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相求
“主子的病本也不是太重，只是这些年......一直不愿意罢了。”
叶婆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老太太正哭着，闻言却是一僵。
年轻姑娘倒是觉得好笑，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外祖母？”话里满是促狭。
老太太咳了咳，偏着头道：
“只是不愿求医......这药，却还是吃了些的......”
凰歌只是笑着看着。
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小。
“也不是什么大病......”
还是这别扭性子啊。
凰歌看着手上的小巧镯子，微微摇头。
却是上前捉住了老太太的手，瞧起病来。
那姑娘褪了脸上的淡漠冷清，微微蹙着眉，显出关切之意。
她玉白的手搭在老太太的腕上。指尖触着肌肤，有些凉，又带着些不知名的暖意。
阳光淡淡地走近，好像终于驱散了曾久驻的阴霾，为那姑娘烘出些久违的光晕。
老太太红着眼，笑着看着。
年轻姑娘方施罢针，正挥笔写着方子。
“阿瑶。”
宁雅看着那挥毫的女孩子，明明是极雅致的情景，却配着那般冷冷清清的神情，仿佛习惯了寂寞，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好像，永远遥不可及，无人可近。
明明是让人敬畏的气势，却莫名教人心酸。
“嗯？”那姑娘闻言却是一笑，温温柔柔的样子，又带着些孩子气的俏皮，好像终于打破了壁障，展现出真正的模样。
“外祖母可是怕苦？”凰歌扬扬眉。
宁雅微微松了口气，笑着啐道：
“谁给你的胆子倒捉弄起外祖母来了？”
“你呀，可真是外头文静，里头泼皮！”
却隐隐透着些关切。
凰歌微微一顿，挑挑眉，却又是提起笔。
“外祖母惹恼了大夫，得加两钱黄连！”
小姑娘嘟起嘴，瞪大了眼睛威胁。
众人皆是大笑。
两刻钟后。
紫衣姑娘笑着坐在藤木椅上。
对面，老太太正托着茶盏，眯缝着眼。
“阿瑶，你母亲那边果真不知分毫？”
年轻姑娘懒散地撑着脑袋，早就没了原先的端庄姿态。
“娘亲那里，那位看的紧得很，不知道还能少生些事端。”
“不过，外祖母，凰歌是小辈，您有什么直接问便是了。”却是规规矩矩地行了晚辈礼。
宁雅一噎。
半响，才道：
“你这“敢”字，想来也未曾向他们透露分毫？”
“回外祖母：是。”凰歌笑着吐了吐舌头。
真是......半分没有先前的模样。
宁雅摸了摸头，有些头痛。
“那你……要如何？”
“外祖母那般聪明，该也是猜到了，法子自然是有的。”凰歌笑着摆手。
宁雅闻言，心中一动。
“你......”
宁雅正皱着眉，年轻姑娘却是起了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我既敢说，自然敢做。外祖母不必担忧。”
年轻姑娘咧着嘴，很是自信的样子。
是不一样的了。
老太太也笑起来。
“看来，阿瑶是瞧中了外祖母这一亩三分地了？”
“谁让您当了这丫头的外祖母呢，哎，也是倒霉。”凰歌却是指了指自个，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你啊，真是......”宁雅戳着凰歌的额头。
“亲外祖母当然是自己人，广结绿林的胡同，白得的排面，不用......白不用！”凰歌做了个鬼脸。
宁雅只得笑着摇头。
“好了，快谈正事，小半个时辰了，再久些，外边的人要生疑了。”却是拍拍她的肩。
外面那位的人啊。
凰歌微微一笑，也正色道：
“今日却是有两件事来求祖母的----”
“第一件事，外祖母应该知道，王尚书家的嫡次女要议亲了，是吏部那位的嫡公子呢。”
宁雅微微一愣。
这她倒是有所听闻。
王休其实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只是掼会溜须拍马，很会些阴私手段。
不过凭着这些个法子，倒也是爬上了凰宇的船，成为了这新皇提拔的新贵。
吏部那位尚书倒是个官场油子，滑不溜秋，既与世家交好，也不冷落新秀，倒是让人摸不清态度。
“这......”
“只是那位姑娘，却早早有了心上人。”
宁雅心中一动，抬眸看向凰歌。
“却是那打伤了人的李二公子呢......”
“她姐姐入了宫，她却要成个仆妇，这位花容月貌的小姐可不愿呢。”凰歌打了个哈欠。
这听着，不像是私奔啊。
宁雅眯起眼。
“她以为，那李二对她死心塌地，想来，三月春宴时必会答应自己一同前去，到时候，花宴上一曲惊鸿，也不怕比不得姐姐。”凰歌咂咂嘴。
也不知道这王尚书家究竟是如何教养子女的，这位小姐，倒真是天真的紧啊。
对这位皇上而言，贸然献美，可真是件不得不让人怀疑的事呢。
凰歌又歪了歪头道：
“李二的姨母，嫁到了冯家。”
宁雅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她缓缓开口：
“这冯轩可是出了名的记仇，这几年前凰宇借王家打他的那一记，想来该是记得清了。”
凰宇必定不会收那女子。皇帝不要的女人，天下人也没得敢要的。让王家人白白折个待嫁女儿，又失些圣心，那对家的冯老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他算盘打得响，我却不想令其如愿。这三家，可都是那头的人呢。黄雀在后的故事没趣，鹬蚌相争倒更好玩。”
凰歌微微笑了。
“你是想......”
宁雅拧着眉。
“外祖母放心，敌明我暗的优势，我们又岂可轻易放弃。”
“我们从始至终，都和这些个糟心事没有关系。”
凰歌看着盏中浮动的茶花。
“也是碰了巧，今日王家小姐也出了门，听说是约好了今日戌时与那李二见面呢。”
“想来时候未到，便要先出来逛逛，不知为何，却进了这青木胡同。”
宁雅猛地看向凰歌。
女孩子微微低着头，睫毛轻轻颤动。
“胡同的规矩，代价足够，交易可成。”
“李二也是个空有野心没甚能耐的，想来王家很快便理清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情急之下，也未必不会来青木胡同。”
“外祖母，那年为淑妃接生的婆子，是冯家表亲的奶嬷嬷，您觉得如何？”
女孩子抿了口茶，笑着眯起眼睛。
“可怜那李二，本以为可以拼个小官，却不知自己一早就是弃子。”
女孩子分明叹着气，眼里却无丝毫怜悯。
“不过骗人感情，唯利是图，想来，也不值当同情。”凰歌看着宁雅，说得认真。
却是在宽慰自己的外祖母。
“您看，他若是知道了……仕途已毁，这位狠心的庶出少爷会不会来个玉石俱焚呢？”
女孩子言笑晏晏。
有手段，狠的下心，却也有情有义。
宁雅突然安了心，她轻声道：
“依你。”
女孩子微微笑了，挑起了眉。
“这第二件事嘛，祖母，帮我寻一个故人。”
叶婆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老太太正哭着，闻言却是一僵。
年轻姑娘倒是觉得好笑，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外祖母？”话里满是促狭。
老太太咳了咳，偏着头道：
“只是不愿求医......这药，却还是吃了些的......”
凰歌只是笑着看着。
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小。
“也不是什么大病......”
还是这别扭性子啊。
凰歌看着手上的小巧镯子，微微摇头。
却是上前捉住了老太太的手，瞧起病来。
那姑娘褪了脸上的淡漠冷清，微微蹙着眉，显出关切之意。
她玉白的手搭在老太太的腕上。指尖触着肌肤，有些凉，又带着些不知名的暖意。
阳光淡淡地走近，好像终于驱散了曾久驻的阴霾，为那姑娘烘出些久违的光晕。
老太太红着眼，笑着看着。
年轻姑娘方施罢针，正挥笔写着方子。
“阿瑶。”
宁雅看着那挥毫的女孩子，明明是极雅致的情景，却配着那般冷冷清清的神情，仿佛习惯了寂寞，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好像，永远遥不可及，无人可近。
明明是让人敬畏的气势，却莫名教人心酸。
“嗯？”那姑娘闻言却是一笑，温温柔柔的样子，又带着些孩子气的俏皮，好像终于打破了壁障，展现出真正的模样。
“外祖母可是怕苦？”凰歌扬扬眉。
宁雅微微松了口气，笑着啐道：
“谁给你的胆子倒捉弄起外祖母来了？”
“你呀，可真是外头文静，里头泼皮！”
却隐隐透着些关切。
凰歌微微一顿，挑挑眉，却又是提起笔。
“外祖母惹恼了大夫，得加两钱黄连！”
小姑娘嘟起嘴，瞪大了眼睛威胁。
众人皆是大笑。
两刻钟后。
紫衣姑娘笑着坐在藤木椅上。
对面，老太太正托着茶盏，眯缝着眼。
“阿瑶，你母亲那边果真不知分毫？”
年轻姑娘懒散地撑着脑袋，早就没了原先的端庄姿态。
“娘亲那里，那位看的紧得很，不知道还能少生些事端。”
“不过，外祖母，凰歌是小辈，您有什么直接问便是了。”却是规规矩矩地行了晚辈礼。
宁雅一噎。
半响，才道：
“你这“敢”字，想来也未曾向他们透露分毫？”
“回外祖母：是。”凰歌笑着吐了吐舌头。
真是......半分没有先前的模样。
宁雅摸了摸头，有些头痛。
“那你……要如何？”
“外祖母那般聪明，该也是猜到了，法子自然是有的。”凰歌笑着摆手。
宁雅闻言，心中一动。
“你......”
宁雅正皱着眉，年轻姑娘却是起了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我既敢说，自然敢做。外祖母不必担忧。”
年轻姑娘咧着嘴，很是自信的样子。
是不一样的了。
老太太也笑起来。
“看来，阿瑶是瞧中了外祖母这一亩三分地了？”
“谁让您当了这丫头的外祖母呢，哎，也是倒霉。”凰歌却是指了指自个，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你啊，真是......”宁雅戳着凰歌的额头。
“亲外祖母当然是自己人，广结绿林的胡同，白得的排面，不用......白不用！”凰歌做了个鬼脸。
宁雅只得笑着摇头。
“好了，快谈正事，小半个时辰了，再久些，外边的人要生疑了。”却是拍拍她的肩。
外面那位的人啊。
凰歌微微一笑，也正色道：
“今日却是有两件事来求祖母的----”
“第一件事，外祖母应该知道，王尚书家的嫡次女要议亲了，是吏部那位的嫡公子呢。”
宁雅微微一愣。
这她倒是有所听闻。
王休其实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只是掼会溜须拍马，很会些阴私手段。
不过凭着这些个法子，倒也是爬上了凰宇的船，成为了这新皇提拔的新贵。
吏部那位尚书倒是个官场油子，滑不溜秋，既与世家交好，也不冷落新秀，倒是让人摸不清态度。
“这......”
“只是那位姑娘，却早早有了心上人。”
宁雅心中一动，抬眸看向凰歌。
“却是那打伤了人的李二公子呢......”
“她姐姐入了宫，她却要成个仆妇，这位花容月貌的小姐可不愿呢。”凰歌打了个哈欠。
这听着，不像是私奔啊。
宁雅眯起眼。
“她以为，那李二对她死心塌地，想来，三月春宴时必会答应自己一同前去，到时候，花宴上一曲惊鸿，也不怕比不得姐姐。”凰歌咂咂嘴。
也不知道这王尚书家究竟是如何教养子女的，这位小姐，倒真是天真的紧啊。
对这位皇上而言，贸然献美，可真是件不得不让人怀疑的事呢。
凰歌又歪了歪头道：
“李二的姨母，嫁到了冯家。”
宁雅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她缓缓开口：
“这冯轩可是出了名的记仇，这几年前凰宇借王家打他的那一记，想来该是记得清了。”
凰宇必定不会收那女子。皇帝不要的女人，天下人也没得敢要的。让王家人白白折个待嫁女儿，又失些圣心，那对家的冯老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他算盘打得响，我却不想令其如愿。这三家，可都是那头的人呢。黄雀在后的故事没趣，鹬蚌相争倒更好玩。”
凰歌微微笑了。
“你是想......”
宁雅拧着眉。
“外祖母放心，敌明我暗的优势，我们又岂可轻易放弃。”
“我们从始至终，都和这些个糟心事没有关系。”
凰歌看着盏中浮动的茶花。
“也是碰了巧，今日王家小姐也出了门，听说是约好了今日戌时与那李二见面呢。”
“想来时候未到，便要先出来逛逛，不知为何，却进了这青木胡同。”
宁雅猛地看向凰歌。
女孩子微微低着头，睫毛轻轻颤动。
“胡同的规矩，代价足够，交易可成。”
“李二也是个空有野心没甚能耐的，想来王家很快便理清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情急之下，也未必不会来青木胡同。”
“外祖母，那年为淑妃接生的婆子，是冯家表亲的奶嬷嬷，您觉得如何？”
女孩子抿了口茶，笑着眯起眼睛。
“可怜那李二，本以为可以拼个小官，却不知自己一早就是弃子。”
女孩子分明叹着气，眼里却无丝毫怜悯。
“不过骗人感情，唯利是图，想来，也不值当同情。”凰歌看着宁雅，说得认真。
却是在宽慰自己的外祖母。
“您看，他若是知道了……仕途已毁，这位狠心的庶出少爷会不会来个玉石俱焚呢？”
女孩子言笑晏晏。
有手段，狠的下心，却也有情有义。
宁雅突然安了心，她轻声道：
“依你。”
女孩子微微笑了，挑起了眉。
“这第二件事嘛，祖母，帮我寻一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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