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都督借刀杀人
“小人……”
“兵者，诡道也！战场上只分胜负，不管君子小人。”
“小子，你终究是嫩了点，不过也不错，能杀了我们三个人，死得其所。哈哈，等死吧！”
南云秋握拳的力气也没有，没想到东躲西藏，处处小心，还是逃不过白世仁的手掌心。
无可奈何，自己单枪匹马，而白世仁的杀手多如牛毛。
白世仁可以失败无数次，而他只能失败一次。
此刻，胡同口出现一个人影，南云秋瞬间明白了原委，怒目圆睁，是那个狗贼出卖了他。
他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吴德！
吴德远远看着他，又喜又怕，旋即如鬼魅般消失了。
“啊……”
杀手发出了喊杀声，奔出两步远也停下了，中间那位胸口插了把长剑，剑柄还在摇晃。旁边那位的脑袋被花盆开了瓢，脑浆子四溅。
另一个傻乎乎不知怎么回事，望着胡同旁边的楼上，只见窗户大开，露出两颗脑袋，嬉皮笑脸也在望着他。
同时，又有个花盆兜头砸下来。
“哦……”
“光天化日，胆敢当街杀人，还知道王法森严吗？”
“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官兵总是在恰当的时间慢半拍而来，南云秋已经倒下了。
瘫倒的瞬间，他看到窗户快速的关闭，也看到了那两张脸庞。
张九四和龙大彪！
“他娘的，又哪来的歹人惹是生非，不是给咱们兄弟添麻烦嘛。”
“是啊，突然冒出来七具尸体，上头要是知道了，咱们又要倒霉。不如把尸体偷偷埋了，省得被大都督府知道。”
“程大主事前阵子刚下令，要大伙尽心公干，不要生出乱子，现在好了，唉！”
官兵们以为南云秋也死了，发现还有口气，于是围过来，骂骂咧咧，盘问凶杀案的来龙去脉。
南云秋哪有力气回答，挣扎几下昏了过去，官兵气呼呼在他身上乱翻，发现了腰牌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仓曹署的官差都有来头，而当得知是程阿娇的人，不禁魂飞魄散，担心大小姐扒他们的皮，赶紧送到程府，却被南云裳看见。
“云秋！云秋！你醒醒，呜呜……”
程家请来好几个郎中，止血，缝伤口，开方抓药，手忙脚乱。
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中，南云秋缓缓睁开眼睛，茫然望着哭成泪人的南云裳。
“云秋，你醒了？”
“姐姐莫哭，我没事，你别哭坏了身子。”
“还没事，你都伤成这样了！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
南云秋明知是谁却不能说，免得姐姐担惊受怕，也担心程家父子生出歹意。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就因为不小心撞到，争执几句，他们便当街行凶。”
“什么世道？他们也太毒辣了些，发生口角便要人性命。夫君，官家查到了吗？”
“夫人不要担心，云秋说得没错，那些人身上找不到任何身份路引，可以确定是四处流窜的不法之徒。放心吧，他们都死了，也没人知道是云秋所为，不会再有事。”
“那就好！云秋，你哪也不许去，就在家里养伤。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爹娘会责怪我的。呜呜呜……”
“别哭，都说了没事，去歇着吧，你不用管了。”
程天贵很不耐烦，心里恨透了南云秋。
媳妇安胎时被他的到来弄得情绪不稳，即将临盆时又嚎啕大哭，肯定伤到了孩子。
混蛋，真是个灾星！
南云秋静卧养伤，程家为了儿媳妇的心情，对他特别照顾，延请名医诊治，上等的药材上好的滋补品。
他恢复的很快，渐渐有了血色。
而在此期间，程家父子明察暗访，却找不到六个死者的半点线索。知情人吴德担心受到惩罚，也闷声不响。
“天贵，他开口了吗？”
“没有，死活说不认识。”
“绝不可能！从尸体的伤口来看，南云秋还有同伙，他在瞒着咱们。”
程百龄是老狐狸，斩钉截铁得出了结论。
没有刻骨的仇恨，仅仅因为口角，不可能酿成现在的恶果。
而且，有三个人遭受剑伤和花盆砸伤，说明不是南云秋干的。
所以，他让儿子去套南云秋的话，结果扫兴而归。
“爹，从现场情形来看，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很可能是他的仇家，无意中追查到了海滨城，发现他的踪迹。可是他小小年纪，哪来的丧心病狂的仇家？”
“言之有理！”
程百龄受到了启发。
“不过不是他的仇家，而是南万钧的仇家。换句话说，就是栽赃陷害南万钧的人。”
“您是说白世仁尚德之辈？”
“他俩当然脱不了干系，不过也可能是那个链条上的其他人。”
“链条？爹，还有别人吗？”
“愚蠢，当然有。”
程百龄怫然不悦，怒道:
“以南万钧的地位还有那么多罪名，仅凭白尚二人能扳倒他吗？凶手是个很大的团伙，也是个完整的链条，金家商号或许就是其中一环，否则为何要在官盐数量上弄虚作假？而且，金家只是小鱼小虾，链条上肯定还系着更大的人物。”
“啊，会是陛下吗？”
“开始我认为就是熊瞎子干的，但现在改变了主意。如果他要真心想杀南万钧，完全不必要如此费事。思来想去，很有可能是信王或者梁王，他们哥俩势力都很大，而且都痛恨南万钧。”
程天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陛下又亲自下旨杀南万钧呢？”
“那是个谜啊！估计只有凶手才能解得开。”
程百龄摇摇头，深深叹息。
他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南云秋是个祸害，必须要尽早摆脱他，否则那个链条上的凶手们就会对付他程家。
程家正在悄悄积蓄实力，羽翼未丰，断然不能受到破坏。
眉头皱起，他想出了一条毒计，决心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南云秋。
书房里，阴气森森，程天贵听完他爹的计划，瞠目结舌，也犹豫不决。
“我早就说过，那小子是个祸根，不能再留了。”
“爹，您再考虑考虑，他毕竟是云裳的亲弟弟。云裳即将临盆，杀了他，孩儿怎么向她交代？”
“要想做大事，就不能存妇人之心，那天晚上，你我父子聊了不少事，没有哪件事能讲个第三个人听的。你想想，那么多把柄捏在他手上，如果不除掉他，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栽在上面。”
要是别的事，老子说啥，儿子就做啥。
但是毕竟是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妻弟，程天贵还是想争取一下。
“爹，您就如此确定那晚是他在偷听吗？或者即便如此，他也未必就听到了所有的事情。”
“蠢东西，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枉纵一人。咱们程家经营多年，容不得半点马虎。爹苦心孤诣，最后还不都是为了你。爹已经想好了，不需要咱们动手，自然有人会来杀他，而且云裳也不会知道。”
“她弟弟没了，能不知道吗？”
“等她知道了，孙儿已生出来了，还用担心吗。”
话说到这份上，程天贵知道父亲决心已定，不容他再劝。
低下头，静听他爹的计划。
程百龄的怀疑，就是从那天晚上落在地上的那根断柳枝开始。
那不是枯枝，而是嫩枝，而且离地很高，一般人从底下经过也不会碰到，很可能是有人爬到树枝上碰断了所致。
而真正让他笃信不疑的则是女儿提供的消息。
程阿娇虽然娇惯豪横，人却很精明。
她知道父兄一天到晚神神秘秘在合计什么，作为女儿她掺乎不上，可作为程家的一员，也要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比如，她上次就警告吴德，要阻止盐工械斗，以免给她爹带来麻烦。
同样，当南云秋那晚还在犹豫是否接受仓曹署一职时，次日大清早，便主动说他愿意去，便引起了她的疑心，也证明了程百龄的猜测。
让程百龄起了杀心的则是参军的密报。
参军无意中撞见南云秋的举动，当晚便跑到大都督府报告，坐在马车里的程百龄就决定动手。
次日，装作找蟋蟀的参军又见证了南云秋的图谋。
所有的举动都明确告诉了程百龄，父子俩那晚的密谈已传入六耳，埋下了巨大的祸患。
他还不能亲自动手除掉祸患，虽然以他的实力能信手拈来。
他是怕心中有愧吗？
不，他是怕万一南万钧还活着。
毕竟，南家灭门案存在诸多疑点。
他很谨慎，南云秋不管死在渔场还是盐场，纵然找不到他动手的证据，程家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南云秋必须死，但只能死在城外，死在别人手里。
程百龄稍作思忖，便想到了愿意替他杀南云秋的人，自己只需写封信足矣！
“兵者，诡道也！战场上只分胜负，不管君子小人。”
“小子，你终究是嫩了点，不过也不错，能杀了我们三个人，死得其所。哈哈，等死吧！”
南云秋握拳的力气也没有，没想到东躲西藏，处处小心，还是逃不过白世仁的手掌心。
无可奈何，自己单枪匹马，而白世仁的杀手多如牛毛。
白世仁可以失败无数次，而他只能失败一次。
此刻，胡同口出现一个人影，南云秋瞬间明白了原委，怒目圆睁，是那个狗贼出卖了他。
他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吴德！
吴德远远看着他，又喜又怕，旋即如鬼魅般消失了。
“啊……”
杀手发出了喊杀声，奔出两步远也停下了，中间那位胸口插了把长剑，剑柄还在摇晃。旁边那位的脑袋被花盆开了瓢，脑浆子四溅。
另一个傻乎乎不知怎么回事，望着胡同旁边的楼上，只见窗户大开，露出两颗脑袋，嬉皮笑脸也在望着他。
同时，又有个花盆兜头砸下来。
“哦……”
“光天化日，胆敢当街杀人，还知道王法森严吗？”
“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官兵总是在恰当的时间慢半拍而来，南云秋已经倒下了。
瘫倒的瞬间，他看到窗户快速的关闭，也看到了那两张脸庞。
张九四和龙大彪！
“他娘的，又哪来的歹人惹是生非，不是给咱们兄弟添麻烦嘛。”
“是啊，突然冒出来七具尸体，上头要是知道了，咱们又要倒霉。不如把尸体偷偷埋了，省得被大都督府知道。”
“程大主事前阵子刚下令，要大伙尽心公干，不要生出乱子，现在好了，唉！”
官兵们以为南云秋也死了，发现还有口气，于是围过来，骂骂咧咧，盘问凶杀案的来龙去脉。
南云秋哪有力气回答，挣扎几下昏了过去，官兵气呼呼在他身上乱翻，发现了腰牌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仓曹署的官差都有来头，而当得知是程阿娇的人，不禁魂飞魄散，担心大小姐扒他们的皮，赶紧送到程府，却被南云裳看见。
“云秋！云秋！你醒醒，呜呜……”
程家请来好几个郎中，止血，缝伤口，开方抓药，手忙脚乱。
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中，南云秋缓缓睁开眼睛，茫然望着哭成泪人的南云裳。
“云秋，你醒了？”
“姐姐莫哭，我没事，你别哭坏了身子。”
“还没事，你都伤成这样了！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
南云秋明知是谁却不能说，免得姐姐担惊受怕，也担心程家父子生出歹意。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就因为不小心撞到，争执几句，他们便当街行凶。”
“什么世道？他们也太毒辣了些，发生口角便要人性命。夫君，官家查到了吗？”
“夫人不要担心，云秋说得没错，那些人身上找不到任何身份路引，可以确定是四处流窜的不法之徒。放心吧，他们都死了，也没人知道是云秋所为，不会再有事。”
“那就好！云秋，你哪也不许去，就在家里养伤。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爹娘会责怪我的。呜呜呜……”
“别哭，都说了没事，去歇着吧，你不用管了。”
程天贵很不耐烦，心里恨透了南云秋。
媳妇安胎时被他的到来弄得情绪不稳，即将临盆时又嚎啕大哭，肯定伤到了孩子。
混蛋，真是个灾星！
南云秋静卧养伤，程家为了儿媳妇的心情，对他特别照顾，延请名医诊治，上等的药材上好的滋补品。
他恢复的很快，渐渐有了血色。
而在此期间，程家父子明察暗访，却找不到六个死者的半点线索。知情人吴德担心受到惩罚，也闷声不响。
“天贵，他开口了吗？”
“没有，死活说不认识。”
“绝不可能！从尸体的伤口来看，南云秋还有同伙，他在瞒着咱们。”
程百龄是老狐狸，斩钉截铁得出了结论。
没有刻骨的仇恨，仅仅因为口角，不可能酿成现在的恶果。
而且，有三个人遭受剑伤和花盆砸伤，说明不是南云秋干的。
所以，他让儿子去套南云秋的话，结果扫兴而归。
“爹，从现场情形来看，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很可能是他的仇家，无意中追查到了海滨城，发现他的踪迹。可是他小小年纪，哪来的丧心病狂的仇家？”
“言之有理！”
程百龄受到了启发。
“不过不是他的仇家，而是南万钧的仇家。换句话说，就是栽赃陷害南万钧的人。”
“您是说白世仁尚德之辈？”
“他俩当然脱不了干系，不过也可能是那个链条上的其他人。”
“链条？爹，还有别人吗？”
“愚蠢，当然有。”
程百龄怫然不悦，怒道:
“以南万钧的地位还有那么多罪名，仅凭白尚二人能扳倒他吗？凶手是个很大的团伙，也是个完整的链条，金家商号或许就是其中一环，否则为何要在官盐数量上弄虚作假？而且，金家只是小鱼小虾，链条上肯定还系着更大的人物。”
“啊，会是陛下吗？”
“开始我认为就是熊瞎子干的，但现在改变了主意。如果他要真心想杀南万钧，完全不必要如此费事。思来想去，很有可能是信王或者梁王，他们哥俩势力都很大，而且都痛恨南万钧。”
程天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陛下又亲自下旨杀南万钧呢？”
“那是个谜啊！估计只有凶手才能解得开。”
程百龄摇摇头，深深叹息。
他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南云秋是个祸害，必须要尽早摆脱他，否则那个链条上的凶手们就会对付他程家。
程家正在悄悄积蓄实力，羽翼未丰，断然不能受到破坏。
眉头皱起，他想出了一条毒计，决心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南云秋。
书房里，阴气森森，程天贵听完他爹的计划，瞠目结舌，也犹豫不决。
“我早就说过，那小子是个祸根，不能再留了。”
“爹，您再考虑考虑，他毕竟是云裳的亲弟弟。云裳即将临盆，杀了他，孩儿怎么向她交代？”
“要想做大事，就不能存妇人之心，那天晚上，你我父子聊了不少事，没有哪件事能讲个第三个人听的。你想想，那么多把柄捏在他手上，如果不除掉他，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栽在上面。”
要是别的事，老子说啥，儿子就做啥。
但是毕竟是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妻弟，程天贵还是想争取一下。
“爹，您就如此确定那晚是他在偷听吗？或者即便如此，他也未必就听到了所有的事情。”
“蠢东西，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枉纵一人。咱们程家经营多年，容不得半点马虎。爹苦心孤诣，最后还不都是为了你。爹已经想好了，不需要咱们动手，自然有人会来杀他，而且云裳也不会知道。”
“她弟弟没了，能不知道吗？”
“等她知道了，孙儿已生出来了，还用担心吗。”
话说到这份上，程天贵知道父亲决心已定，不容他再劝。
低下头，静听他爹的计划。
程百龄的怀疑，就是从那天晚上落在地上的那根断柳枝开始。
那不是枯枝，而是嫩枝，而且离地很高，一般人从底下经过也不会碰到，很可能是有人爬到树枝上碰断了所致。
而真正让他笃信不疑的则是女儿提供的消息。
程阿娇虽然娇惯豪横，人却很精明。
她知道父兄一天到晚神神秘秘在合计什么，作为女儿她掺乎不上，可作为程家的一员，也要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比如，她上次就警告吴德，要阻止盐工械斗，以免给她爹带来麻烦。
同样，当南云秋那晚还在犹豫是否接受仓曹署一职时，次日大清早，便主动说他愿意去，便引起了她的疑心，也证明了程百龄的猜测。
让程百龄起了杀心的则是参军的密报。
参军无意中撞见南云秋的举动，当晚便跑到大都督府报告，坐在马车里的程百龄就决定动手。
次日，装作找蟋蟀的参军又见证了南云秋的图谋。
所有的举动都明确告诉了程百龄，父子俩那晚的密谈已传入六耳，埋下了巨大的祸患。
他还不能亲自动手除掉祸患，虽然以他的实力能信手拈来。
他是怕心中有愧吗？
不，他是怕万一南万钧还活着。
毕竟，南家灭门案存在诸多疑点。
他很谨慎，南云秋不管死在渔场还是盐场，纵然找不到他动手的证据，程家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南云秋必须死，但只能死在城外，死在别人手里。
程百龄稍作思忖，便想到了愿意替他杀南云秋的人，自己只需写封信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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