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秘密3

    蒋剑成拿起剑，凌空一挥，我看见有一团黑气破开虚空，无数双手挣扎着想要爬出。

    他闭目低语，那是古老的文字与诗歌，有节奏的吟唱并不长久，他一只手横端在身前，做兰花壮，“凌空破，召君魂，有缘得当报，速速现身！”

    他剑指前方，一个身影在一堆如同蛆虫蠕动的手臂之中现身。

    “来了！”蒋剑成收剑，睁开双眼。

    那团黑雾消失殆尽。

    是个老妇人，她还穿着病号服，整个人瘦弱的就像一把骨头，她的眼睛无神的环顾，见了我，尖利的大叫一声，伸着胳膊就要过来。

    我吓的大叫一声，连跑都忘记了，转身蹲下，连声说着，“对不起”。

    想象力的疼痛没有出现，我下意识的掏兜，我要吃药，吃了药就看不见了。

    “赵慕！”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得尖叫，嘴巴就被一股气流堵住，我睁开眼睛，眼泪已经掉落。

    救救我啊，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赴死吗？一切折腾又有什么意义？

    “安静点，我没有在谋杀。”蒋剑成无奈摇头，“被我收进镜子里了！！！”

    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我看去，那个镜子就像一个扁平的牢笼，将那个老太太箍住。

    她愤怒不甘的拍着镜中无形的壁垒。

    他一个弹指，我长舒一口气，泪眼看他，“姓蒋的！”

    他耸耸肩，“有过温馨提醒哦～”

    无可厚非，但我还是生气，愤怒，怨怼，好像在这一瞬间不迁怒我就活不下去了。

    “好啦，我也只是听故事带入了一下对方视角，给你道歉啊，起来吧，地上很凉。”他笑着伸手拉我。

    我坐在沙发上看镜子里面目狰狞的老太太，巨大的痛苦让我体力消耗完了，我无力的面对着我想要逃避的现实。

    “放我出去，我要杀了她！”她的怨气使镜子跳起来。

    蒋剑成一手轻轻一点，失心疯般的镜子安静，老太太泪眼婆娑，呜呜哭泣，她哭的伤心，我哭的也伤心。

    少年时代的恶是个巨型的回旋镖，终究还是转回来了。

    “你已经死了，还死了很久，玄门弟子是为了维护阴阳两界秩序，是现在要求不一样了，跟之前一样，我就该一剑劈死你。”蒋剑成抱着膀子道。

    “你与她是一伙的，她害我身亡，我就该找她报仇，我什么错又什么罪过?”老太太的长发飘起，如同交错的树木根茎，每一个根都拥有生命力。

    我眼看着她的头发透过镜子来到现实，不停生长，缠上我的脖子，我无力反抗，只能哭泣。

    蒋剑成慢慢悠悠的看我接受惩罚，在我快断气时一挥剑，斩断的头发化成缕缕黑气消散。

    镜子里的老太太受了重伤一般扶着胸口发出故障风箱般的喘息。

    老年肺病科……

    “对不起！”我捂着脖子剧烈咳嗽，不停道歉，“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第一次，我年纪小的……”

    “年纪小做的恶就不是恶吗？”老太太的怒吼直击灵魂。

    我再也无法维持平和，癫狂的内心像一双巨大的手撕扯着我的灵魂，我在想就这样结束吧，杀了我吧。

    “我说老太太，她的生死，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再者，你当真属于枉死吗？你的身体机能能维持你在这世间多活到什么时刻？”蒋剑成抱胸冷漠开口，“若他真的该死，我又何必相救？”

    “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们这些玄门中人，如今都为了钱，什么道德底线？什么？为人标准都抛弃了！”老太太道。

    “哟，说的您不是玄门中人一样！”蒋剑成嗤笑，“您不是翠微狐家？不是遭到一些命运的反噬？如今还能到的这里？”

    老太太收了怨气，愤恨的看着蒋剑成，“你知道，哦，对，你当然知道，小公子，如今玄门都没落了。”

    蒋剑成抬眼，“行了，若不是祖上与你们有些渊源，您猜这事我管不管呢？”

    “你管这事可不是为了我们胡家！”老太太说。“您是为了哪位大人的面子！”

    蒋剑成点点头，“不错，但这些事，你说我又不管，等真到那一步，又该如何呢？你已身死，何必在人间纠结这些？”

    “是了是啊，我老太婆不甘心吧！你知不知道？再有三天就是我孙儿的生日。

    我就算千不该万不该，我也能看看孩子的脸呀，我就因为他的那一小小过错，我再也见不着我至亲至爱之人！

    难道难道我不该愤恨？”

    老太太冷哼，看向我的目光，像要撕碎我！

    他们的一番话震碎了我的世界观，他们居然是认识的，所以所以他放任老太太吓唬我，所以这一切是什么呀？所以那位人那位大人是什么呀？他们说的我为什么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