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关了灯，都一样 . 07
等尹一明晚上回到宿舍后，曾燕把想法一五一十地坦承，想听听尹一明的意见。
尹一明的反应和大家一样：“你们才认识几天呀，就带你看房子？”
“我也觉得有点懵，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去吗？”
“我是觉得看看也无妨咯。反正周末在家也没事。总是吃饭，逛公园，也没什么意思。”
“约的几点？”
“他说早一点比较好，说是坐车要一个多小时，约好明天早上八点半到楼下来接我。”
“打车去？”
“不知道。应该是坐公交车吧，他说了要在哪哪转车，我也没多问。”
“你想去就去，注意安全就是了，”尹一明说完转身去洗澡，转头又出来：“工资卡你就别带了。他要是问你有多少钱，或是找你借钱，你找个理由，别给。”
曾燕一愣：“哦，应该不会的吧。他看着挺老实的。”
“一明提醒得对。注意点总是好的。”李含章佩服尹一明，这一点她们从没想到。
曾燕点点头。
第二天，尹一明和李含章在楼下湘菜馆吃了晚饭出来，正聊着曾燕的事儿，就看见曾燕从大马路走过来，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才远远地喊了她一声。
“吃过饭了吗？”李含章问。
“嗯。吃过了。”曾燕斜挎着一个小包，一身休闲加球鞋，束着低马尾，朴素中透着难得一见青春。
“我们买了西瓜，回去吃。”尹一明向前走着。
李含章仔细打量曾燕的神情，什么也没看出来。
“太好了。”曾燕闷声跟在后面。
一进屋，曾燕就去洗手洗脸，主动切瓜装盘，等三人围在一桌，人均两块瓜下肚后，曾燕先去洗了手，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开口了。
“王有军把房子买了。”曾燕说。
没等尹一明和李含章反应过来，曾燕又说：“还写了我的名字。”
李含章急着说话，差点被西瓜呛倒，连连咳嗽。
尹一明想给李含章拍拍，但手上都是西瓜汁，曾燕见状连忙起身，给李含章拍了拍背，笑了：“你别急啊，慢慢说。”
李含章缓过来了，摆摆手表示没事，也不顾手里还没吃完的西瓜：“王有军就是那个IT男啊？”
“嗯，我叫他老王。毕竟比我们大那么多。”
“写你的名字？让你出钱？一起买？”李含章有点急了。
“没让我出钱，他知道我没钱。首付是他刷的卡，我看着他刷的，付了差不多四十万的首付。他还开玩笑说，老本儿都拿出来了，彻底穷光蛋了。”
“什么房子啊这么贵，要付这么多首付，不是说关外的房子很便宜吗？”李含章觉得这不合常理。
“他说趁他现在收入还可以，供得起，就买了最大的，140多平的。”
“我的天……”李含章比曾燕还激动。
尹一明一路听下来，慢慢吃完瓜，洗了手出来，一边用纸巾擦干，一边问：“什么条件呢？”
“签合同前我问他了。我说我和你没名没分的，对吧，这才认识几天，”曾燕脸上看不出有喜悦或开心，“我们这也没结婚什么的，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保障，我就问他你不怕我跑了吗？他说，跑了也认了。但他一直说他相信我的人品，说我没有什么坏心眼，不是那样的人。”
“几个意思啊这是？”李含章看向尹一明。
“那他提出要和你结婚了是吗？”尹一明扶了扶眼镜。
“他说看我的意愿，买房只是表示他的诚意，”曾燕想了想，“但我估计他肯定是想娶我的，不然谁会这么傻，对吧？”
“问题就在这儿啊，你决定要嫁给他了？”李含章追问道。
曾燕把一只手肘放在桌上，撑着脑袋，眼神看着地上：“我也不知道。我完全没往这上面想，我今天只是想陪他看看房子。”
“月供都是他出吗？”尹一明问。
“嗯，都是他办的手续，扣贷款什么的。”
“你确定和他在一起？”李含章忍了一嘴，才没有把后面那句“你和他根本不配”给说出口。
“我现在也是懵的，跟做梦一样，但是……”曾燕撑着头歪向一侧，不敢正视李含章的眼睛。
李含章和尹一明没插话，等曾燕自己说。
“老王他这么相信我，肯在房子上写一半我的名字，我还是很感动的。真的。”曾燕抬着头看尹一明和李含章。
李含章哭笑不得：“这和拿钱砸你有什么区别？就是在利用你的心理啊。”
尹一明担心李含章好心过头：“倒也不存在利用，毕竟对曾燕来说，她是受益方，也没有什么风险。唯一的风险，就是老王断供，将来由她承担剩余债务，但首付款人家交了那么多，应该不止30%吧？按6000一平算，140平，80多万，这不少钱啊，他应该是把他能付的都付了，为了减轻还款压力。”
“是的，他说能多交就多交，利息可以少还点。装修的钱再存。我看他是真心的，没把我当外人，我就签了。”
“你带身份证了？”李含章问。
“我身份证一直在钱包里，昨天听一明的，我把工资卡拿出来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今天就会买了，我以为今天就是随便看看，或者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回来路上才说其实他早就看过两次了，今天就是去签合同的。”
“黑字白纸的写了，有法律效力的。你要愿意，可以先交往着看，不合适的话，你不管就是了。将来他租也好卖也好，你配合办手续，收益全归他，也没所谓。再往坏了想，就算他反悔了，不想还贷了，你不还就行，银行收回去就是。”尹一明认真替曾燕思前想后。
“他的意思是买房就是为了结婚的，专门选的年底交房，说他还有些股票，装修不够的话还可以套一部分出来。”
尹一明见曾燕完全没有被PUSH的感觉，言语之中处处向着王有军，便不再多话。
“要是你们已经谈了一年，唉，半年也行，他再这样，我觉得用这种方式求婚挺有诚意的。可是你想想啊，从他联系你，到现在，有一个月吗？他这是吃透了你的性格，摆明强娶啊！”李含章观察着曾燕的表情，极尽耐心将真心话全盘托出，
“也不是吧。我能感受到的，他人很老实，很质朴，他家也是农村的，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亲切，他真的没有强迫我的意思，”曾燕低头，“也没说买了房子就暗示我去他家什么的……手都没牵过……吃完饭就打车送我到楼下，一起下了车，他又坐公交车回去。感觉这个男人很会过日子的。你想他一个人在深圳，收入那么高，生活什么的很俭朴，我们出去吃饭他也很节约，很有规划的一个人……”
“所以你是想和他结婚？”李含章着急打断了曾燕，没等曾燕回答，又接着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亲得下去吗？”
尹一明也觉得太过草率：“结婚是大事，我的建议是可以再观察看看……”
“对啊，至少要亲得下去吧！你条件很好的好吗！完全值得更好的人啊！”李含章把没吃完的西瓜扔在垃圾桶里，又开始恨铁不成钢。
“我是这么想的喔，”曾燕往李含章的方向转了一下，眼神黯淡，“我也算谈过好几段恋爱了，爱也爱过了，恨也恨过了，什么爱不爱的，就那么回事儿吧……”
李含章一时语塞。
尹一明没想到曾燕的话锋会转到这上面来。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家里条件你们也知道的。第一次有个男人，愿意在我身上花这么多钱，在他的房子上写我的名字啊，这样的真心诚意，说实话，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这完全是在赌……”曾燕一边低头思考，一边真诚地叙述着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我明白，你这么年轻，自身条件很好，他年纪大了，想娶老婆，可以理解，但是你不用这么快就确定……”李含章很是焦急，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说得太直白：“结婚啊，一辈子的事啊……般不般配也没那么重要，你们可以先交往着……毕竟，对吧，有些东西很重要的……如果你觉得合适再定也不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那事儿没什么兴趣，真的。”曾燕看着李含章，似笑非笑的，“我现在就想有个家，好好过日子。”
“可老王他……”李含章还在努力组织语言，力劝曾燕理智，被曾燕打断了——
“没所谓的。关了灯，都一样。”
尹一明的反应和大家一样：“你们才认识几天呀，就带你看房子？”
“我也觉得有点懵，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去吗？”
“我是觉得看看也无妨咯。反正周末在家也没事。总是吃饭，逛公园，也没什么意思。”
“约的几点？”
“他说早一点比较好，说是坐车要一个多小时，约好明天早上八点半到楼下来接我。”
“打车去？”
“不知道。应该是坐公交车吧，他说了要在哪哪转车，我也没多问。”
“你想去就去，注意安全就是了，”尹一明说完转身去洗澡，转头又出来：“工资卡你就别带了。他要是问你有多少钱，或是找你借钱，你找个理由，别给。”
曾燕一愣：“哦，应该不会的吧。他看着挺老实的。”
“一明提醒得对。注意点总是好的。”李含章佩服尹一明，这一点她们从没想到。
曾燕点点头。
第二天，尹一明和李含章在楼下湘菜馆吃了晚饭出来，正聊着曾燕的事儿，就看见曾燕从大马路走过来，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才远远地喊了她一声。
“吃过饭了吗？”李含章问。
“嗯。吃过了。”曾燕斜挎着一个小包，一身休闲加球鞋，束着低马尾，朴素中透着难得一见青春。
“我们买了西瓜，回去吃。”尹一明向前走着。
李含章仔细打量曾燕的神情，什么也没看出来。
“太好了。”曾燕闷声跟在后面。
一进屋，曾燕就去洗手洗脸，主动切瓜装盘，等三人围在一桌，人均两块瓜下肚后，曾燕先去洗了手，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开口了。
“王有军把房子买了。”曾燕说。
没等尹一明和李含章反应过来，曾燕又说：“还写了我的名字。”
李含章急着说话，差点被西瓜呛倒，连连咳嗽。
尹一明想给李含章拍拍，但手上都是西瓜汁，曾燕见状连忙起身，给李含章拍了拍背，笑了：“你别急啊，慢慢说。”
李含章缓过来了，摆摆手表示没事，也不顾手里还没吃完的西瓜：“王有军就是那个IT男啊？”
“嗯，我叫他老王。毕竟比我们大那么多。”
“写你的名字？让你出钱？一起买？”李含章有点急了。
“没让我出钱，他知道我没钱。首付是他刷的卡，我看着他刷的，付了差不多四十万的首付。他还开玩笑说，老本儿都拿出来了，彻底穷光蛋了。”
“什么房子啊这么贵，要付这么多首付，不是说关外的房子很便宜吗？”李含章觉得这不合常理。
“他说趁他现在收入还可以，供得起，就买了最大的，140多平的。”
“我的天……”李含章比曾燕还激动。
尹一明一路听下来，慢慢吃完瓜，洗了手出来，一边用纸巾擦干，一边问：“什么条件呢？”
“签合同前我问他了。我说我和你没名没分的，对吧，这才认识几天，”曾燕脸上看不出有喜悦或开心，“我们这也没结婚什么的，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保障，我就问他你不怕我跑了吗？他说，跑了也认了。但他一直说他相信我的人品，说我没有什么坏心眼，不是那样的人。”
“几个意思啊这是？”李含章看向尹一明。
“那他提出要和你结婚了是吗？”尹一明扶了扶眼镜。
“他说看我的意愿，买房只是表示他的诚意，”曾燕想了想，“但我估计他肯定是想娶我的，不然谁会这么傻，对吧？”
“问题就在这儿啊，你决定要嫁给他了？”李含章追问道。
曾燕把一只手肘放在桌上，撑着脑袋，眼神看着地上：“我也不知道。我完全没往这上面想，我今天只是想陪他看看房子。”
“月供都是他出吗？”尹一明问。
“嗯，都是他办的手续，扣贷款什么的。”
“你确定和他在一起？”李含章忍了一嘴，才没有把后面那句“你和他根本不配”给说出口。
“我现在也是懵的，跟做梦一样，但是……”曾燕撑着头歪向一侧，不敢正视李含章的眼睛。
李含章和尹一明没插话，等曾燕自己说。
“老王他这么相信我，肯在房子上写一半我的名字，我还是很感动的。真的。”曾燕抬着头看尹一明和李含章。
李含章哭笑不得：“这和拿钱砸你有什么区别？就是在利用你的心理啊。”
尹一明担心李含章好心过头：“倒也不存在利用，毕竟对曾燕来说，她是受益方，也没有什么风险。唯一的风险，就是老王断供，将来由她承担剩余债务，但首付款人家交了那么多，应该不止30%吧？按6000一平算，140平，80多万，这不少钱啊，他应该是把他能付的都付了，为了减轻还款压力。”
“是的，他说能多交就多交，利息可以少还点。装修的钱再存。我看他是真心的，没把我当外人，我就签了。”
“你带身份证了？”李含章问。
“我身份证一直在钱包里，昨天听一明的，我把工资卡拿出来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今天就会买了，我以为今天就是随便看看，或者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回来路上才说其实他早就看过两次了，今天就是去签合同的。”
“黑字白纸的写了，有法律效力的。你要愿意，可以先交往着看，不合适的话，你不管就是了。将来他租也好卖也好，你配合办手续，收益全归他，也没所谓。再往坏了想，就算他反悔了，不想还贷了，你不还就行，银行收回去就是。”尹一明认真替曾燕思前想后。
“他的意思是买房就是为了结婚的，专门选的年底交房，说他还有些股票，装修不够的话还可以套一部分出来。”
尹一明见曾燕完全没有被PUSH的感觉，言语之中处处向着王有军，便不再多话。
“要是你们已经谈了一年，唉，半年也行，他再这样，我觉得用这种方式求婚挺有诚意的。可是你想想啊，从他联系你，到现在，有一个月吗？他这是吃透了你的性格，摆明强娶啊！”李含章观察着曾燕的表情，极尽耐心将真心话全盘托出，
“也不是吧。我能感受到的，他人很老实，很质朴，他家也是农村的，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亲切，他真的没有强迫我的意思，”曾燕低头，“也没说买了房子就暗示我去他家什么的……手都没牵过……吃完饭就打车送我到楼下，一起下了车，他又坐公交车回去。感觉这个男人很会过日子的。你想他一个人在深圳，收入那么高，生活什么的很俭朴，我们出去吃饭他也很节约，很有规划的一个人……”
“所以你是想和他结婚？”李含章着急打断了曾燕，没等曾燕回答，又接着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亲得下去吗？”
尹一明也觉得太过草率：“结婚是大事，我的建议是可以再观察看看……”
“对啊，至少要亲得下去吧！你条件很好的好吗！完全值得更好的人啊！”李含章把没吃完的西瓜扔在垃圾桶里，又开始恨铁不成钢。
“我是这么想的喔，”曾燕往李含章的方向转了一下，眼神黯淡，“我也算谈过好几段恋爱了，爱也爱过了，恨也恨过了，什么爱不爱的，就那么回事儿吧……”
李含章一时语塞。
尹一明没想到曾燕的话锋会转到这上面来。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家里条件你们也知道的。第一次有个男人，愿意在我身上花这么多钱，在他的房子上写我的名字啊，这样的真心诚意，说实话，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这完全是在赌……”曾燕一边低头思考，一边真诚地叙述着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我明白，你这么年轻，自身条件很好，他年纪大了，想娶老婆，可以理解，但是你不用这么快就确定……”李含章很是焦急，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说得太直白：“结婚啊，一辈子的事啊……般不般配也没那么重要，你们可以先交往着……毕竟，对吧，有些东西很重要的……如果你觉得合适再定也不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那事儿没什么兴趣，真的。”曾燕看着李含章，似笑非笑的，“我现在就想有个家，好好过日子。”
“可老王他……”李含章还在努力组织语言，力劝曾燕理智，被曾燕打断了——
“没所谓的。关了灯，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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