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婶，从脉象上来看，并无大碍，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就简单说说最近以来感觉的不适。”

    “最近呀，在家里干活，总觉得手啊脚呀使不上力，前些年就有过这样的感觉，以为是忙农事，累着了。这些天，时常无力到要晕倒，我家那口子常常听乡里乡亲说仙师华佗再世，就让我来看看。这不赶上年关，就来看看。”

    周浦一边听一边继续把脉，双眼细细打量眼前之人。双眼无神，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皮肤光泽暗淡，口角干裂略带有些许白沫。

    “是不是时常会有胸闷气喘得症状，夜里容易出汗，且伴随头晕。”

    “对，夜里常常出汗，平日白天我也不怎么出汗，一到夜里总是出汗，半夜里还老睡不着觉。”

    “大婶，没事，别担心，你这属于血气偏低，大致病症我已知晓，放心，我开个方子，你平日里多注意注意，最近就不要做事，多休息休息。你这病症也是操劳过甚，需要调理。”

    蔡旭在旁仔细观摩，嘴里小声默念，“黄芪、苍术、玄参、山药、当归、赤芍、熟地黄、木香、益母草。”

    “小师弟，这些都是些补血养气得药材，我都以一钱为剂量，这位大婶得病症属于积劳成疾，如果用量过大，容易适得其反，需循循渐进慢慢调理。所谓入药三分毒，正是如此。有些药材本就是天地精华，自身并无问题，但用法不当，就会加重病情，就会像洪水一样无法控制。”

    转头继续叮嘱道，“这还有个方子，回家之后用白蒺藜、沙蒺藜、五味子、党参、麦冬、绿豆、山药以及天花粉。将这些药物用水煎服，切记不可多饮，三日一次，之前的方子，每日一副，三碗水煎至一碗。待夜里出汗症状消弭，便保持这个方子。我且给你开一月左右的药，一月之后，再来我这，记住一定要多休息。”

    “记下了，记下了。谢谢仙师，谢谢仙师。”

    “师兄，这位大婶。”

    “这位大婶的病症从脉象上看并无大碍，脉理平稳略带低缓。不过我从她面部及其说话气息看出，长年农事家务操持，气血低迷且身体羸弱。需以补气增血为主，养身健脾为辅。人这身体宛如五行之道，需保持平衡。若有一脉出现偏差，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一时可能看不出来，久了之后就像决堤的洪水般。”

    “医书典籍上会讲解各种病症的病理根治之法，但是呀，人生病哪里会像医书上写的那些，一模一样，所以啊，所谓望闻问切故有此来。你看，这一整体啊，你看到的哪个病人像书里写的那般生病的。每个人好似都跟书里写的差不多，但又略微有些不一样。就拿刚刚的大婶来说，书里会一两为剂量，以补为主，养为辅。这是没问题，但是补的过多，大婶年纪又大，一味补，这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以猛量药剂。你猜会这么着，这大婶本来是个劳疾，就被治成劳病了。”

    周浦笑笑摸了摸蔡旭小脑袋，继续说，“这治病救人，讲究药到病除，可药到了病能非彻底根除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断言，师傅曾说，每个人天性体质差强人意。所谓药到病除只是美好的期望，有些人可能真的就根治了，但有些人先天体质差，就不能保证了。视情况，根据每个人的特性找到最合适他的医治办法。”

    忙碌一整天，蔡旭也几乎一刻未休息过，孩童般年纪就跟着做这些事，旁人看来，却也为实辛苦。不过看他一身道观道服，行事做派也宛如仙人道童，也就见怪不怪了。

    蔡旭经此一天，也自觉学医救人并非一朝一夕看几本书本就能行医问诊了。也渐渐下定决心要认真钻研医学之道，毕竟看到来看病的人离开时满脸喜意，与来时入临大难的样子，蔡旭觉得学好医术这件事，也是挺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