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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寂寞的霰雪花·诗意与剑

    “光明之于您,是黑夜的存续吗。”

    “或者,在您眺望这一个片段之时,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吧。”

    君剑无声的凝视东君在迸裂之海的残躯。

    忧郁永恒流淌的海,在他们这样的人之间,只是宇宙一小节失色的奏鸣曲。

    “其实会有具体的排他性的细节被我们忽略了。”

    “我们所看到的这几种时间片段,在被修改着。”

    “正如我们内心存续的感伤与遗恨,不仅仅只出现在我们所理解的单一向的时空概念里。”

    君剑凝眸回望梵芙丽珑超立方体一个狭小时空的边缘世界。

    流溢在他额上的异样的光波,碎灭成永不消逝的衍影与顿悟。

    “它还出现在我们无法定义其含义的另一种时空规律之上。”

    “我们初步了解了将来时空的意义。”

    “可是,我们又怎能洞悉这种不明朗的前景,相对于我们是怎样的启示。”

    无视曾经出现过的异样的情节,还有这不明所以的导向,君剑用侧影以应对无垠夜空里沉浮的星海及意蕴。

    “我们,你们,过去的历史只是无限时空一泓小小涟漪。”

    “在更壮大的狂澜出现之前,我们还有更多时间故事需要去应对。”

    君之脸容犹似星辰花蝶变的籽粒与梦影。

    “东君阁下了解这一种嬗变之于我们的意义吗。”

    “我曾经很厌恶帝国的历史,还有我的生平。”

    “可是,相对于有限度的感性平抑自我愤怒的结局来看,我更愿意选择坚定的活着。”

    他的眼睫很好看。

    在梦魇短暂出现过的时间里,散落着无数的愤懑与痴缠。

    “愿意与我结盟吗。”

    “如果不,还是您只遵循一以贯之的怒火,来燃烧最后的生命。”

    他伸出手。

    在朝歌号战舰汇入多米恒星怒放的光辉外环,始终存在着花与焰织结的蓝色花蒂。

    他感知到忧郁永恒存在的伤绪与寂寞。

    他感知到那瓣蓝色花蒂象征的肃静与浪漫。

    东君没有回应他的握手。

    东君始终凝视着他瞳眸里隐现的冰山与雪意。

    “他没死吗。”

    “还是在我的时间记忆里,他构建了我与他新的时间故事。”

    他的发线在狂澜奔涌的情势中趋向于多米恒星投掷向他的悲伤之城。

    他腰际的怒剑因应他忧伤而狂暴的情势,不止悖铮鸣。

    “是的。”

    “他是本位宇宙中最温柔,最至上至美的男人。”

    “他设置了他的死,以及您狙击他计划的最终结局。”

    “这是帝国福音书系统空中花园协奏曲的幽兰短章。”

    “福音书系统可以协奏时间旋律的悖论乐章,它可以覆盖时间片段优雅而绵长的即有情节。”

    君剑的唇边隐约浮现荒诞而微妙的漩涡。

    他的指光弹动略微有些许讥诮意味的节律。

    他心里永远存在的黑暗旋侓超越他自身本体的晦暗躯壳,逐渐浮现在静水与花漾之间。

    “您是宇宙大陆仰光之国最顶端上位的观察者。”

    “您在狙击真言宗昙照阁下时,本该能感应到这种有违宇宙法则的异样律动。”

    “可是,狂怒与超越形而上感性情绪的本真体验,却限制了您至高无上观察者的先验生命魄体,做出有效率的终极判断。”

    君剑可以洞见东君生命魄体潜现存在的那一场风华绝代的玫瑰之战。

    玫瑰的历史是一段歌与诗的悲情巡游。

    “花与影的青涩年华只专属于轻佻的少年之心。”

    “东君阁下不必因此而感到困扰。”

    “当您知道真相之后,那些自发式的羞愧情绪不应该成为您拷问灵魂的唯我的忏悔录。”

    君剑瞳眸里,冰山与雪意短暂消失了。

    一种区别于温熙的初春与微寒的真冬的余辉,逐渐替代了他的讥诮之光。

    “君剑天皇陛下。”

    “时间故事所呈现的幽暗潮汐并不能消磨我的意志与意念。”

    “在阶段性的自我拷问之后,忧伤蔓延的情绪并不会彻底击倒我。”

    东君忽然仰起头。

    白色的发澜掀起类似于星耀的花雪暴。

    “为了战胜这种挫败式的自我循环的无限意念,我请求能与您一战。”

    “要知道,这不是单纯个体的意愿诉求。”

    “而是,我渴望寻求决定宇宙大陆与东宇宙国度之间历史恩怨的唯一方法论。”

    东君的瞳眸之中有月蓝色之梦的瑰丽变光。

    在侘寂美学的光束旋绕他秾俊身躯的边缘之时,他再次掩映了他光裸的胸膛。

    辉煌的伤痕刻画了最后的幻美之诗。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他披发咏吟,怆然处,皆是处子素体的风情。

    梅花的余醺仿佛预支了亘古已有的情殇,使他空嗅了凄瑟之夜的暗香。

    他徐徐拔剑。

    宛若素女身躯的剑体盈盈展开。

    “等忘却你的一泓秋水,你说人可如玉,与子偕臧。”

    通体绯红透明的剑身,只在剑尖,嵌刻了一枚惊艳的红萼。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他只用两指衔剑。

    剑意虚悬在他空想她情牵一系的游移眼波。

    在这一刻,他只与他梦寐中的自己为敌。

    由此引申的剑芒与剑魅,与其说伤人,不如说伤已。

    独自伤感的环流,浸彻了他永不会醒的梦境。

    弱骨伶仃的冰间瘦,一世情缘的梅花烙。

    这一剑缘起于不知所终的怅然若失,又缘灭在美人不在的刹那芳魂。

    东君运尽的是芳华渐逝,不予共我的凄婉之剑。

    黯然销魂的剑意方才伊始,贯注纤尘不染弱骨的剑势便激现在意犹未尽的存在彼方。

    光迹倾注的尽头便是绽放花魂的纤毫毕现

    数点浮光,一束寒魄临于君剑略微犹显悲悯的眼睫。

    君剑在剑意与诗意侵袭的当刻,旋即领悟到东君发出这一剑的喻意。

    任凭这一剑的风情在冰山与雪意的瞳眸中溅起温情而暴虐的华光,君剑也未动分毫。

    花开两生面,花开佛魔间。

    惊世的剑光转瞬即逝。

    悲虹在倾尽最寂天寞地的轨迹之后,便消隐于无形。

    东君收剑的姿势尽善尽美。

    他蕴涵纤弱风骨的身躯依旧挺拔。

    只是在最感伤的角度,他的潋滟身姿亦如经年留影,绝代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