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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巷口的杀戮

    吴德怔怔发呆,心想南云秋是什么身份,为何得罪了那帮人。

    那帮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没准是杀手。

    他得了锅底黑之后,便想献给姐夫大人,不料锅底黑桀骜不驯,还尥蹶子踢了他姐夫,三天下不了床,但他姐夫知道是匹骏马,便让他驯服之后再说。

    吴德便三天两头骑着它来城外溜达,结果被白世仁派遣的手下看到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他立马回到城里,找来当初那几个见过南云秋的手下,还有几个泼皮无赖,每人二两银子就在盐场转悠,务必要找到目标。

    也怪南云秋出门没看黄历,按理他居住在渔场范围内,上值在大都督府附近,吴德找不到他。

    可是当天他和盐工们晌午喝酒,晚上又继续宵夜,晕乎乎的就留宿在棚户区里。

    第二天晌午才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便没有去上值,心想既然到了盐场,索性去看望时三,晌午饭请时三吃。

    谁知刚出了棚户区不远,就被人家盯上了。

    “吴爷,找到了。”

    “在哪?”

    “往闹市区那边去了。”

    吴德欣喜若狂:“干得漂亮,你们继续盯着,我去报信。”

    来到闹市区,南云秋左顾右盼,估计时三此时还没收工,肯定就在附近踅摸。

    正值晌午,人不是很多,但街上的繁华豪奢依然如故。

    它们是富贵人家的天堂,银子就是它们的皇帝。只要有钱,在这里能享受帝王般的服务,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他不曾留意身后的异常,心无旁骛寻找时三。

    果然,在前面的花坛旁,时三正在几个阔少模样的人身边徘徊。

    哪知阔少们很警惕,没等时三靠近便怒骂道:“臭烘烘的,滚开!死叫花子,别把爷们面前的空气弄脏了,再不走爷就不客气了。”

    “我说你俩没毛病吧,当着臭早饭的自称爷,就是当他祖宗我还嫌丢人呢?”

    时三气不过,马上怼回去:“我是你祖宗。”

    “小贱种,还敢犟嘴?”

    阔少抄起地上的枝条,劈头盖脸就抽过来。

    时三被打了几下,捂着头跑了,阔少居然不依不饶,紧追不舍,另外的同伴也是无聊,从旁边包抄而来。

    时三慌不择路,不小心绊倒了,被三个人追上,拳打脚踢,恶作剧似的欺侮他。

    “小杂种,还朝哪跑?”

    “他娘的,还敢顶嘴,今日让你尝尝当下贱人的滋味。”

    时三捂住脸,惊恐地看着他们手中粗粗的木棍,要是打下来,他手头的积蓄还不够看病抓药。

    “几位爷,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我小乞丐计较,求求你们!”

    “现在才知道晚啦,就是打死你也没事,你的小命还不如我府上的狗值钱,哈哈哈!”

    “哎哟……你他娘的是谁,眼睛瞎了吗?”

    阔少手中的木棍被南云秋紧紧攥住,当场破口大骂。

    “他只是个乞丐,何必为难他?打了打了,骂也骂了,放过他吧!”

    南云秋扶起时三,只见他鼻青脸肿,额头上还破了皮,血慢慢渗出来。鼻子酸酸的,替他掸掸身上的尘土。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的闲事?”

    “是呀,你是小乞丐他爹呀还是他儿子,真有孝心。”

    中间站着的那个阔少最为嚣张,言辞也极为恶毒,此时笑得前仰后合。

    猛然间,只听“噗通”一声,阔少捂住胸口弓起腰,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惊恐的看着南云秋。

    “你,你敢打老子?”

    南云秋挥舞大巴掌,将他扇倒下。

    阔少眼冒金星,趴在地上不动弹了。另外两个同伴魂飞魄散,扔下阔少撒腿就朝后面跑,慌不择路撞到面前几个杀气腾腾的汉子,又被人家踹开了。

    “时三,没事吧?”

    “没事。”

    “走吧,我请你吃饭,挑最贵的吃。”

    阔少躺在地上,看他俩走远了,挣扎几下爬起来,屁滚尿流也走了,惹得路上哄堂大笑。

    二人许久未见,南云秋有满肚子话要说,可是看见时三可怜的样子却说不出来,心里不是滋味。

    时三或许是习惯了,这点伤痛不算什么,还笑嘻嘻的看着他。

    越是如此,南云秋越是难过,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

    忽然,时三脸色突变。

    “云秋哥,莫要回头,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有几个?”

    “前面三个,后面三个,都像是不好惹的人,你是不是惹事了?”

    时三不知道南云秋的身份,关切的问道。

    “没事,有时候你不惹事,事情也会找上你。前面有个巷子,我从那边走,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到了巷子口,南云秋倏忽拐了进去,撒腿就跑。

    后面跟踪的正是白世仁手下,急忙追过来,刚追到巷口,冷不丁有个乞丐冲过来,撞到了一起。

    “你们是谁,凭什么撞我?”

    “滚开!”

    撞人还要骂人,快点赔钱,不然甭想走。时三揪住两个人的衣服,撒泼叫嚷,替南云秋争取时间。

    “你他娘的找死!”

    杀手抬脚就踹,弱不禁风的时三哪能经得住,咕噜噜滚出丈把远,昏死过去。

    南云秋远远看见了,心如刀绞,也暂时顾不上了,继续狂奔。

    他不清楚杀手从哪过来,又是如何发现了他,看来海滨城也呆不下去了。

    杀手紧追不舍,他迅速拐弯,进入前面那条较宽的胡同,以为可以甩掉杀手,可是跑出没多远却停下了,头胀欲裂。

    他钻进了死胡同,前面是堵高墙。

    后面是脚步声,杀手也拐了进来,看见了那堵墙,幸灾乐祸,钢刀在手,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南云秋退无可退,抽出了兵刃,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就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河防大营的人,白世仁的走狗!”

    对方迟疑片刻,等于是承认了。

    “受死吧!”

    领头的杀手率先出击,刀影如花,令人目不暇接。

    白世仁鉴于白条的死,此次派出了手下最厉害的护卫白虎,人称白老虎,力大无比,早年跟他干过山匪,是心腹中的心腹。

    “咣当!”

    兵刃甫触,南云秋就觉得虎口发麻,心想此人不可硬碰硬。

    好在山儿教过他如何使用巧劲,待第二招相接,他看似要硬刚,白虎喜上眉梢,使出吃奶的力气,全力劈来。

    哪知对方是虚招,兵刃再次触碰,好像砍在空气里,对方的兵刃不见踪影。

    正当白虎疑惑时,忽见白光从余光处掠过,划出迅疾的弧线,在他的瞳孔里越来越近,越来越闪亮。

    “啊……”

    整个肩胛被卸掉,人如僵尸扑倒。

    胡同旁边的二楼是家酒馆,开着窗户,两个人正在饮酒,他们听到了动静,便探出脑袋张望,白衣男子不为所动,而胖汉则大惊失色。

    杀手们被唬住了。

    白世仁说过,目标身手不错,有两下子,但是毕竟是个孩子,顶多就是花拳绣腿。

    现在看来不是,对方是孩子的年龄,成人的老辣,不是只有两下子,而是勇猛不凡。

    老大都折了,就是明证。

    “上!”

    他们同时上来三个人,另两个观阵掩护。

    胡同的宽度只能容纳三个人并行,否则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咣咣咣!”

    一对三,南云秋遇到了麻烦,总是顾此失彼,常常是被左右夹攻,好几次险些中招,只能被迫闪躲,疲于应付。

    对方见状大喜过望,相互交换眼神,突然同时出手,将他逼到了墙角。

    三把刀锋齐刷刷袭来,南云秋磕开一刀,勉强又挑开另一把,还是没躲开第三把,肩胛被深深刺中,鲜血狂涌。

    他忍痛就势来个连环滚,贴着地面躲过了三把刀的追杀,加快脚步向对面的角落跑去,他必须借助地形的优势奋力反击,否则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三个人不知是计,跟着追了过来。

    南云秋估摸着双方之间的距离,在靠近高墙时纵身跃起,双脚踩在墙壁上,借势凌空飞起,如饥鹘一般轻盈落在他们身后,双手紧握钢刀,带着怒气奋力劈下。

    当即,中间那位被砍为两瓣。

    血腥残忍,冷漠嗜血,把另外两人震慑住了。

    他们感觉上了白世仁的当,谁他娘今后再说南云秋是孩子,老子跟他拼了。

    幸好他们未雨绸缪,做好了准备。

    “去死吧!”

    南云秋面对呆若木鸡的两人,胆气陡生,主动出击。

    只见寒光闪过,钢刀迎头落下,对方肝胆俱裂,人头滚落时还瞪着眼睛,亲眼望着自己的尸身。

    而当他再次掀起血腥,盯着另一个人的脖颈之时,却摇晃了两下,钢刀坠地,俯视着胸口的箭矢,摇摇欲坠。

    后面两个观阵的混蛋收起了弓弦,狞笑着提刀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