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破你佛心
梦境是方老爷的梦境，想要念经的净明和尚很快发现，自己嘴竟长在了一起！接着，周围忽然出现了许多妙色女子。女子们身穿薄纱，围绕着他大跳歌舞，身姿曼妙。任何一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可净明只是双手合十，闭眼，岿然不动。
“闭眼说明不敢看，不敢看说明心里有鬼，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这声音一起，净明和尚当即睁开眼看。
然而眼前一切再次变化，变成了几个扮作和尚的土匪，闯入人家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听着女主人惨叫，男主人骂秃驴，他想去帮忙，但双手双脚却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手脚不知何时上了锁链，周围响起各种谩骂声。抬眼，原来他被关在了囚笼里当街游行，他自己变成了那作恶的强盗，正在造人辱骂。
面对各种辱骂，他无法说话，努力让自己平静。
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那就无妨，反正一切是梦。
“说戴胜庙何尚会做这事我是不信的，不过这秃驴活该。戴胜庙这么多年，得如此多的香火钱，又有僧田，富得流油。说什么惠山县五大姓，我看和戴胜庙相比都是乞丐。管他有没有罪，是不是做了，就是该死。死了好啊，戴胜庙所有秃驴死了那才是大快人心。等一会儿砍头了，拿着馒头去蘸血吃。”
人群中多是如此言语，还有说有笑，颇为轻松。
这话才真正让净明心凉！
明知他无罪也没作恶，却盼着他心思，好歹他一番诚信苦度人间，到头来人心如此，人性如此，他度不了世人，更度不了自己，谁都度不了。
修佛，修，修个屁！
方邸寂静，惨叫声此起彼伏。
两道黑影在偌大的宅院各处来回穿梭，不久之后聚在一处。
“查不出什么。”
“大房二房查了吗？”
“三房都查了，什么都没有。”
“方家真就这么干净……话说，方家人睡个觉都这么离谱么？”
“别管了，亏心事做多，还有个地方。”
“哪？”
“二管家。”
“方邸三管家，大管家管内，二管家账房，三管家一直在外。大管家那很干净，如今便只剩二管家的账房了。这方家暗格不少，指不定账房还有些……”
“走。”
两人来到账房之中。可这账房除了成堆的账册外，就是笔墨算盘。小心翼翼翻找了半天，果然在书架底部找到了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有一个木匣。只是木匣上有锁，似乎想要取出里面的东西并不容易。
晃了晃，听声音，凭感觉——
“是一本书，不是我们要找的。”
“指不定是密集什么的，拿了也好，看看。”
锁很小，女人的手也很巧，抽出发丝两根捻成一股，朝里面勾了两下，锁开。
打开木匣，里面果然是一本书籍。
然而打开书籍后，两人傻了眼。
“进账……出账……账目？”
其中一人当即想放下，另一人拿过。
“账目还藏得这么严，你不觉得里面有问题么？”
“黑账罢了，与我等无关，别忘了……”
“凭借咱两乱猜乱找，何时是个头……嗯？你看这个。”
“这是——天！这方家看起来干净，竟然如此！”
“那清水鼓唱里唱的‘官与贼，本一家，世道怎分黑与白’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有这东西，说明东西的确不在方家——”
“不，我们继续待在方家，可有大用。”
“啊！！！”突然之间一声惨叫，把两女吓得一哆嗦，手背都起了鸡皮疙瘩。
鸡叫时分，净明和尚使出浑身解数把方老爷等人一一叫醒后，不顾方老爷挽留辞行。方老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净明和尚那副灰败面孔，怎么看怎么揪心。片刻后，面如土色的管家过来，带来了净明和尚的提醒。
“方施主，这背后的高人道行很高，我不是对手，被破了佛心，无力再管此事。莫要去找其他长老，其他长老没这个修为。但有一点还请方施主注意，此人反复以死者面目来行事，指不定与死者有些渊源。凡是想害者，无非恨、情、仇、利、色、惧、义七类，既人已死，那与利，色，惧多无关。剩下的，若肯好放下姿态，好好忏悔，多少有用。”
管家把净明的话一字不差带给方老爷，终让方老爷叹息。
“去地禄村，打探下情况，回来从长计议如何补偿吧。”方老爷叹道。
管家不敢迟滞，立马就带人骑马出了，这样能赶在村民出村前赶到。
但所打听到的事却让他心凉半截。
回去将事说给方老爷听，方老爷震惊：“什么，自缢？独子失踪？”他苦着脸一拍大腿，眼泪不禁落下道：“作孽啊，我真是作孽！不该一时贪心……”
“老爷，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李大牛死后宅邸采出问题的，按照时间来算，那时李大牛妻子还未死。待其死的前后，宅邸问题方才严重。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大师又说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此人必是因为报复了。此乃恨也。不如咱们为李大牛夫妇修葺下坟墓，再为其在戴胜庙买个香火位，再去寻找下那独子，若能带回就送到姜圃去好好读书。如此，人死已矣，自杀是事实，我等虽有因果可罪不至死，这么做也代表我等悔过诚意……”
“那孩子指不定就是被这高人带走的，找肯定是找不到了。”
“得找，必须得找，找不到也能表达心意。”
“对，你说得不错……”
“对了老爷，还有一件事。我在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东市夏氏木工铺的门神很灵验，曾显灵帮助过惠山脚下的一户人家。我去打听了下，十有八九是真的。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试一试。”
方老爷皱眉摆摆手：“我这门上挂的不就是么？”
“不，老爷，只有开光才有用，若不开光是没用的，咱们这桃符想也不可能是开过光的，不如……再花些银子。”
“怎么说？”
“店家来开光需要六百钱一副，也可以带回来咱们自己诚心祭拜开光，可店家一天只能开光几次，于眼下情况而言，根本不够用。”
话没说完，方老爷急不可耐挥挥手。
“能用钱解决的事先别说了，还是按照适才所说，把李大牛的事解决了吧。”
“是，老爷。”
太阳起来后，方家昨晚受到牵连的人喝了安魂汤才睡。但方老爷拿出了那珍贵非常的安神香，给所有人房里都点燃，并且给了一定例钱作补贴。连续数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方老爷有些心如死灰，手底下没受到牵连的也惊慌不已，打算辞去差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例钱补贴让所有人看到了方家气度，又灭了离开的心思。
临近中午时，刚醒的方老爷在床头发现了张纸条。
打开一看，面色大变，急急忙忙把管家叫了过来，把这给他看。
管家看了脸色更加难看，既有紧张，又有害怕。
……
“闭眼说明不敢看，不敢看说明心里有鬼，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这声音一起，净明和尚当即睁开眼看。
然而眼前一切再次变化，变成了几个扮作和尚的土匪，闯入人家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听着女主人惨叫，男主人骂秃驴，他想去帮忙，但双手双脚却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手脚不知何时上了锁链，周围响起各种谩骂声。抬眼，原来他被关在了囚笼里当街游行，他自己变成了那作恶的强盗，正在造人辱骂。
面对各种辱骂，他无法说话，努力让自己平静。
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那就无妨，反正一切是梦。
“说戴胜庙何尚会做这事我是不信的，不过这秃驴活该。戴胜庙这么多年，得如此多的香火钱，又有僧田，富得流油。说什么惠山县五大姓，我看和戴胜庙相比都是乞丐。管他有没有罪，是不是做了，就是该死。死了好啊，戴胜庙所有秃驴死了那才是大快人心。等一会儿砍头了，拿着馒头去蘸血吃。”
人群中多是如此言语，还有说有笑，颇为轻松。
这话才真正让净明心凉！
明知他无罪也没作恶，却盼着他心思，好歹他一番诚信苦度人间，到头来人心如此，人性如此，他度不了世人，更度不了自己，谁都度不了。
修佛，修，修个屁！
方邸寂静，惨叫声此起彼伏。
两道黑影在偌大的宅院各处来回穿梭，不久之后聚在一处。
“查不出什么。”
“大房二房查了吗？”
“三房都查了，什么都没有。”
“方家真就这么干净……话说，方家人睡个觉都这么离谱么？”
“别管了，亏心事做多，还有个地方。”
“哪？”
“二管家。”
“方邸三管家，大管家管内，二管家账房，三管家一直在外。大管家那很干净，如今便只剩二管家的账房了。这方家暗格不少，指不定账房还有些……”
“走。”
两人来到账房之中。可这账房除了成堆的账册外，就是笔墨算盘。小心翼翼翻找了半天，果然在书架底部找到了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有一个木匣。只是木匣上有锁，似乎想要取出里面的东西并不容易。
晃了晃，听声音，凭感觉——
“是一本书，不是我们要找的。”
“指不定是密集什么的，拿了也好，看看。”
锁很小，女人的手也很巧，抽出发丝两根捻成一股，朝里面勾了两下，锁开。
打开木匣，里面果然是一本书籍。
然而打开书籍后，两人傻了眼。
“进账……出账……账目？”
其中一人当即想放下，另一人拿过。
“账目还藏得这么严，你不觉得里面有问题么？”
“黑账罢了，与我等无关，别忘了……”
“凭借咱两乱猜乱找，何时是个头……嗯？你看这个。”
“这是——天！这方家看起来干净，竟然如此！”
“那清水鼓唱里唱的‘官与贼，本一家，世道怎分黑与白’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有这东西，说明东西的确不在方家——”
“不，我们继续待在方家，可有大用。”
“啊！！！”突然之间一声惨叫，把两女吓得一哆嗦，手背都起了鸡皮疙瘩。
鸡叫时分，净明和尚使出浑身解数把方老爷等人一一叫醒后，不顾方老爷挽留辞行。方老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净明和尚那副灰败面孔，怎么看怎么揪心。片刻后，面如土色的管家过来，带来了净明和尚的提醒。
“方施主，这背后的高人道行很高，我不是对手，被破了佛心，无力再管此事。莫要去找其他长老，其他长老没这个修为。但有一点还请方施主注意，此人反复以死者面目来行事，指不定与死者有些渊源。凡是想害者，无非恨、情、仇、利、色、惧、义七类，既人已死，那与利，色，惧多无关。剩下的，若肯好放下姿态，好好忏悔，多少有用。”
管家把净明的话一字不差带给方老爷，终让方老爷叹息。
“去地禄村，打探下情况，回来从长计议如何补偿吧。”方老爷叹道。
管家不敢迟滞，立马就带人骑马出了，这样能赶在村民出村前赶到。
但所打听到的事却让他心凉半截。
回去将事说给方老爷听，方老爷震惊：“什么，自缢？独子失踪？”他苦着脸一拍大腿，眼泪不禁落下道：“作孽啊，我真是作孽！不该一时贪心……”
“老爷，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李大牛死后宅邸采出问题的，按照时间来算，那时李大牛妻子还未死。待其死的前后，宅邸问题方才严重。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大师又说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此人必是因为报复了。此乃恨也。不如咱们为李大牛夫妇修葺下坟墓，再为其在戴胜庙买个香火位，再去寻找下那独子，若能带回就送到姜圃去好好读书。如此，人死已矣，自杀是事实，我等虽有因果可罪不至死，这么做也代表我等悔过诚意……”
“那孩子指不定就是被这高人带走的，找肯定是找不到了。”
“得找，必须得找，找不到也能表达心意。”
“对，你说得不错……”
“对了老爷，还有一件事。我在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东市夏氏木工铺的门神很灵验，曾显灵帮助过惠山脚下的一户人家。我去打听了下，十有八九是真的。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试一试。”
方老爷皱眉摆摆手：“我这门上挂的不就是么？”
“不，老爷，只有开光才有用，若不开光是没用的，咱们这桃符想也不可能是开过光的，不如……再花些银子。”
“怎么说？”
“店家来开光需要六百钱一副，也可以带回来咱们自己诚心祭拜开光，可店家一天只能开光几次，于眼下情况而言，根本不够用。”
话没说完，方老爷急不可耐挥挥手。
“能用钱解决的事先别说了，还是按照适才所说，把李大牛的事解决了吧。”
“是，老爷。”
太阳起来后，方家昨晚受到牵连的人喝了安魂汤才睡。但方老爷拿出了那珍贵非常的安神香，给所有人房里都点燃，并且给了一定例钱作补贴。连续数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方老爷有些心如死灰，手底下没受到牵连的也惊慌不已，打算辞去差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例钱补贴让所有人看到了方家气度，又灭了离开的心思。
临近中午时，刚醒的方老爷在床头发现了张纸条。
打开一看，面色大变，急急忙忙把管家叫了过来，把这给他看。
管家看了脸色更加难看，既有紧张，又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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