说今晚有花灯会，便把一天的劳累都丢在了脑后，嚷着跳着想要去看，程念见女孩天真无邪的小脸，也不忍心破坏女孩的美好，便一口答应下来，带着小女孩出了门。
当然，王大锥也是要跟上的，他此趟的行程，说白了，就是当这两个小鬼的监护人，毕竟，哪怕程念表现的再老成，别人一看他身边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甚至就连程念自己都怕万一有人惦记上他的腰子，起了歹心。
夜空，无话，人流熙熙攘攘。
三人坐在河岸边，看着夜幕里的华灯初上，来往的船只过客络绎不绝，除了秀秀有些激动，王大锥和程念则显得有些沉默。
终于，在小女孩的一片希冀之中，随着一盏盏纸质天灯摇摇晃晃飘上夜空，将星辰都给映衬得黯淡无光，小女孩却只是把头静静地靠在男孩边上，恬淡的小脸上也浮现了平静。
忽的，等到一盏盏天灯不见了踪影，一粒火光从远处冲天而起，直冲向夜空，随后，便轰然绽放开来，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逐一而起，将夜空中低处的云层，映照的灿若烟霞。
程念见到一朵朵烟花腾空绽放，照亮夜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肩头上靠着的小脸起反应，便疑惑地转头望去。
原来，是小女孩此刻已经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等到烟花炸开最后一朵，他才扶好女孩，微笑着起身，将女孩背在身后，开始迈步往回走。
他想，等到明天听到自己讲述烟花绽放的景象，小女孩一定又会气呼呼埋怨自己，为什么没叫醒她吧。
王大锥跟在他身后，看到男孩背着小女孩吃力的行走，有些过意不去，遂开口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程念拒绝了王大锥的好意，扭过头，面带笑意地对剑客开口，“她可是我的希望。”
此刻，最后一朵迟来的烟花，突兀地冲上云霄，于夜幕里绽放出最后的火花，映照出了男孩的侧脸，显得有些无邪。
其实，男孩姓程，但字并不是浮生，而是无邪。
天真无邪的无邪。
天真与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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