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变数
赫连彰想要亲自动手，却被谢永伤看出意图。
“右相，圣旨在此，难不成，右相这是要抗旨？！”谢永伤高举手中的圣旨，气定神闲的打马靠近。
“哼！”赫连彰自知中了圈套，一时间怒火中烧但又没有泄愤之处。
谢永伤努力压抑心中的侥幸，稳了稳声音说道：“萧家众人接旨！”
闻言，萧家人带着疑色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萧家世代忠义，满门忠烈，此前一案疑点颇多，草草结案，恐错害忠良。经朕深思熟虑，萧家众人官复原职，侯爵不变，特命大理寺调查此案，待到日后水落石出，再行决议。”
此言一出，赫连彰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扔了手中的刀，愤然带着太子亲卫和金吾卫离开。
萧家众人垂头跪着准备接旨，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到跟前来，抬头一看，谢永伤依旧骑在马上，没有下来的意思。
“还请冠军侯亲自上前接旨。”谢永伤面色不变，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萧及风哪里会顾得那么多，他上前接旨，“谢圣人恩！”
“这里还有一道圣旨，其中内容本王就不在此宣读了，冠军侯回府后收着便好。”谢永伤拿出另一道圣旨，鬼使神差之下瞥了萧净菡一眼。
“圣人大恩大德，老臣没齿难忘！”萧及风将那两道圣旨收好，谢永伤与之客套几句便走了。
回到家人身边，他们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是十分的不解，皇帝费劲儿将他们打入诏狱，又迫不及待的要置他们于死地，怎的会在最后下旨，放他们一条生路？
“阿耶，沈叔他……”萧净菡无暇顾及其他，看着尸身倒在地上的沈卓，悲恸万分。
“你沈叔生前最后的话你可听见了？”萧及风走到沈卓的头颅前，看了几眼，最终面露不忍，伸手为沈卓合上了眼。
“欢儿听见了。”萧净菡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沈叔是为了救我等才惨死草莽，虽说是一恩一报，但昔日我救的是他一个，而他救的是我萧家五人！算来，我还欠你沈叔四条命……”
萧及风见看热闹的人群尚未散开，便在寒风中脱下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件单薄衣物盖住了沈卓的尸体。
他身上全是包扎的细布，细布白里透红，包住的正是萧及风在燕山时留下的伤。
“阿耶，您穿儿子的吧。”萧思明不忍父亲赤膊，念着自己身上有两件衣服，便剥了一件给萧及风披上。
此地不宜久留，萧及风借了一辆马车，他们将沈卓和其他前来相救士兵的尸首放到马车上，载着回了侯府。
侯府乍一看没什么变化，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凄凉，萧及风的书房被掘地三尺，其余的屋子，刑部的人倒是一点儿没动。
府里的仆人早就散了，只有几个忠心的一直守在这里，他们不敢动书房陈设一分一毫，老老实实地等着侯爷和夫人回府。
“钱叔，将沈副将和其他将士的尸身先找一处宽阔通风的上房好生安置。到明日你上山请兰若寺的法师过来，为他们超度，置办一下几人的丧事。”萧及风吩咐完便坐在厅堂内的一把檀木椅上，那叫钱叔的给他又披了几件衣物，这才放心的去按吩咐办事。
“侯爷，圣人这是何意？”盛婉华忐忑不安的问道。
大起大落，一瞬不过两天，前一刻他们还是将死的叛党，下一刻死了几个人，他们却又变回了原先的身份。
萧及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事一开始大抵是赫连彰的手笔，虽然圣人对我也有打压的心思，却不至于要我萧家几口人的性命。在我和欢儿回来之前，赫连老贼定然是以利益说服了圣人，圣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污蔑陷害。可等到咱们真的下了狱，圣人估计也有所忌惮，加之你兄长从中干预，他便有所犹豫。斟酌两日后他想明白了，认为不能和萧家盛家撕破脸面，故而留萧家一条性命。”
盛婉华也是大家闺秀，其中道理怎可不明白，“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哼！”萧及风神色一冷，“经此一役，赫连彰这老贼我当然不会放过，但圣人这不义之举，我却要记在心里……”
“可……”盛婉华有所犹豫，“可萧家祖训便是永生永世忠君奉君，这……”
萧及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盛婉华，大手握了过去。
“放心，我自不会做出有违祖训不忠不孝之事，帮晋王是明儿许诺的，搪塞过去就好。我不能叫世人都以为我萧及风好欺负，不扶持太子和晋王，扶持忠王也未尝不可。”
忠王是圣人的第四个儿子，他的生母是盛婉华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盛婉如。
盛家在此前一直是暗地里扶持忠王，但不知缘何，盛宏邈竟同意了将自家女儿嫁与晋王做王妃，整个盛家，也开始更倾向于扶持晋王多一些。
若是萧及风转而去扶持忠王，圣人不会说什么，盛家自然也会很开心。忠王虽得不到皇位，却实实在在的可以从晋王和太子中间，夺一些实权，让此二人的势力，能少一些是一些。
萧净菡和两个哥哥在下面默不作声，只是面面相觑，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他们各自回屋里换了身干净保暖的衣服，再回到厅堂时，却见萧及风和盛婉华都是愁容满面，暗含愠色的摸样。
“阿耶，阿娘，你们怎么了？”萧净菡走进厅堂，坐到一旁的下座盯着二人好奇的看。
萧及风面露不忍，将那一道谢永伤没有宣读的圣旨拿给萧净菡看。
起初，萧净菡的面色没什么不对，可她越往下看，脸上的震惊之色便愈发夸张，看到最后，她直接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圣人要将我许配给肃王！？”
此言一出，萧家两兄弟的脸也立刻沉了下来。
萧及风蹙眉叹息，语气中颇有些震怒，“如此阴险的手段，明摆着要将我萧家与晋王绑在一起！！”
“阿耶……这其中可还有斡旋的余地？”说罢，萧净菡眼中充满希翼的看着萧及风。
但萧及风嘴上不说，脸上的表情和眸子中的神色却已经告诉了萧净菡答案。
起初萧及风还好奇，为何这次圣人能够放萧家一马却又不怕萧家报复，眼下看来，竟然是要将萧家与晋王绑在一起，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萧净菡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经过怎么一闹，自己和苏擎的婚事要往后拖一拖。但没想到，圣人竟然是将自己一声不吭的许配给了肃王。
肃王和她算是多年的好友，友谊深厚，可萧净菡自知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这次萧家遇难，圣人也参与其中分一杯羹，萧家上下对皇家都有几分怨恨，连带着谢永伤在她心里也变得不一样了。
萧及风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可尚未拿回虎符兵权，如今看似是兵马元帅，不过是徒有虚名在外。没有了要挟皇帝的筹码，他要凭什么拒绝这桩婚事？一时间，萧及风陷入两难的地步。
“明日我去拜访你苏伯父一趟，若是他还愿意让苏擎娶你，那这婚事便还有几分商量的余地，但若是不愿……”
剩下的话萧及风憋在了心里，萧净菡瞧着父亲为难愤恨的摸样，不好再说些什么。
萧及风见萧净菡心情低落，只得扯开话题，“欢儿，你若是没事儿的话，就去城南的长安街街跑一趟吧。你沈叔没有子嗣双亲，但在十几年前，他收养了从边镇捡来的一个男婴，算来那男婴如今也该有十七八岁。你沈叔是因为救咱们走的，于情于理，咱们要帮忙照拂一二。”
站在厅堂内的钱叔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因为萧家案尚未查明，先前抄萧家所得的财产被一分不差的运了回来。萧及风挑拣了一些贵重的放在这盒子里，本想着自己亲自去一趟，可又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沈卓，没有脸面去见他的遗孤，这才叫萧净菡代自己跑一趟。
“这里面的财宝足以让你沈叔那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代阿耶送去，也算是聊表心意。除此之外，你告诉那孩子，今后若是有难，只要不是触犯大梁律法，杀人放火之事，在萧家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管提。”
萧净菡果然被牵走了心思，郑重地点了点头，起身抱着木盒子走了。
“阿耶，欢儿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危险？”萧思钧拧眉看着远去的妹妹，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这是多虑了，欢儿的功夫一点儿不比你二人差，就算是赫连彰贼心不死，在眼下他也不会做出些愚蠢至极的事儿来。”
萧净菡骑马来到了长安街上，沈卓的宅子她去过几次，依稀记得位置。等到了那寻常的二进院，萧净菡下马上前去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不会儿，脚步声靠近，但半响之后，门内之人并没有开门的动作。
“请问有人吗？我是冠军侯府的萧三娘，家父有事情找沈公子，可否开一下门。”萧净菡又试着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沈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比萧净菡略高一些的身影出现在门内。
“请问是沈公子吗？”萧净菡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有些瘦弱的男子问出声。
“三娘进来说话吧。”沈权没有回答萧净菡的问题，将萧净菡放进门后便速速关上了大门。
沈宅内十分简单，看上去有些清贫，萧净菡不禁有些疑惑，心中暗想，“沈叔跟着父亲多年，圣人赏赐的财宝也多有沈叔一份，可为何沈宅内与平常百姓家无二，甚至多有些清贫？”
到了厅堂，沈权为萧净菡倒了一杯茶，茶水中飘着一些茶叶，虽是被泡开了，但是松散又短碎，茶汤也有些浑浊。
“家中清寒，买不起很好的茶叶，还请三娘不要嫌弃。”沈权坐在萧净菡对面，空留着厅堂内上方的位置。
“无妨，我在边疆待久了也喝不惯茶水。”萧净菡笑嘻嘻的说着，而后呷了一口。
“令尊之事，公子可知道了？”萧净菡放下茶盏，悄悄地观察着对面沈权神情。
“右相，圣旨在此，难不成，右相这是要抗旨？！”谢永伤高举手中的圣旨，气定神闲的打马靠近。
“哼！”赫连彰自知中了圈套，一时间怒火中烧但又没有泄愤之处。
谢永伤努力压抑心中的侥幸，稳了稳声音说道：“萧家众人接旨！”
闻言，萧家人带着疑色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萧家世代忠义，满门忠烈，此前一案疑点颇多，草草结案，恐错害忠良。经朕深思熟虑，萧家众人官复原职，侯爵不变，特命大理寺调查此案，待到日后水落石出，再行决议。”
此言一出，赫连彰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扔了手中的刀，愤然带着太子亲卫和金吾卫离开。
萧家众人垂头跪着准备接旨，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到跟前来，抬头一看，谢永伤依旧骑在马上，没有下来的意思。
“还请冠军侯亲自上前接旨。”谢永伤面色不变，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萧及风哪里会顾得那么多，他上前接旨，“谢圣人恩！”
“这里还有一道圣旨，其中内容本王就不在此宣读了，冠军侯回府后收着便好。”谢永伤拿出另一道圣旨，鬼使神差之下瞥了萧净菡一眼。
“圣人大恩大德，老臣没齿难忘！”萧及风将那两道圣旨收好，谢永伤与之客套几句便走了。
回到家人身边，他们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是十分的不解，皇帝费劲儿将他们打入诏狱，又迫不及待的要置他们于死地，怎的会在最后下旨，放他们一条生路？
“阿耶，沈叔他……”萧净菡无暇顾及其他，看着尸身倒在地上的沈卓，悲恸万分。
“你沈叔生前最后的话你可听见了？”萧及风走到沈卓的头颅前，看了几眼，最终面露不忍，伸手为沈卓合上了眼。
“欢儿听见了。”萧净菡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沈叔是为了救我等才惨死草莽，虽说是一恩一报，但昔日我救的是他一个，而他救的是我萧家五人！算来，我还欠你沈叔四条命……”
萧及风见看热闹的人群尚未散开，便在寒风中脱下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件单薄衣物盖住了沈卓的尸体。
他身上全是包扎的细布，细布白里透红，包住的正是萧及风在燕山时留下的伤。
“阿耶，您穿儿子的吧。”萧思明不忍父亲赤膊，念着自己身上有两件衣服，便剥了一件给萧及风披上。
此地不宜久留，萧及风借了一辆马车，他们将沈卓和其他前来相救士兵的尸首放到马车上，载着回了侯府。
侯府乍一看没什么变化，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凄凉，萧及风的书房被掘地三尺，其余的屋子，刑部的人倒是一点儿没动。
府里的仆人早就散了，只有几个忠心的一直守在这里，他们不敢动书房陈设一分一毫，老老实实地等着侯爷和夫人回府。
“钱叔，将沈副将和其他将士的尸身先找一处宽阔通风的上房好生安置。到明日你上山请兰若寺的法师过来，为他们超度，置办一下几人的丧事。”萧及风吩咐完便坐在厅堂内的一把檀木椅上，那叫钱叔的给他又披了几件衣物，这才放心的去按吩咐办事。
“侯爷，圣人这是何意？”盛婉华忐忑不安的问道。
大起大落，一瞬不过两天，前一刻他们还是将死的叛党，下一刻死了几个人，他们却又变回了原先的身份。
萧及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事一开始大抵是赫连彰的手笔，虽然圣人对我也有打压的心思，却不至于要我萧家几口人的性命。在我和欢儿回来之前，赫连老贼定然是以利益说服了圣人，圣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污蔑陷害。可等到咱们真的下了狱，圣人估计也有所忌惮，加之你兄长从中干预，他便有所犹豫。斟酌两日后他想明白了，认为不能和萧家盛家撕破脸面，故而留萧家一条性命。”
盛婉华也是大家闺秀，其中道理怎可不明白，“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哼！”萧及风神色一冷，“经此一役，赫连彰这老贼我当然不会放过，但圣人这不义之举，我却要记在心里……”
“可……”盛婉华有所犹豫，“可萧家祖训便是永生永世忠君奉君，这……”
萧及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盛婉华，大手握了过去。
“放心，我自不会做出有违祖训不忠不孝之事，帮晋王是明儿许诺的，搪塞过去就好。我不能叫世人都以为我萧及风好欺负，不扶持太子和晋王，扶持忠王也未尝不可。”
忠王是圣人的第四个儿子，他的生母是盛婉华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盛婉如。
盛家在此前一直是暗地里扶持忠王，但不知缘何，盛宏邈竟同意了将自家女儿嫁与晋王做王妃，整个盛家，也开始更倾向于扶持晋王多一些。
若是萧及风转而去扶持忠王，圣人不会说什么，盛家自然也会很开心。忠王虽得不到皇位，却实实在在的可以从晋王和太子中间，夺一些实权，让此二人的势力，能少一些是一些。
萧净菡和两个哥哥在下面默不作声，只是面面相觑，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他们各自回屋里换了身干净保暖的衣服，再回到厅堂时，却见萧及风和盛婉华都是愁容满面，暗含愠色的摸样。
“阿耶，阿娘，你们怎么了？”萧净菡走进厅堂，坐到一旁的下座盯着二人好奇的看。
萧及风面露不忍，将那一道谢永伤没有宣读的圣旨拿给萧净菡看。
起初，萧净菡的面色没什么不对，可她越往下看，脸上的震惊之色便愈发夸张，看到最后，她直接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圣人要将我许配给肃王！？”
此言一出，萧家两兄弟的脸也立刻沉了下来。
萧及风蹙眉叹息，语气中颇有些震怒，“如此阴险的手段，明摆着要将我萧家与晋王绑在一起！！”
“阿耶……这其中可还有斡旋的余地？”说罢，萧净菡眼中充满希翼的看着萧及风。
但萧及风嘴上不说，脸上的表情和眸子中的神色却已经告诉了萧净菡答案。
起初萧及风还好奇，为何这次圣人能够放萧家一马却又不怕萧家报复，眼下看来，竟然是要将萧家与晋王绑在一起，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萧净菡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经过怎么一闹，自己和苏擎的婚事要往后拖一拖。但没想到，圣人竟然是将自己一声不吭的许配给了肃王。
肃王和她算是多年的好友，友谊深厚，可萧净菡自知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这次萧家遇难，圣人也参与其中分一杯羹，萧家上下对皇家都有几分怨恨，连带着谢永伤在她心里也变得不一样了。
萧及风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可尚未拿回虎符兵权，如今看似是兵马元帅，不过是徒有虚名在外。没有了要挟皇帝的筹码，他要凭什么拒绝这桩婚事？一时间，萧及风陷入两难的地步。
“明日我去拜访你苏伯父一趟，若是他还愿意让苏擎娶你，那这婚事便还有几分商量的余地，但若是不愿……”
剩下的话萧及风憋在了心里，萧净菡瞧着父亲为难愤恨的摸样，不好再说些什么。
萧及风见萧净菡心情低落，只得扯开话题，“欢儿，你若是没事儿的话，就去城南的长安街街跑一趟吧。你沈叔没有子嗣双亲，但在十几年前，他收养了从边镇捡来的一个男婴，算来那男婴如今也该有十七八岁。你沈叔是因为救咱们走的，于情于理，咱们要帮忙照拂一二。”
站在厅堂内的钱叔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因为萧家案尚未查明，先前抄萧家所得的财产被一分不差的运了回来。萧及风挑拣了一些贵重的放在这盒子里，本想着自己亲自去一趟，可又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沈卓，没有脸面去见他的遗孤，这才叫萧净菡代自己跑一趟。
“这里面的财宝足以让你沈叔那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代阿耶送去，也算是聊表心意。除此之外，你告诉那孩子，今后若是有难，只要不是触犯大梁律法，杀人放火之事，在萧家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管提。”
萧净菡果然被牵走了心思，郑重地点了点头，起身抱着木盒子走了。
“阿耶，欢儿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危险？”萧思钧拧眉看着远去的妹妹，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这是多虑了，欢儿的功夫一点儿不比你二人差，就算是赫连彰贼心不死，在眼下他也不会做出些愚蠢至极的事儿来。”
萧净菡骑马来到了长安街上，沈卓的宅子她去过几次，依稀记得位置。等到了那寻常的二进院，萧净菡下马上前去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不会儿，脚步声靠近，但半响之后，门内之人并没有开门的动作。
“请问有人吗？我是冠军侯府的萧三娘，家父有事情找沈公子，可否开一下门。”萧净菡又试着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沈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比萧净菡略高一些的身影出现在门内。
“请问是沈公子吗？”萧净菡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有些瘦弱的男子问出声。
“三娘进来说话吧。”沈权没有回答萧净菡的问题，将萧净菡放进门后便速速关上了大门。
沈宅内十分简单，看上去有些清贫，萧净菡不禁有些疑惑，心中暗想，“沈叔跟着父亲多年，圣人赏赐的财宝也多有沈叔一份，可为何沈宅内与平常百姓家无二，甚至多有些清贫？”
到了厅堂，沈权为萧净菡倒了一杯茶，茶水中飘着一些茶叶，虽是被泡开了，但是松散又短碎，茶汤也有些浑浊。
“家中清寒，买不起很好的茶叶，还请三娘不要嫌弃。”沈权坐在萧净菡对面，空留着厅堂内上方的位置。
“无妨，我在边疆待久了也喝不惯茶水。”萧净菡笑嘻嘻的说着，而后呷了一口。
“令尊之事，公子可知道了？”萧净菡放下茶盏，悄悄地观察着对面沈权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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