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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撒气耍赖 以身试药

    二人虽是同练一卷《天元枪》,但两人目的却是又有不同。

    轩辕太昊只专注于招式路数及劲力收发间的转化技巧,于功法中那借器练体之法却是不以为然,其心中仍执念于:轩辕族乃上古皇者血脉,族中所传必是最为适合自己的,又岂是那普通人族功法所能比拟的,如今练这《天元枪》只为遮掩自身根脚来历,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轩辕太一又自不同,虽说其心中亦有身为上古皇者血脉的骄傲;但受困于不得开脉,苦之久矣!族中功法于他已无有进益。也曾研习过其他练体术,但皆是浅尝辄止,往往练上两三日,见于自己无有进益便就放弃了。如今家族倾覆之危就在眼前,族中长者不惜代价为其遮掩血脉之力,令其改名换姓做那普通之人,以延续传承。即要做那普通之人,自己便做一个彻彻底底的灵长人族吧!既要遮掩便就遮掩得彻底一些,将这《天元枪》彻底练成,既可隐藏自己的身份,又可以试试对自己开脉有无助益,何乐而不为呢?且自己练体的底子本就深厚,应是花不了自己多少时间,短则半年,长年余定可将此术练至大成。

    二人虽目的不同,却都是枪不离身,勤练不缀。过得三日,轩辕太昊已是开始习练《天元枪》的路数招式。他虽未将族外功法放在心上,但亦知晓,眼下若要保身安命,须得将这《天元枪》的路数练得与自己心神合一,圆转如意方可。

    只见那轩辕太昊手持裂浪枪,或刺或扫,或挑或劈,枪影翻飞,枪出则迅如闪电,气势如虹;枪收则如满弓搭箭,令人望而生畏。

    轩辕太一亦是双手持枪,面色凝重;一杆赤霄枪被他使得宛如老牛拉车,缓如龟爬;他却并未在意,其心神随着枪势缓动完全沉浸在体内气血搬挪运转之间。在他的心神感应中,体内气血运转循着家族功法运行脉络已自成章法,平日间无需他刻意操纵便可自己运转。眼下初习天元枪,气血运转随枪而动,需得自己心神刻意牵引方可按天元枪功法运行脉络而行。若不以心神牵引便就成轩辕太昊那般,只练其形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轩辕太一按天元枪功法运行脉络,又将气血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这才慢慢将赤霄枪收了;今日已将天元枪运转了九个周天,此时他竟有一股虚弱之感,心中知晓这是功法运行,体内气血消耗所致,故而也不以为意。只是握了握拳头,心中思忖:以往修习其他功法,练到这般程度不见力气增长,便就停了下来。但眼下要将这天元枪练成,却还需些滋养气血的药物辅佐,方可能成。看了看手中的赤霄枪,自语道:“卫夫人,小爷又要来寻你了。你这包藏祸心的不良奸商。”

    原来这三日来,纵是轩辕太一枪不离身,勤加苦练。也是花了两日时间方才渐渐习惯了赤霄枪的重量,也仅仅是习惯而矣;每到傍晚收功之时,便觉双臂发麻,浑身酸软,险些便要轩辕太昊给自己喂食了;若要像卫夫人当初所说那般如臂使指,尚还不知自己要吃多少苦头。轩辕太一对那卫夫人怨气如此之大了。

    眼下已是申末酉初之时,轩辕太一招呼了轩辕太昊一声:“昊天,我欲去天元楼寻些药物辅以修行,同去否?”

    轩辕太昊闻声收抢,均了气息。道:“去啊,何故不去。天天关在屋内练枪,也是闷得㤺,同去,同去。”轩辕太昊毕竟是少年心性,闻言大喜。

    “就知你小子沉不下心……”

    “嘁,承风哥如我这般年纪之时,几时沉心修行过。”轩辕太昊不屑道。

    轩辕太一闻言抬脚便踢……

    两人提枪而行,一路说闹,待到得天元楼,直奔二楼寻到卫夫人,三人又来得茶室,卫夫人一边给二人添茶,一边问道:“公子此来,所需何物?”

    轩辕太一将茶牛饮而下,不满道:“哼,还不是拜夫人所赐,我使那赤霄枪气血耗损颇大,特来寻夫人置办些药食,以补血行不足。”

    卫夫人闻言心中大怒,面色不虞道:“若公子使不动那赤霄枪,将之还回来,我自将那半数元石还与公子便是,何故以此讹我!”

    轩辕太一第一次见得卫夫人神情不悦,也无畏惧,又耍赖道:“这霄枪嘛,吃了这些日子的苦头,倒也能勉力御使。但要如夫人所说般将之使得顺心如意,尚不知还得花多少功夫,吃得多少苦痛。夫人,你就不能,怜惜一下晚辈吗?”说到后来,更是双眼闪着泪光,可怜兮兮的瞧着卫夫人。

    卫夫人见轩辕太一如此作态,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顿时被气笑了,斥道:“本夫人可无你这般痞赖的后辈。”话闭,转身便出了茶室。

    轩辕太昊见状奇道:“承风哥,你怎的将使在二奶奶身上的路数拿来对付这卫夫人?你也不怕将他惹恼了,将我们撵了出去?”

    轩辕太一又故作高深莫测的道:“你家哥哥的手段又岂是你能参透的,你且看着便是!”

    轩辕太昊闻言一脸的不以为然,道:“这般作态,又不是没见你使过,有甚稀奇!”

    轩辕太一只是一脸云淡风清,自顾饮茶,也不搭话!

    卫夫人出得门口便是忍不住掩嘴而笑,待得再回茶室却已是恢复常态,只见得她托了十余个玉瓶进得屋中将那托盘置于轩辕太一面前。说道:“补养气血的丹药此处有十余种,公子自选。”

    轩辕太一见得卫夫人再次恢复那淡然的神情,便也正经起来,他随手拿过一玉瓶,启了瓶封,将瓶口置于鼻下嗅了一嗅,略一皱眉;又换过一瓶如法施为。不多时便将那十余种丹药尽数嗅了一遍,不满道:“夫人啊,小子可是诚心求药来的,您怎的尽拿这些寻常之物来打发晚辈;”轩辕太一又故作可怜道:“夫人,您就不能将楼中那珍材灵药拿些给小子瞧瞧吗?小子若能早日将那赤霄枪使得趁心如意,方能显出您独具慧眼,辨识无碍,荐物无误的本事啊!”

    卫夫人实是吃受不住轩辕太一这般作态,眼角微颤,实是想笑却又不愿失了仪态,只得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你若再这般作态,当心本夫人将你撵了出去”。唯恐轩辕太一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也不待他答话,紧接着道:“此十余种丹药,皆是给粹骨筑基之人将养气血的上品,你即看不看,那你便说说你需何种补养气血之物,若楼中有存,自会拿出与你一观。”

    “非是晚辈挑剔,实是晚辈早已粹骨完满,浑身气血之力甚为凝炼,此些丹药虽好,但于晚辈而言,其药力实是弱了些。”轩辕太一稍转正常。

    卫夫人闻言,凝眉思量了少许,道:“若嫌药力不够,唯有一‘精元丹’乃凝元初阶精元境高士将养自身气血所用。”

    卫夫人说到此处便不再言语,轩辕太一闻言不由眉头一蹙,心中思量:所谓“精元境”便是修士以元气粹体将自身“血气”粹养为“精气”。而此丹能将养精气,其药效必然能满足自己所需;只是“血气”与“精气”虽是同源,但其质不同;若自己以此药辅助修行,一则,必然会有浪费,此倒是小事。二则,唯恐过犹不及,反伤了自己根本。

    轩辕太一权衡半晌,心中一发狠,道:“晚辈欲先试试药效,不知可否?”

    “你可想好?此物乃将养精气之物,你用之补养气血,恐会伤及血行脉络!届时再想修复,更为不易!”卫夫人闻言,正色道。

    “承风哥!咱们便以寻常丹药辅助修行便是,左右不过多费此时日罢了。何故以身犯险?”轩辕太昊闻言,亦是急道。

    “我已在筑基开脉之处耽搁太久了!”轩辕太一先是对轩辕太昊正色说了一句,又坚定的对卫夫人说道:“夫人,晚辈心意已定。”

    “如此……”卫夫人尚有犹疑。

    “还请夫人成全!”轩辕太一拱手一礼,再次坚定道。

    “你既已意定,我无由阻你!”话闭,卫夫人于袖中取出一玉瓶置于轩辕太一身前。又道:“我自为你护持!不至于伤了你性命。”

    “多谢夫人!”轩辕太一启了瓶封,倒出一粒泛着黄芒的丹药置于手心。

    “承风哥……”轩辕太昊还欲再劝,却见轩辕太一已将那丹药一下拍入口中,盘膝闭目,不再言语。只得于一旁心忧的看着轩辕太一体表的变化。

    轩辕太一服下精元丹,便将天元枪运转起来;初时只觉如置身于温水之中,通体舒泰;因修行天元枪功法损耗气血导致的虚弱之感,在呼吸之间便尽数消散;只觉精力充沛,浑身如有使之不尽的无穷之力一般。可惜好景不长,只得过三五息,那温热之感渐渐转为炽热、滚烫,如同置身于沸水之中。

    轩辕太一强忍疼痛,将心神沉入体内,只觉此时浑身脉络间的气血,犹如被烈火煮沸,更有蕴蕴热气由气血中升腾而起,向周身散去。浑身渐渐已有肿胀之感,牵引气血流行于脉络之间,也已滞涩难行;又过得几个呼吸,那蕴蕴热气已快冲破皮肤,而体内的血行脉络已难以承受那炽热,已有萎缩之态。轩辕太一知晓,若再任由药效挥发下去,自己要么全身皮肤被胀破,气血流失过多,陷入气血两虚的病态;或者全身脉络萎缩断裂,不知需花费多大的精力与代价方能将养回来。

    轩辕太一一边全力运转天元枪功法,一边迅速想着应对之法,忽想到一法或能解眼前之危,心中一发狠;不再运转天元枪功法,转而运转族中所传筑基之术,全力搬运全身气血向关元处的“灰黑鸡子”冲去。在轩辕太一强忍全身胀痛,全力施为之下,终将体内滞涩难行的气血牵引到那“灰黑鸡子”上;就在此时,体内异变突起,体内那原本宛如死物的“灰黑鸡子”在接触到气血的一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旋转起来,其内更是传出丝丝吸力,吸扯着周身气血。

    察觉到此等变化,心中顿时一喜,暗道:“我轩辕太一终将得以开脉了吗?”顿时更加卖力的牵引浑身气血冲向那“灰黑鸡子”;随着融入“鸡子”的气血越来越多,轩辕太一亦感觉到“精元丹”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小;浑身的肿胀之感已是完全消失,血行经络也不在萎缩,已渐渐恢复常态,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温热之感;精元丹虽还散发出药力,但在“鸡子”的吸扯下,非但无法再给轩辕太一带来炽热和胀痛,反而以精纯的药力滋养着轩辕太一的周身血肉和筋骨……

    卫夫人与轩辕太昊眼看轩辕太一将精元丹吞下,盘膝运转功法,初时如沐春风,渐而凝眉忍耐,再而周身鼓胀,皱眉强撑;就在卫夫人认为其将要皮肤破裂,血液四溅,正欲出手护持之时,那鼓胀却又渐渐消散,不多时便又恢复初时如沐春风的神情。轩辕太昊亦是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难安,掌心冒汗!

    不多时,轩辕太一悠悠睁眼,惊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喜的是“鸡子”终有变化,自己开脉有望;且亦可借助“鸡子”服食精元丹将那《天元枪》迅速修成。失望的是,那“鸡子”将最后一丝精元丹药力吸纳之后,那“鸡子”竟又散出缕缕气血之力,幸而只是散出少许,那“鸡子”便再次陷入死寂之中着实将轩辕太一吓了一跳。再以心神观那“鸡子”其似乎小了一丝丝,其灰芒亦好似比之以前亮了一丝丝。

    轩辕太一睁开双眼,虽说还未曾得以开脉,但那“鸡子”终究是有了变化,亦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却比之前的死寂,让人心中多了些期待之感。捏了捏拳头,似比以前更有力了。轩辕太一微微一笑,道:“多谢夫人成全,不知此物作价几何?此物于我颇有助益,晚辈多置办些!”

    卫夫人虽好奇轩辕太一是如何能承受这精元丹的。但她性子一向淡然,与自己无关的事,向来不系于心。故也只是依言答道:“此物作价三百元石一粒,若公子购置百粒以上,每粒可作价二百六十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