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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长老出庙

    净明微微点头,双掌合十,声音不疾不徐:“受父精母血,人自混沌中胎成十月呱呱坠地。胎养十月,乃是混沌无极生太极,太极阴生阳动,分少老阴阳,故成四相。其后衍化五行八卦,六合七曜八方著等,如开天辟地。但其中所成混沌者,乃是父精母血化先天一气,先天一气再化精气神后天三宝。元精主命,元气主力,元神主想,其中元精元气共为身体之躯壳,元神则是民间俗称的魂魄。人能思能想,皆为元神之功。元神中又有心神,之比躯壳里一口气,没有这口气,躯壳则死,没有心神,元神则散。心神之力,留存于二阳之间,以为首阳泥丸宫,二位心阳,犹如火也。因能见者为阳,不可见者为阴,故而此火为阴火,夜中灯烛之火,便是阴火之一。人死如灯灭,便是元神已灭。莫说魂魄,便是心神也不可能留存一丝,又何来鬼怪之说?”

    “不是说鬼乃人心执念么?但凡冤屈,便会成厉鬼索命……”

    净明呵呵一笑,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道:“鬼害人,人不可查,手段匪夷所思,非凡人能及,故而为人所惧。人若心怀鬼胎,酝酿阴谋,教夫妻不睦,教兄弟阋墙,教父子反目,教朋友相残,便有如鬼手推动,岂不就是鬼么?鬼为人阴念所化。”

    “这么说,我方邸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方老爷更加不可置信了。

    净明道行高深,说的在理,可与现在情况相比,明显是不对的。

    老和尚摇摇头:“我所担心的是,方邸以前无事,却因此事屡屡出事,最大的可能便是宅邸风水出了问题。”

    “风水?”方老爷满脸不可置信。

    作为读书人,他内心深处是很排斥这些的。

    如果说风水有问题的话,那他幼时家境如此贫寒,不也读出来了吗?

    说风水有问题,还不如说他命不好。

    “所谓风水,根理也是阴阳五行。虽衍生了八卦,但八卦之内却是五行相生,以至平衡。怕的不是没有风水,而是格局之中生煞坏平衡。煞有形煞与气煞,形煞多与风俗有关,气煞则不然。其中又以白虎煞最凶,能生血光之灾,一旦发生血事,很容易造成血煞。诸如黑狗血之类的,实则都是以血煞来破局。”

    想了想,方老爷起身抱拳道:“麻烦长老去我家中看看。”

    “不急。”净明拿起桌上的颂钵敲了下,外面走来个大和尚,端着托盘。托盘里是一个香盒,里面装的都是塔香。净明将香盒递给他道:“这是安神香,与你外面买的不同,虽大致配方都差不过,不过这个却是经过盘骨炮制的。出家人与人为善,慈悲为怀。方施主你目光失神,人也恍惚,面孔血气飘游不均,显是心神涣散所致。寻常安神汤一类已用处不大,若再连续做三次噩梦,只怕是——”

    “多谢长老,方某惶恐万谢。”

    方老爷作揖拜谢,又一番言语,赶紧把净明和尚引入马车。

    若非这老和尚提醒,他都没发现,适才自己确实有些打飘,不光如此,就连刚刚说过的很多事也记不太清了,甚至有些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自己是来干嘛的。

    老和尚提醒,他一阵后怕。

    本以为是最近劳累所致,只是细想,第一次噩梦之后就有这样情况了,第二次噩梦之前并没恢复,刚刚那属实变本加厉。

    净明被请入方邸,带着一枚罗盘,在府邸中到处走动。

    看了一阵后,还真指出了一些问题。

    只是这些问题并没有涉及到关键。

    在全部看完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的净明,但路上扫了眼家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禁询问方老爷,方家是否得罪了什么人。方老爷也坦然,说家大业大,八面玲珑很难,他也不喜欢阿谀奉承,得罪人是肯定的,但不至于被人下狠手。

    “也不一定是方家,而是与乡勇团有关,老爷可细问。”

    “长老何出此言?”

    “起初老衲也只以为方施主只是做噩梦,适才看了眼,发现些许不对。护院,管家,施主,还有施主的子女,皆有如此情况,其余人却无碍。说是噩梦,实则心神伤损严重。久而久之,便是不死也要得癔症。倘若只一人也罢,可施主一家……”净明看着方老爷逐渐凝重的脸色,以为说错了话,想了想道:“以老衲之见,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三公子与乡勇团出去时,惹了一些不该惹的。”

    “什么不该惹的?金易乡里可从未发生过光怪陆离的事……”

    “怎没有?方施主好好想想——若只待在一处,与草木无异,也算不得成气候了。”顿了顿,净明道:“今夜我替施主守一夜,若再有异样,定有端倪。”

    “如此,那麻烦大师了。”

    “阿弥陀佛——”净明双手合十,稽首间瞥见了门上的桃符。他目光落在上面,好生打量,其上精妙的线条流畅如水,沁入他心中。净明问道:“这是何物?”

    徵朝人逢年过节,会贴换门联,却无挂年画之类习俗。

    “这叫桃符。”

    “为何这叫桃符?”东市门店里,几个客人拿着刚雕好的门神问道。

    “用桃木制成,虽是刻图,却有令退邪祟之能,如符节。”夏星烛头也不抬解释道,他的手上正在刻着一块木板,其上有堆血假山,有苍遒之木,有穿斗篷的弱女子,有提篮,有锄头,有落花,正是前些日子客人所定的“伶女葬花图”。

    伶女葬花,只是意境,这种小写意题材不同人雕结果不同。

    夏星烛用的不是桃花,也不是海棠,是腊梅,女子看似娇柔,实则传神倔强。雕刻之时他想到的是李婶。在这世道,大风无常,或许一阵风来便折枝了。生活在底层的女子,又有何能力去对抗?对抗不了便不对抗了么?不,纵然力量微薄也当挥出一拳。也许一拳之后是身陨,可就如这落花化泥,还有香如故。

    刻完后瞧了瞧,改了两三刀后觉得不错,便进行打磨。

    如今店内客人走一个来两个,络绎不绝。夏星烛根本不管,他们想看什么就看,想问什么就问,他能回答就回答,要做生意就做生意,不勉强,不强求。手中的单子已经排到了一月以后,若他速度慢些就得两月开后,这还只是门神像的。

    忙活完他清理客人,关上门,叫了辆便宜的驴车给客人亲自送去。

    虽有客人写的地址,但夏星烛认识的地方,除了东市西市,便只有地禄村了,其余地方两眼一抹黑,只能请教车夫。车夫不识字,自诩金易乡百路通,一听夏星烛报地名,顿时面色豁然地“昂”了一声,道了句“这地儿都不认识”。

    就在夏星烛疑惑时,地方已经到了。

    “你确定是……这里?”夏星烛抬头看前面,仰着震撼色的脸,脖子都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