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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痴女送物表情意 刺客杀人扰招安

    词曰:

    剪翠衫儿稳四停,最怜一曲凤箫吟。同心罗帕轻藏素,合字香囊半影金。春思悄,昼窗深,谁能拘束少年心。莺来惊碎风流胆,踏动樱桃叶底铃

    且说秋纹把贾兰扶回房间,更衣洗漱安顿好。站在贾兰的床前看着贾兰,想起白天贾兰为自己吹眼睛的情景,不禁心又砰砰跳,脸上火辣辣的泛起一朵红霞。心内痴痴地想着:莫非我的姻缘落在此处?想到此节,便从腰间掏出一个槟榔荷包,塞到贾兰的胸衣里。刚要退出房间,又想着,若是不明不白放个荷包在他身上,他不知是何人所赠,得做个记号才行。

    于是,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秋纹敬上:上覆哥哥,好生保管。写完,把字帖装入荷包,又把荷包重新放回胸衣里。

    谁知门童小四儿收拾完残席后,并未去睡,而是一个人躺在院内的大青石上,一边饮酒,一边赏月。一时尿急,来到茅厕溺骚,见贾兰房间还亮着光。窗户上的光影分明透着一个女人的身影,便蹑足潜踪,立于窗下,往里偷窥。秋纹所为,尽收眼底。心内想道:真天赐其便也。等秋纹从贾兰房间出来,小四儿便尾随其后。行至后花园的时候,小四儿突然从后面跳出来,双手环抱住秋纹,口内说道:我的好姐姐,我的小心肝,我朝思暮想念的全是你,今天你成全了哥哥吧。

    说完,便用手来抠裙子。秋纹吓了一大跳,张口要叫喊,却被小四儿用手捂住了嘴,秋纹不住的挣扎。

    小四儿说道:好姐姐,不要叫,你叫我就恼了。

    秋纹故作顺从的慢慢安静下来,小四儿见秋纹缓和了下来,便松开了手。

    刚松开手,秋纹便破口大骂道:你个没廉耻的臭狗肉,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是府门前的一条看门狗,也敢沾老娘的身。你现在把我放开,还则罢了。不然,我就告到大奶奶那去,把你赶出府门。

    小四儿说道:你告大奶奶,我就把你偷送定情信物,勾引兰爷的事也说出来。

    秋纹见他说起这事,道着她的真病,羞的满脸通红。张嘴在小四儿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小四吃疼不过,松开了手,秋纹赶忙跑开。

    小四儿捂着手说道:傻姑娘,人家是侯门公子,名门望族,你就是一丫鬟,门不当户不对,你就是当人家一个偏房,也怕是不能够,只有我是真心待你。

    秋纹说道:呸,喝了几碗黄汤猫尿,就在这胡说八道。我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你个烂囚根子。

    小四儿说道:我是喝酒了,但还没醉呢!你要是一门心思想攀高枝,我劝你省省这份心。好好跟我过,我才会把你当个宝呢!

    说完,瞅准秋纹的位置,往前一扑。秋纹一闪身,小四儿摔了个狗啃屎。因是有酒的人了,摔倒了就起不来了,躺在地上竟呼呼大睡起来。这时只听到花园门口响起了几声咳嗽,李纨的声音传过来:是谁在里面?

    秋纹听是李纨的声音,忙回道:大奶奶,是我,说着便连忙走出了花园。

    李纨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还在花园?

    秋纹怕小四儿把私赠荷包的事说出来,只说是自己刚才丢了一只鞋,看是不是有猫叼走了,出来找找。

    回到房间,秋纹一头栽在床上,用被子闷着头,抽泣了一晚上,不题。正是:无限伤心事,付予谁人知?

    第二天一早,贾兰打点好行装,辞过李纨,便来到北静王府,等到人来齐后,一行众人分四辆马车,浩浩荡荡,向贵州进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北静王率众人赴贵州招安。单说太师吴国忠见皇上定下“先安后战,养武备战”的战略,心内就十分不高兴,一是此招显得朝廷太软弱,自己主战的意图没有得到实施。二是作为一名靠战功爬到太师职位的武将,若是不让他带兵打仗,那与死何异?于是称病告假在家。

    这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吴国忠正在府上亭子里饮茶。突然从空中飞来一个气毬,不偏不倚,正打在茶具上,将一套茶具砸的粉碎。从围墙那边跑出来一人,正是吴礼。原来吴礼和一众玩伴在院内踢气毬,一时力大,将气毬踢到院墙这边,打翻了茶具。

    吴礼在府里是被宠溺惯了的,又是三代单传。见了此景,也不以为意,拿起气毬就要走。若是放在平时,吴国忠也就笑笑就过去了,然而今天却有一股无名业火。于是喝住吴礼道:站住!过来跪下!

    吴礼被这一声呵斥吓得一个立怔,不敢违拗祖父的意思,便跪在吴国忠面前。

    吴国忠看着吴礼说道:你整天不是游手好闲,就是走鸡斗狗,除了正事你是什么事都干。

    吴礼嘟哝着说道:我差点就中了状元,为家族争光,怎么就没干正事了。

    吴国忠说道:你还有脸提状元的事,我问你,你是不是找何光远要了试题?

    吴礼说道:那日跟他一起喝酒,他主动透露给我的。

    吴国忠说道:这么大个事,你回来就不知道跟我说声?

    吴礼说道:祖父你如今是朝廷重臣,日理万机,孙儿瞒着你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吴国忠说道:这次若不是关键证人死亡,这事儿就难办了。我问你,那个叫莺莺的女子是不是你杀的?

    吴礼连忙否认,吴国忠心内疑惑,但想着事情已过去,也不去细想了。看着跪在眼前的吴礼,说道:你站起来吧。我现在虽然是当朝太师,领骠骑将军衔。但朝廷内有多少人盼着我倒下,你以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被人抓住把柄。

    吴礼说道:孩儿知道了。吴礼见吴国忠今天似乎有一股怒气,与往日不同,便问道:一连几日见祖父都没去衙门,在家休息,是否有事?

    吴国忠叹了口气,说道: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出去吧。

    吴礼说道:你不说我怎么能懂?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还能为祖父分忧。

    吴国忠听如此说,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不妨告诉你知道。于是便把自己主战意图没得到实施,如今北静王率众人前去贵州招安的话说了一遍。

    吴礼听完,若有所思,良久说道:既然祖父想开战,我倒有一计,可以一试。

    吴国忠说道:说说看。

    吴礼说道:如今在朝为质的杨栋,乃杨应雄宠妾潘小莲之子,我们不妨派人将杨栋杀掉。杨应雄知道后必不肯接受招安,招安之策失败,朝廷必然要战了。

    吴国忠说道:你说的轻巧,如今杨栋为朝廷质子,住所周围均有重兵把守,要想暗杀他,哪有那么容易。

    吴礼说道:这有何难?我听说有一人,武艺高强,专职做刺客。据说是荆轲的第三十八代传人,叫荆藤,来无影,去无踪,能杀人于无形。

    吴国忠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刺杀朝廷质子,引发战乱,此事非同小可。

    吴礼说道:无需再考虑了,祖父你是靠战功坐拥太师之位的,若无战功,就如水绝其源流,木断其根本。这次招安若是成功,那你在朝廷的地位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几句话说的吴国忠动摇了,说道:此事绝密,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你亲自去找荆藤去办。

    此后几日,吴礼托关系打听到荆藤的住处,便只身拜访求见,话说这世外高人均有些古怪,荆藤便有五怪,一是面相怪,按说这种以杀人为生的刺客,因为杀的人多了,身上会沾染煞气,大多凶神恶煞。但荆藤不一样,面目清秀,和眉善目;二是脾气怪,这荆藤独居于深山的老木屋中,与世人隔绝,不与人来往,外人很少知道他的行踪;三是不近女色,虽已年近四十,依然是处子之身;四是生活习惯怪,每到夜晚,荆藤便于老木屋中点一盏灯,但人不住屋里。若是天气暖和,则住在门前的老槐树上,若是天气寒冷,则住在屋内的地窖里;五是杀人手段怪,杀人无外乎是刀劈斧砍,暗箭鸩酒,但都会留下痕迹。只要是荆藤出手,无人能发现其痕迹。这也是官府对其无可奈何之处,因为抓不到他的证据。但此人性格贪婪,嗜赌如命。

    吴礼说明了来意,拿出五百两银票,荆藤收下银票,算是应承下了这桩事。此后几天,吴礼便派人暗中监视质子府的动静,自己在府内等消息,一连好几天过去,都毫无动静。吴礼心内焦急,想着是不是荆藤拿了钱不办事?

    这一日晚上子时时分,暴雨如注,电闪雷鸣。路上行人皆无,质子府的守卫士兵见夜已深,雨又大,都不出去巡逻了,便聚在房间里抹牌九。此时质子杨栋正在账内酣睡,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一只拿着湿布的大手捂住了杨栋的口鼻,湿布上早已浸透了黑色曼陀罗汁。须臾,便将杨栋麻翻,不再动弹。那人将杨栋装入麻布袋,栓缚袋口,扛着布袋,越墙而走,消失在雨夜中。

    第二日,侍女来伺候质子起床洗漱,见床上无人,找遍整个房间也不见杨栋,慌忙将此事告于士兵班头。一时质子府内慌乱起来,班头率众人翻遍了整个院子,哪里能找到踪影?班头不敢隐匿,将此事上报于府衙,知府游寿一边加派人手追查质子下落,一面又上报于皇上知道。

    皇上招来飞毛腿信差,吩咐道:沿着去贵州的官道,将此事报于北静王知道,速速追回招安队伍。

    信使能否追上招安队伍,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