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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在和队伍进行了常规的告别后,有了昨天的经验,傲天知道自己再不会遇到任何阻拦,所以他直接来到了这个小屋,他有太多的疑问了。

    “我们还是先来说说小的方面吧,猎豹是什么?”

    “那是一个困难。”

    “困难?”

    “对,一种增加你任务难度的因素。是世界自行安排的产物。”

    “它,为什么不攻击?”

    “因为,强度不够。你们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

    “它不会主动攻击?”

    “一般不会,因为它是世界安排的被动应答。只会根据你们的反应做出反应。”

    “那世界是什么?”

    “世界是一个机体。一种整体,会对他体内的任何一部分的微观变化做出相应的变化。就像你们第一次探路,便和世界产生了联系。而后你们第二次探路,世界便派出了哨兵。”

    “猎豹是哨兵?”

    “是的,哨兵一般只起监视作用,不能对你们产生有效的杀伤,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他不会主动攻击你们,除非你们表现出来的状态能够让它判定你是敌人。”

    “那下一次呢?”

    “不知道,没有人能预测世界的下一次反应。可能是继续监视,可能是主动攻击,甚至是直接毁灭。你们还对世界的力量一无所知。”

    “那我们和世界的关系是什么?”

    “我们是外来者。”

    “外来者?”

    “对,严格来讲,现在的人类,我们,对于世界是外来者。你知道我们的历史被人为的隐藏了,这背后的原因就是:我们的历史断代了。为了避免更多人对历史产生过度的追问,也是对人类生存意志的某种保护,在我们之前的人类决定向大多数人类隐瞒历史。在不可计数的很多年前,世界发生了一次整体性的事件,在那次是事件之后,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发生了变化,以适应世界的影响。而人类的变化,按目前的推论,是消失了。”

    “消失了?”

    “或者说,是灭绝。所以说,在那次事件后,遗留下来的我们,发源于这个‘家’的我们变成了一个需要被清除的外来物,对于世界来说,是某种微生物。所以,按推论,我们起源于‘家’;更早的我们,才起源于地面,而他们的痕迹在那次事件中就被清除了。”

    “因此我们回到地面,并不是为了回归。我们无法回归我们源头的源头,在我们真正清楚并回归源头之前。现在的下地,单纯的是为了生存。但这种生存方式必然会引起世界的注意。我们和世界相处的程度更深,世界对我们的识别也就更深。我们对世界的行动更大,世界对我们的反应更强。实际上,早在你们之前,我们早就有过了非常高强度的互动行为,但无一例外的招致了毁灭。所以我们始终只能维持着对世界最低限度的试探以维持生存。”

    “换句话说,随着你们一次次的进行任务。随着,你在这里一步步的了解真相,你对世界知道的越多,世界对你们的威胁就越大。但,人类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无知的低耗能状态,事实上,由于对基本规律的认识缺乏,我们现在对‘家’的掌握也不很透彻。有一个一直悬在人类头上的问题:‘家’还能坚持多久?所以在每次时代的开始,选出一部分代表对世界进行超越一般水平的互动,是必要的行为,也是人类加之在你们身上的责任。”

    “简单来说,那次事件就像是世界病了,它发热了。而在这之后,人类成了世界恢复健康时扫清的东西,而我们则是潜伏者,是停留在世界里的外来者,是病毒。”

    “为什么我们这次会比上次感觉到更疲惫?世界是通过什么影响到我们的?”

    “这个恐怕得你自己去感受,只用言语很难让你真正体会到这个真相。”

    “为什么不公开任务?”

    “因为没有必要。正如我告诉过你的那样,你们是被选定的,一个已经选定人选的任务没有一定要公开发表的必要。事实上,哪怕,上层以‘最强’的名义公开指定你们为接收人,你的队伍的境遇也不会好过现在。更何况,在明面上,保持上层和佣兵之间的分离现象是有利于‘家’的结构稳定的,所以我们也不会公开表示我们对具体某只队伍的态度。”

    “所以对于你可能,或者还未预想到的,队伍会面临的除任务之外的困难,我们只能表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尽最大可能活下去是队伍的唯一任务,而不是如何机灵的和世界互动,哪怕在你们知道真相之后,也是如此。实不相瞒,你们现在的水平,不论如何投机取巧的去完成你们所设想的所谓任务,都只是在耍小聪明罢了。无关大雅。”

    “为什么不派联络员,我们和几十年前的任务情况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按照记录,每一个时代的任务情况都不一样。世界和我们双方都发生了变化,也有可能是互相作用引发了不同的现实。至于联络员,是因为,尽可能的减少参与人数,将参与者数目维持在一个必需的水平是有必要的。任务内容的获取,我们有确保的方式。”

    “乘风他是你们的人吗?”

    “是也不是,他只是一个不会对我们说谎的人罢了。加入队伍,成为信息员,并不是他们安排的。只是说,如果他不是你们的信息员,他们会让他成为信息员罢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加入队伍,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队长就自行了解吧。”

    “他们是谁?我需要更明确的答案。”

    “队长,今晚的谈话可能要提前结束了。据我们的了解,今晚你还有一个比我更重要的谈话对象在等你,你离开吧。”

    在遭到礼貌性的驱逐之后,男人便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傲天也只能先行返回。他决定要用剩余的时间对明天的安排做更妥善的安排。哪怕是为了活下去,毕竟,如果男人说的都是真的,谁也保证不了明天的安全。

    在快速返回到底层佣兵广场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皎洁月光下干净的蓝发。骆冰一个人静静地靠在任务中心的吧台上,看着远方的圆月出神。精巧的小脸上写着等待,她在等谁。

    “冰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队长大人,这么晚了,你在哪里鬼混尽性了?”没有回头,会这么称呼她的只有队伍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自然不用看就能知道来者是谁。

    “说什么呢,不正经的,我在…准备明天的任务。”傲天再次犹疑着要不要说小屋的事。

    “明天的任务,已经确定明天又要进行任务了吗?他们是这么说的?”骆冰轻叹。

    “你辛苦了,要不明天我来替你断后吧。免得你消耗太大。”傲天心想,既然已经猎豹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事实,只要不表现出过分的反应,自然可以无视猎豹带来的压力,现在知情人就他一个,自己接手这个位置,岂不美哉?

    “我正要和队长大人说这个事呢。我今天好像已经拒绝过你的提议了哦。”正中骆冰下怀,搭腔道。

    “叫我傲天就行,搭档这么久了也不生分了。”

    “队长大人,知道为什么我会拒绝你吗?”骆冰没有理会她的队长大人的称呼提议。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呆木头!”

    “?”

    “队长大人今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会是得了相思病吧?”骆冰调侃傲天。

    “又拿我说笑了,哪有这样的事。”傲天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连忙否认。

    “按队长大人的性格,那大概就是有任务相关的烦心事闷在心里吧?是可以说的吗?”骆冰觉得时机成熟了。

    “……”傲天觉得好像可以和她谈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到傲天为难的样子,骆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决定帮他说出来“我们是被选上的对吗?”

    傲天没有否认。

    “这个任务将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直到持续不下去的时候,对吗?要么是我们任务失败,甚至牺牲,要么是条件不再允许我们从起点出发走到终点。看今天的情况,每一次任务之间可能都会有些微的差别,更有可能是任务会变得越来越难。”骆冰说出来自己的推论,“所以,我拒绝你的提议。是因为:我也是队伍中的一员,我有可以努力去做到的事情。哪怕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知道的那样,但是我会做好我自己的部分,不需要你们额外的帮助。多余的事情可以不和我说,我想说的也已经说完了。那么,明天见了,队长大人。”

    “等等,”傲天拉住了骆冰的袖脚,拦住了她。这一刻,听着眼前这个女孩的决心,他决定把所有事情告诉她,从此以后,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