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别了兄弟
“小子，你要干什么？别太得意，官府里我有人。”
“怎么，刚才不是一直自称丁爷吗，现在改了称呼啦？还有，不是要让我磕三个响头，还要教我懂事的吗。来，教我呀。”
“你小子别横，你个外乡人迟早要走，不替时三考虑考虑吗？”
是啊，狗日的今后报复时三怎么办？
时三见恶魔有此下场，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可是这句威胁话击中了他，手足无措。
南云秋很快就要离开，自己却要一直在海滨城生活，这样的硬茬子一辈子也得罪不起。只要今后能不再欺负他，怎么样都行。
于是，他违心的劝道：“放过他吧，丁爷对我挺好的，是我自己不争气。”
“哼，怎么样？我丁爷不是好惹的！”
大疤眼见南云秋在沉思，没有下手，而时三在求饶，加上自己虽然很狼狈，确实没受什么伤，顿时胆子又大了，不由得现出原形。
“来，扶爷一把。”
时三哆哆嗦嗦走过来，左臂受伤，只能用单手，哪里能扶得动。
“小杂碎！”
大疤眼闪了个空，恼羞成怒，居然当着南云秋的面甩手就打，正打在时三的伤臂上。
“你他娘没吃饭吗，用点力。”
大疤眼还在叫嚷，伸出手臂，而时三疼得额头冒汗，紧咬牙关蹲在地上，却不敢喊疼。
这下深深刺痛了南云秋。
现在就如此嚣张，等他走后，时三还有活路吗？
狗杂种，不叫他吃点苦头，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痛，叫恐惧。
“哎呀！”
大疤眼大声惨叫，脑袋被大土块砸中，嗡嗡的闷响，血水和着泥土渗出，沿着耳根顺着脸滴在地上。
“血，我出血了，快救我。”
“你不是不好惹吗，啊，还需要别人来救你？”
南云秋操起泥块，又是劈头盖脸猛砸。
“爷，小爷，小祖宗，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的话就是屁，能信吗？你断了时三两根指头，还给他划定人人避之不及的地盘，这笔账还没跟算，如今他要自食其力，你又要拖他下水，还上门打砸伤人抢东西。
就凭你官府有人，就凭你满身横肉，就可以吃别人的肉，吸别人的血吗？本来我想到此为止，但你都被打成熊样了，还狂妄嚣张，别怪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给你机会。”
“你，你要干什么？”
大疤眼见南云秋捉住他的左手，胆怯的问道。
“没什么，给你长点记性，让你也尝尝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要，不要，我改，我改。”
大疤眼意识到了对方想做什么，魂飞魄散，连声哀求。
南云秋不再给他机会，抽出明晃晃的利刃。
眨眼间，两根指头被削掉，十指连心，大疤眼终于尝到当年他加给时三的苦难。
南云秋暂时还不想伤他的性命，便放他离开，还警告道：
“如果你还敢加害时三，我下次就切掉你所有的手指脚趾，滚！”
大疤眼披头散发，满身的淤泥，担心失血而死，自己腾地爬起来，也不要别人搀扶。
一边跑，一边叫嚷：“哎哟，我的血要流光了，大夫救命啊。”
“不要怕，他今后不敢再伤害你，走，回家。”
南云秋搀着时三，回到茅屋，捡起地上的褡裢，塞在他手里。
“我遇到点事情，必须要离开这里。这些钱你拿去买药买米，别饿着，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看你。”
时三依依不舍，惨然道:“奶奶年纪大了，还要我照顾，要不然我也要跟你一起走，走到哪里都行。这个家，我不想要了。”
“我要走的路生死莫测，不能连累你。你放心，等到哪天我有出头之日，我发誓，一定来接你。”
“说话算话？”
“好兄弟，说话算话！”
被狗咬的伤口还没好利索，时三立在原地，目送南云秋消失在视线里，泪水断线，怎么也抑制不住。
往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好兄弟来接他。
南云秋没有回头，手举过头顶挥了挥，他就是要装作潇洒，装作成熟，这样会给时三更多的安全感。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海滨城，甚至还有没有机会活着。
也许今天的分别就是永别。
他将自己并不高大的背影留给他的难兄难弟，让时三坚强。
而他，却哭得稀里哗啦！
说来也气愤，刚刚跨上大路，拐弯便瞧见了刚才两个临阵脱逃的无赖，正领着一个盐丁往这边来。
看样子是要去时三家寻仇。
好啊，反正要离开了，不在乎多收拾几个。
不过先得把他们引开，不能连累时三。
看了看盐丁，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也该死！
“官爷快看，就是那小子。”
两个无赖抬头看见前面人影闪过，穿过马路朝对面的巷口跑，就认出是谁了。
“走！”
盐丁趾高气昂，二人跟在后面，始终保持几十步的距离。
等追到对面，人已不见踪影。
“就在巷子里，他跑不掉。”
盐丁刚才瞅见了南云秋，不过是个稍大点的孩子，丝毫不放在心上。
再说，自己身上穿地是官服，那就是最厉害的武器。
百姓怕官，在中州的大地上，那是刻在骨头上的记忆，永远不会改变。
“咱们分头走，你俩绕点路，从那边包抄过来，堵住他。”
盐丁指挥若定，自己蹑手蹑脚拐进巷口，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又绕向另一条巷口，探头探脑。
刚走了三五步，忽见黑影闪过。
待他醒悟过来，南云秋已从天而降，利刃抵住了他的脖颈。
“别动，否则让你脑袋搬家。”
盐丁不敢乱动，顺从的跟着走了几步。
他摸不清对方要干什么，便仗胆问道：“小兄弟，我可是官差，要是伤了我，你就是逃到天上去，官府也会把你抓回来。”
他想拖时间，等那两个家伙包抄过来。
嘿嘿，他多想了。那两位很识时务，发挥了惯用的打法，早已溜之大吉。
其实，两个无赖带他过来根本不是想报仇，只是为了今后堵住大疤眼的嘴。他们见识过南云秋的厉害，对于盐丁做出的包抄的安排，俩人心里偷着乐。
心里想，那是你们表兄弟的仇怨，还是你自己去吧。
“你的废话真多，官府吓不倒我。”
南云秋不想多啰嗦，刀尖上扬，尖峰扎进他下巴的肉中，不敢再废话了。
“小爷您吩咐。”
“吴德家住在哪里？”
“吴德？我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人。”
“是吗？”
南云秋微笑看着他，脚尖踢向他的胫骨。
“哦豁，哦豁！”
盐丁痛得弓起腰，吐字清晰：“骡马巷丁字路口左边第一家。”
“记住，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我会告诉吴德，是你透露他家的地址。”
“我保证不说，什么都没发生过。”
南云秋乘其不备，抬掌将其击昏，离开了巷子。
南城门就是吴德的摇钱树，而众多盐工他也可以随意盘剥，不知勒索了多少银子，当南云秋到达目的地。
果不其然，发现吴家的院子不比程家大院差多少。
可程百龄是大都督，吴德算个鸟？
吴德不仅抢了锅底黑，据张九四说，苏慕秦还勾结了吴德，摇身成为贪婪无良的盐商。
而昨夜鱼仓的械斗，八成就是苏慕秦受吴德的指使，故意挑事，从而让钦差卫队捉个正着。
也就是说，吴德和严有财是一丘之貉，兴许都是受了程家父子的幕后指挥。
看了看太阳，估摸着晌午吴德能回来吃饭，饭后再在家里歇会儿，反正距离南城门不太远。
谁知等到午后，吴德还没回来，他很沮丧，看来要等到晚上了。
原计划找吴德算账，带走锅底黑，再回去和姐姐道别，今天就能离开海滨城。
不行，必须要等到狗贼，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实在不行，明天再走不迟，反正严有财他们并不清楚他还在城里，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
南云秋打定主意，便在院子周围仔细打量。
对付吴德，不比刚才那些人，必须要小心谨慎。
吴德如果发现他的踪迹，肯定会报官，到时候关闭城门，他就逃不掉了。
日落西山，眼看天色要黑，还不见回来。
南云秋不能再等，悄悄摸到院子旁边。
巧了，院墙边也有棵树，顺着树枝攀上墙头，轻轻落入院中。
吴德能相中锅底黑，说明对马也有涉猎，这么大的院子，养几匹好马也是身份的象征。
缩在角落里屏气凝神，没听到旁人的动静，他猫着腰东游西走，果然在后院的院墙处，看到了马厩。
里面栓着十几匹好马，个个都很雄壮，毛色光滑整齐，此刻正在大快朵颐嚼草料，兴奋地发出咴咴的叫声。
他从头看到尾，唯独不见了那匹大黑马。
“怎么，刚才不是一直自称丁爷吗，现在改了称呼啦？还有，不是要让我磕三个响头，还要教我懂事的吗。来，教我呀。”
“你小子别横，你个外乡人迟早要走，不替时三考虑考虑吗？”
是啊，狗日的今后报复时三怎么办？
时三见恶魔有此下场，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可是这句威胁话击中了他，手足无措。
南云秋很快就要离开，自己却要一直在海滨城生活，这样的硬茬子一辈子也得罪不起。只要今后能不再欺负他，怎么样都行。
于是，他违心的劝道：“放过他吧，丁爷对我挺好的，是我自己不争气。”
“哼，怎么样？我丁爷不是好惹的！”
大疤眼见南云秋在沉思，没有下手，而时三在求饶，加上自己虽然很狼狈，确实没受什么伤，顿时胆子又大了，不由得现出原形。
“来，扶爷一把。”
时三哆哆嗦嗦走过来，左臂受伤，只能用单手，哪里能扶得动。
“小杂碎！”
大疤眼闪了个空，恼羞成怒，居然当着南云秋的面甩手就打，正打在时三的伤臂上。
“你他娘没吃饭吗，用点力。”
大疤眼还在叫嚷，伸出手臂，而时三疼得额头冒汗，紧咬牙关蹲在地上，却不敢喊疼。
这下深深刺痛了南云秋。
现在就如此嚣张，等他走后，时三还有活路吗？
狗杂种，不叫他吃点苦头，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痛，叫恐惧。
“哎呀！”
大疤眼大声惨叫，脑袋被大土块砸中，嗡嗡的闷响，血水和着泥土渗出，沿着耳根顺着脸滴在地上。
“血，我出血了，快救我。”
“你不是不好惹吗，啊，还需要别人来救你？”
南云秋操起泥块，又是劈头盖脸猛砸。
“爷，小爷，小祖宗，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的话就是屁，能信吗？你断了时三两根指头，还给他划定人人避之不及的地盘，这笔账还没跟算，如今他要自食其力，你又要拖他下水，还上门打砸伤人抢东西。
就凭你官府有人，就凭你满身横肉，就可以吃别人的肉，吸别人的血吗？本来我想到此为止，但你都被打成熊样了，还狂妄嚣张，别怪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给你机会。”
“你，你要干什么？”
大疤眼见南云秋捉住他的左手，胆怯的问道。
“没什么，给你长点记性，让你也尝尝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要，不要，我改，我改。”
大疤眼意识到了对方想做什么，魂飞魄散，连声哀求。
南云秋不再给他机会，抽出明晃晃的利刃。
眨眼间，两根指头被削掉，十指连心，大疤眼终于尝到当年他加给时三的苦难。
南云秋暂时还不想伤他的性命，便放他离开，还警告道：
“如果你还敢加害时三，我下次就切掉你所有的手指脚趾，滚！”
大疤眼披头散发，满身的淤泥，担心失血而死，自己腾地爬起来，也不要别人搀扶。
一边跑，一边叫嚷：“哎哟，我的血要流光了，大夫救命啊。”
“不要怕，他今后不敢再伤害你，走，回家。”
南云秋搀着时三，回到茅屋，捡起地上的褡裢，塞在他手里。
“我遇到点事情，必须要离开这里。这些钱你拿去买药买米，别饿着，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看你。”
时三依依不舍，惨然道:“奶奶年纪大了，还要我照顾，要不然我也要跟你一起走，走到哪里都行。这个家，我不想要了。”
“我要走的路生死莫测，不能连累你。你放心，等到哪天我有出头之日，我发誓，一定来接你。”
“说话算话？”
“好兄弟，说话算话！”
被狗咬的伤口还没好利索，时三立在原地，目送南云秋消失在视线里，泪水断线，怎么也抑制不住。
往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好兄弟来接他。
南云秋没有回头，手举过头顶挥了挥，他就是要装作潇洒，装作成熟，这样会给时三更多的安全感。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海滨城，甚至还有没有机会活着。
也许今天的分别就是永别。
他将自己并不高大的背影留给他的难兄难弟，让时三坚强。
而他，却哭得稀里哗啦！
说来也气愤，刚刚跨上大路，拐弯便瞧见了刚才两个临阵脱逃的无赖，正领着一个盐丁往这边来。
看样子是要去时三家寻仇。
好啊，反正要离开了，不在乎多收拾几个。
不过先得把他们引开，不能连累时三。
看了看盐丁，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也该死！
“官爷快看，就是那小子。”
两个无赖抬头看见前面人影闪过，穿过马路朝对面的巷口跑，就认出是谁了。
“走！”
盐丁趾高气昂，二人跟在后面，始终保持几十步的距离。
等追到对面，人已不见踪影。
“就在巷子里，他跑不掉。”
盐丁刚才瞅见了南云秋，不过是个稍大点的孩子，丝毫不放在心上。
再说，自己身上穿地是官服，那就是最厉害的武器。
百姓怕官，在中州的大地上，那是刻在骨头上的记忆，永远不会改变。
“咱们分头走，你俩绕点路，从那边包抄过来，堵住他。”
盐丁指挥若定，自己蹑手蹑脚拐进巷口，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又绕向另一条巷口，探头探脑。
刚走了三五步，忽见黑影闪过。
待他醒悟过来，南云秋已从天而降，利刃抵住了他的脖颈。
“别动，否则让你脑袋搬家。”
盐丁不敢乱动，顺从的跟着走了几步。
他摸不清对方要干什么，便仗胆问道：“小兄弟，我可是官差，要是伤了我，你就是逃到天上去，官府也会把你抓回来。”
他想拖时间，等那两个家伙包抄过来。
嘿嘿，他多想了。那两位很识时务，发挥了惯用的打法，早已溜之大吉。
其实，两个无赖带他过来根本不是想报仇，只是为了今后堵住大疤眼的嘴。他们见识过南云秋的厉害，对于盐丁做出的包抄的安排，俩人心里偷着乐。
心里想，那是你们表兄弟的仇怨，还是你自己去吧。
“你的废话真多，官府吓不倒我。”
南云秋不想多啰嗦，刀尖上扬，尖峰扎进他下巴的肉中，不敢再废话了。
“小爷您吩咐。”
“吴德家住在哪里？”
“吴德？我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人。”
“是吗？”
南云秋微笑看着他，脚尖踢向他的胫骨。
“哦豁，哦豁！”
盐丁痛得弓起腰，吐字清晰：“骡马巷丁字路口左边第一家。”
“记住，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我会告诉吴德，是你透露他家的地址。”
“我保证不说，什么都没发生过。”
南云秋乘其不备，抬掌将其击昏，离开了巷子。
南城门就是吴德的摇钱树，而众多盐工他也可以随意盘剥，不知勒索了多少银子，当南云秋到达目的地。
果不其然，发现吴家的院子不比程家大院差多少。
可程百龄是大都督，吴德算个鸟？
吴德不仅抢了锅底黑，据张九四说，苏慕秦还勾结了吴德，摇身成为贪婪无良的盐商。
而昨夜鱼仓的械斗，八成就是苏慕秦受吴德的指使，故意挑事，从而让钦差卫队捉个正着。
也就是说，吴德和严有财是一丘之貉，兴许都是受了程家父子的幕后指挥。
看了看太阳，估摸着晌午吴德能回来吃饭，饭后再在家里歇会儿，反正距离南城门不太远。
谁知等到午后，吴德还没回来，他很沮丧，看来要等到晚上了。
原计划找吴德算账，带走锅底黑，再回去和姐姐道别，今天就能离开海滨城。
不行，必须要等到狗贼，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实在不行，明天再走不迟，反正严有财他们并不清楚他还在城里，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
南云秋打定主意，便在院子周围仔细打量。
对付吴德，不比刚才那些人，必须要小心谨慎。
吴德如果发现他的踪迹，肯定会报官，到时候关闭城门，他就逃不掉了。
日落西山，眼看天色要黑，还不见回来。
南云秋不能再等，悄悄摸到院子旁边。
巧了，院墙边也有棵树，顺着树枝攀上墙头，轻轻落入院中。
吴德能相中锅底黑，说明对马也有涉猎，这么大的院子，养几匹好马也是身份的象征。
缩在角落里屏气凝神，没听到旁人的动静，他猫着腰东游西走，果然在后院的院墙处，看到了马厩。
里面栓着十几匹好马，个个都很雄壮，毛色光滑整齐，此刻正在大快朵颐嚼草料，兴奋地发出咴咴的叫声。
他从头看到尾，唯独不见了那匹大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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