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刘店主单请亮子

    张小卿说说了这样一件事。

    昨晚半夜，张小卿出门起夜，走到小院门边，突然听见外面唏唏唆唆的声音，吓了一跳，忙退回房间，掩上门，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便把门打开一条缝偷看，只见趔手趔脚进来一人，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亮子，不由得出了一口长气，虚惊一场，哪知道这一声叹气吓了外面的亮子，只见他东盯西盯，一头回他房间去了。

    张小卿说：“承子、玲子，不是你们说了上面的事，我就没觉得这事是事，也许人家不过是肚子饿了上街寻东西吃，就算出去做了其他的事，他一个年轻后生，也无可厚非是不是？”

    我一听就坐不住了，站起身要出去找亮子，正在这时，黄雄远远的跑过来，边跑边向我挥手喊：“头儿，有情况……”等他跑拢，只见他一头大汗，张着嘴大口出气，显然跑得很急。我忙叫他坐下慢慢说，别着急，喝口茶歇口气再说。

    黄雄便大口喝茶，喝急了，茶水顺着下巴勃子流下来，打湿了一遍胸襟。他抹了两把嘴，刚说了半句“我看见亮子……”

    我急迫地问黄雄是怎么回事。黄雄说了他找亮子的事。

    原来，他离开茶楼去找亮子，通州就那么几条街，东找西找，找不到，灵机一动，逢人就问看见大顺斋的刘店主没有。这一招灵，刘店主是通州城名人，认识他的人多，一问就把他问出来了，在运河边大柳树下的一艘船上。

    黄雄远远的地看见船了，也隐隐约约看见亮子和刘店主了，但因为有蓬遮蔽，并没有看见刘店主女儿，想走近点细看，又怕他们发现，不敢靠上去，又不甘心就此罢手，要是赶回茶楼喊大家呢，又怕他们溜了，真是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船老板踏着跳板一跳一跳的来到岸上，提了个菜篮，逶迤往街上走去。黄雄便悄悄跟上，见他来到街上买菜买肉，还买了一只肥母鸡，便上前答话：“老板，这只鸡买得好。”船老板问哪点好。黄雄说：“你看这背羽上满是黄褐棕三色斑点，毛麻，皮黄，肥瘦适中，称为三黄鸡，吃白切最好，肉质嫩滑，皮黄骨酥，皮爽肉嫩，毫无油腻，鲜香味美。”船老板说：“你会做鸡？”黄雄回答：“我的拿手好戏。”船老板说：“我正愁买了鸡没人会做，你去帮我做一下，我给工钱。”黄雄说：“对不起，我还有事。”说罢要走。船老板一把抓住他说：“我看你是个热心人，既然指点了我，不妨好事做到底，免得我做的鸡嚼不动得罪客人。”黄雄问：“老板今天招待啥贵客？”船老板说：“大顺斋的刘店主。”黄雄说：“你不早说，大顺斋的刘店主是我的熟人。我跟你去。”

    黄雄就帮船老板拿东西，跟在他后面来到船上，一眼看见船舱有三个人，还有谁？正是亮子、刘店主和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亮子和刘店主自然也一眼看到黄雄，大眼瞪小眼，三人对六眼，愣在那儿了。

    我听了黄雄的叙述明白了几分，问他：“那女子是谁？”黄雄说：“刘店主没有说是他的女儿，是船老板介绍的，就是刘店主的女儿。”

    他们在船上做什么？

    刘店主叫船老板杀鸡买肉，说是要办拜师宴。

    昨天不是说了不能拜师吗？

    不是刘店主拜师，说是他女儿拜亮子为师。

    我算弄明白了，这刘店主摆的不是拜师宴，是迷魂宴。张小卿和玲子哈哈笑。黄雄摸着脑袋说：“啥迷魂宴？迷谁？迷师兄啊？他有啥好迷的，难道这么漂亮的刘姑娘看上了他？头儿，不会吧，我怎么没有这艳福啊！”玲子说：“你个糊涂虫！怪不得亮子爱欺负你。”黄雄嘿嘿笑。我说：“去，你去把亮子给我叫来。”

    过一会亮子回来了，一进门就对我说：“头儿啥事这么急啊？害得我白斩鸡也没吃成。”我说：“你说啥事？我还没问你。大家走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又跑到船上去了，为啥不打一声招呼啊？我们这不是在老家，是人生地不熟的通州，出了事怎么办？你说，你干啥去了？害得我们好担心！”

    亮子嘻皮笑脸说：“我打了招呼的啊，都是黄雄耳朵背。我也没到哪里去，刘店主说带我去划船。”黄雄插话：“刘店主为啥请你不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