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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庆功

    武馆后院。

    程远穿着短衫,单腿独立,在木桩上成鹤状。

    左腿下弯,似弓般紧绷。

    右腿上勾于腰部,脚尖朝天。

    随即深吸一口气,肌肉似蟒蛇般扭动,从上方的胯部,到膝盖,最后到脚尖。

    抖动过的肌肉迅速变红。

    嘭!

    左腿随即猛的一蹦,身形从木桩上闪到到半空中,再落地时,竟已到了十米之外!

    片刻后,程远长吁一口气

    脚弓自从在蚌湖里使过之后,还是需要长久修行。

    程远穿上黑衣长袍,朝着木屋走去。

    武馆有了继承人,要大办宴席。

    周围练武的人变的少了些,看来赵阳压在他们身上的重石,在程远突破后一消而散。

    “师兄好!”

    “师兄好!”

    一路走来,赞叹声不断。

    “哎,帮我把赵安师兄叫我屋来。”程远叫住一个朝里面走的师弟道。

    “好的!师兄!”

    自己的木屋在后院旁边,正好跟赵安的反了过来,他天性喜懒爱住在离饭堂近的地方。

    木屋外,寂静无声。

    推开木门,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鼻而来。

    扫眼看去。

    落灰的碗筷,翻倒的茶壶,杂乱的地毯......

    “一个月没回来,家里就脏成这样,看来是需要找个仆人了。”

    程远轻叹说着,开始整理房间。

    武馆里规矩严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木屋,其他人不能擅自进入,除了三年未归的会收回房子,基本上就是住到死。

    刚扫一会儿,一阵敲门声从外传来。

    “这么快?”

    程远诧异完,丢下手中的扫灰棒,打开木门。

    赵安急匆匆地进来。

    先到水缸边打了一碗水,喝了一口才走到桌边坐下。

    “哎!”

    “这水?怎么有点不对味呢?”

    赵安拿起桌上的水瓢,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月的虫子沉酿水,再来一口?”

    “哇哇!呕!!”

    赵安伸手扣自己喉咙,发出一连串干呕的声音。

    “喊...喊我来干嘛!”不一会儿,赵安将刚才喝下的水,都呕吐到旁边的水缸里,眼神一横,瞪着他。

    程远摇了摇头。

    挥手将桌子上的白布揭开,露出一柄白玉宝剑。

    他立刻从水缸边走来,拿起宝剑仔细观摩。

    观摩了好半天,又拿着剑在地板上比划了几遍,道:“好东西!师弟!你要发财了!”

    白玉宝剑,是老灶头留下的。

    自己用不上剑类武器,索性给了赵安,来报答之前帮助自己的辛苦。

    赵安直勾勾盯着桌上的东西,转头看了一圈,认真道:“你不会是从哪偷来的吧?死人身上?”

    程远笑了笑,道:“确实是死人身上的,给你了,要不要吧?”

    “要!”

    赵安一口答应下来,深怕程远反悔似的。

    “最近你可是大红人,武馆都在为你的晋升做宴席。”

    “有这么重要吗?”程远笑了笑,问道。

    “十武馆听过没?”

    “听过。”

    府城内实力前十的武馆,称为十武馆,师傅未老时还曾位列第一的宝座,如今.........

    “师弟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把之前的排名慢慢拿回来!”

    说了一会儿,赵安突然拍头,喊叫道:“哎!不说这,不说这了,今日倒是师兄我扫兴了,为了庆祝今日大喜,师弟晚上可要来木楼一趟。”

    随即拍了拍程远的肩膀,随即拿起白玉剑离开。

    傍晚。

    城北张家大门紧闭,白灯挂满墙头,另一边红灯遍布,大门四开,任由北风朝家里灌。

    木楼上挂着两个一人高的大红灯笼。

    绚烂红烛,彩绸缠绕。

    大厅里。

    赵阳穿着红色绸缎长衫,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端坐在主位。

    程远身着红袍坐在左手边,后面是一颗冒着新芽的冬笋。

    柳老头、赵安着黑袍坐右手侧,后面是一排武馆的弟子。

    一桌人,有大胖子、壮大汉、精少年、还有一个笑容猥琐的老头子。

    “喜宴怎么不关门?”程远被外面的冷风刮的脑壳痛。

    “关门干嘛?”

    柳老头拿着筷子轻敲碗筷,悠然道:“让风多吹会儿,散散旧气,迎新气。”

    “喝!”

    最先提话的是赵阳,想当年他也是府里有名的酒徒,若不是旧伤复发,长时间停了饮酒,也不会这么急。

    再说。

    今天好不容易破戒一次,自然等不急了。

    “干!”

    桌边人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桌上。

    炖烂的满盆猪蹄,整只烧牛头,卤子鹅、烤山鸡、蛇羹....

    酒水流淌进嘴巴,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赵阳!你老小子不能再喝了!你那旧病,还是要按时喝药的啊!”柳老头提醒道。

    赵阳一脸不屑地看向他,道:“你懂什么!”

    说罢,一把抓起一块肥猪蹄,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今日大喜!”

    “吃!开吃!”

    赵安听罢,立马撕开一块烤山鸡塞进嘴里。

    柳老头紧跟着盛出一块儿猪蹄,放在碗里啃了起来。

    旁边,武师们或夹肉给赵安,赵阳,柳老头,但最多的还是程远。

    “蒜呢?!”

    赵阳吃着烧鹅顿时感觉少了些什么,对着程远道:“远儿,帮我剥头蒜。”

    几个眨眼的功夫,一盆炖猪蹄就被吃干净。

    接着烧牛头、卤子鹅、烤山鸡、蛇羹……

    一圆桌东西,连带三壶酒,很快被吃得干干静静。

    酒足饭饱。

    众人搀扶着走出楼外。

    “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哈哈哈!”

    “我看谁以后还敢笑我‘府北—平枪阳’不善长教弟子。”

    赵阳仿佛喝醉了一般,仰天大笑着。

    “这要搬哪去?”

    程远刚把赵阳扶回床上,就看见几个武师抬着饭桶,仔细看去里面都是些,完好冒着热气的饭食。

    旁边,

    赵安挥着他那肥大的手臂指挥着。

    “北街区,哪里孤儿多,给他们一口饭吃。”

    “一块?”赵安对着程远问道。

    “好。”

    天很凉,外面却很热闹。

    张家少爷去世,外面摆的宴席很大,许多小乞丐闻声而来,聚集在桌边捡吃的。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乞丐来接食。

    赵安撇了一眼,脸色没有任何波动,缓缓道:“每逢过节或者有喜事,我们都会多做些饭食送给他们吃。”

    “这种积德的事情,你以后也要记住。”

    “好。”

    一路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但大多数都是赵安在说,程远点头回应。

    忽然,赵安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程远道:“你是武馆未来的希望了。”

    “哈哈哈!”

    说完,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饭桶,随即转身离去。

    天上,月光倾泻而下。

    赵安肥胖的背影在光的折射下,竟有些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