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自白8
从村落到白塔的这一条道路上每隔五十米有一盏路灯。
“不只是为了照明，也是为了驱赶永夜世界的魑魅魍魉。黑夜中隐藏着的诸多畏光生物若不驱逐，行人简直与自助餐无异。”依娜说。
然而这条路上的大部分路灯都已不再发光，可见这条路荒废已久了。我们用灯塔里捡来的暗素挨个点亮路途中见到的路灯。
“村落是被龙毁掉的。”我说道。
“只要点着灯，龙应该是无法靠近的。”依娜一边点亮路灯一边说。
其实她说的不错，龙确实不会靠近我们，是我们在靠近龙，只是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直到我们看到了远处盘踞在必经之路上的龙时才明白，我们别无选择。
“依娜。”我说道。
“嗯，我看到了。”
“怎么办？”
只见歇息着的龙抬起头，睁开眼睛，眼中发着蓝色的幽光，定位向我们，并展翅径直向我们飞来。
“别担心，以你的实力，不一定打不过。”她说。
它在我们面前落地，激起的气流猛烈地扑打我们的脸。
我相信依娜说的话，擎着木棍准备应对。龙停在面前，头距我几米，正对着我，两只眼睛注视着我。
这样从近处看，才觉察出这龙的庞大，光一颗头就与我整个人平齐了，身上盖着闪亮的鳞片，看起来坚硬无比。我与这样的龙对视，渐渐感觉茫然了起来。我看着它张开嘴，我不为所动，它的喉头产出蓝色的火焰，约莫蓄积了一会之后向我喷出火来。
我不躲避，也许是懒得躲，也许是由于茫然，我只是呆在原地，看着火焰朝我扑来，依娜闪在我面前，伸手挡下火焰。
龙并没有因为她挡住而停止喷息，没被挡住的热浪依旧滚滚扑面而来。
“依娜，还是算了吧，我累了。”我说道。
“你说什么？”
我提高音量，将话重复了一遍，接着说：“我不干了，死掉就死掉了，你想再复活我也随你便，只是我不会再行动了，我就赖在原地不走，你也拯救不了世界了吧？但拯救世界是你的职责，所以你不得不另外找一个人了。”
她一边挡着火焰，一边回头，眼中含有厚重的忧伤，说道：“至少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我不为所动。龙见攻击不见效，便展翅起飞，换其他方向攻击。时而飞上，时而飞下，火焰从四面八方攻过来，无论如何依娜也招架不住了，终于被它的一个冲撞给撞了开来。
撞开依娜之后，龙再次回头看向我，张口吐息，依娜的脸上满是惊恐。在龙的喉头正在蓄积火焰时，我见到她眉头紧锁。
等她的眉松开时，她的行动不再有犹豫，大踏步走上前来，走到龙的面前。龙用爪扑，用火烧，她都不为所动，直到她靠近了龙，用手指点到了龙的鳞片，接下来一瞬间，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她的指尖释放出来，瞬间将庞大的龙化作了碎片，满天飞舞。
做完这些事之后，她看向我，眼里有几分责备，随后她闭上眼睛，抬头静思了片刻，才低下头，松出一口气来。
她走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衣领，想要说什么，却没开口，又松了手，才说：“为什么不干了？”
“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对她说，“其实，你是没办法复活我的吧。我死了就是死了，所谓的无限复活是你说的谎话。”
否则她为何会在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时，表现得如此惊恐？
“我确实说了谎，”她说，“但能无限复活你这一点是真的，只是复活你的代价非常高昂，所以才需要三思。”
“什么样的代价，说来听听？”
“去往天国的资格。所有为宇宙服务的维系者都拥有在结束一切工作后前往天国安度余生的资格，天国是一个能让任何人获得幸福的神奇地方，哪怕是我这样感性残缺的人，或是你这样悲观轻生的人，在天国都能获得幸福，很神奇吧？”她说道，“只要按照宇宙规定的剧本行事，就一定能得到天国的资格，反之则会失去天国的资格。到现在为止你和我虽然把剧本破坏得不成样子，但是大体上的故事走向还是不变的，所以天国的资质依旧留存着。但是复活死者是对宇宙规则的破坏，必定会失去资格。至于对奇迹权能的使用，具体哪一步会导致剧本崩塌，我也不敢确定，所以一直克制使用权能。”
“天国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问道。
“我打算把资格留给你。我这样的人，又没有味觉，哪怕真的有无限幸福存在的天国，我却也品尝不出幸福的滋味，还不如留给更需要它的你。”
“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是特别的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温和，“所以一定要帮助你。人类的生命之中真正璀璨的时光又能有多少？最终无非还是像色泽黯淡的黑铁一样，在岁月中渐渐被腐蚀殆尽。”
“我猜我要是问你我为什么是特别的，你肯定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我说道。
“只是时机还没有到，阿真，等到时机对了，我一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所以跟我走吧，不止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你不打算告诉我的话，我一定不走。”
依娜叹了一口气，说：“至少把夜王打倒吧，击败夜王之后，我们就算结束了，好吗？”
“你保证？”
“我保证，此话决不食言。”
我点头表示应允，这条件我能接受。击败夜王之后就可以再见小哲一面，尽管我清楚这并没有实际意义，小哲不会因为见过我一面或者两面而改变心意，再相见一次也只是对我自己的一种安慰罢了。甚至说是自欺欺人也不为过。
我的生命中一切有光芒的事物早已尽然逝去，如今留下的，除了自我欺骗的童话般美好的设想，就是彻底的沮丧与绝望了。我走在这样一条绝望的路上，终于有一天，我会说，我的确累了。
“不只是为了照明，也是为了驱赶永夜世界的魑魅魍魉。黑夜中隐藏着的诸多畏光生物若不驱逐，行人简直与自助餐无异。”依娜说。
然而这条路上的大部分路灯都已不再发光，可见这条路荒废已久了。我们用灯塔里捡来的暗素挨个点亮路途中见到的路灯。
“村落是被龙毁掉的。”我说道。
“只要点着灯，龙应该是无法靠近的。”依娜一边点亮路灯一边说。
其实她说的不错，龙确实不会靠近我们，是我们在靠近龙，只是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直到我们看到了远处盘踞在必经之路上的龙时才明白，我们别无选择。
“依娜。”我说道。
“嗯，我看到了。”
“怎么办？”
只见歇息着的龙抬起头，睁开眼睛，眼中发着蓝色的幽光，定位向我们，并展翅径直向我们飞来。
“别担心，以你的实力，不一定打不过。”她说。
它在我们面前落地，激起的气流猛烈地扑打我们的脸。
我相信依娜说的话，擎着木棍准备应对。龙停在面前，头距我几米，正对着我，两只眼睛注视着我。
这样从近处看，才觉察出这龙的庞大，光一颗头就与我整个人平齐了，身上盖着闪亮的鳞片，看起来坚硬无比。我与这样的龙对视，渐渐感觉茫然了起来。我看着它张开嘴，我不为所动，它的喉头产出蓝色的火焰，约莫蓄积了一会之后向我喷出火来。
我不躲避，也许是懒得躲，也许是由于茫然，我只是呆在原地，看着火焰朝我扑来，依娜闪在我面前，伸手挡下火焰。
龙并没有因为她挡住而停止喷息，没被挡住的热浪依旧滚滚扑面而来。
“依娜，还是算了吧，我累了。”我说道。
“你说什么？”
我提高音量，将话重复了一遍，接着说：“我不干了，死掉就死掉了，你想再复活我也随你便，只是我不会再行动了，我就赖在原地不走，你也拯救不了世界了吧？但拯救世界是你的职责，所以你不得不另外找一个人了。”
她一边挡着火焰，一边回头，眼中含有厚重的忧伤，说道：“至少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我不为所动。龙见攻击不见效，便展翅起飞，换其他方向攻击。时而飞上，时而飞下，火焰从四面八方攻过来，无论如何依娜也招架不住了，终于被它的一个冲撞给撞了开来。
撞开依娜之后，龙再次回头看向我，张口吐息，依娜的脸上满是惊恐。在龙的喉头正在蓄积火焰时，我见到她眉头紧锁。
等她的眉松开时，她的行动不再有犹豫，大踏步走上前来，走到龙的面前。龙用爪扑，用火烧，她都不为所动，直到她靠近了龙，用手指点到了龙的鳞片，接下来一瞬间，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她的指尖释放出来，瞬间将庞大的龙化作了碎片，满天飞舞。
做完这些事之后，她看向我，眼里有几分责备，随后她闭上眼睛，抬头静思了片刻，才低下头，松出一口气来。
她走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衣领，想要说什么，却没开口，又松了手，才说：“为什么不干了？”
“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对她说，“其实，你是没办法复活我的吧。我死了就是死了，所谓的无限复活是你说的谎话。”
否则她为何会在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时，表现得如此惊恐？
“我确实说了谎，”她说，“但能无限复活你这一点是真的，只是复活你的代价非常高昂，所以才需要三思。”
“什么样的代价，说来听听？”
“去往天国的资格。所有为宇宙服务的维系者都拥有在结束一切工作后前往天国安度余生的资格，天国是一个能让任何人获得幸福的神奇地方，哪怕是我这样感性残缺的人，或是你这样悲观轻生的人，在天国都能获得幸福，很神奇吧？”她说道，“只要按照宇宙规定的剧本行事，就一定能得到天国的资格，反之则会失去天国的资格。到现在为止你和我虽然把剧本破坏得不成样子，但是大体上的故事走向还是不变的，所以天国的资质依旧留存着。但是复活死者是对宇宙规则的破坏，必定会失去资格。至于对奇迹权能的使用，具体哪一步会导致剧本崩塌，我也不敢确定，所以一直克制使用权能。”
“天国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问道。
“我打算把资格留给你。我这样的人，又没有味觉，哪怕真的有无限幸福存在的天国，我却也品尝不出幸福的滋味，还不如留给更需要它的你。”
“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是特别的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温和，“所以一定要帮助你。人类的生命之中真正璀璨的时光又能有多少？最终无非还是像色泽黯淡的黑铁一样，在岁月中渐渐被腐蚀殆尽。”
“我猜我要是问你我为什么是特别的，你肯定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我说道。
“只是时机还没有到，阿真，等到时机对了，我一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所以跟我走吧，不止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你不打算告诉我的话，我一定不走。”
依娜叹了一口气，说：“至少把夜王打倒吧，击败夜王之后，我们就算结束了，好吗？”
“你保证？”
“我保证，此话决不食言。”
我点头表示应允，这条件我能接受。击败夜王之后就可以再见小哲一面，尽管我清楚这并没有实际意义，小哲不会因为见过我一面或者两面而改变心意，再相见一次也只是对我自己的一种安慰罢了。甚至说是自欺欺人也不为过。
我的生命中一切有光芒的事物早已尽然逝去，如今留下的，除了自我欺骗的童话般美好的设想，就是彻底的沮丧与绝望了。我走在这样一条绝望的路上，终于有一天，我会说，我的确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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