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真的自白第五
落地的地点在一处草丛，令人惊讶的是如此长距离的下落，最终竟完好无损，本以为必定会摔死一次呢。
地下世界一片漆黑，货真价实的伸手不见五指，天上挂着一颗光线暗淡的圆盘，圆盘旁边就是深坑口的蓝色天空。
头顶布满星辰，令我有些困惑，地下也有星星吗？
伴随着一阵哇啊啊的怪叫，依娜也落到地面。
她从草丛中起身，说道：“唉，果然骗不到他。”
依你这骗术，能中招的怕只能有弱智。
她接着说：“不过你可不要信他胡说八道，什么叛逃魔术师修改记忆之类，简直就是胡扯。”
“他胡说的技术比你还高明一些。”我评价道。
“你要我再多说几句实话吗？”她说，“实话就是你根本不是勇者，真正的勇者会在五年后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样说的话，就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在这里了吧。”
“因为你是特别的。这样的话没有人对你说过吧，正是因为没有人认可你的独特性，你的人生观才如此扭曲，才会整天想着要去死。我现在这么说了，你是不是多少不那么想去死了呢？”她说。
“特殊在哪里？”我问道。
草丛发出一阵窸窣声，看不清她做了什么动作，才说：“唯独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不是不能说，只是时机还不到，现在强行说出口，也说不好。只等下一次机会而已。但你的的确确是特殊的，这一点千真万确。KJ792上有三十五亿人口，D602上有四亿人口，算上曾经生活过现在又死去了的人口，我见证过几百亿人从生到死的全部。阿真，你是其中最特殊的，所以世界毁灭，这几百亿人全部消失也好，我的所有工作全部白费也好，你必须活着。你还没法明白为了让你活着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在你了解全部真相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活着。”
我嗯了一声，敷衍过去，从草丛中起身，问道：“接下来去哪？”
她拉住我，拉着我重新坐下，“再等等。”她说，“你看天上的星星。准确来说也不算星星，那些都是城市。还有天上的那个月亮一样的东西，那是地核，虽然光线微弱但却是地下世界为数不多的光源。”
“所以呢？”
“这是很美好的风景呀，你不觉得吗？”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我也算是有一点点梦想。”她说，我依旧看不清她的表情，“你若是像我一样，几千万年甚至几亿年做同一份工作，心里肯定也会期待一些新的生活吧。我自记事起就是维系者，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为宇宙服务，所谓美好回忆一类可是一点也没留下。所以偶尔也会想，如果能发生改变的话，如果有机会换换生活方式的话，我想要什么样的回忆呢？我希望你对我说：‘这就是你一直念着想来的地方，风景不错吧？’之类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喜欢听呀，听你在这样的地方对我说这样的话，也是我梦想的一部分呀。”
“你昨天才认识我。”我指出她话语中的谬误之处。
“啊，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的人，你这样消极怠世，对什么都满不在乎，不愿负责任只知道逃避的垃圾人，并不是特指你。”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并说：“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着要来的地方，风景不错吧？”
“很好，然后你靠过来。”
“嗯？”
“别废话，快点。”
我略微挪动了几公分，大致推测距离接近时停了下来。几秒钟之后，她的肩膀碰到了我的肩膀，并对我说：“这才是梦想中最重要的部分。”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这星星与地面的相比，不会闪烁，并且分布规则，最亮的几颗星星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几道星链，通向附近不那么亮的星星，符合城市的分布规律。
天上的蓝色圆盘是真正天空的一部分，大小与月亮近似。如果它通向外界的话，阳光是否能照进来呢？正这么想着，那里竟真的射进来一束阳光，照亮了我们。不只是我们，它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约有操场大小。由于光线在移动，照亮的区域也在肉眼可见地缓慢移动。
我看向依娜，她咬着自己的手掌，眉头皱着，眼神在颤抖。这样貌似乎在何处见过，我对这样的动作有印象，可是是什么时候谁的印象，却想不起来，只感觉在遥远的过去的某个地方见到过，也就是所谓的既视感。
“依娜？你在干什么？”我问。
也许只是某段记忆错乱而已，我打消了疑虑。
“什么？”她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松开口说，“哦，天亮了，还挺神奇。”
“我们该走了吧。已经坐了很久了。”
“你着急什么？”
“废话，你当然不急。”
正说着，我们的正前方，从阴暗之中走出一个人。个头矮小，一头白发，胡须拖地，手里持一棍，向我们飞驰而来。跑到我们面前来，才看清是个老头，眼睛睁得极大，神情亢奋，嘴角还吊着口水。
“依娜莉丝！是依娜莉丝！依娜莉丝！一百年！一百年！等了你好久啊！”他说着，唾液飞溅，“太好了！太好了啊！”
“啊？”依娜莉丝满脸诧异。
他挥动棍棒，直击依娜莉丝的头，将她的头甩出了二百七十度的转角，颈部骨骼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原本坐着的依娜莉丝倒在地上。他对着她笑了几声，转身看向我。
“是勇者吧？”他说，并向我挥击。
我虽然吓了一跳，却也勉强躲过，棍棒只打到了地面，顿时泥土飞溅。
老头又紧接着一次横劈，我向后跳，躲了过去。
“挨我一下嘛，快挨我一下，不疼啦，一下就结束啦。”他说着，步步紧逼过来，走了三步，突然停下来，抬头看向天空，“怎么这就完了？这不好吧？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这样呢？”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太阳的光芒正在变暗，周遭又回归到了一片漆黑。
“喂！你在哪？勇者？依娜莉丝？你们都去哪了？快出来呀！”老头在黑暗中大喊，与我的距离只有几米。
我连连后退，拉开一定距离之后转为奔跑，与他的喊声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被拉住了胳膊。
“我在这。”依娜低声说，“嘘。”
她的手中传来翻书声。
“不应该呀，不对呀，这段没写啊，按理来说也影响不到这里才对，这人是怎么回事？”她嘴里嘀咕着。
“啊，对了，”她对我说，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眉心，眼前立刻明亮了起来，“我送你一项夜视的能力，快说谢谢。”
我看向她手里拿着的书，书脊上写着剧本－D602。
“是爱丽丝！”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果然是这样，她才是剧本的核心人物。”
我眺望远处，百米开外，老头仍在游荡。
依娜叹了口气，说道：“我还笑话乌利尔，原来我的剧本也不是完本。完本难道在柯林手里？这可真是又一个大麻烦。”
“那老头到底是谁？”我问道。
“卡迪，前代勇者的同伴，现在应该是疯了吧。”
“要拿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人的事留给后人去操心吧，咱们直接走就好了，反正没有光源他基本等于瞎子了。”依娜说。
“你倒是说去哪。”
“白塔啊，还能是哪。得亏这次坠落，咱们已经在星球的另一侧了，现在到白塔的距离已经大幅缩短了，几天就能走到。”依娜说。
“去见夜王？有胜算吗？”
“总有办法，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说着，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地下世界一片漆黑，货真价实的伸手不见五指，天上挂着一颗光线暗淡的圆盘，圆盘旁边就是深坑口的蓝色天空。
头顶布满星辰，令我有些困惑，地下也有星星吗？
伴随着一阵哇啊啊的怪叫，依娜也落到地面。
她从草丛中起身，说道：“唉，果然骗不到他。”
依你这骗术，能中招的怕只能有弱智。
她接着说：“不过你可不要信他胡说八道，什么叛逃魔术师修改记忆之类，简直就是胡扯。”
“他胡说的技术比你还高明一些。”我评价道。
“你要我再多说几句实话吗？”她说，“实话就是你根本不是勇者，真正的勇者会在五年后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样说的话，就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在这里了吧。”
“因为你是特别的。这样的话没有人对你说过吧，正是因为没有人认可你的独特性，你的人生观才如此扭曲，才会整天想着要去死。我现在这么说了，你是不是多少不那么想去死了呢？”她说。
“特殊在哪里？”我问道。
草丛发出一阵窸窣声，看不清她做了什么动作，才说：“唯独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不是不能说，只是时机还不到，现在强行说出口，也说不好。只等下一次机会而已。但你的的确确是特殊的，这一点千真万确。KJ792上有三十五亿人口，D602上有四亿人口，算上曾经生活过现在又死去了的人口，我见证过几百亿人从生到死的全部。阿真，你是其中最特殊的，所以世界毁灭，这几百亿人全部消失也好，我的所有工作全部白费也好，你必须活着。你还没法明白为了让你活着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在你了解全部真相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活着。”
我嗯了一声，敷衍过去，从草丛中起身，问道：“接下来去哪？”
她拉住我，拉着我重新坐下，“再等等。”她说，“你看天上的星星。准确来说也不算星星，那些都是城市。还有天上的那个月亮一样的东西，那是地核，虽然光线微弱但却是地下世界为数不多的光源。”
“所以呢？”
“这是很美好的风景呀，你不觉得吗？”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我也算是有一点点梦想。”她说，我依旧看不清她的表情，“你若是像我一样，几千万年甚至几亿年做同一份工作，心里肯定也会期待一些新的生活吧。我自记事起就是维系者，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为宇宙服务，所谓美好回忆一类可是一点也没留下。所以偶尔也会想，如果能发生改变的话，如果有机会换换生活方式的话，我想要什么样的回忆呢？我希望你对我说：‘这就是你一直念着想来的地方，风景不错吧？’之类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喜欢听呀，听你在这样的地方对我说这样的话，也是我梦想的一部分呀。”
“你昨天才认识我。”我指出她话语中的谬误之处。
“啊，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的人，你这样消极怠世，对什么都满不在乎，不愿负责任只知道逃避的垃圾人，并不是特指你。”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并说：“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着要来的地方，风景不错吧？”
“很好，然后你靠过来。”
“嗯？”
“别废话，快点。”
我略微挪动了几公分，大致推测距离接近时停了下来。几秒钟之后，她的肩膀碰到了我的肩膀，并对我说：“这才是梦想中最重要的部分。”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这星星与地面的相比，不会闪烁，并且分布规则，最亮的几颗星星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几道星链，通向附近不那么亮的星星，符合城市的分布规律。
天上的蓝色圆盘是真正天空的一部分，大小与月亮近似。如果它通向外界的话，阳光是否能照进来呢？正这么想着，那里竟真的射进来一束阳光，照亮了我们。不只是我们，它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约有操场大小。由于光线在移动，照亮的区域也在肉眼可见地缓慢移动。
我看向依娜，她咬着自己的手掌，眉头皱着，眼神在颤抖。这样貌似乎在何处见过，我对这样的动作有印象，可是是什么时候谁的印象，却想不起来，只感觉在遥远的过去的某个地方见到过，也就是所谓的既视感。
“依娜？你在干什么？”我问。
也许只是某段记忆错乱而已，我打消了疑虑。
“什么？”她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松开口说，“哦，天亮了，还挺神奇。”
“我们该走了吧。已经坐了很久了。”
“你着急什么？”
“废话，你当然不急。”
正说着，我们的正前方，从阴暗之中走出一个人。个头矮小，一头白发，胡须拖地，手里持一棍，向我们飞驰而来。跑到我们面前来，才看清是个老头，眼睛睁得极大，神情亢奋，嘴角还吊着口水。
“依娜莉丝！是依娜莉丝！依娜莉丝！一百年！一百年！等了你好久啊！”他说着，唾液飞溅，“太好了！太好了啊！”
“啊？”依娜莉丝满脸诧异。
他挥动棍棒，直击依娜莉丝的头，将她的头甩出了二百七十度的转角，颈部骨骼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原本坐着的依娜莉丝倒在地上。他对着她笑了几声，转身看向我。
“是勇者吧？”他说，并向我挥击。
我虽然吓了一跳，却也勉强躲过，棍棒只打到了地面，顿时泥土飞溅。
老头又紧接着一次横劈，我向后跳，躲了过去。
“挨我一下嘛，快挨我一下，不疼啦，一下就结束啦。”他说着，步步紧逼过来，走了三步，突然停下来，抬头看向天空，“怎么这就完了？这不好吧？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这样呢？”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太阳的光芒正在变暗，周遭又回归到了一片漆黑。
“喂！你在哪？勇者？依娜莉丝？你们都去哪了？快出来呀！”老头在黑暗中大喊，与我的距离只有几米。
我连连后退，拉开一定距离之后转为奔跑，与他的喊声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被拉住了胳膊。
“我在这。”依娜低声说，“嘘。”
她的手中传来翻书声。
“不应该呀，不对呀，这段没写啊，按理来说也影响不到这里才对，这人是怎么回事？”她嘴里嘀咕着。
“啊，对了，”她对我说，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眉心，眼前立刻明亮了起来，“我送你一项夜视的能力，快说谢谢。”
我看向她手里拿着的书，书脊上写着剧本－D602。
“是爱丽丝！”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果然是这样，她才是剧本的核心人物。”
我眺望远处，百米开外，老头仍在游荡。
依娜叹了口气，说道：“我还笑话乌利尔，原来我的剧本也不是完本。完本难道在柯林手里？这可真是又一个大麻烦。”
“那老头到底是谁？”我问道。
“卡迪，前代勇者的同伴，现在应该是疯了吧。”
“要拿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人的事留给后人去操心吧，咱们直接走就好了，反正没有光源他基本等于瞎子了。”依娜说。
“你倒是说去哪。”
“白塔啊，还能是哪。得亏这次坠落，咱们已经在星球的另一侧了，现在到白塔的距离已经大幅缩短了，几天就能走到。”依娜说。
“去见夜王？有胜算吗？”
“总有办法，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说着，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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