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诊所（二）
窗外晨风徐徐，吹得纱窗微微震颤，洹阳空气中特有的甜味顺着气流传进室内，这股甜味来自于所有武机器械所消耗的燃料：人工营养液。
如同地球上的机械需要消耗汽油，中土的武机器械则必须摄取人工营养液才能维持运作，不管是最小的个人案牍、内力火炬、内能影视机、台式案牍……到最大的内力舆、真气舟，甚至是内丹舰、内力天元站等等，都需要定时补给营养液，否则武机器械便会『饿死』。
即便外壳使用高强度的金属，武机器械的内在完全是人工培养的细胞组织，也就是人造经脉、人造肌肉等等，也只有这些武机素材，才能够传导中土通用的动力源：内力。
所以不同于地球上城市中的油气味、燃煤味，中土内陆城市大多弥漫着人工营养液的化学甜味，要是天热心烦时嗅之，容易胸闷作呕，我刚穿越过来时，也花了近半年才习惯这股气味，不过……在地底实验室埋久了，如今又闻到这股甜味，竟莫名有种怀念感。
一念及此，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我在玉清观当客卿时，和六阳真人的关系非常非常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密友，虽然六阳真人已经不理政事、在如一塔中闭关接近一百年，但我们仍然常在塔腰四百楼的迎风阁小聚，一边眺望中土星的地平线，一边煮茶论道、畅谈宇宙。
六阳真人虽然尚未得道登仙，但纯论智识与胸襟，比起很多微教仙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他过份坚持归灵教对巨灵族的信仰，成为他灵智上的罣碍，不过假以时日，必能成器……如此深具道缘之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对我痛下毒手。
我陈抟走遍天元、尽览万界，看人如此走眼，这还是第一次。
要是我还有身子，恐怕已经长吁短叹、苦笑连连。
不过……多想也无济于事，想要知道真相，必须行动。
大难不死、历劫余生，骆天青似乎一时之间难以睡去，我感觉他胸中百感交集，有庆幸、有轻松，更多的是复仇的怒火与责任感，我透过骆天青的眼睛遥望伫立在洹阳市中心的如一塔，整座塔高耸入云，通体黝黑，像是一把插在中土星大地上的玄铁长剑，这座巨构乃巨灵族在远古所建，现在是中土人的信仰中心，塔中有些远古遗物，但实际用途为何，到现在也没人弄清楚。
过不多时，姜子纯和阿散塔陆续醒来，骆天青坚持要向他们下拜，以报救命之恩，惹得阿散塔和姜子纯咯咯直笑。
“你真怪，一点都不像中土人，反而像我们那里来的。”姜子纯笑道。
“是么？前辈的故乡听起来像是个好地方。”
“一点儿也不好，多的是满腹经纶却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比起来，中土星人比较直接坦率。”姜子纯说。
“哪里都一样，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说。
姜子纯一听，好奇心又被撩拨起来，立刻追着我要我交待被六阳真人制服的过程。
“嘿！还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到这个，高师叔祖，你到底怎么会被做成人工气海？快说，我保证不会泄漏。”
“你死了这条心罢，告诉你等于告诉全微教，我还不沦为各个平行宇宙的笑柄？”
“唉！我发毒誓绝不跟别人说！”
“微教全是能人仙士，你不说，别人有的是办法知道。”
“但……”
“休得再提。话说……我饿了，你们不饿么？”我试着转移话题。
“饿了饿了，师父，我饿了。”
阿散塔很配合我，拉着姜子纯衣服下摆直说饿。
“去，你就知道向着你师叔祖。行，先吃早点罢！”姜子纯白了阿散塔一眼，接着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姜子纯差遣阿散塔出门采买，我顺道交待阿散塔到侠溪屯和半霞山脚替我办点事儿，阿散塔领命出门后，姜子纯自己在楼下厨房张罗了一会儿，很快就弄出了三份东天蜜甜煎糕，正好阿散塔也把旱海奶茶买了回来。
中土星的甜煎糕是用一种类似青稞的植物种子磨制，这种植物叫做环荠，生命力强、栽种容易，适合各种海拔和温度，唯一的缺点就是难吃，有种难以去除的生草味，所以环荠一直以来都被当成下九流的低端食物，在某些承平时期，甚至只用来喂牲口，但近代经过了雁白山醍醐庄老庄主骆寻的品种改良之后，环荠的生味渐渐被去除，才气逼人的骆寻甚至发现以东天坡所产的蝶蜜佐之，能把剩余的一丝生味提升为有深度的微苦，这让东天蜜甜煎糕一夕之间成了洹阳的热门甜品，甜煎糕店如雨后春笋一般四处林立，虽然不多久这股热潮就过了，但东天蜜甜煎糕却从此走入民间，成为中土星东大陆的常见菜品。
“吃！别客气！”姜子纯扬着手道。
看着饭桌上的东天蜜甜煎糕，骆天青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也没什么表示，坐下便吃了起来。
一边吃，姜子纯还一边端详着骆天青，一边对自己的技术叹为观止。
“好！鼻子做得真好，小朋友，我这鼻子，捏的跟你以前的一模一样罢？”
“前辈鬼斧神工，让晚辈叹为观止。不过……你我素未谋面，您是怎么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不难，这是医术、仙术加上科学的成果，你尚未溶解殆尽的皮肤和有机组织，都还带着大量的信息，以现在的技术，这些信息不只能体现为遗传因子，还能把你经历过的空间、时间、病痛、创伤都像路径一般展现在我的眼前，所以我才能精准地重塑你的肉身，连一个小疤痕都错不了。”
“这……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重塑肉丸仙人的肉体呢？”骆天青问。
“这可不行，老祖他的转化过程已经完成，在哲学意义上已经成为另一个物事，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看，他成为肉丸……不，人工气海的事实已经塌缩，所有过去的路径和可追寻的信息都自然溢散，重塑已经不可能。”
“这……”骆天青皱眉不解。
“不懂很正常，别伤神了，总之我现在必须粘着你，直到找到六阳真人为止。”我赶紧说。
骆天青点了点头，他又吃了一口甜煎糕，接着露出味道不对的表情，微微皱眉，下意识拿出旱海奶茶附送的盐包，洒了一小撮在自己的甜煎糕上。
骆天青一边思索，一边无意识地进行调味，他的手法极为熟练，一眼就能看出曾经是个厨师，还是极为高端、在地球上能拿米其林星星的那种。
眼尖的姜子纯没放过这个动作，她道：“小朋友，我做的甜煎糕不合胃口么？”
骆天青回神，赶紧摆手道：“没、没这回事，我只是……我只是……习惯性动作，前辈无须在意。”
“骆天青可是醍醐庄后人，他敢下手调味，证明你的甜煎糕确实有问题。”我道。
这下姜子纯来了兴趣：“你是醍醐庄后人？是了，你姓骆，我早该想到。”
骆天青脸色暗了下来，姜子纯注意到了，他拍了拍骆天青，敷衍了事地表示安慰，接着一把抄走他的甜煎糕，塞进嘴里试了一口。
一经辨味，姜子纯美目圆睁，两只兔耳不停颤抖：“这……太好吃了，这是东天蜜甜煎糕？为什么……你加了什么魔法粉末？为什么味道深度完全不同？”
骆天青苦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姜子纯连忙道：“不行，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必须知道。”
“前辈既然想知道，晚辈就献丑了，这不是什么魔法粉末，只是旱海奶茶附赠的盐包而已。”
“只是一点盐？”
“正是。东天蜜甜煎糕是我太爷研发的菜品，我对这道菜略懂一二，坊间的东天蜜甜煎糕，特别是洹阳地区，其实都远远过酸，虽然大家都是照着太爷的食谱做，但洹阳距离东天坡甚远，东天蜜虽然不会腐坏，但运送过程中的颠簸，会让东天蜜发酸，这股酸味会极大降低东天蜜转化生味的能力，因此……洹阳的甜煎糕并不地道，不过……只要加上一些食谱上没有的盐巴，就能增强东天蜜的甜味，抑制我们感受的酸味，就像我们常在巨巢莓上撒盐一样，如此一来……”
骆天青侃侃而谈，讲到一半，忽然发现身边的慕蟾星美中年和美少女都崇拜地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没再讲下去。
姜子纯大剌剌地扒住骆天青的手臂，整个娇躯都靠上骆天青的身侧道：“太好了！我没想到我家还能有醍醐庄的超级名厨进驻，以后三餐都交给你，咱可有口福了！”
骆天青有些发窘，却不知该不该甩开姜子纯的手。
我赶紧道：“喂！只准观赏，请勿亵玩。”
姜子纯放手，嘟嘴道：“小气！”
骆天青不失礼貌地微笑，但我能看出他有些害羞。
“你别看姜子纯这样，她在我们的位面可个一千四百岁的老奶奶……”
姜子纯赶紧道：“高师叔祖，你这么快就泄了我的底，以后便不好玩啦！”
“别闹，骆天青跟我可有大计划，没时间跟你玩……”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姜子纯的草芦小诊所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骆天青警觉地抬头。
“姜子纯，开门！”
姜子纯皱眉，高声道：“谁呀？”
“是我，童六。”
残剑门的六少爷。
领圆骁观的命找上门来了？
如同地球上的机械需要消耗汽油，中土的武机器械则必须摄取人工营养液才能维持运作，不管是最小的个人案牍、内力火炬、内能影视机、台式案牍……到最大的内力舆、真气舟，甚至是内丹舰、内力天元站等等，都需要定时补给营养液，否则武机器械便会『饿死』。
即便外壳使用高强度的金属，武机器械的内在完全是人工培养的细胞组织，也就是人造经脉、人造肌肉等等，也只有这些武机素材，才能够传导中土通用的动力源：内力。
所以不同于地球上城市中的油气味、燃煤味，中土内陆城市大多弥漫着人工营养液的化学甜味，要是天热心烦时嗅之，容易胸闷作呕，我刚穿越过来时，也花了近半年才习惯这股气味，不过……在地底实验室埋久了，如今又闻到这股甜味，竟莫名有种怀念感。
一念及此，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我在玉清观当客卿时，和六阳真人的关系非常非常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密友，虽然六阳真人已经不理政事、在如一塔中闭关接近一百年，但我们仍然常在塔腰四百楼的迎风阁小聚，一边眺望中土星的地平线，一边煮茶论道、畅谈宇宙。
六阳真人虽然尚未得道登仙，但纯论智识与胸襟，比起很多微教仙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他过份坚持归灵教对巨灵族的信仰，成为他灵智上的罣碍，不过假以时日，必能成器……如此深具道缘之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对我痛下毒手。
我陈抟走遍天元、尽览万界，看人如此走眼，这还是第一次。
要是我还有身子，恐怕已经长吁短叹、苦笑连连。
不过……多想也无济于事，想要知道真相，必须行动。
大难不死、历劫余生，骆天青似乎一时之间难以睡去，我感觉他胸中百感交集，有庆幸、有轻松，更多的是复仇的怒火与责任感，我透过骆天青的眼睛遥望伫立在洹阳市中心的如一塔，整座塔高耸入云，通体黝黑，像是一把插在中土星大地上的玄铁长剑，这座巨构乃巨灵族在远古所建，现在是中土人的信仰中心，塔中有些远古遗物，但实际用途为何，到现在也没人弄清楚。
过不多时，姜子纯和阿散塔陆续醒来，骆天青坚持要向他们下拜，以报救命之恩，惹得阿散塔和姜子纯咯咯直笑。
“你真怪，一点都不像中土人，反而像我们那里来的。”姜子纯笑道。
“是么？前辈的故乡听起来像是个好地方。”
“一点儿也不好，多的是满腹经纶却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比起来，中土星人比较直接坦率。”姜子纯说。
“哪里都一样，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说。
姜子纯一听，好奇心又被撩拨起来，立刻追着我要我交待被六阳真人制服的过程。
“嘿！还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到这个，高师叔祖，你到底怎么会被做成人工气海？快说，我保证不会泄漏。”
“你死了这条心罢，告诉你等于告诉全微教，我还不沦为各个平行宇宙的笑柄？”
“唉！我发毒誓绝不跟别人说！”
“微教全是能人仙士，你不说，别人有的是办法知道。”
“但……”
“休得再提。话说……我饿了，你们不饿么？”我试着转移话题。
“饿了饿了，师父，我饿了。”
阿散塔很配合我，拉着姜子纯衣服下摆直说饿。
“去，你就知道向着你师叔祖。行，先吃早点罢！”姜子纯白了阿散塔一眼，接着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姜子纯差遣阿散塔出门采买，我顺道交待阿散塔到侠溪屯和半霞山脚替我办点事儿，阿散塔领命出门后，姜子纯自己在楼下厨房张罗了一会儿，很快就弄出了三份东天蜜甜煎糕，正好阿散塔也把旱海奶茶买了回来。
中土星的甜煎糕是用一种类似青稞的植物种子磨制，这种植物叫做环荠，生命力强、栽种容易，适合各种海拔和温度，唯一的缺点就是难吃，有种难以去除的生草味，所以环荠一直以来都被当成下九流的低端食物，在某些承平时期，甚至只用来喂牲口，但近代经过了雁白山醍醐庄老庄主骆寻的品种改良之后，环荠的生味渐渐被去除，才气逼人的骆寻甚至发现以东天坡所产的蝶蜜佐之，能把剩余的一丝生味提升为有深度的微苦，这让东天蜜甜煎糕一夕之间成了洹阳的热门甜品，甜煎糕店如雨后春笋一般四处林立，虽然不多久这股热潮就过了，但东天蜜甜煎糕却从此走入民间，成为中土星东大陆的常见菜品。
“吃！别客气！”姜子纯扬着手道。
看着饭桌上的东天蜜甜煎糕，骆天青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也没什么表示，坐下便吃了起来。
一边吃，姜子纯还一边端详着骆天青，一边对自己的技术叹为观止。
“好！鼻子做得真好，小朋友，我这鼻子，捏的跟你以前的一模一样罢？”
“前辈鬼斧神工，让晚辈叹为观止。不过……你我素未谋面，您是怎么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不难，这是医术、仙术加上科学的成果，你尚未溶解殆尽的皮肤和有机组织，都还带着大量的信息，以现在的技术，这些信息不只能体现为遗传因子，还能把你经历过的空间、时间、病痛、创伤都像路径一般展现在我的眼前，所以我才能精准地重塑你的肉身，连一个小疤痕都错不了。”
“这……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重塑肉丸仙人的肉体呢？”骆天青问。
“这可不行，老祖他的转化过程已经完成，在哲学意义上已经成为另一个物事，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看，他成为肉丸……不，人工气海的事实已经塌缩，所有过去的路径和可追寻的信息都自然溢散，重塑已经不可能。”
“这……”骆天青皱眉不解。
“不懂很正常，别伤神了，总之我现在必须粘着你，直到找到六阳真人为止。”我赶紧说。
骆天青点了点头，他又吃了一口甜煎糕，接着露出味道不对的表情，微微皱眉，下意识拿出旱海奶茶附送的盐包，洒了一小撮在自己的甜煎糕上。
骆天青一边思索，一边无意识地进行调味，他的手法极为熟练，一眼就能看出曾经是个厨师，还是极为高端、在地球上能拿米其林星星的那种。
眼尖的姜子纯没放过这个动作，她道：“小朋友，我做的甜煎糕不合胃口么？”
骆天青回神，赶紧摆手道：“没、没这回事，我只是……我只是……习惯性动作，前辈无须在意。”
“骆天青可是醍醐庄后人，他敢下手调味，证明你的甜煎糕确实有问题。”我道。
这下姜子纯来了兴趣：“你是醍醐庄后人？是了，你姓骆，我早该想到。”
骆天青脸色暗了下来，姜子纯注意到了，他拍了拍骆天青，敷衍了事地表示安慰，接着一把抄走他的甜煎糕，塞进嘴里试了一口。
一经辨味，姜子纯美目圆睁，两只兔耳不停颤抖：“这……太好吃了，这是东天蜜甜煎糕？为什么……你加了什么魔法粉末？为什么味道深度完全不同？”
骆天青苦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姜子纯连忙道：“不行，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必须知道。”
“前辈既然想知道，晚辈就献丑了，这不是什么魔法粉末，只是旱海奶茶附赠的盐包而已。”
“只是一点盐？”
“正是。东天蜜甜煎糕是我太爷研发的菜品，我对这道菜略懂一二，坊间的东天蜜甜煎糕，特别是洹阳地区，其实都远远过酸，虽然大家都是照着太爷的食谱做，但洹阳距离东天坡甚远，东天蜜虽然不会腐坏，但运送过程中的颠簸，会让东天蜜发酸，这股酸味会极大降低东天蜜转化生味的能力，因此……洹阳的甜煎糕并不地道，不过……只要加上一些食谱上没有的盐巴，就能增强东天蜜的甜味，抑制我们感受的酸味，就像我们常在巨巢莓上撒盐一样，如此一来……”
骆天青侃侃而谈，讲到一半，忽然发现身边的慕蟾星美中年和美少女都崇拜地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没再讲下去。
姜子纯大剌剌地扒住骆天青的手臂，整个娇躯都靠上骆天青的身侧道：“太好了！我没想到我家还能有醍醐庄的超级名厨进驻，以后三餐都交给你，咱可有口福了！”
骆天青有些发窘，却不知该不该甩开姜子纯的手。
我赶紧道：“喂！只准观赏，请勿亵玩。”
姜子纯放手，嘟嘴道：“小气！”
骆天青不失礼貌地微笑，但我能看出他有些害羞。
“你别看姜子纯这样，她在我们的位面可个一千四百岁的老奶奶……”
姜子纯赶紧道：“高师叔祖，你这么快就泄了我的底，以后便不好玩啦！”
“别闹，骆天青跟我可有大计划，没时间跟你玩……”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姜子纯的草芦小诊所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骆天青警觉地抬头。
“姜子纯，开门！”
姜子纯皱眉，高声道：“谁呀？”
“是我，童六。”
残剑门的六少爷。
领圆骁观的命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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