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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科举舞弊案发 复试贾兰夺魁

    次日一早,雄鸡唱晓,旭日东升。吃过早饭,李纨帮贾兰收拾好路上行装,贾兰到府中辞过贾政、王夫人等人,带着书童便出门往京城进发。哪消几日,便到达上京。到吏部报道,上官通知:驿馆暂歇,听旨侯宣。

    一连在驿馆住了三天,一日,驿馆外车马喧哗,一众太监趾高气昂,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今科进士上殿觐见。众人跪地接旨毕。便见众太监中一年长者吩咐道:今科进士第一甲可入太和殿面圣,其他人员殿外跪候。另着贤德妃之侄贾兰一同上殿面圣。

    众老太监领着众人,拐弯抹角,穿街走巷,来到紫禁城。有一诗专写紫禁城之气派,云:

    金碧辉煌紫禁城,红墙宫里万重门;

    太和殿大乾清净,神武楼高养性深;

    金水桥白宁寿秀,九龙壁彩御花芬;

    前庭后院皇家地,旷世奇观罕见闻。

    众人从午门进入,穿过金水桥,通过太和门,朝里走约三百步便到达太和殿。吴礼、梅才、游玺、贾兰在老太监的引导下入殿,其他人员跪于殿外听宣。

    珠帘响处,缓缓走出一人,坐于龙椅之上,正是当今德泽四海,威服宇内的皇上。只见他头戴东珠朝天冠,身着赭黄龙袍,脖挂金石朝珠。阶下群臣,皆倒身下拜,山呼万岁。贾兰此时也跪伏于地,莫敢仰视。

    “众卿平身,赐座”皇上缓缓开口道。

    众太监搬来了椅子,四人依中榜次序一一列坐。皇上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四人,开口说道:

    “果然天降英才,个个器宇轩昂,朝廷之幸,社稷之幸”说完,便叫过左右,吩咐道:赏!

    便见各太监忙碌起来,每人的赏赐是一套文房四宝。哪四宝?

    湖州金毛笔,肇庆玉端砚,徽州黑墨水,宣城白宣纸。

    各进士叩首谢恩。皇上又叫左右取来御酒,给每人筛满一觥,众人一饮而尽。

    酒毕,皇上端坐龙椅之上,便问了些话,无非是些治国经邦、整纲理政之类的言语。让各进士说说看法,谈谈见解。就在众人高谈阔论之际,一老太监急匆匆自外而入。贾兰看时,此人正是在金陵看榜的老太监。

    老太监跪伏于地,道:启奏陛下,奴才奉旨到金陵地界发榜。然有辱圣命,榜被人给撕了。

    皇上道:这种小事,交给当地衙门按律处理就好了,何必在殿前聒噪。

    老太监道:若只是简单的撕榜,倒也好处理。只是。。。

    皇上道:只是什么?说话休要吞吞吐吐。

    老太监道:只是这撕榜之人是此次科举落榜的一个考生,被抓之后,他口口声声声称此次科举有人舞弊。奴才想着兹事体大,不敢欺君,故此上告。

    听闻此言,一旁的吴礼、梅才倒有点坐不住了,吴礼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梅才拿起桌上的杯子呷了一口茶。游玺倒是镇定自若,只是脸色铁青,原来是过于紧张,导致肚中痉挛,憋着一股屁,在殿前想放又不敢放,不放又憋的难受。

    此时皇上倒也没注意到这些,微一沉吟道:那就把撕榜之人带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

    话音刚落,几名校尉便把五花大绑的周同带了上来,跪于阶前。

    皇上望着衣衫褴褛,头发糟乱的周同问道:就是你撕的皇榜?

    周同此时已被折磨的身体虚弱,有气无力回道:陛下容禀:

    小生贱名叫周同,家在江苏金陵住;

    十年寒窗奋图强,萤雪凿壁头悬梁;

    本期今科跃龙门,谁料世意差人强;

    时人称我赛文曲,今朝却做孙山郎;

    谁人挽得西江水,难洗今日和面羞。

    可悲!可叹!

    皇上道:谁问你这些来?你是怎么知道科举作弊的?

    周同回道:也是缘当凑巧,那一日我与友人在一酒店喝酒,期间离席如厕,经过一包间,从房内传出谈话之声。隐约听到“秋闱、题目”之类的言语,便立足潜听。只听一人说道,今年秋闱的题目我已誊抄记录在此,此事绝密,万不可另他人知道。另一人说道,长官放心,弟子明白。听到此处,我也不敢久待,便离开了。后发榜时,见榜单上有一名字竟是一唱戏的。在我朝,律法严令戏子、商人均不得参加科举,何以榜上有名?故知此次科举考试必有隐私,望圣上明察。

    皇上闻听此言,不觉龙颜大怒,说道:科举选材乃我朝立朝之本,科举公平事关社稷安危,此事绝不可轻视。乃吩咐左右道:把主考官柏昌叫来。

    未几,主考官内阁大学士柏昌便来到了殿前,在来的路上,去叫的太监公公已将事件的起始缘末告知了柏昌。柏昌俯伏于地,未等皇上开言,口中便喊道:微臣死罪!

    皇上问道:你有何罪?

    柏昌道:臣身为此次科举主考官,对考试过程中徇私舞弊竟毫无察觉,失察失职,此臣之罪也。

    皇上说道:这么说来,你对此次科举泄题并不知情?

    柏昌道:微臣并不知情。微臣虽为主考官,但下面还有六个副考官,他们也都是知道考题的。

    皇上端坐龙椅之上,左手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望着跪于阶下的柏昌,不禁陷入沉思。沉思片刻后,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再考一场。就以《孟子》所言: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有罪无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作一策论,时间为一个时辰。此事由吏部负责阅卷,选出前十名的文章呈我过目。

    听到消息,殿外的两百多名考生已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此时吏部官员在长安街头截住人流,按前后左右三米的距离,摆下考桌。笔墨纸砚是现成的,都不用准备。各考生依次列坐。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监考人员鸣锣示意停笔交卷。又花了一个时辰,吏部已选出此次考试排名前十的答卷。

    卷宗呈送到皇上手上,皇上一一过目,对其中精彩论述之处颇有赞赏。尤其是贾兰所写文章,深合上意。及至翻看完答卷,竟发现状元吴礼、榜眼梅才、探花游玺的答卷并不在这十份卷宗之内,不觉大惊。随即召唤吏部尚书董达,述问情由。

    董达回复说,吴礼、梅才、游玺所写文章必然是此次审阅重点,然实在不堪入目,故并未放入前十名。

    皇上便让人将三人答卷呈上来,一一过目后,发现文章错字连篇,逻辑混乱。这种文章别说入前十,就连考个进士都是问题。于是下旨道:革除三人第一甲身份,收候入监,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其他考生,按此次重考的成绩,重新排定名次。

    旨意到处,吴礼、梅才已吓得面若土色,体似筛糠,倒是游玺反而显得轻松许多,原来是刚才出殿考试,将积压在腹中许久的老屁一股脑放尽,肚腹舒畅。一排排军连拖带拽,将三人用枷枷了,押走不题。

    当夜,吏部官员通宵达旦,将各个考生的答卷整理、排名。第二天便上呈至尊过目。皇上看到吏部拟票的排名如下:

    第一甲第一名贾兰,第一甲第二名甄宝玉,第一甲第三名余庆。后面便是第二甲、第三甲排名,密密麻麻,列了许多人名。

    皇上看后表示赞许,司礼太监便依着吏部提交的名单次序,重新用皇榜制作了榜单,分发各处州县张榜公告。皇上见今科状元贾兰乃已故爱妃贤德妃之侄,有意重点培养,便派太监传唤贾兰到御书房。

    到于御书房,皇上命人赐座。缓缓开口说道:此次科举作弊案,影响恶劣,背后牵连必定甚广。朕欲将此案交由你全权负责审问,你可能胜任?

    贾兰听后一惊,心内想道:我一无办案经验,二来此案必然牵连甚广,是个烫手的山芋,可千万接不得。于是便说道:草民乃一介书生,并无办案经验,恐难堪大任。查案乃刑部、大理寺之职,为何不将此案交由他们负责办理?

    皇上说道:你可知,那吴礼的祖父是当朝太师吴国忠,梅礼的父亲是礼部尚书梅冠雄,游玺乃顺天府知府游寿之子。让刑部、大理寺去查他们,恐怕会投鼠忌器、官官相护。

    皇上略一停顿,看向贾兰,继续说道,所以,此事必须得选个在官场毫无根基的人去查,方能不受此羁绊。而你就是这个最好的人选。

    贾兰忙跪伏于地说道,草民也想为皇上分忧,但人微力薄,恐怕。。。

    话还未说完,皇上便打断了,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给你半个月时间,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兹今日始,擢贾兰为翰林院侍读学士,科举作弊案的主审官,刑部、大理寺协助审理。

    贾兰无奈,只得磕头谢恩。随后,皇上又降旨,将当日查抄大观园所有财产如数奉还,贾赦等犯罪人等悉皆赦免。当日散朝,贾兰便随吏部官员到部里报道备案,领了朝服、红袍、牙笏、通牒文书,忙完这些琐事后贾兰便想回驿站。谁知领路官直接把贾兰带到了一所大宅子前,这是一座三进式四合院,宅子上挂了一块牌匾:状元府。并告诉贾兰说这就是他的官宅,以后就住这里了。

    贾兰心内好奇,问道:这既然是状元府,那我住进去了,上一届状元住哪儿呢?

    领路官笑着回到:状元爷你有所不知,咱们朝三年一次科举,三年才出一个状元,都不消等三年,这些状元们就会提拔高升,提拔到其他位置的,就换一所对应官位的宅子了。

    领路官在前面领路,贾兰在后面跟着。从东南方位的广梁大门进入,便见一八字影壁,上雕二龙戏珠,下刻一倒“福”字。走过外院,穿过抄手游廊,便进入二进内院。东西两边厢房共八间,院内有一池子,池面较窄处,有一拱桥,可以从东面直接走到西边。再往里走便是正房与耳房,正方四间,两边耳房各两间。贾兰看后,心内不住喝彩,果然好座宅子:朱门黛瓦,飞檐雕甍,真山假水,兰竹环绕。

    逛完后,那领路官便要赶回去复命。贾兰从袖子内掏出三两纹银,双手奉上,说道:今日叨扰,此权为茶资,笑纳。领路官笑嘻嘻接了,唱了个肥诺,便告辞而去。

    贾兰来到书房,写下书信,信中无非是写自己中了状元,又蒙圣恩,将查抄大观园财产尽数归还,贾赦等悉皆赦免的话告诉了一遍。叫来书童,吩咐道:你速带此信回金陵,交予祖父之手。

    不消几日,书信已到金陵,贾政读信大喜,谁承想进士一百七十名的贾兰,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今科状元。贾府上下都喜作一团。金陵城内的大户,名门望族,也都获知消息,纷纷来贾府贺喜。那几日,贾府的门前自然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且说李纨得知贾兰中了状元,如今又被擢升为翰林院学士,也是欢喜无限。但又想到儿子将在京城为官,母子两人从此天各一方,未免悲从中来。便对王夫人说道:想着兰儿一人在京城为官,也不知饮食、衣着可有人管,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我是放心不下。便与王夫人商量着也要去京城,随儿子同住、照顾起居的话。

    王夫人知道儿媳李纨本是个万念俱灰的人,只能守着儿子贾兰方能过活,也只能应允。便吩咐宝玉的丫鬟麝月、秋纹随李纨同去。自宝玉走失后,王夫人寻思着家里丫鬟太多,人浮于事,便张罗着要把宝玉的丫鬟放出去。得知自己要去京城照顾贾兰,况贾兰又新中状元,得封翰林院学士,秋纹欢喜不尽。一连几日,在李纨面前忙前忙后,整装行李,极力奉承、讨好。倒是麝月显得闷闷不乐,对王夫人说:万一宝玉回来没人照料可怎么好呢?说完便堕下泪来。王夫人拉着她手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装的都是宝玉,府里这些丫鬟,百个也不及你一个。你先随李纨上京照顾兰儿,等宝玉回来了,你再回来。麝月无法可处,也只得含泪答应。这里李纨、麝月、秋纹等人打点行装,准备上京不提。

    且说贾兰受皇上旨意,领了科举作弊案的主审官差事。一连几日,都去刑部衙门办差。一同审理的陪审官还有刑部左侍郎刘一首,大理寺左少卿常安。经过几日审讯,一些事情逐渐浮出水面。周同反映的戏子参加科考,确有其事。戏子名叫章平,河南邯郸县人士,此前身份是唱京剧武生的。被抓到牢里后,还未用刑,便竹筒倒豆子般全吐露出来了。原来,这章平的姐姐也是京剧演员,唱花旦的,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副考官程桂喜好京剧,经常在梨园内行走。一来二去,程桂便和章平的姐姐好上了。唱戏这一行当向来是身份低贱,不为人所瞧得上。章平的姐姐便想着让弟弟章平去参加科考,走上仕途。奈何当朝律法规定,戏子是不能参与科举的。章平的姐姐便撺掇程桂,帮章平改了身份,章平便参加了此次的秋闱。

    审讯完毕,得了口供画了押,刑部便派出两名校尉,将庭桂捉拿归案,押赴大牢。庭桂见章平已供认不讳,只得服罪。但对于泄题一事,却矢口否认。只承认帮章平改动身份,并不承认泄题一事。

    “看来此事还得审问吴礼、梅才他们才行”贾兰心内自忖道。便与刘一首,常安商量着要提审吴礼、梅才、游玺。刘一首听到要提审这三人,便说道:部里尚有紧急事情处理,今日不便,建议暂缓。常安也以家中有事为由,便与刘一首一同告辞而去。贾兰无法可处,皇上只给半月期限,事情耽搁不得,便叫来衙役带路,只身来到刑部大牢,要提审三人。

    来到刑部大牢,刚要进监狱大门,看门的狱卒便拦住了去路。贾兰亮明身份,说是奉旨办差,狱卒并不放行。说道:你说奉旨办差,我说口说无凭。贾兰只得让随行差办找到刘一首,要了关牌,方才得入。进到里面,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刑具,只见:

    锁镣手铐木马凳,烙铁缚绳辣椒水;

    生前若打此处过,死后何怵见地狱?

    贾兰便在大堂内的椅子上坐下,吩咐狱卒把吴礼先带上来,要分开审理,逐个问口供。狱卒面露难色,结结巴巴说道:此时恐怕不方便。

    贾兰怒道:我是本案主审官,为何不方便?

    狱卒忙回道:贾大人息怒,只是。。。。

    贾兰见狱卒说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便起身说道,既然不能带他过来,那就带我去见他。于是,狱卒在前面带路,贾兰在后面跟着,走过一段甬道,来到吴礼的监舍。

    不一会儿,便来到吴礼的监舍前。贾兰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大牢内的监舍也是别有洞天,分个三六九等。只见吴礼的监舍不仅干净宽阔整洁,而且摆了桌椅板凳,还有一张大床,床上一床崭新的蚕丝凉被。此时,吴礼正坐在桌子前饮酒,桌上摆着一只烧鸡、几盘小菜,桌子旁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陪酒。

    见有人来,吴礼头也不抬,继续喝酒,口内囔道:滚出去,别打扰老子喝酒的雅兴。

    狱卒见此,忙上前低声说道,吴公子,这是来提审你的贾大人。

    吴礼说道:我管他什么假大人还是真大人,我爷爷乃是当朝太师,我看谁敢审我?

    话音刚落,只见甬道内走来一人,哼着小曲,赤膊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贴身内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梅才。原来这大牢旁边有个池塘,现在天气炎热,梅才刚去洗完澡回来。见来了这么多人,一溜烟跑回吴礼监舍对面的那一间,说道:哎呀妈呀,来这么多人,怪不好意思的。

    贾兰搞糊涂了,一时竟分不清这是刑部大牢还是闯入了别人家的房间。对狱卒说道:我是不是走错了?误入别人家了?这还是不是刑部大牢?

    一旁的狱卒也无言以对,倒是随行的差办在贾兰旁边低声道:他们都是高官的子孙,不比平常人,享受点特殊待遇,是很正常的现象。

    此时贾兰也顾不得评判这种搞特权的行为了,毕竟这不是他此行的目的。贾兰对狱卒说道:把吴礼压出来,我在大堂内等着。说完,便出去了。

    这里狱卒也无法,只得进入监舍内,低声对吴礼说道:吴公子,你也别为难我们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吴礼起身抹了抹嘴巴,便随狱卒一起来到大堂。贾兰见吴礼挺着身子,并没有下跪的意思,便吩咐狱卒道:按我朝律法,长官审问罪犯,罪犯应下跪,不跪者,杖责二十。来人,给我打。

    狱卒得令,便把吴礼掀翻在地,朝屁股上打了二十杖,打得吴礼杀猪般叫唤。贾兰问道:是谁泄题于你的?从实招来!

    吴礼只是不住声价的哀嚎,并不答言。问之再四,也不吐露半个字。见问不出什么东西,贾兰便让狱卒把人带下去,传梅才过来。

    梅才来到大堂,扑通一声便跪下去,口口声声只叫“冤枉”。

    贾兰冷哼道:“冤枉?第一次你能考上第一甲第二名,何以到第二次的时候,却名落孙山?这不是作弊而何?”

    梅才说道:据我所知,大人你第一次考是排第一百七十名,第二次便成了状元。差距如此之大,可见考试的题目是否对考生的胃口,是否正好与考生准备的内容相得益彰,这些对最后的考试成绩都影响甚大。第一次试题与我平日准备的内容正好对应,我便考的好。第二次考的题目我并未有过深了解,且当时那种情况给我巨大压力,没考好岂不是理所应当?何以存在作弊一说?

    贾兰道:一派胡言,如你所言似有道理。然何至于第二次考试连最基本的逻辑都不通顺,甚至于错字连篇?

    梅才道:刚才已经说过,压力太大,难免出错。

    贾兰道:这岂是一句“压力过大”便能搪塞过去的?如实招来,我可以在皇上面前举你首告之功。

    梅才道:并未作弊,何来首告?

    贾兰便要用刑,同来的差办在旁谏阻道:用不得,这是礼部尚书之子。况刑罚之下招供,也属屈打成招,传出去恐对大人不利。

    贾兰只得作罢,吩咐狱卒把梅才带回监舍。狱卒问道:是否要把游玺带出来?贾兰见问不出什么了,便回到:不用了。说完,便起身离去。

    走出刑部大牢,天已黑了。随行的差办问是否要马车送贾兰回去,贾兰回说不用马车了,要走回去。便沿着西长安街毫无目的的漫步。此时华灯初上,商贩云集,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不知不觉走到东四南大街,来到思城坊的粉子胡同,“百花楼”赫然出现在眼前。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贾兰心内想道,刚要转身往回走。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便快步走入百花楼。

    楼内依然张灯结彩,人来人往。贾兰要了个名叫“昭君出塞”的包厢,吩咐老鸨头把莺莺叫来。

    “公子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贾兰微笑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哪能每个都记得?我今天特意来找你,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莺莺道:什么事可说来听听。

    贾兰便上前附耳低言如此如此,随手掏出一锭白银。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婆娘黑眼珠子见了白银子,两眼放光,欢天喜地的收了。贾兰起身要走,莺莺便送出门外。

    毕竟贾兰要思琪办何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