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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范医生

    午后,两点三十六分,漂亮的前台小姐姐示意我进范医生的诊室。

    他的诊室打扮风格不同于一般医生,贴着碧蓝的墙纸,他说,蓝色是很放松的颜色。

    这是我们的第三次会面。

    他憨厚的脸庞上挎着一副金丝眼镜,他说自己也有心里疾病,喜欢收藏眼睛,他赚的钱一半用来供楼,一半用来买眼镜。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收藏眼镜这个小癖好也能这么费钱。

    “你好!赵慕女士,又见面了。”他笑着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端着一次性茶杯,“谢谢,范医生你的费用又贵了!”

    他点点头,“鄙人又考了一项心理相关证书,涨价是必然的,不然对不起投资。”

    我歪在椅子上,看着他的脸,果然又红润又健康还胖了许些,“恭喜你,你没提前打招呼,不然我一定买个小果篮。”

    他点点头,“华丽的包装只有一颗梨的那种吗?”

    “你值得!”我开着玩笑,心情放松不少。

    “小说写的怎么样了?”他问。

    “很一般,又换了个平台一天只有不到八十的收入,只能说活着,其他活又干不成!

    你介意我吸烟吗?”我问。

    他耸耸肩,“当然,不过专门为你买了一台油烟机,你该感到荣幸。”

    我幸福的眼泪掉落,从风衣口袋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换出肺里的浊气。

    “我的幻觉又加重了!”我说,“你知道我很久没吃药了。”

    他点头,打开窗户,“你总觉得可以靠意志力,结果不如人意吧。”

    “你是对的。”

    “这个叫专业!”他笑了笑,“其实我还精通五行八卦,你的面相看起来像有血光之灾,不行了拜拜佛吧,对了,我还认识一个大师,如果不介意可以去找他看看。”

    我瞪大眼睛,和他对视半天,“学的挺杂啊!”

    他摸摸鼻子,“当今社会,只有一项技能是不足以安身立命的,你要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学习机构,八八折哦。”

    “你还拉皮条!”我恍然大悟。

    “别说那么难听,这个叫做资源整合,能量交换,利益……”他还要说两句什么,我连忙打断。

    “你给我开药就好了!”我说。

    他摇摇头,“慕慕,你不需要药了,你需要离开这里,我给你蒋剑成的联系方式,去找他吧!”

    “你在说什么,神棍,老子是无神主义!”我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对他的好感也直线下降。

    他摇摇头,“你难道还记得那些是幻觉吗?”

    “不然呢,是什么?鬼怪吗?像《咒怨》里的贞子吗?”我勃然大怒,“我是花了钱挂了你的号的,我要的是你帮我解决问题,不是你跟我说一堆什么神魔鬼怪的,你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呀?”

    “首先,那是伽椰子,贞子是另一部鬼片,其次,我很负责,因为我很负责,所以我给你最好的安排,懂吗,'赵慕!”他有些失控。

    “神棍!”我拍桌子。

    “赵慕!”他也拍桌子,“那个老头,那个孩子,都是诡异,你会死的。”

    我瞪大眼睛,我并没有说我的幻觉对象,他居然知道了,我的嚣张气焰灭了,颓废的吸了两口烟,呛出眼泪。

    我盯着烟头的火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

    痛的扔掉烟头,我举着被自己烫出的红泡吹着气,居然不是幻觉,我真的在范医生的诊室,他说的也是真的,眼泪不争气的掉落。

    这是要颠覆我活了三十年的人生观啊。

    “该!”他胖胖的脸上写着得意,“现在相信我了吗?”

    “为什么不阻止我?”我眼含泪花,控诉他的不仁义。

    “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撞南墙和见一见黄河的。”他蹲下身体,翻箱倒柜,半天拿出一瓶过期的碘伏和针管以及半包棉签。

    他打开碘伏替我刚刚烫伤的手腕消毒,并用针管挑破皮肤,“你对自己太狠了。”

    我绝望的看着屋顶,“你说,他们都是诡异,那我是不是死定了?”

    “你不是常说很绝望,绝望的想死,不应该开心吗?”他嘲讽。

    我推了他一把,对方稳如泰山。

    “也许有好的事情会发生呢?”我喃喃道。

    “去帝都吧,蒋剑成是近代玄门弟子中最牛逼的一个,他应该能治好你。”范医生说,“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个玄门弟子,我还有个门派叫星辰山。”

    我摇摇头,“你对人都这样好吗?”

    他叹气,“对你而已!”

    我激动起来,双手捧着他的手,“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

    他吓了一跳,“禁止想象,我对你好是因为那个人!”

    “谁啊?”我好奇,难道我身边还有贵人?我怎么不知道?不,我一个千年老宅,怎么可能有贵人而不自知,多出个蚊子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