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游学四方 1、报名参加比赛

    厨校毕业那年我19岁，个头长到一米七五，体魄结实有150斤，更重要的是我有了一身厨艺，年纪轻轻便获得厨师职称，成为厨校老师。张师祖、爷爷和爸妈都夸我有出息。张师祖说：“你长大了，我也老了，再没精力教你了，你就好好跟你爷爷学吧。”我说：“那不行，你得教我一辈子。”张师祖，摸着白胡子哈哈笑。爷爷说：“师祖教你比教我还费心，你知足了吧！”大家哈哈笑。

    张师祖对爷爷说：“你别说我偏心。当年你爹，我师傅季御厨就说过，师弟啊，拜托你教我的儿孙了。这些年来我不敢忘记季御厨的遗嘱，所以一直在寻找你，终于把你找到了。”爷爷说：“谢谢师傅大恩大德！”张师祖又说：“你老了也别计较了，你儿子也大了，我想重点培养你孙子，祖传厨艺还靠他们年轻人继承啊，还希望你们理解。”爷爷说是。爸爸一脸尴尬。爷爷说你不满意啊。爸爸说：“不是不满意，是怨恨我们这一带被耽搁了。承子你要跟你师祖好好学啊！”我说是。那时师祖已是80高龄，身体逐渐衰落，精神日溢萎靡，看得出来，教我只是勉力为之。果然，不久师祖旧病发作，便离开BJ回了香港。

    亮子原本也是留在厨校做教师的，可他还有自知之明，不想在厨校滥竽充数，还因为厨校不找钱，他便去了他哥哥的私人餐厅做事。前面讲了，他哥叫王超，大亮子七八岁，这会快满30了，和他爹暗中联手，开了一家中西合璧餐厅。他不想要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亮子。他爹硬要他要。他说要亮子可以，只当厨师，不搞管理，还要负责一件事，把张师祖珍藏的《清宫御膳菜谱》弄到手。亮子不清楚这回事，缺一口答应行包我身上。

    玲子和黄雄在厨校的成绩一般，冤家路窄，毕业后被分到一家小餐馆。玲子不愿意去小餐馆，找她爹帮忙调动。她爹是街道主任，说行啊，去你曾伯伯街道城管办先临时吧。玲子便做了城管。曾伯伯见她厨校毕业，要她做街道食堂厨师。她说姐餐馆厨师都不爱还做你食堂厨师？没干两天辞职了。她爹事后得悉骂姓曾的不买账，要女儿耍着等机会。亮子听说了要玲子去他哥餐厅做事。玲子说你美吧，姐才不去你家挨剥削。

    这一来，我们四大天王只有我和黄雄做了厨师。

    在厨校干了不久，我慢慢觉得厨校教师这差事没啥意思，一天只知道咿哩哇啦教人家做菜，不能给客人做菜，弹花匠的女儿只会谈不会做。我年轻不懂事，这山看到那山高，见异思迁。

    一天，我路过一家大酒楼，见贴着一张大红英雄榜，不由自主停脚观看，只见上面写着：本酒楼为广揽厨艺人材，决定举办厨艺大赛，欢迎膳长中国八大菜系的朋友参加，请厨界专家学者做评委，取前三名给予重奖。

    我看了热血沸腾，仿佛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可又想起张师祖的教导，浑身像淋了一桶凉水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英雄榜前踟躇不前，久久不走。

    酒楼的人问我是不是想参加比赛。我问报名啥手续。他说我们举办的是友谊比赛，重点是发倔人材，只要你的菜做得好谁就可以报名。

    我回家想了一夜，权衡过去，权衡过来，总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总觉得心里有股激情要冲天而起，便决定隐姓埋名去参赛。

    我去报名，说我出生厨师世家，从小跟爸爸在厨房摸爬滚打，膳长做酿豆腐和黄焖鱼翅，愿意与同行高手过招，切磋厨艺。

    人家把我从上看到下，年纪青青没胡子，说话嫩声嫩气，连穿着也是青裤白衫学生装，但开口敢说膳长酿豆腐和黄焖鱼翅纳了闷。

    那人问我，有证明材料吗？

    我说，没有。

    那人说，怎么证明你膳长酿豆腐和黄焖鱼翅？

    我说，这简单，你考我这两道菜。

    那人问，酿豆腐是哪个朝代创立的菜？

    我答明朝，朱元璋当皇帝时候。

    那人问，黄焖鱼翅是哪个年代创立的菜？

    我答清朝末年，翰林院翰林谭宗浚创立，称为潭家菜。

    那人问，我们知道酿豆腐是用油炸熟的，请问要炸几次？

    我答两次，一次分批炸至浅黄色，二次全部炸完再下锅炸至金黄色。

    那人问，黄焖鱼翅用什么鱼翅最好？

    我答菲律宾黄鱼翅。

    那人问为什么？

    我答，菲律宾黄鱼翅有一层象肥膘一样的肉，翅筋层层排在肉内，胶质丰富，质量最佳。

    那人哈哈笑说，好了，你可以参赛了，祝你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