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丑恶新世界
“丑恶的新世界......”乔林咀嚼着这个词。对于从小就对阅读颇有兴趣的他，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应该是对阿道司·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进行了反面引用。只不过，那本小说里所谓的“美丽”不过是讽刺罢了，毕竟《美丽新世界》本身是一本反乌托邦题材的小说。那么，那个病人口中的“丑恶”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反乌托邦的相反面，真正的乌托邦世界？还是说是比那个26世纪的世界国更加恶心丑陋的存在？想到这里，乔林追问道：“您说的那个病人叫什么名字？另外她有没有说过那个‘丑恶的新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杨帆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说了半天连她的名字都没告诉你。她叫刘泠芷，跟你和小航一个读的一个大学，不过她父母现在已经帮她办了休学手续，打算等完全治好了再让她继续上学。至于她嘴里的新世界——”杨帆摇了摇头：“她只说过：‘那里和我们这有点像，但是很破很烂。那里的人也很坏，他们只会想着怎么害死别人，然后夺走他剩下的一切。’除此之外，无论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再说一点儿关于那个世界的事，这很不寻常。”
“一般来说，像她一样会产生幻觉的近似类型的病人很乐意将他们自己的假想分享给他人，而且他们往往坚定地认为他们是对的。所以一但有人否认他们，他们会相当生气，并想要‘纠正’你。”
“可刘泠芷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她的精神状况也相当不稳定，时不时会突然变得极度惊恐或愤怒，然后就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茫然。”杨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有些疑惑地补充道：“不过，她最近的情况似乎好了不少，情绪没有那么不稳定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很想帮助她，毕竟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而不是被囚禁在医院里耗费生命，但是我完全找不到思路。”杨帆叹了口气，“对于她这样的患者，我们这些当医生的最怕的不是他们抗拒治疗，而是完全不想和我们沟通。”
乔林恍然大悟：“所以你想通过我了解她口中的‘新世界’？”杨帆尴尬地笑了笑：“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了，这些日子我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像是催眠、
镇静剂、抗抑郁药物这些常规办法根本没有效果，而对症下药的特殊办法现在也根本不敢用。”说到这里，杨帆突然激动了起来：“但如今不一样了，只要你愿意开口，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治好你们！”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他们看到的东西就一样？就算他们得的是同一种病也不可能看到完全一样的幻觉吧？”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杨启航突然说道。“那可不一定。”杨帆斩钉截铁地反驳了他的儿子，“只要是同种疾病，就一定有某种共通性。哪怕他们看到的场景不同，也一定会存在某种联系，只要我们可以抓住这种联系，就能找到解决方法。”
“杨叔，我想见一见刘......”乔林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因为他看到杨帆和杨启航静止在了那里，他们身上的颜色像刚出桶的油漆般从头顶向地面滑落。
“艹！这次怎么这么快？！”眼看着到手的鸭子突然飞了，乔林气的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它自然没有碎，而是静滞在了空中，如同一张静物素描画。
事情似乎朝着更坏的地方发展了。乔林向四周看去，这次的褪色速度非常快，从开始到结束几乎只有大概一分钟左右。他回头看去，那扇杨启航家的大门边缘正逸散着灿金色的光。那光芒如同活物的呼吸般时隐时现，让乔林莫名有种它在嗤笑自己的感觉。
压下心中的情绪，乔林干脆利落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一脚踩空，直接跌落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让乔林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入了那个自己曾经进去过的无底深渊。当时，他就在那里一直下坠了好几分钟，最后掉进了一扇浮在半空中的光门才回去。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同的地方，乔林隐约感觉不远处的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好像母亲的温暖怀抱之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让乔林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于是，他睁开了双眼——
他发觉自己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是在向着地底坠落，而是在很高的半空中。脚下的远方是一片连绵的建筑群，它们高低错落，既有抱在一起的，又有单独矗立的，而它们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座都市。不过，待到乔林仔细观察，就发现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破败。它的许多地方已经完全成了废墟，绝大部分建筑也残破不堪，如同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稍稍抬头，乔林就发现了带给自己那种亲近感觉的东西——在更加遥远的地平线上，伫立着一个庞然大物。它的外形如同一颗没有树叶的黄金巨树，它的树干部分很短，而树冠部分却相当长；在它那直冲云霄的中心干上生长着数不胜数的树枝，而树枝之上又生长着同样繁密的、更小的树枝。越接近天空的地方，这株黄金巨树的树枝就越多，在这种指数级增长下，乔林估计它最高的地方恐怕有足足千万亿根分支。
生长得如此违反自然常理的巨树，本该给人带来怪异、不协调的感觉，可不知为何，它却显得异常华美而庄严，让乔林感觉它就应该长成这样，即使只是拿掉它的一根枝条都会破坏它的美感。它扎根在地平线上，身上的灿金色光芒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地闪烁着，照亮了那座废墟般的城市的一小部分。而被它照耀的地方，尽管建筑依然残破，可乔林却感觉到一丝生息，而不是纯粹的死气。随着身体的下落，乔林甚至在那里看到了一些活动着的东西，似乎是人，又好像是车。
“等等，这光......怎么有点眼熟？”乔林摸了摸下巴，更加仔细地打量着那棵黄金树。等到他终于看清光芒之下黄金树真正的酮体后，却感觉脑子里响起了“嗡”的一声，如同被铁锤狠狠地击中似的疼痛均匀地侵蚀着乔林脑袋的每个部位。然后，他双眼一黑，就这么在半空中晕了过去。
杨帆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说了半天连她的名字都没告诉你。她叫刘泠芷，跟你和小航一个读的一个大学，不过她父母现在已经帮她办了休学手续，打算等完全治好了再让她继续上学。至于她嘴里的新世界——”杨帆摇了摇头：“她只说过：‘那里和我们这有点像，但是很破很烂。那里的人也很坏，他们只会想着怎么害死别人，然后夺走他剩下的一切。’除此之外，无论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再说一点儿关于那个世界的事，这很不寻常。”
“一般来说，像她一样会产生幻觉的近似类型的病人很乐意将他们自己的假想分享给他人，而且他们往往坚定地认为他们是对的。所以一但有人否认他们，他们会相当生气，并想要‘纠正’你。”
“可刘泠芷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她的精神状况也相当不稳定，时不时会突然变得极度惊恐或愤怒，然后就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茫然。”杨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有些疑惑地补充道：“不过，她最近的情况似乎好了不少，情绪没有那么不稳定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很想帮助她，毕竟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而不是被囚禁在医院里耗费生命，但是我完全找不到思路。”杨帆叹了口气，“对于她这样的患者，我们这些当医生的最怕的不是他们抗拒治疗，而是完全不想和我们沟通。”
乔林恍然大悟：“所以你想通过我了解她口中的‘新世界’？”杨帆尴尬地笑了笑：“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了，这些日子我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像是催眠、
镇静剂、抗抑郁药物这些常规办法根本没有效果，而对症下药的特殊办法现在也根本不敢用。”说到这里，杨帆突然激动了起来：“但如今不一样了，只要你愿意开口，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治好你们！”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他们看到的东西就一样？就算他们得的是同一种病也不可能看到完全一样的幻觉吧？”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杨启航突然说道。“那可不一定。”杨帆斩钉截铁地反驳了他的儿子，“只要是同种疾病，就一定有某种共通性。哪怕他们看到的场景不同，也一定会存在某种联系，只要我们可以抓住这种联系，就能找到解决方法。”
“杨叔，我想见一见刘......”乔林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因为他看到杨帆和杨启航静止在了那里，他们身上的颜色像刚出桶的油漆般从头顶向地面滑落。
“艹！这次怎么这么快？！”眼看着到手的鸭子突然飞了，乔林气的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它自然没有碎，而是静滞在了空中，如同一张静物素描画。
事情似乎朝着更坏的地方发展了。乔林向四周看去，这次的褪色速度非常快，从开始到结束几乎只有大概一分钟左右。他回头看去，那扇杨启航家的大门边缘正逸散着灿金色的光。那光芒如同活物的呼吸般时隐时现，让乔林莫名有种它在嗤笑自己的感觉。
压下心中的情绪，乔林干脆利落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一脚踩空，直接跌落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让乔林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入了那个自己曾经进去过的无底深渊。当时，他就在那里一直下坠了好几分钟，最后掉进了一扇浮在半空中的光门才回去。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同的地方，乔林隐约感觉不远处的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好像母亲的温暖怀抱之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让乔林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于是，他睁开了双眼——
他发觉自己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是在向着地底坠落，而是在很高的半空中。脚下的远方是一片连绵的建筑群，它们高低错落，既有抱在一起的，又有单独矗立的，而它们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座都市。不过，待到乔林仔细观察，就发现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破败。它的许多地方已经完全成了废墟，绝大部分建筑也残破不堪，如同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稍稍抬头，乔林就发现了带给自己那种亲近感觉的东西——在更加遥远的地平线上，伫立着一个庞然大物。它的外形如同一颗没有树叶的黄金巨树，它的树干部分很短，而树冠部分却相当长；在它那直冲云霄的中心干上生长着数不胜数的树枝，而树枝之上又生长着同样繁密的、更小的树枝。越接近天空的地方，这株黄金巨树的树枝就越多，在这种指数级增长下，乔林估计它最高的地方恐怕有足足千万亿根分支。
生长得如此违反自然常理的巨树，本该给人带来怪异、不协调的感觉，可不知为何，它却显得异常华美而庄严，让乔林感觉它就应该长成这样，即使只是拿掉它的一根枝条都会破坏它的美感。它扎根在地平线上，身上的灿金色光芒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地闪烁着，照亮了那座废墟般的城市的一小部分。而被它照耀的地方，尽管建筑依然残破，可乔林却感觉到一丝生息，而不是纯粹的死气。随着身体的下落，乔林甚至在那里看到了一些活动着的东西，似乎是人，又好像是车。
“等等，这光......怎么有点眼熟？”乔林摸了摸下巴，更加仔细地打量着那棵黄金树。等到他终于看清光芒之下黄金树真正的酮体后，却感觉脑子里响起了“嗡”的一声，如同被铁锤狠狠地击中似的疼痛均匀地侵蚀着乔林脑袋的每个部位。然后，他双眼一黑，就这么在半空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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