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万青祠
村民们在前面走着，林芜在她们身后不紧不慢跟着，跟着拐入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终于见到了他们口中的万青祠。
面前是一座红砖黑瓦的古式建筑，祠外石柱和木梁上遍布精美的线刻图画，中间挂着一块黑金牌匾，“万青祠”。
即使伫立在黑暗中，也显得颇为肃穆。
祠前放着香炉鼎——这种古朴的供奉工具依旧在民间小范围流传，只是不太常见。
女性村民走到鼎前，竟直接伸手在香灰里摸索，最终抓出一块菱形石头。
她抖了抖手上的香灰，石头表面灰烬掉落，上面似乎刻着什么符号。
女性村民走到紧闭着的门前，将石头放入门上凹槽，一阵轻微的“咔哒”声，边上的一扇侧门打开。
直到他们步入这扇门，支撑不住灵力的林芜才解除“黑夜领域”，她来到炉鼎前望了一眼，里面堆盛着满满的香灰和烧尽的香柄。
“刚刚她直接伸手摸出来了，说明石头不止有一块，那么我多拿一块也没人发现吧……”林芜伸手扒开香灰，手指触及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块菱形石头。
侧门“咔哒”发出声音，顾不得清理手上的香灰，林芜赶紧隐入黑暗中，蹿进旁边树林。
“哈……”女性村民闭上眼喘了口气，面色苍白，身后的男性村民脸上满是惊恐，脚步有些发颤。
她径直走到香炉鼎前，正要把石头放回去，突然看见地上洒落着一些香灰。
她随即朝不远处的树林望去，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有老鼠。回去报告村长。”
头也没回直奔招待所的林芜从窗外翻进来，她关上窗户，拉好帘子，这才仔细观察起手中的石头。
它的外表和路边随手检的石头没什么不一样，表面有些粗糙，整体被切割成菱形，有手掌大。
其中一面刻着符号，林芜在《神秘符号大全》上见过，这种以门型构建的符号多用来打开指定的门锁，是为数不多普通人就能用的符石。
“有了这个就能开侧门了。”林芜暗想，正当她在记忆中搜寻看过的书籍知识时，一股极度疲惫感席卷而来，令她两眼一黑。
“看来灵力消耗完了，该休息了……”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躺在床上，林芜迅速进入梦境。
即便绝大部分都是她在操控梦境，但也有她无法控制的情况，比如现在。
梦里什么也没有，林芜很难描绘这种情况，它不是某种颜色或场景，就是单纯的“什么也没有”。
在那之中，林芜“看见”了一样东西，无法形容它的颜色，但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就像在某座祠堂闻到的，这种香味令人静心安宁。
林芜突然发现自己身处某个地方，四面红墙，高大的雕花木坛上放着一座巨大铜制雕像，底部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鳞片，每一片被打磨光滑，泛着红光。这是一条巨大蛇尾，盘了起来，尾尖搭在木坛上，垂落指地。
她不由自主朝上看去。
蛇身上，三对翅膀羽翼张开，片片凌厉刚硬，有将要破空之姿，似乎正欲展翅高飞。
再往上，浓郁的香雾从四面八方向上汇聚，挡住了雕像的头部。
旁边似乎有人在吟唱，听不真切的声音汇成一道洪流，环绕着雕像。
檀香味陡然加重，烟雾环绕下，蛇尾向上收缩，雕像慢慢动了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
六片羽翅向下猛的扇动，推起它的身体向上冲去。巨大的气流将红墙掀翻，林芜随着墙面一同飞了出去，砸在远处的地上。
等她再次抬头时，面前出现一个极其怪异的巨大头颅。
林芜只看见它一半脸呈现狰狞的野兽状，咧开嘴角，尖齿暴露在外，长满了黑绿色长毛，深陷的眼窝里一双通红的眼睛与她对视。
她在它眼里看见了饥饿和贪婪。似乎自己就是它微不足道的食物。
野兽的另半边脸则被铜皮包裹着，呈现雕像的形态。
林芜和它近在咫尺，她闻到了野兽身上的气味——一股和她在村子里闻到的一模一样的浓烈馊味。
一声尖锐的尖叫刺破了他们之间的对峙。林芜迅速被惊醒，她看向窗外，阳光透过帘子缝隙撒下淡薄的早晨，外面是公鸡在鸣叫。
“咯咯咯——”
“真是个难忘的晚上…”林芜浑浑噩噩地想，她拿起被子盖住头，准备睡个回笼觉。
过了十分钟，“哒哒哒”一阵敲门声将她吵醒，林芜只得认命地打开门。
“早上好——咦，你怎么这么憔悴？”叶梓精神焕发地问林芜，昨天，她睡了个好觉。
“嗯，没睡好。”林芜揉揉眼睛回去，正当她要往床上躺时，被叶梓一把叫住，“我刚刚看见大家去祭拜了，你要去吗？”
听见“祭拜”这两个字，林芜的睡意顿时消散大半，她急忙道，“等我一下，马上好。”
果不其然，祭拜的场所在万青祠。
早上的万青祠在阳光沐浴下显得分外庄严，三三两两的村民和游客在祠堂前烧香，大门已经敞开，人群向里面流入。
“要烧根香吗？”叶梓不知从哪拿来三根香在林芜面前晃了晃。“向山神祈祷会带来好运哦。”
“千面无相鬼王”怎么看都不是好“神”。林芜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信夜神。”
“啊？什么时候的事？”叶梓瞪大眼睛。
如果算起妈妈那代的话，那我出生前就应该信仰夜神了……
“前不久。”
等叶梓上完香，她们朝祠内走去，最中间的大殿中供奉着一座铜大像，高约四五米，雕刻了一个面容俊美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型，身披雕花长袍，头发微卷过肩，头上长着一长一短的角，半闭眼睛，双手抱肩，背后生出三对翅膀，以一种悲悯的姿态垂头看向众人。
雕像前面立着一块牌子“千面无相鬼王”。
这是鬼王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好神呢。林芜腹诽道，长得太有迷惑性了，这就是“信徒滤镜”么？
不少人在前面的坐垫上静静跪着，双手握拳，低头祈祷。
阳光照在铜制雕像上，反射出金色的光。
她们随后又参观了“安禄”的雕像，一个为女性小孩，一个为男性。他们均为短卷发，神情肃穆，身穿长衫，“安”手持一根鞭子，“禄”则骑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
其他地方展现了一些鬼王和祂手下各种姿态的雕像，有骑着神兽的，也有腾云驾雾的。
祠堂内充斥着檀香味，淡淡的烟雾环绕在人群之中，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诵读声。
林芜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向上升去，越过人群的头顶，慢慢向上……
思绪也在一点点抽离，她缓慢转头看向边上的叶梓——她已经双手握拳，虔诚地祈祷些什么。
“…无相，无声，无色，一切皆空……”叶梓蠕动着嘴唇。
“什么？”林芜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滞涩。
“……千面无相鬼王之神，掌管万物之神，我们为您奉献一切……”
面前是一座红砖黑瓦的古式建筑，祠外石柱和木梁上遍布精美的线刻图画，中间挂着一块黑金牌匾，“万青祠”。
即使伫立在黑暗中，也显得颇为肃穆。
祠前放着香炉鼎——这种古朴的供奉工具依旧在民间小范围流传，只是不太常见。
女性村民走到鼎前，竟直接伸手在香灰里摸索，最终抓出一块菱形石头。
她抖了抖手上的香灰，石头表面灰烬掉落，上面似乎刻着什么符号。
女性村民走到紧闭着的门前，将石头放入门上凹槽，一阵轻微的“咔哒”声，边上的一扇侧门打开。
直到他们步入这扇门，支撑不住灵力的林芜才解除“黑夜领域”，她来到炉鼎前望了一眼，里面堆盛着满满的香灰和烧尽的香柄。
“刚刚她直接伸手摸出来了，说明石头不止有一块，那么我多拿一块也没人发现吧……”林芜伸手扒开香灰，手指触及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块菱形石头。
侧门“咔哒”发出声音，顾不得清理手上的香灰，林芜赶紧隐入黑暗中，蹿进旁边树林。
“哈……”女性村民闭上眼喘了口气，面色苍白，身后的男性村民脸上满是惊恐，脚步有些发颤。
她径直走到香炉鼎前，正要把石头放回去，突然看见地上洒落着一些香灰。
她随即朝不远处的树林望去，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有老鼠。回去报告村长。”
头也没回直奔招待所的林芜从窗外翻进来，她关上窗户，拉好帘子，这才仔细观察起手中的石头。
它的外表和路边随手检的石头没什么不一样，表面有些粗糙，整体被切割成菱形，有手掌大。
其中一面刻着符号，林芜在《神秘符号大全》上见过，这种以门型构建的符号多用来打开指定的门锁，是为数不多普通人就能用的符石。
“有了这个就能开侧门了。”林芜暗想，正当她在记忆中搜寻看过的书籍知识时，一股极度疲惫感席卷而来，令她两眼一黑。
“看来灵力消耗完了，该休息了……”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躺在床上，林芜迅速进入梦境。
即便绝大部分都是她在操控梦境，但也有她无法控制的情况，比如现在。
梦里什么也没有，林芜很难描绘这种情况，它不是某种颜色或场景，就是单纯的“什么也没有”。
在那之中，林芜“看见”了一样东西，无法形容它的颜色，但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就像在某座祠堂闻到的，这种香味令人静心安宁。
林芜突然发现自己身处某个地方，四面红墙，高大的雕花木坛上放着一座巨大铜制雕像，底部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鳞片，每一片被打磨光滑，泛着红光。这是一条巨大蛇尾，盘了起来，尾尖搭在木坛上，垂落指地。
她不由自主朝上看去。
蛇身上，三对翅膀羽翼张开，片片凌厉刚硬，有将要破空之姿，似乎正欲展翅高飞。
再往上，浓郁的香雾从四面八方向上汇聚，挡住了雕像的头部。
旁边似乎有人在吟唱，听不真切的声音汇成一道洪流，环绕着雕像。
檀香味陡然加重，烟雾环绕下，蛇尾向上收缩，雕像慢慢动了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
六片羽翅向下猛的扇动，推起它的身体向上冲去。巨大的气流将红墙掀翻，林芜随着墙面一同飞了出去，砸在远处的地上。
等她再次抬头时，面前出现一个极其怪异的巨大头颅。
林芜只看见它一半脸呈现狰狞的野兽状，咧开嘴角，尖齿暴露在外，长满了黑绿色长毛，深陷的眼窝里一双通红的眼睛与她对视。
她在它眼里看见了饥饿和贪婪。似乎自己就是它微不足道的食物。
野兽的另半边脸则被铜皮包裹着，呈现雕像的形态。
林芜和它近在咫尺，她闻到了野兽身上的气味——一股和她在村子里闻到的一模一样的浓烈馊味。
一声尖锐的尖叫刺破了他们之间的对峙。林芜迅速被惊醒，她看向窗外，阳光透过帘子缝隙撒下淡薄的早晨，外面是公鸡在鸣叫。
“咯咯咯——”
“真是个难忘的晚上…”林芜浑浑噩噩地想，她拿起被子盖住头，准备睡个回笼觉。
过了十分钟，“哒哒哒”一阵敲门声将她吵醒，林芜只得认命地打开门。
“早上好——咦，你怎么这么憔悴？”叶梓精神焕发地问林芜，昨天，她睡了个好觉。
“嗯，没睡好。”林芜揉揉眼睛回去，正当她要往床上躺时，被叶梓一把叫住，“我刚刚看见大家去祭拜了，你要去吗？”
听见“祭拜”这两个字，林芜的睡意顿时消散大半，她急忙道，“等我一下，马上好。”
果不其然，祭拜的场所在万青祠。
早上的万青祠在阳光沐浴下显得分外庄严，三三两两的村民和游客在祠堂前烧香，大门已经敞开，人群向里面流入。
“要烧根香吗？”叶梓不知从哪拿来三根香在林芜面前晃了晃。“向山神祈祷会带来好运哦。”
“千面无相鬼王”怎么看都不是好“神”。林芜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信夜神。”
“啊？什么时候的事？”叶梓瞪大眼睛。
如果算起妈妈那代的话，那我出生前就应该信仰夜神了……
“前不久。”
等叶梓上完香，她们朝祠内走去，最中间的大殿中供奉着一座铜大像，高约四五米，雕刻了一个面容俊美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型，身披雕花长袍，头发微卷过肩，头上长着一长一短的角，半闭眼睛，双手抱肩，背后生出三对翅膀，以一种悲悯的姿态垂头看向众人。
雕像前面立着一块牌子“千面无相鬼王”。
这是鬼王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好神呢。林芜腹诽道，长得太有迷惑性了，这就是“信徒滤镜”么？
不少人在前面的坐垫上静静跪着，双手握拳，低头祈祷。
阳光照在铜制雕像上，反射出金色的光。
她们随后又参观了“安禄”的雕像，一个为女性小孩，一个为男性。他们均为短卷发，神情肃穆，身穿长衫，“安”手持一根鞭子，“禄”则骑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
其他地方展现了一些鬼王和祂手下各种姿态的雕像，有骑着神兽的，也有腾云驾雾的。
祠堂内充斥着檀香味，淡淡的烟雾环绕在人群之中，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诵读声。
林芜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向上升去，越过人群的头顶，慢慢向上……
思绪也在一点点抽离，她缓慢转头看向边上的叶梓——她已经双手握拳，虔诚地祈祷些什么。
“…无相，无声，无色，一切皆空……”叶梓蠕动着嘴唇。
“什么？”林芜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滞涩。
“……千面无相鬼王之神，掌管万物之神，我们为您奉献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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