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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以后你就叫子雨吧

    清晨的街道只见清丽阳光之下,青山城百姓面带笑容行走于坊市之间,各处早点铺子生意兴隆,时不时能听到几句呼朋唤友的喊叫,空气中微微的湿气给这夏日的清晨带来一丝丝的凉爽,人们总是爱在好时候出来,清晨的空气没有燥热,这丝丝凉爽却使人那般舒服,街道的人群也比燥热难耐的正午要多一些,早点铺的老板也是想趁着这好天气多卖一些,也能让家里过得好一些,边做早点边努力的叫卖着自家的早点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皮薄馅大保证你吃了一回想两回”

    “走过路过不要错了啊,我家的云吞面可是整个青山城第一份啊”云吞面的老板还不忘拉长音喊记云吞

    除了一些卖早点的外,卖菜的卖肉的也有很多“我家的菜可是刚从地里采摘出来的,新鲜水灵啊”

    “我家的肉可是被我们青山城柳家点名要的啊,都来看一看了”一片嘈杂却也是好不热闹

    青山城位于天青府的最西面,紧邻漠北,虽在九州一百零八城有一席之地,可与那中原地区的府城相比却也是差了很多,不过依然热闹

    没有什么百年老店,有的只是浓浓的烟火气息,柳逸尘便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这街道上,思绪却依然停留在昨夜想的问题上

    “是逸尘啊,这是要去哪啊”

    “逸尘几月不见又长高了啊”

    …………

    …………

    在这条街上生活了七年多,这条街道上的每一户人家,每一个早点铺都知道柳逸尘是柳家家主的独子,柳家未来的继承人,掌管整个青山城,当然这绝不是路上的行人以及各早点铺的老板主动问好的原因,而是因为生活在这座城的人在柳家的照顾下都很幸福和安稳,当然也不排除柳逸尘这粉雕玉琢的肌肤以及乌黑灵动的大眼是那般的可爱,人们对美好的事物自然而然的会有几分亲近,不管是人或者是物亦或是事情,更是因为人们都知道柳家的这位公子是一位知明礼,守信义的人;这些人也许并不会讲明白什么是礼,什么是义,但是他们知道这位柳家公子是个懂礼貌,不仗着身份欺行霸市的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是空气中的湿气已少了几分,街道依然热闹,但人群已不似辰初时那般多了,早点铺的老板也不似那般卖力的叫喊了,但依然没有收摊的迹象,为的只是多卖出一份,多挣些银钱

    此时柳逸尘在一家包子铺的摊前停下脚步,停下来的原因不是他想明白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他饿了

    “呀,这不是逸尘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出来啊,是不是馋我家包子啦”包子铺的老板热情而不失幽默的说道

    “你们家的包子十多年就那一种馅儿,再好吃,这条街的人也该吃腻了,还馋?”隔壁卖菜的大婶不忘挖苦两句

    “你懂啥,吃的就是这个回忆,逸尘公子咱别理她,你想吃多少管够”说完卖菜的大婶包子铺的老板就笑呵呵的对柳逸尘说道

    青山城乃至整个云州的人民风都很淳朴,也很热情,即使是两个不想熟的人过了两个时辰也会很热情的聊起来,更何况两家天天见面一起卖东西呢,所以这种打趣也是时常发生,也是为这单调点生活加些乐趣,这自然与柳家的管理和整个云州大环境的安稳脱不开关系,安稳的人自然幸福指数会高一些,安稳的人才会在生活之余做些别的,而云州的安稳又与云雷大阵脱不开关系

    对此柳逸尘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所以也并没有理会,而是对包子铺的老板说道“四个包子,一碗粥”

    四方的桌子,每面一条长板凳,柳逸尘坐在了一眼就能看见街的尽头的位置,因为他喜欢开阔的视野,喜欢吃饭的时候还能看见街上的风景,喜欢这种感觉,可能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很快包子和粥就端上了桌子,对于饿急了的人来说吃什么都是最美味的,现在的柳逸尘虽不至于这样,但大口大口吃起来的样子说明他是真饿了

    …………

    …………

    辰时四刻街道上的人群已经少了很多,不在似辰初那般拥挤,已经有卖光的早点铺子开始收摊了,一些卖菜卖肉的也准备收拾收拾把车推回家,因为那些想买菜买肉回家做饭的人都已经做上甚至是已经吃完了,另外再过两刻钟也会有卖别的东西的人来他们的位置上,尽早收拾也是好给后来的人让地方了

    “老板给点吃的吧”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可怜兮兮的向着一个即将要收摊的早点铺老板说道

    “今天就剩这么多了,我说你啊天天来我这也只不过勉强吃口饱饭,有时还没得吃还得去别处接着要,你莫不如直接去一个大户人家看看他们能不能收留你,那样啊你顿顿吃饱不说也不用每日挨饿受冻啊,你也不要在等你叔叔了,这都过去十多天了你叔叔要来早就来接你了”街道尽头早点铺的小老板拿着两个卖剩下的果子说道

    五天前这位早点铺的老板与这小乞丐就是这般遇见的,那天他也是想要收摊遇见小乞丐和他要吃的,只不过那时的小乞丐要比现在虚弱的多,声音也微弱很多,若不是撞上摊位上的长椅和长椅一起倒下而发出的声响,恐怕早点铺的老板也不会发现他,看着他那脏兮兮的小脸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了,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已经粘在一起了,脏兮兮的衣裳也不知道穿了多久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脚下的鞋也少了一只,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是走了多远,又是过了多久这样的生活,问他从哪里来他也不知道,只是说和叔叔走了好久,走到一处无人居住的草屋叔叔让他在草屋里等叔叔回来,留下一些吃的和这句话叔叔就走了,食物吃完了小乞丐就饿着,饿的实在不行了就出来要吃的,然后接着回去等叔叔

    云州人本就质朴在加上小孩的模样着实是可怜这位早点铺的老板就给了口吃的,可是自己本身也是小本买卖养家也是将将维持,那还有能力在多带个孩子,而且还是只能吃没有劳动力的孩子,所能做的也就是把每天卖剩下的果子留给他吃而已,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第二天小乞丐再次过来这位老板还带来了一双鞋,是他家孩子穿剩下的鞋子,一双粗麻做的鞋子,鞋子有着明显磨漏在补的痕迹但却很干净,老板家孩子长高了,鞋子小了还没来得及改大一些,就这样带了过来,心里想着要是这小乞丐再过来就把鞋子给他,总比一只脚光着要强吧

    鞋子穿在小乞丐的脚上还是有些大,但也不会显得拖沓,如今现在的小乞丐就是这身打扮,从上到下也就这双鞋显得不那么脏

    边吃这老板给的果子边听老板说的话,心里开始犯了嘀咕,真的是叔叔不要我啦,如果不是为什么这么些天叔叔还不过来找我,其实小乞丐早已有叔叔不会回来的感觉,但是他却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如今被早点铺子老板提起却又不得不想,越想就越觉得叔叔不会再回来了

    良久小乞丐才用那稚嫩的童音问道“哪个是大户人家啊”

    “顺着这条街往东走一里,写着柳府的就是了,那是我们青山城最大的大户人家了,不仅家大,柳家的家主人也很好,看见你这样说不定不用你干些什么呢”话是这样说,但这话说出来恐怕老板自己都不信,谁会要一个只吃饭不干活的人,虽然以后会,可那毕竟是以后,可不管自己信不信只要这个小乞丐能信就行了,不然天天来我这吃我的日子可就要到头了,这几天天天卖的精光银钱却不见多,本来剩下的留个自己家吃的,现在多了一张嘴,又不敢和家中的母老虎说,不然又该说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没本事还要学人家装善人,结果这几天自己都吃不饱,只盼着这小乞丐能早日脱手

    “谢谢老板,你是个好人”吃过饭后小乞丐就向着早点铺老板说的方向走去

    望着小乞丐一点一点远去的背影老板心想要是你知道我曾想过给你弄个奴籍在卖给人家,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想,若不是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又没有门路恐怕早已实施了,随机早点铺老板变不在多想收拾完毕推车回家

    有时,人的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也在有无能力之间

    …………

    …………

    吃饱喝足的柳逸尘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又想起了昨日的问题,要怎样才能吸天地灵气进入体内呢,要是像吃包子这样简单就好了,可是吃天地灵气的嘴又在哪里呢?

    普通七岁的孩子不是在家里的逼迫下读书就是已经开始帮着家里做些事情了,而柳逸尘却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实在不像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能做到事情,或者说不像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做的事情

    “逸尘公子我这也要收摊了,你看是不是……”

    思想被打断的柳逸尘这才发现街道上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准备结束这一清早的忙碌了,于是略表歉意付了银钱便离开了

    回去的一路柳逸尘依然在想着昨日的问题,虽然柳逸尘对于修行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但他对于问题却有着求解的心,这点从他那日向老师请教心中的疑惑便能看得出来

    离开包子铺后柳逸尘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顺着街道一直向西走去,其实要去哪里柳逸尘自己也不知道,看着熟悉的街道,看着天上的白云,看着忙碌的人群,街道依然熙攘,人群依然热闹,白云依然是那么几朵,可这些仿佛与柳逸尘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就这么缓慢而匀速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不是他终于想通了,而是前面已经是城墙了,城墙不是很高只有七丈左右,但绝对够厚,厚到城墙上可以八匹马并排奔跑,保证柳逸尘撞上会眼冒金星,然后被人发现猜想这柳家的少爷犯什么神经要用脑袋撞墙,难道是要和城墙比一比谁结实么

    “还是问问大伯吧”,想了半天都柳逸尘还是没有想出来便又想起了家族中唯一达到智者境的大伯,想到此处便想快点到家好问问大伯该如何才能将天地灵气聚集在体内,回去的脚步不免加快了些

    回到家时已过巳时四刻,空气中的湿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热,当柳逸尘抵达家门时鼻尖已经冒出了些许汗珠,他刚想进门时却发现台阶旁躺着一个比他还要小些的小乞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都已经不知道粘在一起多久了,都是一块一块的了,还真有一块稍微干净些的地方,那就是他那双不是很合脚的麻鞋,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太饿了小乞丐就这样蜷着身子睡了过去,柳逸尘也没多想扔一小块银子便要进去

    “哥哥,不要走”

    “别离开我,哥哥”

    不知道小乞丐在梦中是不是回忆起了伤心往事,还是感觉到柳逸尘的离开,也许是银子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小乞丐,总之这两声哥哥使柳逸尘停下了脚步,并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望去

    只见原本蜷着睡觉的小乞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睁着俩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柳逸尘,用他那细若蚊子的声音说道

    “哥哥,别丢下我”

    这道声音是那么弱小,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却又那么真,柳逸尘并没有感觉到小乞丐是为了讨好他而叫他哥哥的,相反他却感到那么真,也许是触动到他的某根神经,也许是勾起了柳逸尘的好奇,总之柳逸尘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问道:“你为什么叫我哥哥啊”

    “我梦见了哥哥,而且一睁眼就看见了你就是感觉跟哥哥很像,很温暖”

    “你的哥哥呢”

    “死了”

    “你的家人呢”

    “都死了,就剩下一个叔叔也不要我了”

    “你几岁啊”

    “五岁”

    也许是被小乞丐悲惨的命运打动,也许是柳逸尘一直想当哥哥的愿望的促使,竟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你想不想再有个哥哥啊?”

    小乞丐没有犹豫而是重重的点下头

    “那随哥哥一起回家吧”说罢柳逸尘拉起小乞丐的手向大门处走去

    “你从哪里过来啊”

    “我不记得了,我和叔叔走了很久很久,我记得我家那里有个大湖,很大很大”

    “你叫什么啊”

    “小雨,下雨的雨”

    小雨……小雨,天街小雨润如酥,是因为你出生那天恰好下了一场小雨么,虽然柳逸尘是这么想的但他可没说出来,接着拉着小乞丐往内院走去,由于是这位柳家的少爷拉着进来的一路上也没有人敢拦着盘问,只是这扫地的下人,修花的花匠,以及擦连廊的婢女都在私下议论今天这小少爷抽什么风带个小乞丐回来

    “这是你的乳名吧,你的大名呢”

    “我不知道,家里人一直这么叫我的”

    “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一阵沉默过后柳逸尘率先说道

    “嗯,听哥哥的”小乞丐的声音还是那么小

    “小鬼头改口到是挺快的嘛,从今往后就是你新的开始,一天之中新的开始是在子时,而四方上下又为宇,雨与宇又同音,我希望你以后在这天地之间能重新开始,以后就叫你子雨吧,若是在家里叫你小宇,寰宇的宇,在外面再叫你子雨怎么样”

    “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哥哥”小乞丐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只是脸太脏很难看出来

    “一会儿我找个姐姐带你去洗洗,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嗯”

    婢女拉着小乞丐走时听小乞丐喊柳逸尘哥哥,这么婢女的心里不仅一阵疑惑,难道这个是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子?不应该啊要是私生子怎么也不能这副模样吧,可无论这名婢女怎么想都想不通,于是就带着疑惑带着小乞丐去洗澡去了

    就这样柳逸尘带着刚刚当哥哥的喜悦奔着万柳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