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鱼
“严警官进来喝口茶吧，不然您往那一站哪还有客人敢来啊？”
杨戈坐在店中，颇有些无奈地冲严澈说到。
局里已经将幽影森林的事情上报，严澈最近的工作就是负责盯住杨戈，所以只是穿着便装。
即便如此，他那魁梧的身形往门口一立也足够吓退所有客人了。
“听说你是新开的店？”
“没错，中秋开的店，之后每一天都在跟警察打交道，当然招揽不到什么客人。”
“我觉得问题在于你卖的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卖相还都不怎么样……”
严澈倒也没和杨戈客气，打了十来天交道，早就混熟了，在对面坐下拿起茶杯小抿一口。
距离幽影森林之行已经过去三天，省里的领导也没有明确指示，只是隐约透露那个叫程撼岳的人颇有背景，要跟他们打好关系。
“说起来我也算是凶杀案的半个相关人员了，能不能透露下调查得怎么样了？”
严澈有些为难地皱眉，杨戈在这件事里牵扯颇深，但现在又确实洗清了嫌疑。
思索再三，还是慢慢开口：“其实调查在第三天就陷入停滞了，所以我们后来才找上你。”
“受害者的人际关系？”
严澈闻言苦笑起来，怎么可能没查？但问题在于别墅女主人的社交圈异常简单。
她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每天都非常忙碌，几乎没有结交什么工作外的朋友，父母不在身边，又是单身。
警察们只用了两天就将她周围的人排查了个遍，一个嫌疑人都没发现。
“咳……那其他人的身份呢？”
严澈：？
“嗯……就是其他受害者。”
“你进了现场！”
严澈绷直了身体，握着椅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你们应该查到我中秋晚上又回那个小区了对吧？”
“没错，不然当时你身上的嫌疑也不会那么重。”
“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去了程撼岳家对吧？”
“是。”
“那我猜你们肯定不知道程撼岳家里有一台无人机。”
严澈闻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觉得杨戈有问题。
正常人会从警察局出来之后跟没事人一样，跑回案发现场用无人机偷看？而且现场的同事们居然都没发现有无人机进入现场？
“上一辈人有关于‘一百’的传说，但禁忌之地远不止一百个。”
杨戈喝了口茶，接着又继续开口：“不是所有禁忌之地都像幽影森林这么和平，也不是所有禁忌生物都像我……们遇到的那只鸟那么和善。”
严澈：你是不是在说完“我”这个字之后顿了一下？
“你们的调查思路该将那些诡异生物计算进去了。”
严澈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刚想开口继续问些什么，门口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将他打断。
一位看三十多岁上下的女人站在门口，穿着看起来像是年轻的白领。
“是青山灵异事务所吗？”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呢？”
杨戈起身迎接，这位女客人看起来神色慌张又疲惫，直到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才略微镇定下来。
“我公公他活过来了！他过世四年，我亲眼看着下葬的，但昨天他……他……”
“别着急，慢慢说，您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杨戈温柔的语气让女子平静了些，一直攥着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昨晚8点左右，我和老公还在客厅吃饭，突然听到敲门声，我以为又是对门来借工具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我才发现是公公，他脸色惨白就那样盯着我不说话，我吓得赶紧关门，但之后敲门声就一直没停，直到天亮。”
女人说到这里神色又一次慌张起来，连连回头看向身后的店门，确认那边没人后压低声音说道：
“他在跟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恐惧，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杨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严澈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有些荒诞，这位女士是不是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别担心，他不敢来我的店里，您说他跟着您是怎么回事？”
“我是开车过来的，但一直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就好像有谁一直在看着我……”
“而且好几次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我的车窗，但是车外面根本没人！”
“嗯……原来如此，那个敲门的东西并不是您认识的那个人，这点我可以保证。”
杨戈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就拿着一柄灰色短匕走回来。
女人接过匕首，忽地发现那种黏在身上的冰冷视线消失了，右手因为兴奋不自觉用力。
滴答——
血液滴落在茶杯中，女人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但却只是试图握拳阻止血液流淌，另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攥着匕首握柄。
杨戈：……
“我车上有医药箱，你们等着。”
这种情况还是警察靠谱……在等待严澈的时间杨戈只能先拿一块毛巾让女人垫着。
“虽然还不确定那个鬼怪的级别，但这柄匕首有效，那就不难解决。”
杨戈说着悄悄调出了匕首的系统数据。
[破邪短匕]
[lv79]
[攻击力274，敏捷162]
[特效却邪：带着它，大多数鬼怪都会绕道而行]
79级的装备，在满级200的《永恒》中依旧是个垃圾，但特效却意外有用，是杨戈在摆地摊清理系统仓库时找到的。
这柄匕首还让杨戈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装备的特效会发生改变，这是此前没遇到过的事情！
在《永恒》中，这柄匕首的特效是10％物理穿透，但杨戈将匕首取出系统仓库的时候，它的特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这是个怪谈类型的游戏世界吗？
杨戈至今还没弄懂特效变化的规律，所以仓库中一些压箱底的强力装备都没敢轻易拿出来。
好在真正厉害的那些怪物都蛰伏了起来，现在出来作乱的都是些杂鱼，低级的装备就足够应付。
想到这里，杨戈走到店门口，一股阴冷的气息残留在附近。
杨戈向周围使用了他的专属净化技能，但系统回馈的提示是一串问号。
“您使用了[祓禊]，[？]的[？]效果被驱散。”
又有来自其他世界的禁忌之地解封了吗？
杨戈摇摇头，自从他离开幽影森林，经过一番劝说，离海市的其他强者都带着眷属们离开了。
现在这只新出现的怪物并不强，这似乎预示着：禁忌之地距离全面失控已经不远了。
“老板？”
杨戈回头看去，女人有些不自在地挪动身体，似乎此前沉默的氛围让她感到不安。
“怎么了？”
面对杨戈的询问，女人这次却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杨戈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走回座位给她重新添了一杯茶。
直到严澈拿了医药箱回来，沉默的氛围才被打破，女人一边接受包扎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之前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陈晓婷，就住在旁边的龙湖小区。老板……我可以在这里呆到晚上吗？我怕那个东西它……”
杨戈有些无奈但偏偏还只能同意，谁让这个叫陈晓婷的女人是青山灵异事务所的第一个客人呢。
“没问题，等到傍晚我和您一起去解决那个东西。顺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我前两天才把事务所的信息放到网络上。”
“其实是因为这个……”
陈晓婷打开手机，里面是一篇论坛帖子。
“神秘地摊老板开了新店！外貌有变化，疑似整容。”
发帖人在下方附上了一张杨戈在奇物阁门口伸懒腰的照片，下方还放上了他调整容貌之前的照片做为对比。
接着往下翻，果不其然在下方的楼里看到了他的灵异事务所广告，转载的人还贴心附上了杨戈的原帖链接。
……
果然网络发达也有坏处，杨戈简单伪装的身份分分钟就被看穿了。
“这个是国内最大的灵异事件交流论坛，我晚上睡觉前喜欢刷刷帖子……”
陈晓婷说到这里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侧头对帮他包扎的严澈低声道谢。
杨戈没说话，他弄出这个所谓的灵异事务所原本只是为了收集禁忌生灵出现的情报，顺便打发打发时间。
但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可能会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事找上门来……
傍晚，杨戈跟陈晓婷来到她家，防盗门上贴着一张黄色长符，两旁分别摆着一个小型香炉。
陈晓婷的老公与他请来的半仙大师坐在客厅聊着什么，见到陈晓婷回来他老公热情地拉着她介绍起那位大师。
杨戈只听了个大概，什么青云门正统第53代传人，什么古戍国第一道统。
虽然自己就是封建迷信本身，但杨戈一向是不相信封建迷信的。
所以，当陈晓婷为难如何介绍他时，他只是和善地笑了笑：“杨戈，是个侦探。”
不知是不是有各自请来的帮手坐镇，夫妻两人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甚至有闲情逸致做了晚饭，顺便也邀请杨戈两人。
不过，所谓大师自然是有自己的矜持，毅然决然拒绝了夫妻二人的邀请。倒是某位私家侦探先生，一点不客气地就拿起了碗筷。
饭后，夫妻二人打开了电视，却反而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距离昨天那个东西出现的时间只剩下十多分钟。
那位青云山大师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柄桃木剑，将它立在身旁，而杨戈则坐在沙发上专心玩着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阵敲门声将杨戈带回现实中。
“咚，咚咚——”
敲门声异常规律，陈晓婷的老公壮着胆子问了一声是谁，但门外却没人回答，只是继续传来响亮清晰的敲门声。
“咚，咚咚——”
收好手机，杨戈明白是时候开始工作了。
拧开门锁，眼前的却不是陈晓婷说的老人，而且一位身披黑甲的年轻女子，她面容清冷，神情淡漠地看着杨戈。
杨戈身旁的大师有些愣神，情况出乎他的预料，他握着桃木剑的手不自觉攥紧。
“你是谁？”
女子并没有理会大师的问话，只是长眉一挑，做势就要进入屋内，但却有一只手坚定地拦在她身前。
“能力不错，但是你知不知道冒充十大强者的后果？还是说，你没有听过长风这个名字？”
杨戈的话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她转过头盯着杨戈，但眼神中看不出畏惧，反而还带着些许不解。
果然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禁忌生物，连长风的名字都没听过，还敢冒充她出现在自己眼前。
真是不知死活。
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杨戈右手向后微张，一柄匕首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铮亮的锋刃随着杨戈右手的舞动轻轻抹过铠甲女人的脖子。
灰雾自匕首握柄喷涌而出，一蓬黑血飞溅，却只在灰雾中滋滋作响蒸发成雾，消散在楼道的白炽灯光中。
收回匕首，杨戈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团乌黑人形，又往它身上补了一脚。
那人影不停挣扎却无济于事，它脖子处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色物质，流淌在地上不断蒸发。
沿着脖子处的伤口，黑色人影的肢体和器官纷纷脱落，而后脱落的肢体又不断裂解成一块块指头大小的碎肉，其中还有两枚睁圆的眼珠。
肉块在地上不断弹跳，就像上了岸的鱼儿，即将窒息而死。
那些碎块似乎不能再裂解下去，转而蒸腾起阵阵黑色雾气，一股浓郁的腐肉味飘散在楼道中。
杨戈将门重新关上，身旁的大师眼神惊恐身体却意外地没有失态，反而是房主夫妻都已经趴在洗手池上大吐特吐。
今晚的晚餐味道还不错，可惜都浪费了。
杨戈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直到十几分钟后，夫妻二人这才互相搀扶着回到客厅。
杨戈冲陈晓婷点点头，起身告辞。
“事情已经解决，既然二位没事那我就告辞了。交易完成，承蒙惠顾。”
听着杨戈的话，陈晓婷想说什么，嘴巴上下张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杨戈摇摇头，重新推开门走了出去。
陈晓婷坐在沙发上，面对丈夫的问询，却不再开口，只是怔怔地打开了一个网址。
“青云山灵异事务所，本店能为您解决绝大多数灵异事件，高效快捷。”
“本店概不收取货币，我们需要的是一些特别的东西，详情请致电或线下咨询，联系方式为……”
房主夫妻和大师三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幽影湖边，有一节被折断的柳枝悄悄抽出了新芽。
杨戈坐在店中，颇有些无奈地冲严澈说到。
局里已经将幽影森林的事情上报，严澈最近的工作就是负责盯住杨戈，所以只是穿着便装。
即便如此，他那魁梧的身形往门口一立也足够吓退所有客人了。
“听说你是新开的店？”
“没错，中秋开的店，之后每一天都在跟警察打交道，当然招揽不到什么客人。”
“我觉得问题在于你卖的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卖相还都不怎么样……”
严澈倒也没和杨戈客气，打了十来天交道，早就混熟了，在对面坐下拿起茶杯小抿一口。
距离幽影森林之行已经过去三天，省里的领导也没有明确指示，只是隐约透露那个叫程撼岳的人颇有背景，要跟他们打好关系。
“说起来我也算是凶杀案的半个相关人员了，能不能透露下调查得怎么样了？”
严澈有些为难地皱眉，杨戈在这件事里牵扯颇深，但现在又确实洗清了嫌疑。
思索再三，还是慢慢开口：“其实调查在第三天就陷入停滞了，所以我们后来才找上你。”
“受害者的人际关系？”
严澈闻言苦笑起来，怎么可能没查？但问题在于别墅女主人的社交圈异常简单。
她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每天都非常忙碌，几乎没有结交什么工作外的朋友，父母不在身边，又是单身。
警察们只用了两天就将她周围的人排查了个遍，一个嫌疑人都没发现。
“咳……那其他人的身份呢？”
严澈：？
“嗯……就是其他受害者。”
“你进了现场！”
严澈绷直了身体，握着椅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你们应该查到我中秋晚上又回那个小区了对吧？”
“没错，不然当时你身上的嫌疑也不会那么重。”
“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去了程撼岳家对吧？”
“是。”
“那我猜你们肯定不知道程撼岳家里有一台无人机。”
严澈闻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觉得杨戈有问题。
正常人会从警察局出来之后跟没事人一样，跑回案发现场用无人机偷看？而且现场的同事们居然都没发现有无人机进入现场？
“上一辈人有关于‘一百’的传说，但禁忌之地远不止一百个。”
杨戈喝了口茶，接着又继续开口：“不是所有禁忌之地都像幽影森林这么和平，也不是所有禁忌生物都像我……们遇到的那只鸟那么和善。”
严澈：你是不是在说完“我”这个字之后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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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澈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刚想开口继续问些什么，门口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将他打断。
一位看三十多岁上下的女人站在门口，穿着看起来像是年轻的白领。
“是青山灵异事务所吗？”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呢？”
杨戈起身迎接，这位女客人看起来神色慌张又疲惫，直到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才略微镇定下来。
“我公公他活过来了！他过世四年，我亲眼看着下葬的，但昨天他……他……”
“别着急，慢慢说，您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杨戈温柔的语气让女子平静了些，一直攥着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昨晚8点左右，我和老公还在客厅吃饭，突然听到敲门声，我以为又是对门来借工具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我才发现是公公，他脸色惨白就那样盯着我不说话，我吓得赶紧关门，但之后敲门声就一直没停，直到天亮。”
女人说到这里神色又一次慌张起来，连连回头看向身后的店门，确认那边没人后压低声音说道：
“他在跟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恐惧，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杨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严澈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有些荒诞，这位女士是不是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别担心，他不敢来我的店里，您说他跟着您是怎么回事？”
“我是开车过来的，但一直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就好像有谁一直在看着我……”
“而且好几次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我的车窗，但是车外面根本没人！”
“嗯……原来如此，那个敲门的东西并不是您认识的那个人，这点我可以保证。”
杨戈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就拿着一柄灰色短匕走回来。
女人接过匕首，忽地发现那种黏在身上的冰冷视线消失了，右手因为兴奋不自觉用力。
滴答——
血液滴落在茶杯中，女人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但却只是试图握拳阻止血液流淌，另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攥着匕首握柄。
杨戈：……
“我车上有医药箱，你们等着。”
这种情况还是警察靠谱……在等待严澈的时间杨戈只能先拿一块毛巾让女人垫着。
“虽然还不确定那个鬼怪的级别，但这柄匕首有效，那就不难解决。”
杨戈说着悄悄调出了匕首的系统数据。
[破邪短匕]
[lv79]
[攻击力274，敏捷162]
[特效却邪：带着它，大多数鬼怪都会绕道而行]
79级的装备，在满级200的《永恒》中依旧是个垃圾，但特效却意外有用，是杨戈在摆地摊清理系统仓库时找到的。
这柄匕首还让杨戈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装备的特效会发生改变，这是此前没遇到过的事情！
在《永恒》中，这柄匕首的特效是10％物理穿透，但杨戈将匕首取出系统仓库的时候，它的特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这是个怪谈类型的游戏世界吗？
杨戈至今还没弄懂特效变化的规律，所以仓库中一些压箱底的强力装备都没敢轻易拿出来。
好在真正厉害的那些怪物都蛰伏了起来，现在出来作乱的都是些杂鱼，低级的装备就足够应付。
想到这里，杨戈走到店门口，一股阴冷的气息残留在附近。
杨戈向周围使用了他的专属净化技能，但系统回馈的提示是一串问号。
“您使用了[祓禊]，[？]的[？]效果被驱散。”
又有来自其他世界的禁忌之地解封了吗？
杨戈摇摇头，自从他离开幽影森林，经过一番劝说，离海市的其他强者都带着眷属们离开了。
现在这只新出现的怪物并不强，这似乎预示着：禁忌之地距离全面失控已经不远了。
“老板？”
杨戈回头看去，女人有些不自在地挪动身体，似乎此前沉默的氛围让她感到不安。
“怎么了？”
面对杨戈的询问，女人这次却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杨戈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走回座位给她重新添了一杯茶。
直到严澈拿了医药箱回来，沉默的氛围才被打破，女人一边接受包扎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之前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陈晓婷，就住在旁边的龙湖小区。老板……我可以在这里呆到晚上吗？我怕那个东西它……”
杨戈有些无奈但偏偏还只能同意，谁让这个叫陈晓婷的女人是青山灵异事务所的第一个客人呢。
“没问题，等到傍晚我和您一起去解决那个东西。顺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我前两天才把事务所的信息放到网络上。”
“其实是因为这个……”
陈晓婷打开手机，里面是一篇论坛帖子。
“神秘地摊老板开了新店！外貌有变化，疑似整容。”
发帖人在下方附上了一张杨戈在奇物阁门口伸懒腰的照片，下方还放上了他调整容貌之前的照片做为对比。
接着往下翻，果不其然在下方的楼里看到了他的灵异事务所广告，转载的人还贴心附上了杨戈的原帖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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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婷说到这里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侧头对帮他包扎的严澈低声道谢。
杨戈没说话，他弄出这个所谓的灵异事务所原本只是为了收集禁忌生灵出现的情报，顺便打发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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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杨戈跟陈晓婷来到她家，防盗门上贴着一张黄色长符，两旁分别摆着一个小型香炉。
陈晓婷的老公与他请来的半仙大师坐在客厅聊着什么，见到陈晓婷回来他老公热情地拉着她介绍起那位大师。
杨戈只听了个大概，什么青云门正统第53代传人，什么古戍国第一道统。
虽然自己就是封建迷信本身，但杨戈一向是不相信封建迷信的。
所以，当陈晓婷为难如何介绍他时，他只是和善地笑了笑：“杨戈，是个侦探。”
不知是不是有各自请来的帮手坐镇，夫妻两人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甚至有闲情逸致做了晚饭，顺便也邀请杨戈两人。
不过，所谓大师自然是有自己的矜持，毅然决然拒绝了夫妻二人的邀请。倒是某位私家侦探先生，一点不客气地就拿起了碗筷。
饭后，夫妻二人打开了电视，却反而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距离昨天那个东西出现的时间只剩下十多分钟。
那位青云山大师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柄桃木剑，将它立在身旁，而杨戈则坐在沙发上专心玩着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阵敲门声将杨戈带回现实中。
“咚，咚咚——”
敲门声异常规律，陈晓婷的老公壮着胆子问了一声是谁，但门外却没人回答，只是继续传来响亮清晰的敲门声。
“咚，咚咚——”
收好手机，杨戈明白是时候开始工作了。
拧开门锁，眼前的却不是陈晓婷说的老人，而且一位身披黑甲的年轻女子，她面容清冷，神情淡漠地看着杨戈。
杨戈身旁的大师有些愣神，情况出乎他的预料，他握着桃木剑的手不自觉攥紧。
“你是谁？”
女子并没有理会大师的问话，只是长眉一挑，做势就要进入屋内，但却有一只手坚定地拦在她身前。
“能力不错，但是你知不知道冒充十大强者的后果？还是说，你没有听过长风这个名字？”
杨戈的话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她转过头盯着杨戈，但眼神中看不出畏惧，反而还带着些许不解。
果然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禁忌生物，连长风的名字都没听过，还敢冒充她出现在自己眼前。
真是不知死活。
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杨戈右手向后微张，一柄匕首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铮亮的锋刃随着杨戈右手的舞动轻轻抹过铠甲女人的脖子。
灰雾自匕首握柄喷涌而出，一蓬黑血飞溅，却只在灰雾中滋滋作响蒸发成雾，消散在楼道的白炽灯光中。
收回匕首，杨戈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团乌黑人形，又往它身上补了一脚。
那人影不停挣扎却无济于事，它脖子处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色物质，流淌在地上不断蒸发。
沿着脖子处的伤口，黑色人影的肢体和器官纷纷脱落，而后脱落的肢体又不断裂解成一块块指头大小的碎肉，其中还有两枚睁圆的眼珠。
肉块在地上不断弹跳，就像上了岸的鱼儿，即将窒息而死。
那些碎块似乎不能再裂解下去，转而蒸腾起阵阵黑色雾气，一股浓郁的腐肉味飘散在楼道中。
杨戈将门重新关上，身旁的大师眼神惊恐身体却意外地没有失态，反而是房主夫妻都已经趴在洗手池上大吐特吐。
今晚的晚餐味道还不错，可惜都浪费了。
杨戈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直到十几分钟后，夫妻二人这才互相搀扶着回到客厅。
杨戈冲陈晓婷点点头，起身告辞。
“事情已经解决，既然二位没事那我就告辞了。交易完成，承蒙惠顾。”
听着杨戈的话，陈晓婷想说什么，嘴巴上下张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杨戈摇摇头，重新推开门走了出去。
陈晓婷坐在沙发上，面对丈夫的问询，却不再开口，只是怔怔地打开了一个网址。
“青云山灵异事务所，本店能为您解决绝大多数灵异事件，高效快捷。”
“本店概不收取货币，我们需要的是一些特别的东西，详情请致电或线下咨询，联系方式为……”
房主夫妻和大师三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幽影湖边，有一节被折断的柳枝悄悄抽出了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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