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杀人

    如芸只凭着本能将手里的匕首朝那盗匪的脖子刺去，这一下又快又狠，那人惨叫一声，随着刀尖入肉的声音，滴滴血迹也飞溅在了如芸的脸上。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她只来得及策马跑开，那盗匪下一瞬就已人头落地，是刚刚帮她的那位士兵。

    原来在战场上生命是这样的不值钱，这样的容易逝去。如果刚才没有那个士兵帮忙，那么现在人首两端的是不是就是她。如芸惊魂未定，她的匕首还在刚才那人的脖子上，只能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大刀，警惕的看着周围。

    短短一会儿那些盗匪被杀的杀，抓的抓，只剩寥寥几人在负隅顽抗了。如芸这才分出心神来看别人，那些被掳的女人只是有些轻伤，到没人损命，之前的绝望痛苦也淡了许多，这会儿看着如芸他们，也知是来救她们的，一改先前的了无生趣，眼中也恢复了些许神采。

    长乐公主来到他们这里时，整个作战也已宣告结束，如芸看着满身是血的长乐公主，鼻尖嗅到了阵阵血腥气，刚才往人脖子上桶的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如芸回想着那人的样子，一阵恶心袭上心头，忍不住的干呕起来，长乐公主正安排众人处理战场，看看这些盗匪都抢了些什么，让人清点好了，一应带回去，回头见她这样，就问身边的人：“刚刚这丫头杀人了！”

    语气中没有半点迟疑，上前回话的就是刚才给如芸帮忙的人，他笑着说：“准确的说是将一把匕首插进了人的脖子，人还是我帮忙收拾的，姑娘家吓到了，那匕首还在人脖子上插着呢。”长乐公主听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她吩咐底下人去把匕首拔下来拿给她看看。

    现在大家处理了盗匪，没了后顾之忧，心情难得的轻松，就都看着长乐公主怎么处理这事，有人很快跑回来，手里拿的正是如芸之前紧握的匕首。长乐公主看到匕首，眼里的笑意又浓了些，她打量着这小巧的匕首，问如芸：“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我之前吩咐底下人处理了，没想到处理到你手中去了。”

    如芸听了长乐公主这话，就知她是匕首原来的主人，怪不得，不过她还是赶紧回道：“是在奇珍阁买的，当时我表哥还在那里买了几把胡刀。”

    长乐公主听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匕首递给她，“这可是你的武器，拿好了。”如芸伸手接过，其实她有点抗拒，这把匕首刚刚还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可这会儿大家都看着她，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

    等那匕首一到她手里，一阵凉意就从手中直窜到心头，她有些不知所措，那股恶心劲又来了。长乐公主打量着她的神情，策马靠近她说道：“当时我第一次杀人时也和你一样，可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要学会适应，这匕首保了你一命，好好珍惜它。”语毕，就策马去安排军队的回程事宜了。

    如芸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好久，她以前用它们写字、绣花，从未想过这双手有一天会杀人，可是从她决定跟着长乐公主开始，走什么路就已不由得她做主了。如今还不知前方有什么再等着她，如果她还想像刚才那样有人保护才能活命，那她于众人也不过是个拖累，她跟来这西宁卫的意义又何在，不就是上阵杀敌吗？长乐公主可以，那些士兵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