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对质
等到吴爽走出大殿，其余六人顿时都望向了殿中的玉玄真人，眼中皆有问询之意。
玉玄真人摆了摆手，道：“我用了索魂引，他说的是实话，也没有有所隐瞒。”
几人听罢，面色如常，唯有清风子一脸失望，本想着若是能问出个一二三来，自己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说不定就能摆脱外门，重回五峰，然而现在怕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就是一介凡人，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幸事，又能指望他什么呢？”五人中坐在右手末位，一位身材高大，体魄雄浑的老道人开口道。他身披着朱色鹤氅，一脸红光，虎须满面，此人正是离阳峰的掌座真人葛正。
众人都是微微点头，早些时候，他们就得了消息，说是外门中有人落入了其中一座望月湖，侥幸活了下来，起先还有些兴趣，后来又打听到落水的是个凡人，便已经料到大抵是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不过事关重大，众人方才齐聚于此，现如今事实已明，倒也没什么意外。
眼看着清风子脸色难看，玉玄真人微微一笑道：“真如葛师弟所说，此次虽没有什么收获，然而未有人命发生，也是一件幸事，自当高兴。清风子师叔此次救人有功，有功便当有赏，待会可去峰上的丹景楼领一粒紫金丹，至于那位宋长老，也当有一粒黄龙丹，至于殿外的那少年郎，暂时就还放在外门，静待观察，诸位师兄以为如何？”
“全凭掌门作主。”众人齐声应道，全无异议。
玉玄真人点了点头，随即望向右边乾元峰的掌坐真人孙崇道，开口道：“此次血月突发，却是一件怪事，楚国万余里疆土皆笼罩在血色之下，自古少有，不可不察。孙师弟可有什么消息？”
孙崇道看了眼玉玄掌门，摇头叹道：“回禀掌门，此事来的诡异，去的也诡异，又牵扯到望月湖中的妖物，实难查清。门中广辰子师兄尤擅天象观测，师弟我听得他说当日血月临空，又恰逢荧惑守心的天象，两大凶象加持之下，方才让那湖中妖物有了作祟的机会。至于究竟如何，尚且难以查明。我已有安排峰上长老加强附近禁制，以防再有人靠近。”
玉玄真人点了点头，道：“嗯，既然查不出什么，此事也只能就此告一段落了，诸位师弟还需谨慎，须知立于危土之上，自当如履薄冰，我等蒙受前人传承，身居高位，更当身先士卒，负山戴岳，方能不负众望。”
“谨遵掌门师兄教诲。”众人齐声道。
见众人同心，玉玄真人微微一笑很是满意，道：“如此，暂且就这样吧。”
待到众人退出了大殿，孙崇道挨个将各位真人送走。
清风子心中虽然失落，但也没有垂头丧气，毕竟此次不算无功而返，至少自己得了一粒紫金丹。出了大殿门，他就看到吴爽趴在围栏处，挨个摸索着根根栏杆。
小老头走了过去，眉头皱成了川字，望着少年摸得仔细，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吴爽抬头看了他一眼，咧开嘴笑道：“这是极好的檀香木，你闻闻。”
清风子眉头皱得更深了，道：“我知道这是檀香木，你在这干什么？”
吴爽头一缩，嘿嘿笑道：“我看这些木头有没有毛刺，要是有的话，我就给他拔了，带回去也能值了不少银子呢！”
清风子一看这小子贼头贼脑的，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哪知道他竟打起了大殿的主意，心里也是骇然，赶忙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这些木头光滑得很，我挨个摸了一遍一点儿都没找到。”吴爽有些失望，坐在栏杆上看了左右两边的木头一眼，道。
“你怎么不用刀刮啊？”清风子看着他那一脸可惜了的表情，嗤笑道。
吴爽刚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自己没带刀，却看到后面的灵均道人一脸的不善，咽了咽口水，拍着胸脯以明心迹。“我是那样的人的吗？我就是怕有刺扎着人。以前被扎过，知道那种疼，就不想再有人跟我一样受那样的苦。”
清风子怎会信他的鬼话，然而不等他开口，吴爽便当即问道：“神仙爷爷怎么说？”
清风子听得这小子口里一个接着一个的神仙爷爷，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痛快，斜眼瞥了他一眼。“自己好歹救了这小子一命，何曾得他一句好话，今日那玉玄老道不过是对这小子笑了笑，便得了个爷爷的称号，可真是个白眼狼。”
吴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见老道人哼笑一声，道：“你那神仙爷爷叫你哪来的，回哪儿去！”
吴爽听得这最后的一丝愿望破灭，心里一阵失落，低着头就像是霜打过后的茄子，焉了吧唧的。老道人心里没来由的舒服。暂短的舒快之后，小老头心里又是一份凄然。“自己好歹也算是个高人，如今却落得与这山野小子置气，岂不是落了下乘。”
“走吧。”清风子腾起一脚将少年郎踹了下去，栏杆虽然不高，不过三尺有余，尤疼得吴爽爬起来站在栏下咬牙切齿。
又一把将少年扣在手里，清风子和灵均道人使了个身法，到了丹景楼，两人进了楼，只留下吴爽站在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青年才俊，美貌佳人，又见他们在群山之间飞来隐去，只看得眼睛都凸出来了。等到两人出来了，又是半盏茶的功夫，一行三人便出现在了那座白玉桥上。
眼见小老头行了个剑指，吴爽便被他带到了半空之中，宛如一道惊鸿游龙消失在苍穹之上。
待到回了学宫，吴爽第一时间想着的事便是回了宿舍，虽然自己与薛怀理三人相交不长，然而四人臭气相投，都是爱钱的主，又曾共过患难，其中情谊可想而知。现如今自己下落不明，只怕另外三人也要遭了方长安等人的毒手。
待到说明实情，灵均道人一身凛然，道：“不必着急，如今方长安等人早已被收押在了学宫静室，既然你已提到这件事，也该是有了结果了。我且安排你们当堂对质，你可敢说明实情。”
吴爽躬身行了一礼，上前一步挺胸道：“有何不敢，那姓齐的怕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只想问掌教可能秉公办理？”
“自然如此，便是太子皇孙，在这也都是一视同仁。”灵均道人迎着少年目光，脸色古井无波，眼神平和沉静，只看得少年郎好似眼前站在的是一座巍峨高山。
跟在灵均道人身后，两人到了一处大堂中，大堂虽比不得山上宫殿宏伟壮阔，精妙绝伦，却也是空阔，此时堂中已有两位长老。两人见得是灵均道人，赶忙上前见礼，如此不免让吴爽想到了就在刚才灵均道人在山上乖巧，强忍着笑不敢出声。
不消多时，那位姓齐的，方长安，宋青等人便就被带到了大殿中去。宋青见到是吴爽，不由吓得直哆嗦，不等灵均道人开口，便将所有的事吐露了个一干二净，顺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他本来就胆小，之前就已经出卖过了两人，此刻再来一次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只将方长安听得额头青筋暴起，眼睛胀得通红，正想要动手，当场行凶，就被身后的看护止住了身形。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又岂容得你在这里放肆？”一把手将方长安制住了，一位白须长老厉声喝道，声音冷得让人发抖，直让众人如坠冰窟。
眼见事情败露，那姓齐的此刻却是毫不害怕，先是朝着灵均道人拱了拱手，朝着吴爽走了过来，直截了当道：
“吴贤弟，我交友不慎，险先酿成大祸，是愚兄的不对，同出一门，还请学弟高抬贵手，我自当感激不尽，若是贤弟愿意，便是下到山下油锅，愚兄在所不辞。”
方长安听得此话，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直呼道：“姓齐的，你卸磨杀驴，不得好死。”奈何不等他说完，就被一人封住了口。
吴爽嗤嗤一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少年当即站出来将当日情景一一说出。
玉玄真人摆了摆手，道：“我用了索魂引，他说的是实话，也没有有所隐瞒。”
几人听罢，面色如常，唯有清风子一脸失望，本想着若是能问出个一二三来，自己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说不定就能摆脱外门，重回五峰，然而现在怕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就是一介凡人，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幸事，又能指望他什么呢？”五人中坐在右手末位，一位身材高大，体魄雄浑的老道人开口道。他身披着朱色鹤氅，一脸红光，虎须满面，此人正是离阳峰的掌座真人葛正。
众人都是微微点头，早些时候，他们就得了消息，说是外门中有人落入了其中一座望月湖，侥幸活了下来，起先还有些兴趣，后来又打听到落水的是个凡人，便已经料到大抵是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不过事关重大，众人方才齐聚于此，现如今事实已明，倒也没什么意外。
眼看着清风子脸色难看，玉玄真人微微一笑道：“真如葛师弟所说，此次虽没有什么收获，然而未有人命发生，也是一件幸事，自当高兴。清风子师叔此次救人有功，有功便当有赏，待会可去峰上的丹景楼领一粒紫金丹，至于那位宋长老，也当有一粒黄龙丹，至于殿外的那少年郎，暂时就还放在外门，静待观察，诸位师兄以为如何？”
“全凭掌门作主。”众人齐声应道，全无异议。
玉玄真人点了点头，随即望向右边乾元峰的掌坐真人孙崇道，开口道：“此次血月突发，却是一件怪事，楚国万余里疆土皆笼罩在血色之下，自古少有，不可不察。孙师弟可有什么消息？”
孙崇道看了眼玉玄掌门，摇头叹道：“回禀掌门，此事来的诡异，去的也诡异，又牵扯到望月湖中的妖物，实难查清。门中广辰子师兄尤擅天象观测，师弟我听得他说当日血月临空，又恰逢荧惑守心的天象，两大凶象加持之下，方才让那湖中妖物有了作祟的机会。至于究竟如何，尚且难以查明。我已有安排峰上长老加强附近禁制，以防再有人靠近。”
玉玄真人点了点头，道：“嗯，既然查不出什么，此事也只能就此告一段落了，诸位师弟还需谨慎，须知立于危土之上，自当如履薄冰，我等蒙受前人传承，身居高位，更当身先士卒，负山戴岳，方能不负众望。”
“谨遵掌门师兄教诲。”众人齐声道。
见众人同心，玉玄真人微微一笑很是满意，道：“如此，暂且就这样吧。”
待到众人退出了大殿，孙崇道挨个将各位真人送走。
清风子心中虽然失落，但也没有垂头丧气，毕竟此次不算无功而返，至少自己得了一粒紫金丹。出了大殿门，他就看到吴爽趴在围栏处，挨个摸索着根根栏杆。
小老头走了过去，眉头皱成了川字，望着少年摸得仔细，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吴爽抬头看了他一眼，咧开嘴笑道：“这是极好的檀香木，你闻闻。”
清风子眉头皱得更深了，道：“我知道这是檀香木，你在这干什么？”
吴爽头一缩，嘿嘿笑道：“我看这些木头有没有毛刺，要是有的话，我就给他拔了，带回去也能值了不少银子呢！”
清风子一看这小子贼头贼脑的，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哪知道他竟打起了大殿的主意，心里也是骇然，赶忙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这些木头光滑得很，我挨个摸了一遍一点儿都没找到。”吴爽有些失望，坐在栏杆上看了左右两边的木头一眼，道。
“你怎么不用刀刮啊？”清风子看着他那一脸可惜了的表情，嗤笑道。
吴爽刚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自己没带刀，却看到后面的灵均道人一脸的不善，咽了咽口水，拍着胸脯以明心迹。“我是那样的人的吗？我就是怕有刺扎着人。以前被扎过，知道那种疼，就不想再有人跟我一样受那样的苦。”
清风子怎会信他的鬼话，然而不等他开口，吴爽便当即问道：“神仙爷爷怎么说？”
清风子听得这小子口里一个接着一个的神仙爷爷，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痛快，斜眼瞥了他一眼。“自己好歹救了这小子一命，何曾得他一句好话，今日那玉玄老道不过是对这小子笑了笑，便得了个爷爷的称号，可真是个白眼狼。”
吴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见老道人哼笑一声，道：“你那神仙爷爷叫你哪来的，回哪儿去！”
吴爽听得这最后的一丝愿望破灭，心里一阵失落，低着头就像是霜打过后的茄子，焉了吧唧的。老道人心里没来由的舒服。暂短的舒快之后，小老头心里又是一份凄然。“自己好歹也算是个高人，如今却落得与这山野小子置气，岂不是落了下乘。”
“走吧。”清风子腾起一脚将少年郎踹了下去，栏杆虽然不高，不过三尺有余，尤疼得吴爽爬起来站在栏下咬牙切齿。
又一把将少年扣在手里，清风子和灵均道人使了个身法，到了丹景楼，两人进了楼，只留下吴爽站在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青年才俊，美貌佳人，又见他们在群山之间飞来隐去，只看得眼睛都凸出来了。等到两人出来了，又是半盏茶的功夫，一行三人便出现在了那座白玉桥上。
眼见小老头行了个剑指，吴爽便被他带到了半空之中，宛如一道惊鸿游龙消失在苍穹之上。
待到回了学宫，吴爽第一时间想着的事便是回了宿舍，虽然自己与薛怀理三人相交不长，然而四人臭气相投，都是爱钱的主，又曾共过患难，其中情谊可想而知。现如今自己下落不明，只怕另外三人也要遭了方长安等人的毒手。
待到说明实情，灵均道人一身凛然，道：“不必着急，如今方长安等人早已被收押在了学宫静室，既然你已提到这件事，也该是有了结果了。我且安排你们当堂对质，你可敢说明实情。”
吴爽躬身行了一礼，上前一步挺胸道：“有何不敢，那姓齐的怕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只想问掌教可能秉公办理？”
“自然如此，便是太子皇孙，在这也都是一视同仁。”灵均道人迎着少年目光，脸色古井无波，眼神平和沉静，只看得少年郎好似眼前站在的是一座巍峨高山。
跟在灵均道人身后，两人到了一处大堂中，大堂虽比不得山上宫殿宏伟壮阔，精妙绝伦，却也是空阔，此时堂中已有两位长老。两人见得是灵均道人，赶忙上前见礼，如此不免让吴爽想到了就在刚才灵均道人在山上乖巧，强忍着笑不敢出声。
不消多时，那位姓齐的，方长安，宋青等人便就被带到了大殿中去。宋青见到是吴爽，不由吓得直哆嗦，不等灵均道人开口，便将所有的事吐露了个一干二净，顺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他本来就胆小，之前就已经出卖过了两人，此刻再来一次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只将方长安听得额头青筋暴起，眼睛胀得通红，正想要动手，当场行凶，就被身后的看护止住了身形。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又岂容得你在这里放肆？”一把手将方长安制住了，一位白须长老厉声喝道，声音冷得让人发抖，直让众人如坠冰窟。
眼见事情败露，那姓齐的此刻却是毫不害怕，先是朝着灵均道人拱了拱手，朝着吴爽走了过来，直截了当道：
“吴贤弟，我交友不慎，险先酿成大祸，是愚兄的不对，同出一门，还请学弟高抬贵手，我自当感激不尽，若是贤弟愿意，便是下到山下油锅，愚兄在所不辞。”
方长安听得此话，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直呼道：“姓齐的，你卸磨杀驴，不得好死。”奈何不等他说完，就被一人封住了口。
吴爽嗤嗤一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少年当即站出来将当日情景一一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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