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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燃烧的诺顿·元瞳的冰山与雪意

    有雪的地方。

    就有他们萦绕着不灭火焰的身影。

    对光明的狂想曲,必定使他们倾注了所有的激越与热血

    “婉爱”咖啡吧里承载的悲伤的故事已经太多。

    可是在他们离开之时,却有一种惋惜和不舍牵引着他们。

    酒吧老板一城光夫准备把那幅《轻井桃夫人》送给伊敦。

    伊敦正要婉拒,一城光夫却谦恭的说出送画的理由。

    “星辰大海如果暂时没有长官期望寻找的意义。”

    “那就请停下来,环视四周,看一看最平凡的日常,有没有值得您眷恋的东西。”

    “也许您理解了这种感觉,就能找到一生值得依赖的信念与理想。”

    他再次深深鞠躬,然后转身。

    留给伊敦的背影牵系着一个鲜活生命最浓烈的温度。

    她不禁凝注,驻足。

    仿佛一瞬间读懂了种种含义。

    不觉痴了。

    史都华德始终在她身旁。

    不断浮动的轻柔的气流,覆盖了雪的光迹。

    迷离微明间有疏离的声音传来。

    无数个人影移动在他们不能明辨的方向。

    前方就是昙花街角。

    浸透雪意的晦暗光线延伸着不确知的隐喻。

    “他们是……”

    什勒苏益格,比伦罗斯横身向前,阻隔了伊敦和史都华德朝向那些人的方位。

    彼得罗尼拉,艾尔伯特舒里亚,吉尔嘉美什成环形阵列,恰恰弥补了侧翼,后背的空缺。

    “是文辉天皇的未央宫部众。”

    “从您们登陆我国宇宙边境伊始,就隐藏在您们经历的每个星系,一直守护着您们。”

    樱庭美知彦悄悄说。

    “我不需要这种形而上感性认知之外的特别存在。”

    “在这里,只要有你们大家,也就足够。”

    此刻雪夜将至,伊敦凝望着在此时逐渐点亮的街灯,黛色瞳眸里消沉了一种明亮的炫影。

    史都华德向樱庭美知彦微微垂首,率先走出这几个人的圆形阵列。

    与伊敦的心意一致,在他的生命里,虚荣与浮华的存在认知,都是他们必须要彻底摒弃的小小困扰。

    樱庭美知彦把右手高高举起,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

    倾刻间,那些人全部消失在弥漫的风雪与明丽灯花构成的炫色空濛。

    还有西屋町整个街区的人在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无数灯光映射在他们身上。

    他们理解寂寞的方式,只寄存于他们心底那不息的狂热涌流。

    “与光线触及的瞬间,你遭遇了一种从未经历的迷失,有什么,从你心里消失了,有什么永恒的回忆曾经验证了你的宗教。”

    樱庭美知彦忽然引颈高歌。

    他披头散发的像是孤独,狂暴而温情的猛兽。

    苍凉的歌声回荡在空暗的街区。

    那是一种伊敦从未听到过的语言,有着古朴的曲调和粗犷的情怀。

    “一色纱英小姐,樱庭美知彦阁下现在吟唱的是什么歌。”

    “总觉得一个国度的沧桑却也溶入这简单的歌喉之间了。”

    伊敦问身边的一色纱英。

    “那是奈良帝国时代,小苍女神古歌超星系团八目星星系霜月之都的民间古歌谣。”

    “在古典世纪,我国民间的音乐形式简单而华美。”

    “一般只用来抒发情感与咏颂单纯的生活。”

    一色纱英流溢的眼波一刻也未有从史都华德的身上离开。

    她也没有稍稍掩饰对史都华德的仰慕之情。

    “樱庭美知彦阁下只有在遭遇到巨大挫败感时,才会唱这样的歌。”

    她眼睫之上的梦魂穿透薄如蝉翼的膜,坠落在悲情鸢尾花曲翘的花须中间。

    此时虽未有星辰燦耀的浮华天幕,但在她瞳眸微蓝的冰层,也呈现微妙的黯淡星辉。

    “帝国内部的争斗使他空有壮阔的志气,也终究掩没了才情。”

    “然而,在更浩大的危机来临之前,他也是束手无策,难有回天之力吧。”

    她穿着素馨和服,眼睛里漾激的波动嵌刻古典的哀怨。

    她的手指弹动精美的光纹。

    那是时间指引的魂动潜藏着绝妙的动人因素。

    而在另一个倾注了光斑和阴影的角度。

    比伦罗斯把嘴凑近什勒苏益格的耳边。

    “希姆莱,你没发现吗。”

    “整个街区的人群在刚才全都消失了。”

    “甚至我们在中午进入的那个酒吧,现在虽然灯火空明,但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比伦罗斯尖细的嗓音诉说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就仿佛一个准备了很多演员的舞台剧,在主角登场之前,所有配角都必须退居幕后。”

    “他们的调度能力和以假乱真的演技真的令人叹为观止。”

    “现在有一个毋庸至疑的事是,那个人要登场了。”

    一切都在飞快旋转着,雪凌空的寒意与惊栗深深叠印在他们抵近苍白废墟的眼眸。

    一阵眩晕过后,雪雾在最神秘的所在洞蚀了一个纯彻的空间。

    那是维度空间中缔结的通道,可以任意衔接每一个现实事件视界里的时空。

    一个人从时间之外缓缓走出。

    他的嘴角悬浮着令人一见就不觉产生好感的笑意。

    他穿着洁白简单的服饰,只在手腕与脖颈之上有两痕精致的玫花徽记。

    樱庭美知彦在雪雾中深深鞠躬。

    一色纱英也在另一个方向,恭谨垂额,深深鞠躬。

    他走向伊敦与史都华德,空间中隐隐现出沁润的暗香。

    他的发线完美无缺的梳向脑后,只用一支玉簪缄束。

    黑色的瞳眸沉寂着难解的冰山和雪意。

    一泓透过他静美身躯的光辉斜映在落雪的莹白。

    “伊敦长官,史都华德长官。”

    “唯有在这个时刻,才能一睹帝国中央协奏曲系统曾经所呈现出的您们闪亮的风采。”

    “与你们所创造的丰功伟绩不同的是,帝国英雄的黎明固然存在,但在宇宙将要掀起的风暴里,他们凄美的骨与血也只能填补空虚的存在之惑。”

    他深深鞠躬。

    风雪中夜的花束挤满他的存在之瓶。

    时间的流体刻画了他素体之魂的卉瓣。

    伊敦与史都华德瞬间知道他是谁了。

    他们迎着他扑面而来的气质与气势,也深深鞠躬。

    史都华德感应到那浩荡辽阔的压迫力场。

    他第一次觉悟到,在这个宇宙中,居然还存在着连自己恢宏的生命魄体也很难匹敌的强大个体。

    西西弗斯联邦军十个最庞大宇宙版图最强将军是:

    创世纪超级星云的维吉尔·埃涅阿斯纪。

    饮日史诗光辉星域的贺拉斯·弗兰德库斯。

    缪斯之宙的圣琼·西蔻珊露。

    菲碧女神螺旋星系复合体的阿雅神。

    爱琴海星志王国的普拉斯·欧波利斯。

    情契的罗曼司·惠采曼殊。

    世纪之歌的惠蒂哀·霍斯采尔。

    神曲的曼怛罗·梭伦。

    忧郁赋格空寂维度的卡罗林娜·雅尼什

    歌剧空宙的普契尼·香缇歌顿

    西西弗斯联邦浩翰宇宙中,这些宛如神话传说中的显赫人物,相较于文辉天皇浑然天成,极至完美质体型格的生命魄体,亦是黯然失色。

    史都华德在这种情势下,不禁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