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围炉夜话（三）
听道胡山海要酒，严书鸿笑骂一句，“去你的，就你这个老狗东西最啬皮。”
“‘啬皮’也就是吝啬的意思，老严骂老胡是小气鬼。”李半山见张诺三人一脸迷糊，笑着解释起来，这也是凉州话，张诺几人自然是听不懂。
不过也由此可见这几位老先生之间的关系是很好了，越是关系一般的人才要客客气气，反倒是关系熟的好友，才言行无忌。人们往往又因为关系好，打打闹闹之间失了分寸伤了和气。所以说啊，交朋友是个用心活，距离感很重要，这几个老先生之间就处的不错。只是坐在桌子一角的张宁还不知道，相识满天下容易，知心能几人最难。
一阵笑闹罢了，胡山海又问起张诺：“张先生打算来凉州待多长时日？”
张诺有使命在身，自然不可能匆匆而过，肯定是要在凉州久居的，思量一下便回答道：“大概要在凉州待三年，不过也不一定，一切都顺利的话也可能早点回去。”
胡山海一众自然不知道张诺所谓的“一切顺利”指的是什么，只当是学问上的事情，便没再多问。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问：“张先生以后要常来书院讲学吗？”说话的也是书院里的一个老先生，虽在书院名声不显，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讲学上课，却是胡山海等人的至交好友，张宁没记住名字，好像是位姓李的先生，因为胡山海他们都叫他为李老哥，叫李半山是老李。
其实这位李老哥问的，也是胡山海想问的，若是张诺要在凉州久居，要来书院讲学，要给张诺个什么身份，实在是为难。所以今天晚上吃饭胡山海也有探一探张诺口风的意思，不过他是书院山长，太直白的问，实在是有失礼数。幸好场上有人问起，就定下心来，听听张诺怎么说。
张诺笑着答道：“之前也和凉王谈过，我想我一个读书人，去其他地方也是添乱，不如就来书院教教孩子们，也好整理整理学问。”
胡山海试探的问：“张先生有大才，去哪里自然都不会埋没，来我们书院我们更是高兴，我觉得以张先生之才，完全可以做书院的山长嘛。”
李半山快人快语：“就是就是，老胡你快点滚蛋吧，让张先生做书院山长，我老李第一个赞成。”
其他书院的老先生们也不好说话，不过张诺赶紧推托道：“胡老真是羞煞我也啊，张诺哪有才能做这书院山长，做个教书先生就刚好，也让我过几天清闲日子。”
胡山海一拍大腿，假装痛心地说：“那不是要让天下读书人笑话，堂堂太子少师来我雍凉书院只做个小小教书匠！”
“诺只是暂留凉州，什么时候走还不一定，所以还得辛苦胡老当这书院山长，胡老莫要推辞了。”
“哎呀，我雍凉书院对不起张先生了。”
“胡老这是说什么话。”
“那还请张先生答应我老胡，要做这书院的名誉山长，就和朝廷供奉一样，平时也没什么事情，也算我老胡对得起张先生了。”
张诺微微点头，只是做个名誉山长，不牵扯什么，倒也还好，这一番推推拉拉才算结束。
胡山海一众书院先生也是暗暗长出一口气，若是张诺强势要权，联合凉王接管书院，那谁也没办法。倒不是说张诺没这个资格做这书院山长，只是书院的论事堂里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排好了的。就像农村散养的羊，半路混进来个别的羊群的头羊，必定要磕磕碰碰，打破这平衡。
所以也不能怪胡山海一众书院先生心眼多，自古以来过江龙和地头蛇就是这样，不得不早早说好，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见到事情谈好，胡山海这心里的心结也算是去了，端起酒杯高兴地说：“欢迎张先生来我雍凉书院！”
众人齐声应和，“欢迎张先生来雍凉书院……”
于是又是觥筹交错，饮酒唱和，不醉不归，宾主尽欢。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几位老先生里还是严书鸿酒量最好，据他自己说是当年带兵的时候，在城外巡守，如果实在太冷了，就呷一口烈酒，结果一来二去把酒量练出来了。其他老先生都岁数大了，其实喝的不多，算是饮少辄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见几位老先生都快要坐不稳了，一个个晃晃悠悠的说醉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说的极好……谁说读书人都是酸秀才啦？”
“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逆顺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李半山嘴里咕咕叨叨的念着，刚说完就栽了过去，把老马吓得一激灵，还以为这老头怎么样了，拿手一探才发现李半山是睡过去了，放下心来。
张诺看到这一幕，揉了揉眉心，一时喝的高兴，忘了这几位老先生不能多喝酒，本来还想着劝大家浅尝辄止，结果谈的兴起，最后说两句就得走一个，醉倒一大片。
最后只好由张诺、老马、严书鸿和老王收拾残局，张宁打个帮手，通知几位老先生家里来领人。
收拾好一切，张诺等人也从严府告辞，三个人走在书院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两边的民房门口点了灯，张宁学张诺袖子甩的飞起，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啬皮’也就是吝啬的意思，老严骂老胡是小气鬼。”李半山见张诺三人一脸迷糊，笑着解释起来，这也是凉州话，张诺几人自然是听不懂。
不过也由此可见这几位老先生之间的关系是很好了，越是关系一般的人才要客客气气，反倒是关系熟的好友，才言行无忌。人们往往又因为关系好，打打闹闹之间失了分寸伤了和气。所以说啊，交朋友是个用心活，距离感很重要，这几个老先生之间就处的不错。只是坐在桌子一角的张宁还不知道，相识满天下容易，知心能几人最难。
一阵笑闹罢了，胡山海又问起张诺：“张先生打算来凉州待多长时日？”
张诺有使命在身，自然不可能匆匆而过，肯定是要在凉州久居的，思量一下便回答道：“大概要在凉州待三年，不过也不一定，一切都顺利的话也可能早点回去。”
胡山海一众自然不知道张诺所谓的“一切顺利”指的是什么，只当是学问上的事情，便没再多问。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问：“张先生以后要常来书院讲学吗？”说话的也是书院里的一个老先生，虽在书院名声不显，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讲学上课，却是胡山海等人的至交好友，张宁没记住名字，好像是位姓李的先生，因为胡山海他们都叫他为李老哥，叫李半山是老李。
其实这位李老哥问的，也是胡山海想问的，若是张诺要在凉州久居，要来书院讲学，要给张诺个什么身份，实在是为难。所以今天晚上吃饭胡山海也有探一探张诺口风的意思，不过他是书院山长，太直白的问，实在是有失礼数。幸好场上有人问起，就定下心来，听听张诺怎么说。
张诺笑着答道：“之前也和凉王谈过，我想我一个读书人，去其他地方也是添乱，不如就来书院教教孩子们，也好整理整理学问。”
胡山海试探的问：“张先生有大才，去哪里自然都不会埋没，来我们书院我们更是高兴，我觉得以张先生之才，完全可以做书院的山长嘛。”
李半山快人快语：“就是就是，老胡你快点滚蛋吧，让张先生做书院山长，我老李第一个赞成。”
其他书院的老先生们也不好说话，不过张诺赶紧推托道：“胡老真是羞煞我也啊，张诺哪有才能做这书院山长，做个教书先生就刚好，也让我过几天清闲日子。”
胡山海一拍大腿，假装痛心地说：“那不是要让天下读书人笑话，堂堂太子少师来我雍凉书院只做个小小教书匠！”
“诺只是暂留凉州，什么时候走还不一定，所以还得辛苦胡老当这书院山长，胡老莫要推辞了。”
“哎呀，我雍凉书院对不起张先生了。”
“胡老这是说什么话。”
“那还请张先生答应我老胡，要做这书院的名誉山长，就和朝廷供奉一样，平时也没什么事情，也算我老胡对得起张先生了。”
张诺微微点头，只是做个名誉山长，不牵扯什么，倒也还好，这一番推推拉拉才算结束。
胡山海一众书院先生也是暗暗长出一口气，若是张诺强势要权，联合凉王接管书院，那谁也没办法。倒不是说张诺没这个资格做这书院山长，只是书院的论事堂里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排好了的。就像农村散养的羊，半路混进来个别的羊群的头羊，必定要磕磕碰碰，打破这平衡。
所以也不能怪胡山海一众书院先生心眼多，自古以来过江龙和地头蛇就是这样，不得不早早说好，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见到事情谈好，胡山海这心里的心结也算是去了，端起酒杯高兴地说：“欢迎张先生来我雍凉书院！”
众人齐声应和，“欢迎张先生来雍凉书院……”
于是又是觥筹交错，饮酒唱和，不醉不归，宾主尽欢。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几位老先生里还是严书鸿酒量最好，据他自己说是当年带兵的时候，在城外巡守，如果实在太冷了，就呷一口烈酒，结果一来二去把酒量练出来了。其他老先生都岁数大了，其实喝的不多，算是饮少辄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见几位老先生都快要坐不稳了，一个个晃晃悠悠的说醉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说的极好……谁说读书人都是酸秀才啦？”
“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逆顺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李半山嘴里咕咕叨叨的念着，刚说完就栽了过去，把老马吓得一激灵，还以为这老头怎么样了，拿手一探才发现李半山是睡过去了，放下心来。
张诺看到这一幕，揉了揉眉心，一时喝的高兴，忘了这几位老先生不能多喝酒，本来还想着劝大家浅尝辄止，结果谈的兴起，最后说两句就得走一个，醉倒一大片。
最后只好由张诺、老马、严书鸿和老王收拾残局，张宁打个帮手，通知几位老先生家里来领人。
收拾好一切，张诺等人也从严府告辞，三个人走在书院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两边的民房门口点了灯，张宁学张诺袖子甩的飞起，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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