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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寂寞的霰雪花·东君泣血

    “天皇陛下能在瞬间洞悉我的剑意与剑势。”

    “确实是君命天授的天选之人。”

    东君深深鞠躬。

    他的肩膀,始终悬停着梅花赋晶莹唯美的璇意。

    他深情的额头编织着无穷无尽的哲思与幻梦。

    他仰起头的瞬间,玲珑牵引水晶的眼眸依然哀婉依约,殇情依旧。

    “我知道这一战有可能败于君之、

    “但终始弦断,花落空尽,也不能阻隔壮士期盼一死的情衷。”

    他凝视着君剑的眼睛。

    亘古就已咏吟的悲歌,任凭花雪飘摇的情絮,荒寂了谁的桃花眼。

    “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

    他绝美的起手势,再次浮现。

    “剑意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两万缕。”

    折旋于情牵梦断意境中的剑势走向素馨花的倩影。

    他御剑的情势宛变成诗魂。

    意由心生,歌由意起,剑势兴起的幽然之境,无疑就是他剑意所到之处叠叠绽开的花蕊。

    幽寂之美是破碎的梦魇,是最哀伤的情缕。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亦谓之斯,亦谓之焉。”

    “蝶翻数种,伊人愁予。”

    “剑意纵容,韶华流光。”

    东君御剑的手势非常唯美。

    他以愁情御剑。

    他以心意御剑。

    方寸之间,皆是冲破愁肠与遐思的剑影,剑势。

    娉婷禅意奢。

    莫道不销魂。

    黯然间他亦化身舞动朝歌的白发伶人。

    君剑无从应对他的婉约之剑。

    唯有旋动。

    他旋动中的侧影像极了一只优雅的鹤。

    他并未建立多维空间的错空深场。

    观察者的决斗,只是贯彻形而上哲思范畴的空尽延伸,不涉及空洞物理意义的冲突与凝撞。

    “意若失之幽寂,是谓之忧绪,辉夜空静之慕情。”

    这是一阕幽然寂廖的俳句。

    他咏吟时,一绺镀银的发线垂在他有音符萦绕的额头。

    他知道,在东君以诗魂运剑的情势下,他唯一应对的方法论,只有被赋予优雅格度的俳句。

    趋向有质型格的剑势并不能伤他分毫。

    而东君婉约之剑的剑意却能刺伤他的顶端观察者生命魄体的存在之心。

    伤心者,唯有被伤心之诗意伤之。

    他与他皆为本位宇宙时间历史的古之伤心人。

    能击败他们的,唯有用荒芜之剑,寂天寞地之剑。

    极度感伤的情势才犹起,东君已在极度的感伤情怀之下如遭重击。

    他的身躯形态瞬间顿止。

    他的婉约之剑也止境于无形。

    “伊势之婉约止于幽篁,冰解之梦墟,花影落,花意息,其意绵长。”

    君剑用止静于心的俳句平抑着他沦于萎顿的太息之心。

    他的势亦止,心亦止。

    “东君阁下。”

    “剑意终有尽时,君意何以息。”

    君剑凝视着他犹如余烬未了的秾俊身躯。

    弦欲断。

    心笙消磨。

    花未花开。

    君亦消得。

    伶仃碎。

    “我心有剑。”

    “亦有璇意。”

    “可我诗魂被你击破。”

    “剑势不能敛集。”

    “这一战……”

    东君游移在此刻的身影宛若伤痕。

    而灭魂在剑势消隐的瞬间依然犹自哀鸣。

    “我决计败了。”

    他在心火熄灭之时颓然衰败。

    悲伤却也成河。

    他已不能吟唱婉约之诗。

    “君予言之尚早。”

    “我虽以俳句之情势击破了您的诗魂。”

    “但我亦未能透悉君之剑势。”

    君剑转身,面向未央宫部众首领源光致。

    “源光致帅尹。”

    “请卿取我的名剑‘长歌’。”

    朝歌号战舰现在被置于恒星米多编织着无限光焰的近傍。

    “夕暮约影小窗。”

    “花间皆是君之怆。”

    “漱玉之词晶澄辉夜之光。”

    “胧月销魂。”

    “君亦销魂。”

    君剑眼眉之上浮动着半星微火幽怨的辉光。

    “这是帝国绯雾帝国时代诗人与谢羽晶子的俳句。”

    “虽不若君予诗魂绚丽激漾,却也是不世之杰作。”

    他点亮了梵芙丽珑超立方体绯雾帝国靖江之章。

    旧帝国时代的风貌即时跃然于梵芙丽珑超立方体的壮丽界面。

    这是春花秋月,樱空漫舞的旧世纪。

    雾幔微露星颗,花山缄束人伊。

    静明素香空寂,倦乌却在忧绪。

    时间往事在此时倒叙着一种不能释然的寂寞史诗。

    空静之处皆为序章。

    未暗之空即是长歌。

    源光致徐徐而来。

    他双手挽抱的是一柄古朴典雅的君御之剑。

    有若隐若现的禅香沁人心脾。

    藏在剑鞘里的剑体虽未展开,但倾国倾城的光华却不止息地正要脱颖而出。

    君剑向东君微微鞠躬。

    起伏于他额头上悲悯的雪线微微有倾坍的印迹。

    他抽出长歌。

    盈盈绽开的剑体初现高洁的剑光。

    君之渊梦始,离恨独自知。

    他以君王之魂运剑。

    他以壮志未酬的遗恨御悲虹之剑。

    剑意出自他自省的心神悲歌。

    凌烈的剑势亦如日丽的骄阳。

    剑光纵横行曳,疾驰,动摇……

    一旦发动,无止无息,无穷无尽。

    也许,唯有壮士之死,方能遏止这种执意孤行之剑。

    “伊人犹泣血,壮士吟悲歌。”

    东君看到这一行行蕴涵着孤寂与彻骨之痛的剑光,不禁肃然起敬。

    他理解这种剑士之魂孤高傲世的风骨与格调。

    “独立寒边静。”

    “轻生一剑知。”

    他手中依然如女体般柔依伶仃的灭魂剑忽而由婉约凄美变得肃然峭岐。

    “歌吟灭魂曲。”

    “点滴澈到明。”

    他黯然倾倒,在避闪过几道临于眉间的晶剑光寒之后,骤然暴起,迎着无数道涌向他身躯近旁的剑势,抵近冰魄之墙。

    千般倩情,数种香魂都也化成凄烈之梦,凌云之志,追梦于瑰丽的黄昏。

    有无数道凝炼成冰的光寒穿透了他更趋于秾艳的身躯。

    长夜的时光静止之后。

    歌近黄昏,人亦黄昏。

    这是和夜的悲歌。

    这是英雄的黎明。

    宛然间他仿佛看到那俏丽的身影如约而至的时光。

    他如果是鹤,她亦是情契犹存的在残艳的望帝手中悲哀泣血的杜鹃。

    “东望星城犹离雪。”

    “窗畔无声月索伊。”

    晶寒光昼映彻了他悲怽的眼睑。

    他在此是只是悲怆东君,而不是咏唱春花秋月的望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