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苏慕秦的圈套
“时三，别哭，你是我云秋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南云秋在想，等他报了大仇，和苏叔团聚时，也要把时三和他祖母带上，像家人一样的过日子。
他紧紧的攥着时三的手，那只仅有三根手指的残手。
大意失荆州，苏慕秦派出的人手在车桥镇遭到对方围攻，人被打，货被抢，灰溜溜滚出车桥。
最近的小小几次试探，获利丰厚，他不甘心丢掉已经尝到味道的肥肉。
他派人去找南云秋，南云秋却说他很忙，忙于找姐姐。
苏慕秦郁闷之下，只得亲自出马。
他打听过，对方的张九四也没现身，这样的话，或许还有扳回一局的可能。
结果，张九四就像长了千里眼一样，苏慕秦出马，他也现身了。
不出所料，他一如既往的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兄弟们长期吊儿郎当不上工，成日好酒好肉吃着喝着，体能下降，反应迟钝，跑动也不如之前灵活。
反观对方，长期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当然是异常凶悍。
第二次仓皇逃离车桥，大伙如丧家之犬，好在对方并未追赶。
苏慕秦清点之后颓然失色，二十几人带伤，六人伤势较重，其中一人左腿中刀，伤到了骨头，血流不止，而右腿膝盖被打碎。
这辈子只能倚靠拐杖过活，得由大伙出钱供养。
其实张九四如此做，就是想逼迫苏慕秦引来小刀客，双方来个彻底了断。
这下不仅前功尽弃，没准张九四不依不饶，还会乘胜清算过去失掉的几个村落。
张九四是疯了吗，他忘了我有他的克星？还是打探到南云秋不肯再出手帮忙？
他既恨张九四，也迁怒南云秋。
南云秋奉献了十次他记不住，但是有一次没帮助他，他就怀恨在心。
他想，南云秋来投奔他，就应该乖乖听话，不折不扣为他所驱遣！
在南云秋找到姐姐之前，必须要为他再出手，狠狠教训张九四，把车桥镇拿下来。拿下那个镇子，他手中就有钱了，可以不必再依赖南云秋。
他想到了新的靠山，盐警吴德。
如何激起南云秋的斗志，让他痛快答应呢？
苏慕秦望着担架上痛得直叫唤的兄弟，萌生了一条残忍的想法。
他喊来心腹大头，吩咐道：“六指兄弟小命估计很难保住，咱们都是兄弟，不忍心让他痛苦煎熬，你去给他个痛快。”
大头愣道：“六指跟咱们一起出生入死，兄弟情深，我下不去手。再说，他伤的不是要害，最多今后靠兄弟们养着。”
“你懂什么？他才二十出头，要我们养一辈子吗？咱们大不了多给钱，让他老爹老娘过得舒坦点，也算是对得起他。
干我们这行，本身就是刀口舔血，今天不知明天的生死。兄弟们走到今天的地步，不能再有退路。他死了，云秋必然出手，也算是他临死前为兄弟们做件善事。”
大头明白了苏慕秦的用意。
六指平时和云秋要好，经常逗他，也很照顾他。
要是死了，云秋一定会为他报仇。
这招的确高，但是也的确狠，不由得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偷偷望着苏慕秦。心想，要是我大头哪天这样躺在担架上，他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大哥，他来了。”
南云秋兴高采烈来了，他大致找到了姐姐家所在的地方，不过那些人家都是深宅大院，有家丁和恶犬把门，不像小门小户的可以随意上前打听。
但是，希望就在前方。
他要把好消息告诉慕秦哥，今后就能搬到姐姐家去生活，不必再白吃白喝他的了。
想想要离开苏慕秦，还有点舍不得。
而他不知，人家已经设好了圈套等他。
当他兴冲冲地回到棚户区，在屋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喊声：“兄弟，你死得好惨，大哥对不住你。”
“六指，咱们来世再做兄弟。此生不为六指兄弟报仇，我誓不为人！”
“六指哥，六指哥怎么了？”
南云秋拨开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他五雷轰顶。
和他最玩得来的六指哥躺在床上，血水浸透了衣衫，表情很痛苦，双目怒睁，生前必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谁干的，谁干的？”
“还能是谁，姓张的狗日的。”
苏慕秦诉说了这几日的遭遇，大家伙气呼呼的扼腕握拳，还有那些伤势较重的盐工，在床上哼唧哼唧，加剧了悲伤的氛围，也悄悄点燃了南云秋为六指哥复仇的火焰。
为几筐死鱼臭虾，就要人家的性命，你张九四也忒狠毒了吧。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条汉子呢。
南云秋紧握拳头，也在激烈思想斗争。
他听了时三的劝告，本打算不再染指这些事情。
但是，眼前的惨况，还有盐工们期待的眼神，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又让他陷入犹豫之中。
“云秋，这些兄弟们平素待你不薄，你就忍心看着他们被人欺负吗？你忍心让六指兄弟死不瞑目吗？”
一个盐工声泪俱下，另外几人眼巴巴望着他，带着期望，带着哀求。
大头也开口劝道：“云秋兄弟，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就帮我们最后一次，求你了，兄弟们这辈子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还吵什么，你们这群怂包，就知道求人。”
苏慕秦一看南云秋的表情，就知道脑海里在激烈的斗争，此刻要趁热打铁。
“云秋也有难处，大伙不要强人所难，他帮助咱们不少忙了，大伙不能总是给他添麻烦。我明天去找主事的，结清工钱，把六指兄弟埋了。
然后，大家伙有家的回家，没家的讨饭也行，落草也罢，走走走，都散了吧。”
“且慢！兄弟们不能散，最后一次，我去！”
南云秋冷冷的说道，脸上带着悲愤。
他的阅历还是太浅，被所谓的兄弟感情绑架，未能识破眼前的假象。
苏慕秦浑身轻松，心思果然没有白费，默默念叨:“六指兄弟死得其所，我会给你买副上好的棺木。”
这一次，只要南云秋再大败张九四，他就和兄弟们一拥而上，索性弄死张九四，一劳永逸解决发财路上的障碍。
而且，盐工们会更加拥护他。
“云秋，你为兄弟们付出很多，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他握着南云秋的手，满是感激之情。
其实，内心里却在想：南云秋，你为我做的这些，就当是还债吧。
你的武艺是我爹教你的，还有，我爹的胳臂是为了你爹才没的，你南家欠我苏家多着呢。
南云秋没有苏慕秦那么复杂，那么成熟，怎能猜到在苏慕秦眼里，他只是摇钱树，只是人家改变命运的垫脚石！
他想的仅仅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互帮互助，有难同当，凭着自己的身手，从张九四那里为兄弟们讨口饭吃。
他更没想到，今后的复仇路上，还会碰到更多的形形色色的人，更多的错综复杂的势力。
报仇，没那么容易。
这边，南云秋走出棚户区，那边，张九四就得到了消息。
“大彪，那个小刀客就交给你，你要小心。”
“放心吧，能挡得住我龙大彪三剑之人，还在他娘肚皮里睡觉呢。”
龙大彪来自吴地平江府造船世家，擅长用剑，此次其父派他来和张九四接洽，只是商量打造船只的买卖。
听说买家碰到麻烦，他起了古道热肠的侠客之心，分文不收，便要和所谓的小刀客较量一番，也想为他的龙家剑法打打牌子。
他自信的是，除了剑法外，他还有一手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渔场西南那片富人区，南侧那家深宅大院内，年轻的孕妇挺着肚子还在晾衣裳。
婆婆躺在凤椅上，嗑着瓜子，动不动就呵斥两声干活的奴仆。
小姑子却在镜子前试穿新做的粉红的连衫裙，描眉打鬓，还低头欣赏胸前的暴露之处，颇为自得。
书房里，父子俩在低声商量打造新船的事宜。
在上奏朝廷的折子里，写的都是运送鱼盐的货船，也有搭载盐工的客船。而在父子俩的心底里，他们紧缺的是战船。
既能运货，又能征战，还能驱盗。
更重要的是，有了战船有了兵，谁也不敢惹他们，哪怕是京城里那个炙手可热的家伙。
朝廷只要同意拨银子，至于打造货船，还是战船，他俩说了算。
“天贵啊，你岳父的事你怎么看？”
“孩儿总觉得里面有蹊跷，有很多问题无法解释。”
“说说看。”
“其一是证据不足。南万钧根本没有劫夺八万石官盐，就稀里糊涂定罪，还有那些军粮兵刃的遗失，都语焉不详。
其二认罪太快。听说南万钧辩驳几句之后就认罪悔过，似乎太草率。而且，白尚二人都是他的死忠，怎么会同时出卖主子？
其三就是，南万钧是皇帝臂膀，一起打江山的生死兄弟，纵然罪行确凿也不至于杀他。刑不上大夫，何况是君王的心腹呢？”
“很好，长进不少。”
父亲对儿子很满意。
他就一个儿子，将来振兴家族的希望都落在儿子身上，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利用机会教导栽培。
“依我看，文帝绝不会杀他。”
“为什么？”
“因为他俩是拜把子兄弟，对着苍天厚土发过毒誓，此生不相负，违者天诛地灭，人神共弃！所以，杀他的另有其人。”
南云秋在想，等他报了大仇，和苏叔团聚时，也要把时三和他祖母带上，像家人一样的过日子。
他紧紧的攥着时三的手，那只仅有三根手指的残手。
大意失荆州，苏慕秦派出的人手在车桥镇遭到对方围攻，人被打，货被抢，灰溜溜滚出车桥。
最近的小小几次试探，获利丰厚，他不甘心丢掉已经尝到味道的肥肉。
他派人去找南云秋，南云秋却说他很忙，忙于找姐姐。
苏慕秦郁闷之下，只得亲自出马。
他打听过，对方的张九四也没现身，这样的话，或许还有扳回一局的可能。
结果，张九四就像长了千里眼一样，苏慕秦出马，他也现身了。
不出所料，他一如既往的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兄弟们长期吊儿郎当不上工，成日好酒好肉吃着喝着，体能下降，反应迟钝，跑动也不如之前灵活。
反观对方，长期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当然是异常凶悍。
第二次仓皇逃离车桥，大伙如丧家之犬，好在对方并未追赶。
苏慕秦清点之后颓然失色，二十几人带伤，六人伤势较重，其中一人左腿中刀，伤到了骨头，血流不止，而右腿膝盖被打碎。
这辈子只能倚靠拐杖过活，得由大伙出钱供养。
其实张九四如此做，就是想逼迫苏慕秦引来小刀客，双方来个彻底了断。
这下不仅前功尽弃，没准张九四不依不饶，还会乘胜清算过去失掉的几个村落。
张九四是疯了吗，他忘了我有他的克星？还是打探到南云秋不肯再出手帮忙？
他既恨张九四，也迁怒南云秋。
南云秋奉献了十次他记不住，但是有一次没帮助他，他就怀恨在心。
他想，南云秋来投奔他，就应该乖乖听话，不折不扣为他所驱遣！
在南云秋找到姐姐之前，必须要为他再出手，狠狠教训张九四，把车桥镇拿下来。拿下那个镇子，他手中就有钱了，可以不必再依赖南云秋。
他想到了新的靠山，盐警吴德。
如何激起南云秋的斗志，让他痛快答应呢？
苏慕秦望着担架上痛得直叫唤的兄弟，萌生了一条残忍的想法。
他喊来心腹大头，吩咐道：“六指兄弟小命估计很难保住，咱们都是兄弟，不忍心让他痛苦煎熬，你去给他个痛快。”
大头愣道：“六指跟咱们一起出生入死，兄弟情深，我下不去手。再说，他伤的不是要害，最多今后靠兄弟们养着。”
“你懂什么？他才二十出头，要我们养一辈子吗？咱们大不了多给钱，让他老爹老娘过得舒坦点，也算是对得起他。
干我们这行，本身就是刀口舔血，今天不知明天的生死。兄弟们走到今天的地步，不能再有退路。他死了，云秋必然出手，也算是他临死前为兄弟们做件善事。”
大头明白了苏慕秦的用意。
六指平时和云秋要好，经常逗他，也很照顾他。
要是死了，云秋一定会为他报仇。
这招的确高，但是也的确狠，不由得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偷偷望着苏慕秦。心想，要是我大头哪天这样躺在担架上，他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大哥，他来了。”
南云秋兴高采烈来了，他大致找到了姐姐家所在的地方，不过那些人家都是深宅大院，有家丁和恶犬把门，不像小门小户的可以随意上前打听。
但是，希望就在前方。
他要把好消息告诉慕秦哥，今后就能搬到姐姐家去生活，不必再白吃白喝他的了。
想想要离开苏慕秦，还有点舍不得。
而他不知，人家已经设好了圈套等他。
当他兴冲冲地回到棚户区，在屋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喊声：“兄弟，你死得好惨，大哥对不住你。”
“六指，咱们来世再做兄弟。此生不为六指兄弟报仇，我誓不为人！”
“六指哥，六指哥怎么了？”
南云秋拨开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他五雷轰顶。
和他最玩得来的六指哥躺在床上，血水浸透了衣衫，表情很痛苦，双目怒睁，生前必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谁干的，谁干的？”
“还能是谁，姓张的狗日的。”
苏慕秦诉说了这几日的遭遇，大家伙气呼呼的扼腕握拳，还有那些伤势较重的盐工，在床上哼唧哼唧，加剧了悲伤的氛围，也悄悄点燃了南云秋为六指哥复仇的火焰。
为几筐死鱼臭虾，就要人家的性命，你张九四也忒狠毒了吧。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条汉子呢。
南云秋紧握拳头，也在激烈思想斗争。
他听了时三的劝告，本打算不再染指这些事情。
但是，眼前的惨况，还有盐工们期待的眼神，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又让他陷入犹豫之中。
“云秋，这些兄弟们平素待你不薄，你就忍心看着他们被人欺负吗？你忍心让六指兄弟死不瞑目吗？”
一个盐工声泪俱下，另外几人眼巴巴望着他，带着期望，带着哀求。
大头也开口劝道：“云秋兄弟，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就帮我们最后一次，求你了，兄弟们这辈子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还吵什么，你们这群怂包，就知道求人。”
苏慕秦一看南云秋的表情，就知道脑海里在激烈的斗争，此刻要趁热打铁。
“云秋也有难处，大伙不要强人所难，他帮助咱们不少忙了，大伙不能总是给他添麻烦。我明天去找主事的，结清工钱，把六指兄弟埋了。
然后，大家伙有家的回家，没家的讨饭也行，落草也罢，走走走，都散了吧。”
“且慢！兄弟们不能散，最后一次，我去！”
南云秋冷冷的说道，脸上带着悲愤。
他的阅历还是太浅，被所谓的兄弟感情绑架，未能识破眼前的假象。
苏慕秦浑身轻松，心思果然没有白费，默默念叨:“六指兄弟死得其所，我会给你买副上好的棺木。”
这一次，只要南云秋再大败张九四，他就和兄弟们一拥而上，索性弄死张九四，一劳永逸解决发财路上的障碍。
而且，盐工们会更加拥护他。
“云秋，你为兄弟们付出很多，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他握着南云秋的手，满是感激之情。
其实，内心里却在想：南云秋，你为我做的这些，就当是还债吧。
你的武艺是我爹教你的，还有，我爹的胳臂是为了你爹才没的，你南家欠我苏家多着呢。
南云秋没有苏慕秦那么复杂，那么成熟，怎能猜到在苏慕秦眼里，他只是摇钱树，只是人家改变命运的垫脚石！
他想的仅仅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互帮互助，有难同当，凭着自己的身手，从张九四那里为兄弟们讨口饭吃。
他更没想到，今后的复仇路上，还会碰到更多的形形色色的人，更多的错综复杂的势力。
报仇，没那么容易。
这边，南云秋走出棚户区，那边，张九四就得到了消息。
“大彪，那个小刀客就交给你，你要小心。”
“放心吧，能挡得住我龙大彪三剑之人，还在他娘肚皮里睡觉呢。”
龙大彪来自吴地平江府造船世家，擅长用剑，此次其父派他来和张九四接洽，只是商量打造船只的买卖。
听说买家碰到麻烦，他起了古道热肠的侠客之心，分文不收，便要和所谓的小刀客较量一番，也想为他的龙家剑法打打牌子。
他自信的是，除了剑法外，他还有一手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渔场西南那片富人区，南侧那家深宅大院内，年轻的孕妇挺着肚子还在晾衣裳。
婆婆躺在凤椅上，嗑着瓜子，动不动就呵斥两声干活的奴仆。
小姑子却在镜子前试穿新做的粉红的连衫裙，描眉打鬓，还低头欣赏胸前的暴露之处，颇为自得。
书房里，父子俩在低声商量打造新船的事宜。
在上奏朝廷的折子里，写的都是运送鱼盐的货船，也有搭载盐工的客船。而在父子俩的心底里，他们紧缺的是战船。
既能运货，又能征战，还能驱盗。
更重要的是，有了战船有了兵，谁也不敢惹他们，哪怕是京城里那个炙手可热的家伙。
朝廷只要同意拨银子，至于打造货船，还是战船，他俩说了算。
“天贵啊，你岳父的事你怎么看？”
“孩儿总觉得里面有蹊跷，有很多问题无法解释。”
“说说看。”
“其一是证据不足。南万钧根本没有劫夺八万石官盐，就稀里糊涂定罪，还有那些军粮兵刃的遗失，都语焉不详。
其二认罪太快。听说南万钧辩驳几句之后就认罪悔过，似乎太草率。而且，白尚二人都是他的死忠，怎么会同时出卖主子？
其三就是，南万钧是皇帝臂膀，一起打江山的生死兄弟，纵然罪行确凿也不至于杀他。刑不上大夫，何况是君王的心腹呢？”
“很好，长进不少。”
父亲对儿子很满意。
他就一个儿子，将来振兴家族的希望都落在儿子身上，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利用机会教导栽培。
“依我看，文帝绝不会杀他。”
“为什么？”
“因为他俩是拜把子兄弟，对着苍天厚土发过毒誓，此生不相负，违者天诛地灭，人神共弃！所以，杀他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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