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平

    如芸有些受宠若惊，但也马上回道：“殿下，那是因为我自小就跟郎君们玩，骑马也就勉强能跑上几圈，公主的骑术才是真的好，我听了很多公主英勇杀敌的故事，心中很是敬仰。”长乐公主没有说话，只打量着她的神情，如芸有些紧张，半响，才听她说了句“你很好”，她也听不出来公主这个很好是何含义，只坐在马上再不敢说什么了。

    信国公却在这时靠了过来，温声对公主说“我们回吧，府中这会儿可能都着急了！”长乐公主瞬时冷了脸，神情很是不快，但终究没说什么，打马就出了马场，不一会儿就跑出很远，信国公也赶紧追了过去。如芸得出结论，今天公主很不开心，表哥们也很是八卦地说什么信国公果真和公主关系不一般啊；什么听舅舅们说今天好多大臣奏请立太子，以安国本啊。今天的马场之行，因着这二人的出现，让众人的心境都有了变化。

    信国公和公主二人本是世人眼中最相配之人——同生死，共患难，一起在战场上成长。如今天下安定，他们本应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眼下这局势，陛下心思不明，信国公在军中威望又高，倘若他两在一起，承安王该如何自处？这几日关于立储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以林溪先生为代表的文臣们认为天下就该是由有君子之风的承安王来继承，而陛下却更偏向于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处处都适合成为一名君主，只一样，她是女子，所有的合适也都不合适了。而这天下哪里能允许一个女人来掌权呢？这么来看陛下怎么都不占上风。

    天之骄子尚且不能事事如愿，何况她们这样的平常人，如芸心里有些恍惚，人生于每一个人都是一条咬牙才能走好的路，无论你是田间小民，还是贵为帝王，这么来看，老天爷又很公平。

    如芸她们回府时天还很早，表哥们似乎还有事，说是结伴出去会友，她则洗漱过后就去了外祖母那里。从昨天在曲江回来之后，外祖母精神就有些不济，她过去时，外祖母正靠在榻上听大舅母说着什么，如芸见了礼，坐在榻边的一个小杌子上，拉着外祖母的手，听她和大舅母聊天。京城的府邸都是刚建好的，每家都缺下人，幸亏侯府人口简单，也能应付，像表哥们住的前院也多是威北侯昔日帐下之人在服侍，他们大多因为伤了身体只能从前线退下来，加上连年战乱，家人也找不着，威北侯府也算让他们有了个安身的去处。大舅母正和外祖母商量着这些人的亲事，他们又不是奴仆，加上家人又没了，威北侯府既然收留了他们，就要将他们的生活安排妥当，这几天，京城的人伢子在府里来来回回，也是因为这事。

    外祖母和舅母说的很是详细，每个人什么情况都问清楚了，了解他们的需求才能把事情办好。如芸却在细细观察外祖母的手，如今她们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就像水葱和干柴，她的白皙细嫩，手背上还有浅浅的肉窝，外祖母手上的肉却似乎都没了，只剩一层皮，且马上就要从骨头上脱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