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墨客宗，旋机弩
“魇法？”净明无奈道：“一个农民若会魇法，还会如此丢命么？魇法也不是普通人学得了的，若无慧根，若无际遇，想见都见不到。再则，这因果便是要算，也当在方三郎与方老爷身上，与你们何干？若真是魇法，直接取其性命便了，何至于如此。徵朝开国之初，便绝了邪祭淫祀，不少魇法传承都断百年了……回去吧，若心不安，睡前焚香，多诵真经，心正则神镇，心安则神定，神镇神定阳气足，十方邪祟莫能侵。”
王六被训斥了一通，又不想无所得，犹豫良久，还是买了安神香才回去的。
等他回去，见到班房中一个人都没有，不禁疑惑。
打听了下才知道，这群人竟然跟着三少去惠山附近打猎了，当即冷哼一声。
金易乡中农田一片连着一片，这是农耕区，朝前走开始荒凉，直至不见农田只剩荒野时，这里便是以惠山为中心的野原了。虽说是平原，却也沟壑纵横。正值夏天，草木旺盛，遥遥甩一眼，刺猬、兔子、黄鼠狼、狐狸之类的走兽不知有几许。
遥遥一群人骑着马飞奔过来。
“三少，咱们从田间直接跨过不就行了，还得绕远路，这多费时间……”
“混账，那些都是自家的田，如此践踏被佃农告到我爹那，可没我好果子吃。我爹这个人有些怪癖，当省不省……几百两银子说花就花，却要为我吃饭落一两粒米饭打手板。若被他知道我出来游玩糟蹋粮食，回去估摸着要被家法伺候。”
“少爷英明——”
“若王五在便不会问，你们啊……王五到底去哪了？做什么好事，问你们也不肯说，这么神神秘秘的……”
“少爷，回头您问他，他若说了便说，他若不说，你就算罚我们也不能说。”
“倒是讲义气。”
“那是~我们多年兄弟情义……”
方三少纵马驰骋，遥遥看到草丛里低伏着什么，忙打断道：“旋机弩拿来。”
护院取下背着的大弩，从腰间取下一个巴掌大小两指厚的木头方盒，将其插到大弩箭槽下方，扭动箭槽旁的旋钮，将箭槽上面的盖子朝后拉开，按入后方，就听得里面传出“咔哒”一声，这才把大弩递过去。
方三少双腿夹紧马腹，双手端弩，目光透过准星瞄向远处。
扳机扣动——
砰！砰！砰！
大弩内部发出金铁撞击的铿锵声，三支弩箭刹那从箭槽口脱出，划出道银色直线扎入了那草丛之中，便闻得一阵猪嚎，硕大黑影自草丛里脱出，朝山脚下狂奔。
“啧！”方三少瞧着一急，连忙再次扣动扳机。
这次扣住不放，一连射出四支弩箭，全部落空。
“真没用，赶快取我弓来。”他皱眉道。
旁边护院忙道：“少爷，这旋机弩乃是墨客宗所制机关器，以机关驱动，速度快，力道大。这野猪已经皮穿，脏腑肯定坏了，活不了也走不远。”
“随我追……你们这是作甚？”方三少正要纵马追去，却见护院下马朝前跑去。
护院道：“少爷，旋机弩是县府给的公器，这弩箭都是特质的，不光有数量，每一支上还有钢印，若是被人私用咱们可就完了。”
“如此麻烦么……”方三少眼珠一转：“就弄不到私铸的？”
“能，很难，我们没路子。这玩意儿是墨客宗发明献给朝廷的，铸造方法被朝廷秘密掌握。按理来说墨客宗有，可来去神秘的墨客宗，也不是说遇到就遇到。”
“这么神秘？”
“不是神秘，是墨客宗献给朝廷的不止旋机弩，还有机关犁和一些东西，最后朝廷只接纳旋机弩一批机关兵器，农具之类的根本没看。墨客宗宗主请求圣上可以推行机关农具，被拒绝后很是不悦，毁了不少兵器图纸。此后墨客宗便与朝廷交恶。”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都是老黄历了，将近七十年前发生的事，我也只听说过而已。”
此时捡弩箭的人回来了，众人不再闲聊，跟着痕迹找到血迹，再跟着血迹一路前行，只是找着找着，血迹断了。
正焦急时，一抬头，发现已来到了一片山下村庄。
前面传来一阵男人笑声和女人骂声，方三少被其吸引，不再找野猪。
来到一户人家附近，众人跟着方三少先下马，然后蹑手蹑脚走去，躲在附近一个角落里看热闹，便见这户人家后院处站着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上站着只红隼，腰间佩剑，身后是一群背弓的家丁。
“这不是肖家那个纨绔老四吗？”身旁护院疑惑道。
方三少皱眉道：“小声，看看怎么回事。”
院落里站着一男一女，是夫妻二人，还有鸡鸭之类的。女人面色通红，长得倒是还行，男人农夫模样，护着女人，脸色不好看。看情况似乎是被肖老四调戏了。
旁边家丁道：“我家少爷射中了兔子，那兔子跑进了这里，让我们进去搜搜……”
“我们没见过什么兔子，这里不欢迎你们，还请自便。”男人冷道：“按徵朝法律，此处是我家，若非官府明令和我允许，谁都不许进来。若是敢踏入，我便可当贼打。即便打死也无碍。若不信，你们可试试。”
“咱们徵朝有这样法律吗？”方三少小声问旁边道。
“有，十几年前有户人家被醉汉强闯，随后失手将其打死，天亮才发现此人是一富商之子，当时县老爷当众宣判那户人家无罪……那什么，若非如此的话，那件事真追究起来非常麻烦，也因为这条法律，加上老爷人脉，咱们什么事都没有。”
“本来就没事，你别瞎扯……”
“官府办事讲究证据，若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没事也得有事。”
几个护院你一言我一语时，那边被吓到的肖老四手上红隼忽然飞起，扑向一只母鸡。这母鸡起初很凶，只可惜还未长成，体格不够。被红隼连抓带挠几下后，一脚抓住脑袋踩在地上，然后鹰钩捉了几下便没了气。
“你……”女主人气得直喘，面色涨红。
“哈哈哈哈……”肖老四和家丁们笑得前仰后合。
就这时，一铲子突然落下，生生把红隼断了头。
抬眼看，男主人握着铲子，目光冷冷看着这些人。
笑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肖老四杀猪似的叫唤：“你、你杀了我的小红！我的小红啊！你陪我的小红！你知道小红多值钱吗？把你老婆卖苦窑一百遍都买不起！”
娼妓之所有很多，寻常人去的叫娼舍，干苦活人去的叫苦窑，那些酒楼叫花楼。
闻言男人面孔阴沉如滴水，握着铲子逼近肖老四。
肖老四吓得往后缩，指挥家丁往前，叫嚣着要把他拿下扭送官府。这几个家丁上前，手中都拿了梢棒，似乎也颇有水准，但男人拿铲子频频只用格挡前戳后撤步，打完便拉开距离，愣是逼得四个人近不了身。
只是有人快速跑到后面，抓住了女人，男人分心，被一拥而上压住。
为了泄愤，肖老四上前对男人一个劲踹，弄得女人哭叫声连天。
“我要把你扭送官府，不光要你赔钱，还要给我的小红下葬立碑，披麻戴孝！！！”肖老四狞着面孔，脚底狠狠碾着男人脸。
蓦地，一支箭矢射来，穿过肖老四衣袖扎在栅栏上。
啪！
肖老四看着衣服上的洞和后面的箭矢，脸色一变，连忙警惕后撤。
“哟，这不是肖老四嘛，怎么这么巧。”方三少拿着弓箭，带人从角落走出。
……
王六被训斥了一通，又不想无所得，犹豫良久，还是买了安神香才回去的。
等他回去，见到班房中一个人都没有，不禁疑惑。
打听了下才知道，这群人竟然跟着三少去惠山附近打猎了，当即冷哼一声。
金易乡中农田一片连着一片，这是农耕区，朝前走开始荒凉，直至不见农田只剩荒野时，这里便是以惠山为中心的野原了。虽说是平原，却也沟壑纵横。正值夏天，草木旺盛，遥遥甩一眼，刺猬、兔子、黄鼠狼、狐狸之类的走兽不知有几许。
遥遥一群人骑着马飞奔过来。
“三少，咱们从田间直接跨过不就行了，还得绕远路，这多费时间……”
“混账，那些都是自家的田，如此践踏被佃农告到我爹那，可没我好果子吃。我爹这个人有些怪癖，当省不省……几百两银子说花就花，却要为我吃饭落一两粒米饭打手板。若被他知道我出来游玩糟蹋粮食，回去估摸着要被家法伺候。”
“少爷英明——”
“若王五在便不会问，你们啊……王五到底去哪了？做什么好事，问你们也不肯说，这么神神秘秘的……”
“少爷，回头您问他，他若说了便说，他若不说，你就算罚我们也不能说。”
“倒是讲义气。”
“那是~我们多年兄弟情义……”
方三少纵马驰骋，遥遥看到草丛里低伏着什么，忙打断道：“旋机弩拿来。”
护院取下背着的大弩，从腰间取下一个巴掌大小两指厚的木头方盒，将其插到大弩箭槽下方，扭动箭槽旁的旋钮，将箭槽上面的盖子朝后拉开，按入后方，就听得里面传出“咔哒”一声，这才把大弩递过去。
方三少双腿夹紧马腹，双手端弩，目光透过准星瞄向远处。
扳机扣动——
砰！砰！砰！
大弩内部发出金铁撞击的铿锵声，三支弩箭刹那从箭槽口脱出，划出道银色直线扎入了那草丛之中，便闻得一阵猪嚎，硕大黑影自草丛里脱出，朝山脚下狂奔。
“啧！”方三少瞧着一急，连忙再次扣动扳机。
这次扣住不放，一连射出四支弩箭，全部落空。
“真没用，赶快取我弓来。”他皱眉道。
旁边护院忙道：“少爷，这旋机弩乃是墨客宗所制机关器，以机关驱动，速度快，力道大。这野猪已经皮穿，脏腑肯定坏了，活不了也走不远。”
“随我追……你们这是作甚？”方三少正要纵马追去，却见护院下马朝前跑去。
护院道：“少爷，旋机弩是县府给的公器，这弩箭都是特质的，不光有数量，每一支上还有钢印，若是被人私用咱们可就完了。”
“如此麻烦么……”方三少眼珠一转：“就弄不到私铸的？”
“能，很难，我们没路子。这玩意儿是墨客宗发明献给朝廷的，铸造方法被朝廷秘密掌握。按理来说墨客宗有，可来去神秘的墨客宗，也不是说遇到就遇到。”
“这么神秘？”
“不是神秘，是墨客宗献给朝廷的不止旋机弩，还有机关犁和一些东西，最后朝廷只接纳旋机弩一批机关兵器，农具之类的根本没看。墨客宗宗主请求圣上可以推行机关农具，被拒绝后很是不悦，毁了不少兵器图纸。此后墨客宗便与朝廷交恶。”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都是老黄历了，将近七十年前发生的事，我也只听说过而已。”
此时捡弩箭的人回来了，众人不再闲聊，跟着痕迹找到血迹，再跟着血迹一路前行，只是找着找着，血迹断了。
正焦急时，一抬头，发现已来到了一片山下村庄。
前面传来一阵男人笑声和女人骂声，方三少被其吸引，不再找野猪。
来到一户人家附近，众人跟着方三少先下马，然后蹑手蹑脚走去，躲在附近一个角落里看热闹，便见这户人家后院处站着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上站着只红隼，腰间佩剑，身后是一群背弓的家丁。
“这不是肖家那个纨绔老四吗？”身旁护院疑惑道。
方三少皱眉道：“小声，看看怎么回事。”
院落里站着一男一女，是夫妻二人，还有鸡鸭之类的。女人面色通红，长得倒是还行，男人农夫模样，护着女人，脸色不好看。看情况似乎是被肖老四调戏了。
旁边家丁道：“我家少爷射中了兔子，那兔子跑进了这里，让我们进去搜搜……”
“我们没见过什么兔子，这里不欢迎你们，还请自便。”男人冷道：“按徵朝法律，此处是我家，若非官府明令和我允许，谁都不许进来。若是敢踏入，我便可当贼打。即便打死也无碍。若不信，你们可试试。”
“咱们徵朝有这样法律吗？”方三少小声问旁边道。
“有，十几年前有户人家被醉汉强闯，随后失手将其打死，天亮才发现此人是一富商之子，当时县老爷当众宣判那户人家无罪……那什么，若非如此的话，那件事真追究起来非常麻烦，也因为这条法律，加上老爷人脉，咱们什么事都没有。”
“本来就没事，你别瞎扯……”
“官府办事讲究证据，若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没事也得有事。”
几个护院你一言我一语时，那边被吓到的肖老四手上红隼忽然飞起，扑向一只母鸡。这母鸡起初很凶，只可惜还未长成，体格不够。被红隼连抓带挠几下后，一脚抓住脑袋踩在地上，然后鹰钩捉了几下便没了气。
“你……”女主人气得直喘，面色涨红。
“哈哈哈哈……”肖老四和家丁们笑得前仰后合。
就这时，一铲子突然落下，生生把红隼断了头。
抬眼看，男主人握着铲子，目光冷冷看着这些人。
笑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肖老四杀猪似的叫唤：“你、你杀了我的小红！我的小红啊！你陪我的小红！你知道小红多值钱吗？把你老婆卖苦窑一百遍都买不起！”
娼妓之所有很多，寻常人去的叫娼舍，干苦活人去的叫苦窑，那些酒楼叫花楼。
闻言男人面孔阴沉如滴水，握着铲子逼近肖老四。
肖老四吓得往后缩，指挥家丁往前，叫嚣着要把他拿下扭送官府。这几个家丁上前，手中都拿了梢棒，似乎也颇有水准，但男人拿铲子频频只用格挡前戳后撤步，打完便拉开距离，愣是逼得四个人近不了身。
只是有人快速跑到后面，抓住了女人，男人分心，被一拥而上压住。
为了泄愤，肖老四上前对男人一个劲踹，弄得女人哭叫声连天。
“我要把你扭送官府，不光要你赔钱，还要给我的小红下葬立碑，披麻戴孝！！！”肖老四狞着面孔，脚底狠狠碾着男人脸。
蓦地，一支箭矢射来，穿过肖老四衣袖扎在栅栏上。
啪！
肖老四看着衣服上的洞和后面的箭矢，脸色一变，连忙警惕后撤。
“哟，这不是肖老四嘛，怎么这么巧。”方三少拿着弓箭，带人从角落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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