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妙手空空
第二天，林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很久了，杰瑞说他今天会过来教林右他的“看家本事”，林右和他约好在旧居民区里的一处公园见面。
芬妮陪艾薇儿早起出去晨练了，林右吃过早饭后和莎琳打了声招呼，权当散步独自走去公园，一路上稀稀拉拉有几位老人坐在一起聊天，等林右走到了地方，发现杰瑞早就坐在长椅上等着了。
“来的这么早啊？”林右一边和杰瑞打招呼一边坐下，杰瑞一脸疲惫，看到林右有气无力的打招呼道：“早啊，林右兄弟。”
林右拿出一块下城区特产的“绿糖”递给杰瑞，这是一种热量极高的合成糖类，半块就足够正常人一天的消耗，而且采用了某种技术避免了因浓度过高导致的细胞脱水。
如果单论性价比来说，这是赤矿V上最廉价的食物。
但杰瑞没嫌弃，接过后直接扔进嘴里嚼碎了整个吞下，这东西有缓释机制，一个消化周期吸收不完还能拉出来，不用担心吃的太多的问题。
“怎么这么憔悴，外面出什么事了？”林右像老朋友一样的问杰瑞。
杰瑞一听到这个话题，就一脸晦气的说：“嗨，游隼那群孙子，这几天没完没了的在下城区乱转，时不时就惹点乱子出来，偏偏又不和我们正面对抗，每次都是小打小闹，治安署的人来了就收场，像苍蝇一样，烦死个人了。”
林右知道游隼一定是在找他们，治安署和游隼在唱一场双簧，治安署本身没有随意搜查的权利，而游隼的闹事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林右不由皱起眉来，游隼知道他们在下城区了？不，也许只是猜测。但如果芬妮说的是真的，那么游隼和治安署的行动很可能会越来越强硬，搜查范围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他们在这里也未必安全。
杰瑞看到林右皱眉的样子，拍了拍林右的肩膀：“别担心兄弟，红沙在下城区都经营了快近百年了，游隼翻不出什么浪花的。不谈这些晦气事了，我下午还得回去，那边还得我看着，咱们抓紧干正事。”
杰瑞说的正事自然是之前答应的把他的“无痕妙手”交给林右。
杰瑞站起来拍拍屁股，示意林右坐在原地等着，他环顾了一周，发现右前方有个穿白衣服的老爷子在一个人坐着，他对林右说道：“我先给你演示一下，看好了。”
说罢杰瑞脚步轻松的向老爷子走去，林右敏锐的注意到杰瑞的脚步声变低了许多，他走到老爷子背后，稍作停顿，然后便转身回返，等走到近前，杰瑞伸手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放着一颗棋子。
那是联邦的“星际战棋”，仿照联邦的远征舰队架构的一种棋类游戏，看来老爷子刚刚就是一个人在琢磨棋局，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棋子里已经有一枚“战列舰”被杰瑞摸走了。
杰瑞颇为自得的一笑，问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林右摇摇头，别说看清楚，他连杰瑞什么时候下的手都没看到。
杰瑞对此也早有预料，他对林右道：“别着急，等我先把这东西还回去，再回来慢慢教你。”
那边的老人似乎还在专心的低头研究棋局，杰瑞又故技重施，放轻脚步慢慢接近，同样是稍作停顿便转身回返，同时还伸出刚刚抓着棋子的手，果然手中已经空无一物，这次林右同样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但杰瑞还没走出两步就差点摔在地上，他的裤子莫名其秒的突然滑落，杰瑞连忙双手去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裤子上的系绳不见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杰瑞小心翼翼的往后偷瞄了两眼，再三确认后尴尬的朝林右笑着招了招手示意林右过去。
林右一头雾水的走进，他不知道杰瑞搞什么鬼，怎么走着走着突然脱起了裤子？
杰瑞一只手拽着裤子，一只手拉着林右走到老爷子对面，林右这才注意到杰瑞的裤绳不见了，不，不是不见了，是正躺在老爷子的棋盘边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汉克。师父，这是我朋友，林右。”杰瑞一脸讨好的笑容站在两人中间做介绍。
汉克老爷子抬起头，瞥了一眼杰瑞，道：“好小子，教你的手艺都敢用在我身上了？”
杰瑞连忙解释：“我哪有那个胆量啊，这不是教林右兄弟想给他做个示范嘛。”
老汉克眼一瞪：“拿我做示范？”
“昨晚忙昏头了，太累了没认出您。”杰瑞小声说道。
“裤绳都保不住，你那点手艺还敢出来教人？”老汉克气的吹胡子瞪眼，杰瑞吓得一缩脖子，往后站了几步，然后把裤子系好，小声争辩道：“这不是保住了吗。”
林右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杰瑞已经把棋盘边上的裤绳又取了回来。
这所谓的“无痕秒手”还真有点意思。
林右走上前替杰瑞解围道：“不怪杰瑞，是我想让他演示一下，本来想悄悄物归原主，没想到打扰了您，是我们莽撞了，对不起。”
杰瑞在后边偷偷比了个大拇指，心想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够义气！
汉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杰瑞，杰瑞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林右多半是为了帮杰瑞才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的，但棋子杰瑞已经送了回来，林右又不是他徒弟，他也不好再追究林右的不是。
老汉克赶蚊子一样的挥了挥手，说道：“你这小子倒会说话，行了没事就快走，别耽误我研究棋局。”
杰瑞如蒙大赦般立刻就要拉着林右离开，但林右多嘴问了一句：“您看的这盘棋是‘血战长街’？”
老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右，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也懂这个，“血战长街”是人们送给这局棋的绰号，星际战棋里有名的棋局基本都是人类历史上真实战场的复刻，“血战长街”则是其中最久负盛名的死局，时至今日也没人能解开。
棋局的背景是远征初期，联邦第一舰队与联邦第三舰队遭遇了敌军的埋伏和空间失稳，绝大部分空间都变成了乱流汹涌的死地，而唯一的那条回家路上则塞满了敌人，第一舰队旗舰“黄金狮子”号掩护着第三舰队旗舰“混沌魔女”号一路拼死突围，最终只突破一半路程，两舰动力损坏，双双选择自毁。自毁前它们将情报数据发送到了后方的几艘留守战舰上。
而“血战长街”这个棋局，棋手的目标就是要用后方的这几艘留守战舰，把“黄金狮子”和“混沌魔女”救出来。
“小伙子也懂战棋？”汉克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右。
林右微笑回应道：“小时候哥哥们教过，略懂一点。”
林右凑近了仔细看了看老人推演的棋局，一边的计分器上显示老人的突围进度走到了65％，这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整个联邦最高的记录也才只有堪堪80％。
林右对汉克说道：“您这局走的很厉害，但辎重抛的有些太晚了，要是早点抛还能再多点进度。”
汉克一挑眉：“没有辎重，舰队打不了长时间的战斗，说不定连65％都撑不到。”
林右摇摇头，伸手在棋盘进度上往回拨了拨，指着合围的敌军说道：“您看，这个时间点是敌人合围的时间，想要走的更远，就必须提前抛掉不必要的负重，全力加速提前冲出来，否则保住的物资远远没有要消耗掉的多。”
老汉克伸手在面板上点了点，随着他的操作，实体的棋子和虚幻的投影一同动作起来，很快就完成了推演，进度则停在了67％。
汉克心中惊讶，林右的说法还真是对的，虽然不清楚这年轻人的来历底细，不过他觉得林右既然能住在这里，杰瑞又愿意把压箱底的本事教他，那林右一定也是红沙的人。
这小伙子人长得帅，会说话，还聪明，怎么看都比自己那个逆徒顺眼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会下棋，自己一个人天天琢磨棋局琢磨了太久了，终于遇到个同样懂行的。
杰瑞躲在林右的身后，见林右和老爷子聊了起来，就想顺势溜走，明天再来找林右，老汉克却叫住了他，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明天就别来了，那点手艺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转头老汉克就换了副笑眯眯的模样，对林右说：“小伙子，我这徒弟手艺不精，你跟他学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来教你，你有时间就过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下下棋，老头子我教你这门秘传的手艺，怎么样？”
杰瑞苦着脸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在老汉克的目光下他只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林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老爷子的本事明显比杰瑞更强，对林右来说这反而是件好事，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娱乐，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林右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杰瑞很快就回去了，红沙在外面确实很忙，游隼和治安署就像住在了下城区，他手里的事堆积成山，汉克愿意替他教林右其实对他也是件好事。
只是想了想师父教人的方式……
“唉，祝你好运吧，林右兄弟。”
芬妮陪艾薇儿早起出去晨练了，林右吃过早饭后和莎琳打了声招呼，权当散步独自走去公园，一路上稀稀拉拉有几位老人坐在一起聊天，等林右走到了地方，发现杰瑞早就坐在长椅上等着了。
“来的这么早啊？”林右一边和杰瑞打招呼一边坐下，杰瑞一脸疲惫，看到林右有气无力的打招呼道：“早啊，林右兄弟。”
林右拿出一块下城区特产的“绿糖”递给杰瑞，这是一种热量极高的合成糖类，半块就足够正常人一天的消耗，而且采用了某种技术避免了因浓度过高导致的细胞脱水。
如果单论性价比来说，这是赤矿V上最廉价的食物。
但杰瑞没嫌弃，接过后直接扔进嘴里嚼碎了整个吞下，这东西有缓释机制，一个消化周期吸收不完还能拉出来，不用担心吃的太多的问题。
“怎么这么憔悴，外面出什么事了？”林右像老朋友一样的问杰瑞。
杰瑞一听到这个话题，就一脸晦气的说：“嗨，游隼那群孙子，这几天没完没了的在下城区乱转，时不时就惹点乱子出来，偏偏又不和我们正面对抗，每次都是小打小闹，治安署的人来了就收场，像苍蝇一样，烦死个人了。”
林右知道游隼一定是在找他们，治安署和游隼在唱一场双簧，治安署本身没有随意搜查的权利，而游隼的闹事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林右不由皱起眉来，游隼知道他们在下城区了？不，也许只是猜测。但如果芬妮说的是真的，那么游隼和治安署的行动很可能会越来越强硬，搜查范围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他们在这里也未必安全。
杰瑞看到林右皱眉的样子，拍了拍林右的肩膀：“别担心兄弟，红沙在下城区都经营了快近百年了，游隼翻不出什么浪花的。不谈这些晦气事了，我下午还得回去，那边还得我看着，咱们抓紧干正事。”
杰瑞说的正事自然是之前答应的把他的“无痕妙手”交给林右。
杰瑞站起来拍拍屁股，示意林右坐在原地等着，他环顾了一周，发现右前方有个穿白衣服的老爷子在一个人坐着，他对林右说道：“我先给你演示一下，看好了。”
说罢杰瑞脚步轻松的向老爷子走去，林右敏锐的注意到杰瑞的脚步声变低了许多，他走到老爷子背后，稍作停顿，然后便转身回返，等走到近前，杰瑞伸手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放着一颗棋子。
那是联邦的“星际战棋”，仿照联邦的远征舰队架构的一种棋类游戏，看来老爷子刚刚就是一个人在琢磨棋局，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棋子里已经有一枚“战列舰”被杰瑞摸走了。
杰瑞颇为自得的一笑，问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林右摇摇头，别说看清楚，他连杰瑞什么时候下的手都没看到。
杰瑞对此也早有预料，他对林右道：“别着急，等我先把这东西还回去，再回来慢慢教你。”
那边的老人似乎还在专心的低头研究棋局，杰瑞又故技重施，放轻脚步慢慢接近，同样是稍作停顿便转身回返，同时还伸出刚刚抓着棋子的手，果然手中已经空无一物，这次林右同样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但杰瑞还没走出两步就差点摔在地上，他的裤子莫名其秒的突然滑落，杰瑞连忙双手去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裤子上的系绳不见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杰瑞小心翼翼的往后偷瞄了两眼，再三确认后尴尬的朝林右笑着招了招手示意林右过去。
林右一头雾水的走进，他不知道杰瑞搞什么鬼，怎么走着走着突然脱起了裤子？
杰瑞一只手拽着裤子，一只手拉着林右走到老爷子对面，林右这才注意到杰瑞的裤绳不见了，不，不是不见了，是正躺在老爷子的棋盘边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汉克。师父，这是我朋友，林右。”杰瑞一脸讨好的笑容站在两人中间做介绍。
汉克老爷子抬起头，瞥了一眼杰瑞，道：“好小子，教你的手艺都敢用在我身上了？”
杰瑞连忙解释：“我哪有那个胆量啊，这不是教林右兄弟想给他做个示范嘛。”
老汉克眼一瞪：“拿我做示范？”
“昨晚忙昏头了，太累了没认出您。”杰瑞小声说道。
“裤绳都保不住，你那点手艺还敢出来教人？”老汉克气的吹胡子瞪眼，杰瑞吓得一缩脖子，往后站了几步，然后把裤子系好，小声争辩道：“这不是保住了吗。”
林右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杰瑞已经把棋盘边上的裤绳又取了回来。
这所谓的“无痕秒手”还真有点意思。
林右走上前替杰瑞解围道：“不怪杰瑞，是我想让他演示一下，本来想悄悄物归原主，没想到打扰了您，是我们莽撞了，对不起。”
杰瑞在后边偷偷比了个大拇指，心想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够义气！
汉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杰瑞，杰瑞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林右多半是为了帮杰瑞才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的，但棋子杰瑞已经送了回来，林右又不是他徒弟，他也不好再追究林右的不是。
老汉克赶蚊子一样的挥了挥手，说道：“你这小子倒会说话，行了没事就快走，别耽误我研究棋局。”
杰瑞如蒙大赦般立刻就要拉着林右离开，但林右多嘴问了一句：“您看的这盘棋是‘血战长街’？”
老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右，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也懂这个，“血战长街”是人们送给这局棋的绰号，星际战棋里有名的棋局基本都是人类历史上真实战场的复刻，“血战长街”则是其中最久负盛名的死局，时至今日也没人能解开。
棋局的背景是远征初期，联邦第一舰队与联邦第三舰队遭遇了敌军的埋伏和空间失稳，绝大部分空间都变成了乱流汹涌的死地，而唯一的那条回家路上则塞满了敌人，第一舰队旗舰“黄金狮子”号掩护着第三舰队旗舰“混沌魔女”号一路拼死突围，最终只突破一半路程，两舰动力损坏，双双选择自毁。自毁前它们将情报数据发送到了后方的几艘留守战舰上。
而“血战长街”这个棋局，棋手的目标就是要用后方的这几艘留守战舰，把“黄金狮子”和“混沌魔女”救出来。
“小伙子也懂战棋？”汉克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右。
林右微笑回应道：“小时候哥哥们教过，略懂一点。”
林右凑近了仔细看了看老人推演的棋局，一边的计分器上显示老人的突围进度走到了65％，这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整个联邦最高的记录也才只有堪堪80％。
林右对汉克说道：“您这局走的很厉害，但辎重抛的有些太晚了，要是早点抛还能再多点进度。”
汉克一挑眉：“没有辎重，舰队打不了长时间的战斗，说不定连65％都撑不到。”
林右摇摇头，伸手在棋盘进度上往回拨了拨，指着合围的敌军说道：“您看，这个时间点是敌人合围的时间，想要走的更远，就必须提前抛掉不必要的负重，全力加速提前冲出来，否则保住的物资远远没有要消耗掉的多。”
老汉克伸手在面板上点了点，随着他的操作，实体的棋子和虚幻的投影一同动作起来，很快就完成了推演，进度则停在了67％。
汉克心中惊讶，林右的说法还真是对的，虽然不清楚这年轻人的来历底细，不过他觉得林右既然能住在这里，杰瑞又愿意把压箱底的本事教他，那林右一定也是红沙的人。
这小伙子人长得帅，会说话，还聪明，怎么看都比自己那个逆徒顺眼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会下棋，自己一个人天天琢磨棋局琢磨了太久了，终于遇到个同样懂行的。
杰瑞躲在林右的身后，见林右和老爷子聊了起来，就想顺势溜走，明天再来找林右，老汉克却叫住了他，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明天就别来了，那点手艺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转头老汉克就换了副笑眯眯的模样，对林右说：“小伙子，我这徒弟手艺不精，你跟他学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来教你，你有时间就过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下下棋，老头子我教你这门秘传的手艺，怎么样？”
杰瑞苦着脸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在老汉克的目光下他只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林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老爷子的本事明显比杰瑞更强，对林右来说这反而是件好事，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娱乐，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林右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杰瑞很快就回去了，红沙在外面确实很忙，游隼和治安署就像住在了下城区，他手里的事堆积成山，汉克愿意替他教林右其实对他也是件好事。
只是想了想师父教人的方式……
“唉，祝你好运吧，林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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