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问天
满脸鲜血的李小年摸索着桌上的火烛和火折子。
燃着...
干燥灰黄的夯土上已经被鲜血铺满，桌子前不规则的小坑聚成了一个个血色小水潭。
满身鲜血已经将陈小年染成了红色木偶般，站立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地看着跳动的火光下，映照出的人间炼狱。
有些看不清，到底是血染红了一切，还是染红了眼睛。
“小年，你...”
白沐将白梦的双眼捂住，缩在床上，惊慌又急切地问道。
陈小年扯下紧贴脸上不知什么部位的肉皮，抹了一把脸上的缓缓下落的鲜血。
突然笑了出来。
“我怎么会有事？我是陈小年，这个恶心的世界，我都不属于这里，这只是一场游戏！”
踢开脚边的碎尸，没有理床上的两人，直接走了出去。
“小年...”
白沐无力地呼喊着，即使是她在白族族中也不曾见过如此惨烈场景，虽偶有争斗，也不过是伤亡几人。
她没有追出去，只是安慰着刚才瞥见一眼的白梦。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心中也对陈小年产生一丝恐惧，刚才那满身鲜血碎肉的躯体，仿佛是族中老人口中最邪恶的大妖。
...
“廖长青！你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在大厅喊了一嗓子，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陈小年走到后院查看了一下马厩，八个马槽只剩了一匹马还栓在那里。
廖长青出卖了我们？
为什么？
不可能！
就算是出卖，也要抓我去上京，怎么可能留下一批人，自己先走了？
“谁？！”
马厩草堆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陈小年的注意，掏出怀中有些被鲜血打湿的火折子，还好还能有用。
借着月光，燃着一旁挂在墙上的火把，朝着里面一晃。
“大哥！老大！爷爷！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喂马的..”藏在草里的小马倌扒开眼前的一点干草磕巴着求饶。
陈小年心中莫名起了一股烦躁的情绪，想要挥手就把眼前这个磕头的马倌杀掉。
又想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留下一个活口好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浑身一抖，陈小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自己...
怎么有了杀人的念头！
压制下心中的杀意后，陈小年转身拿着火把朝着前厅走去，也不管身后磕头如捣蒜的小马倌。
“不想死就过来，问你点事情。”
“好嘞，好嘞！”
看着陈小年不准备杀自己，想要了解情况，自然小马倌知道要说什么，赶紧抹了把鼻涕眼泪，跟了上去。
...
“小年，你...没事吧。”抱着白梦走下楼的白沐看着从后院进来的陈小年，关切地问道。
楼上的房间是不能睡了，而且陈小年刚刚那种样子，白沐也不放心，只能一边哄着白梦，一边下楼找陈小年。
陈小年露出一丝你放心的表情，可那脸上的残血已经慢慢凝结成血痂，像是套了一层红色面具，尤其是中间鼻子中间的血肉如有生命般蠕动恢复，显得格外妖异。
那小马倌刚小碎步跟了进来，才看清陈小年的面容，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股战栗，不能动弹。
“你过来，从头到尾把事情讲清楚，我饶你一命。”
“谢大人，就是那廖家在上京失了势，说是谋反...”小马倌偷偷瞄了一眼眼前的血色狠人，接着说道：“但是上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廖丁平司长全家被下了大狱，廖捕头也被发了通缉令。”
片刻...
整个大厅都没有了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苟平安，小名狗蛋儿，今年十五岁。”
噗嗤...
陈小年突然又笑出了声，脸上的血痂因为剧烈的动作开始慢慢碎裂跌落，看在他人眼里，仿佛是蜕皮一样。
“哈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啊！”
白沐和苟平安看着情绪剧烈变化的陈小年，心中泛起了千般滋味。
前者是担心陈小年出了什么问题，后者是在庆幸爹娘给了个好名字。
...
灰暗的夜空中，一轮弯月。
破旧的酒楼门口，一人从中走了出来，站定。
“我*你*，老天爷，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要回去！回去！你听不懂吗？！”
回应他的只有飞过天空中的一群乌鸦，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声音。
落寞的陈小年回过头看着屋内的几人，习惯性地比了个ok的手势，可想起不会有人懂，又放下了手。
白沐肩上的白梦已然睡着，自是看不到陈小年的怪异举动，可白沐看着眼前的陈小年越发担心。
“你...要不先洗个澡，睡一觉，我们再说。”
“嘿嘿嘿，好！洗澡！然后咱们再睡一觉！”陈小年转身像个混混一样，调戏起了白沐。
“你！”白沐顿时脸红了大半，直接抱着白梦上了楼。
陈小年神经质地甩了甩头，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苟平安。
跪在地上的苟平安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激了起来，右手向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咬了咬牙。
狠了狠心。
为了保命，豁出去了！
“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你敢跑，楼上就是下场，听到了吗？嘿嘿嘿嘿...”
苟平安看着像是脑子坏掉了的陈小年，连忙点头答应，这不答应不行啊，看这架势，要是他不答应，陈小年当场就得杀了自己。
之前说好的饶命？
现在不是饶命了嘛，只是不能走！
狠人的心思你别猜！
...
泡在木桶里的陈小年仰着头，心中还在咒骂着老天爷，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有老天爷，也许在这个世界还能找到他，揍他一顿。
不管是为了白沐，还是廖长青，自己必须要去上京一趟。
为了谁？
为了还白沐的债，廖长青的恩。
这个世界我谁也不欠，在这里只要够强，就是主宰！
茫茫的夜，弯月慢慢西移。
陈小年也在变化。
...
苟平安趁着几人不是睡觉就是洗澡的时候，偷偷跑上楼，想要去烟袋锅子的房间拿一些值钱的东西，然后逃走。
等他看见路过那一屋子的血池，他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这还不跑？
这连个全尸都没有！
何况等被人发现这样的情况，自己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也难逃责罚，还不如卷钱跑路。
...
半夜三更。
苟平安揣起包袱，蹑手蹑脚地走到前厅，想要打开门逃走，眼见就要逃离这一切，做起自己的富家翁。
“呦，狗蛋儿，这么早...就收拾好...行李啦，嗝...”
嘴角露出的笑意顿时僵住，苟平安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酒柜上的火烛已经被人点燃，而陈小年正端着一碗酒往嘴里送去。
“爷，我不敢了，饶了我这次吧！我给您当牛做马，以后绝不会再逃走！”
刚才还幻想着能够做个富家翁的苟平安，此时跪在地上磕头，磕得是咚咚作响。
“哦？那...你...怎么...向我保证？”已经略带醉意的陈小年随口一问，其实他只是一夜没睡，跑到酒柜喝酒，想要灌醉自己。
对于收苟平安小弟，调戏白沐，都是陈小年心理崩溃的一种欲望表现。
已经有些神经质的陈小年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恐慌的苟平安看过房间内的惨状，此时心中一狠，放声道：“爷，我用天奴符，这样我的命在您手中，我绝对不敢再跑。”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细颈长瓶，低着头跪行到陈小年面前。
“嗯？”
“请您赐血。”
陈小年喝得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好不容易抓住了递过来的瓶子，脑子却有些转不动了，只是听着苟平安的话反应。
“血？我...有的...是。”
苟平安看着哗哗流进瓶子的血液，嘴角不由得抽动起来。
要知道这天奴符，奴隶服下主人的血越多，受限制的程度越深，主人受伤时受到的反噬越深，至于主人死亡，那么现在这个血量，都够苟平安死上一百回了。
本来这瓶天奴符是烟袋锅子的私人珍藏，可走得急，没带走什么东西，全便宜了苟平安。
平时见过烟袋锅子吹嘘用在女人身上，那是百依百顺，要玩什么花样儿都行，而且只要喝得多，关键时刻还能给自己挡刀。
傻眼的苟平安看着眼前已经溢出来的瓶子，想着自己这下是再也逃不了了，没找到一个百依百顺的美娇娘，反而自己成了这笼中鸟。
“来啊！喝...喝...”已经醉眼迷离的陈小年手腕上的伤口都没管，拿着瓶子摇摇晃晃地递给苟平安，自己则拿起盛满酒的海碗。
苟平安心中暗想他一定是装的，不然不会知道下这么多血，故意装着醉，想要考验我，我可没少听说书人讲的故事。
好！
喝就喝！
不喝也是死，喝了不一定死！
苟平安呲牙咧嘴地干完了整瓶，倒转瓶子，张开嘴巴，想要向陈小年证明自己没有二心。
再看酒柜上，陈小年已经醉得如同一滩烂泥，嘴里还冒着泡泡儿。
一脸呆滞的苟平安走到门口，推开紧闭的门，朝天大吼：“我*你*...”
后面的话，他始终没敢说出来。
不管是道君爷还是长生天，他都惹不起。
又是一群乌鸦飞过。
呼啦啦...
燃着...
干燥灰黄的夯土上已经被鲜血铺满，桌子前不规则的小坑聚成了一个个血色小水潭。
满身鲜血已经将陈小年染成了红色木偶般，站立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地看着跳动的火光下，映照出的人间炼狱。
有些看不清，到底是血染红了一切，还是染红了眼睛。
“小年，你...”
白沐将白梦的双眼捂住，缩在床上，惊慌又急切地问道。
陈小年扯下紧贴脸上不知什么部位的肉皮，抹了一把脸上的缓缓下落的鲜血。
突然笑了出来。
“我怎么会有事？我是陈小年，这个恶心的世界，我都不属于这里，这只是一场游戏！”
踢开脚边的碎尸，没有理床上的两人，直接走了出去。
“小年...”
白沐无力地呼喊着，即使是她在白族族中也不曾见过如此惨烈场景，虽偶有争斗，也不过是伤亡几人。
她没有追出去，只是安慰着刚才瞥见一眼的白梦。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心中也对陈小年产生一丝恐惧，刚才那满身鲜血碎肉的躯体，仿佛是族中老人口中最邪恶的大妖。
...
“廖长青！你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在大厅喊了一嗓子，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陈小年走到后院查看了一下马厩，八个马槽只剩了一匹马还栓在那里。
廖长青出卖了我们？
为什么？
不可能！
就算是出卖，也要抓我去上京，怎么可能留下一批人，自己先走了？
“谁？！”
马厩草堆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陈小年的注意，掏出怀中有些被鲜血打湿的火折子，还好还能有用。
借着月光，燃着一旁挂在墙上的火把，朝着里面一晃。
“大哥！老大！爷爷！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喂马的..”藏在草里的小马倌扒开眼前的一点干草磕巴着求饶。
陈小年心中莫名起了一股烦躁的情绪，想要挥手就把眼前这个磕头的马倌杀掉。
又想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留下一个活口好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浑身一抖，陈小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自己...
怎么有了杀人的念头！
压制下心中的杀意后，陈小年转身拿着火把朝着前厅走去，也不管身后磕头如捣蒜的小马倌。
“不想死就过来，问你点事情。”
“好嘞，好嘞！”
看着陈小年不准备杀自己，想要了解情况，自然小马倌知道要说什么，赶紧抹了把鼻涕眼泪，跟了上去。
...
“小年，你...没事吧。”抱着白梦走下楼的白沐看着从后院进来的陈小年，关切地问道。
楼上的房间是不能睡了，而且陈小年刚刚那种样子，白沐也不放心，只能一边哄着白梦，一边下楼找陈小年。
陈小年露出一丝你放心的表情，可那脸上的残血已经慢慢凝结成血痂，像是套了一层红色面具，尤其是中间鼻子中间的血肉如有生命般蠕动恢复，显得格外妖异。
那小马倌刚小碎步跟了进来，才看清陈小年的面容，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股战栗，不能动弹。
“你过来，从头到尾把事情讲清楚，我饶你一命。”
“谢大人，就是那廖家在上京失了势，说是谋反...”小马倌偷偷瞄了一眼眼前的血色狠人，接着说道：“但是上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廖丁平司长全家被下了大狱，廖捕头也被发了通缉令。”
片刻...
整个大厅都没有了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苟平安，小名狗蛋儿，今年十五岁。”
噗嗤...
陈小年突然又笑出了声，脸上的血痂因为剧烈的动作开始慢慢碎裂跌落，看在他人眼里，仿佛是蜕皮一样。
“哈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啊！”
白沐和苟平安看着情绪剧烈变化的陈小年，心中泛起了千般滋味。
前者是担心陈小年出了什么问题，后者是在庆幸爹娘给了个好名字。
...
灰暗的夜空中，一轮弯月。
破旧的酒楼门口，一人从中走了出来，站定。
“我*你*，老天爷，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要回去！回去！你听不懂吗？！”
回应他的只有飞过天空中的一群乌鸦，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声音。
落寞的陈小年回过头看着屋内的几人，习惯性地比了个ok的手势，可想起不会有人懂，又放下了手。
白沐肩上的白梦已然睡着，自是看不到陈小年的怪异举动，可白沐看着眼前的陈小年越发担心。
“你...要不先洗个澡，睡一觉，我们再说。”
“嘿嘿嘿，好！洗澡！然后咱们再睡一觉！”陈小年转身像个混混一样，调戏起了白沐。
“你！”白沐顿时脸红了大半，直接抱着白梦上了楼。
陈小年神经质地甩了甩头，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苟平安。
跪在地上的苟平安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激了起来，右手向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咬了咬牙。
狠了狠心。
为了保命，豁出去了！
“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你敢跑，楼上就是下场，听到了吗？嘿嘿嘿嘿...”
苟平安看着像是脑子坏掉了的陈小年，连忙点头答应，这不答应不行啊，看这架势，要是他不答应，陈小年当场就得杀了自己。
之前说好的饶命？
现在不是饶命了嘛，只是不能走！
狠人的心思你别猜！
...
泡在木桶里的陈小年仰着头，心中还在咒骂着老天爷，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有老天爷，也许在这个世界还能找到他，揍他一顿。
不管是为了白沐，还是廖长青，自己必须要去上京一趟。
为了谁？
为了还白沐的债，廖长青的恩。
这个世界我谁也不欠，在这里只要够强，就是主宰！
茫茫的夜，弯月慢慢西移。
陈小年也在变化。
...
苟平安趁着几人不是睡觉就是洗澡的时候，偷偷跑上楼，想要去烟袋锅子的房间拿一些值钱的东西，然后逃走。
等他看见路过那一屋子的血池，他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这还不跑？
这连个全尸都没有！
何况等被人发现这样的情况，自己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也难逃责罚，还不如卷钱跑路。
...
半夜三更。
苟平安揣起包袱，蹑手蹑脚地走到前厅，想要打开门逃走，眼见就要逃离这一切，做起自己的富家翁。
“呦，狗蛋儿，这么早...就收拾好...行李啦，嗝...”
嘴角露出的笑意顿时僵住，苟平安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酒柜上的火烛已经被人点燃，而陈小年正端着一碗酒往嘴里送去。
“爷，我不敢了，饶了我这次吧！我给您当牛做马，以后绝不会再逃走！”
刚才还幻想着能够做个富家翁的苟平安，此时跪在地上磕头，磕得是咚咚作响。
“哦？那...你...怎么...向我保证？”已经略带醉意的陈小年随口一问，其实他只是一夜没睡，跑到酒柜喝酒，想要灌醉自己。
对于收苟平安小弟，调戏白沐，都是陈小年心理崩溃的一种欲望表现。
已经有些神经质的陈小年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恐慌的苟平安看过房间内的惨状，此时心中一狠，放声道：“爷，我用天奴符，这样我的命在您手中，我绝对不敢再跑。”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细颈长瓶，低着头跪行到陈小年面前。
“嗯？”
“请您赐血。”
陈小年喝得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好不容易抓住了递过来的瓶子，脑子却有些转不动了，只是听着苟平安的话反应。
“血？我...有的...是。”
苟平安看着哗哗流进瓶子的血液，嘴角不由得抽动起来。
要知道这天奴符，奴隶服下主人的血越多，受限制的程度越深，主人受伤时受到的反噬越深，至于主人死亡，那么现在这个血量，都够苟平安死上一百回了。
本来这瓶天奴符是烟袋锅子的私人珍藏，可走得急，没带走什么东西，全便宜了苟平安。
平时见过烟袋锅子吹嘘用在女人身上，那是百依百顺，要玩什么花样儿都行，而且只要喝得多，关键时刻还能给自己挡刀。
傻眼的苟平安看着眼前已经溢出来的瓶子，想着自己这下是再也逃不了了，没找到一个百依百顺的美娇娘，反而自己成了这笼中鸟。
“来啊！喝...喝...”已经醉眼迷离的陈小年手腕上的伤口都没管，拿着瓶子摇摇晃晃地递给苟平安，自己则拿起盛满酒的海碗。
苟平安心中暗想他一定是装的，不然不会知道下这么多血，故意装着醉，想要考验我，我可没少听说书人讲的故事。
好！
喝就喝！
不喝也是死，喝了不一定死！
苟平安呲牙咧嘴地干完了整瓶，倒转瓶子，张开嘴巴，想要向陈小年证明自己没有二心。
再看酒柜上，陈小年已经醉得如同一滩烂泥，嘴里还冒着泡泡儿。
一脸呆滞的苟平安走到门口，推开紧闭的门，朝天大吼：“我*你*...”
后面的话，他始终没敢说出来。
不管是道君爷还是长生天，他都惹不起。
又是一群乌鸦飞过。
呼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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