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各自
阳光明媚，树影婆娑。
“皇兄醒了没有？”睡在上铺的晢瞳被洒进窗棂的阳光唤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攀着床沿向下去看自己的皇兄醒了没有。里面的人毫无反应，她不由惊讶：以前都是他醒得早，叩响床板叫她起床的，今天怎么回事？
“皇兄，皇兄？”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挡着视线的纱幔，看到了他安静的睡颜——他还睡着，双眉蹙起，晨曦都绕开了他的双眼，只与他的眼睑相擦而过。
她没敢再继续看下去，悄悄松开了纱幔又缩了回去，然后才惊觉自己声如雷鼓的心跳。她红着脸窝回了自己的床铺，蜷缩在被窝里。
皇兄五百岁将至……仅仅是这么一个想法就令她黯然：她不想和他分开，这么包容、爱护、时时刻刻伴在身边的只有自己的皇兄了。这般想着，她拿着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鸵鸟般的静止了思考，却依旧清醒得过分，一阵烦躁。
“好想去姑姑那边住几天……”她突兀地想着，“娘亲断然是不会留爹爹一个人睡的，我于皇兄应当是可有可无吧……”
“阿瞳。”熟悉的少年人的声音响起在外头，晢曦散着长发，坐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团成个球的被窝，现着笑意，“醒来了么？”“皇兄先出去，我马上起来。”她闷闷地说道，连看他都不再愿意。
“又和我置什么气？”他不由好笑，伸手摸了摸留在被窝外的她的长发，被她一手攥住：“不高兴了。”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他暗暗想着：“那我先出去了，阿瞳也快些起来。”里面的人没什么反应，他起身离开。
门被轻轻阖上，她才慢慢露出脑袋，动用了彩笺尺素：“安冉姑姑，我今晚能来沨远苑住吗？”“这是怎么了？”那头传来她担忧的声音，“你哥哥欺负你了？”“没有，我就是想来姑姑们这边嘛。”听着她的撒娇，那头的安冉笑容温柔：“好，我们待会儿去买床铺，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布置一下？”“我看看娘亲今天有没有安排。待会再联系？我去找娘亲了。”“好。”她应下，她挂断了联系。
来到厨房，香味飘了出来，一起来的还有她爹爹的声音：“瞳儿起来了么？”她推门进去，只看见她爹爹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袍，回过头来望她。
“嗯，爹爹，我今晚去姑姑那门那边住咯？”她跑来，踮起脚看他面前的锅，同时和他报备。“行，你自己小心些，小凤凰这几天要去勘探西疆，你要不要一起去？”他也没多问什么。“要的！西境森林对不对？”她立刻来了兴致，将方才的烦躁都抛到了脑后。
“嗯，不过你自己可要保护好自己，小凤凰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到时也不一定顾得上你。”他的眉眼在提及妻子时又染上了笑意。“爹爹就尽管放心！”她的笑容里满是期待，自从爹爹和娘亲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后她和娘亲就很少独处，正好也问问娘亲。
“临渊！呀，瞳儿也起了，怎不见曦儿？”焓凩从外面走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小竹篮。“曦儿说去军营找雲初去了，今晚也不回来。”晢瞳闻言有些惊讶：皇兄也不回来了？“也？瞳儿也不回来吗？”浛渊点了点头：“想喝甜的还是咸的？”
“我那碗甜的，先盛出来吧。”她走到桌边，将竹篮子里的东西取出，放到洁净的白瓷盘里——几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早饭是白粥和包子。”浛渊拿着两个碗走了过来，里面是细腻的白粥，“瞳儿喜甜。两碗都是甜的。”焓凩看女儿苦大仇深地看着满满的白粥，悄悄道：“瞳儿，你也可以只吃包子，不过甜的白粥味道不差。”将信将疑，她拿了白瓷勺，探出了舌尖轻轻碰了碰，有些不信。
“尝一口？”她鼓励她。
浛渊拿着自己的那碗来到晢瞳的另一边坐下，看向母女俩，满心的爱意。晢瞳凭着对自家娘亲的信任，尝了一勺，惊讶地看向她：“娘亲，好甜！”“我又不骗你。”浛渊也笑了，“快些吃吧。小凤凰，瞳儿待会儿跟着你一块儿去西境森林。”
“哎？可是那里很危险。”焓凩有些担忧，“和曦儿闹矛盾了？”她摇了摇头：“没，没有。”焓凩摇了摇头：“真是我亲手带大的，这别扭性子。和你姑姑们说过了？”“嗯，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她放下勺子看向她。
“日暮之前，西境森林黑夜来得早，临渊，你呢？”“我去军营看看，顺道去水下走一趟，我要去找找，净化血脉的方法。”浛渊垂眸，“小凤凰带着瞳儿，千万小心，我和雲初都鞭长莫及。”“放心就是。”她说完，便喝起粥来。
“我也想问，和瞳儿闹什么矛盾了？”在目送妻子和女儿一起离开后，浛渊带着乘雾来到了这里，正好听到雲初的问题，便也出声询问。
晢曦看向他，有些难过：“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早晨叫她时她就一个人在被窝里蜷成一团，看我都不愿意。估计是……想到了我五百岁的游历吧。”“这小丫头……”雲初摇了摇头，“怎么跟她娘亲一个性子，成天胡思乱想？”
“小凤凰还在说呢，这个别扭性子真的跟她十成十的像。”浛渊也坐了下来，看向案上的地图。
“姑父，阿瞳呢？她去哪儿了？”毕竟是自己妹妹，晢曦小声问他。“跟着你姑姑一块儿去西境森林了，晚上去沨远苑住。”他垂眸，看向他清秀的面容，恍惚间看到了还是少年模样的雲初。“你安冉姑姑她们会照顾好瞳儿的，曦儿，她不小了。”雲初说着，用笔尖轻轻点在南境，“浛渊，你在南境有守护么？”
“我来你这边走一趟，接下来就要去忙水下的事务了。”他轻轻叹了一声，“现在的任务可不轻。你若是碰到他们，交给白帝还有莫大将军他们就是。”“他们么？估计未必能够应付。”他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呀，都在呀。”勿掀开了帘子，身后是碧穹银朓还有炘。
“都来了。这是我昨晚看的地图，你们看看。”雲初将面前的地图推给他们，“我这几天仔细研究后发现的几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需要重兵把守。”浛渊没有说话，晢曦亦然。
“这些地方，像白虎城的这个地方是激流险滩，最终汇入百川下的，并不好渡。”勿挠了挠头，“穹，你们那边呢？”“仙鹿都的军营就在这个地方。”碧穹回答他，“但这个……恐怕涉及到其他种族。雲初，现在就要解决么？”雲初点了点头：“带着地图过去吧，将边境安顿好。”他们点了点头。
“对了，炘族长，炎狮的火可以烧上山崖么？”雲初突然开口问他。“放火烧山？雲初，这事儿倒是可以，只是又要麻烦穹他们动用神力恢复植被了。”炘笑了。雲初颔首：“那，炎狮的火焰可以像凤凰火一样烧尽污浊么？我想昆仑孑羽对付我们最好的方式就是污浊之力。而我和浛渊的光和冰都是极容易被玷污的存在，恐怕帮不了凩儿忙，便想问问你们能不能。”
“这……倒是折煞老夫了，炎狮的火焰承担不了这样重大职责。”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歉。”
“但，雲初，应付污浊之力未必一定要火焰。”浛渊开口，同时起身，“我去水下看看，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雲初点了点头。
水下一片清明。
浛渊坐在乘雾的背上，来到了水下的世界。
“浛渊，怎么想起来水下了？”“很多事情：我父君，临愆殿下，南境防御。带我去暸望塔吧。”他垂下眼眸，“昨夜之战你也看到了，我父君的神力骗过了我的坠子，伤到了小凤凰，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晚上和小凤凰推测时，又猜测昆仑孑羽有净化沧龙血脉的方法，联想到了临愆殿下。而且我还需要为他们铸成新的权杖，以代表鲛族。”
乘雾停了下来，他看向他，正色：“浛渊，我记得你的父君和鲛族先王是同归于尽，为什么他能被复活？”“我们去那里说，我不想说两次。”他闭上眼，好不容易再见到，好不容易修复的交情……我又该如何抉择？
“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百里重川来开门，见着来人先是一愣，意外道。
“嗯，事情有点多，和你们商量一下。”他说着，跟着他来到了二楼。
“浛渊来了。”瞻之恰巧抬眸，看到了藏青色衣角，“今日怎么来了？”“正巧都在。”他的面色凝重，百里重锦也看向他：“是什么棘手的事么？”“是的。重川重锦，南境的沧浪防线还有多少遗址？”为了其他事物的顺利敲定，浛渊调换了顺序。
“沧浪防线？大多都完好无缺，南方基本没有敌人，但可能岁月剥蚀也会损坏一些。”百里重川回忆了一番，“浛渊要着手修复了么？”
“昆仑孑羽出战，对于我和珩遇都构成威胁，至少我不能让我辖地的动荡影响到昀樨怀慕两人带兵作战。我待会去看一看。重锦，你们这里有没有关于临愆殿下的记录？或者是昆仑孑羽的记录？昨夜之战，我见到了我的父君，他的神力轻易骗过了我的守护剑坠，伤到了小凤凰。但凭他生前的血脉，神力不可能和沧龙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浛渊没有看他们的神色，只是望着身前瞻之放着的碧蓝茶盏出神，靛青的眼眸里深邃不见底。
乘雾趴在他肩膀，明白了他方才的痛苦和为难。
“父君的魂魄，当年我还在均雅游荡时是见过的，被一具白骨封印，我的神力将他唤醒，但当年离开时我已经毁坏了那一处，他应当完全安息了才是，怎么会这样，还要我承受一次至亲的分别，甚至是我亲自动手……”
到后面已经是自言自语，百里重锦看向他：“浛渊，你想挽留他，对么？我和川都已经放下了，小妹重玖其实不太在乎——她有母后带大，母后是献祭稳固封印而亡的——当年封印的松动和均雅净世千年之战并无关系，所以鲛族已经放下，你不必担忧我们。但诚然如你所言，不论你和昀樨的哪一个假设，对于我们都不是好事。”
“有关昆仑孑羽的记载鲛族倒是有，不过可能字迹有些模糊……”百里重川挠了挠发簪，然后朝着百里重锦一笑，“要不我这几天上来住？”“那带我一个好了，瞻之，事务都交给你们了。”百里重锦也是个着急性子。“？嗯？”百里重玖不解，“你们都上去了？”
“有关临愆殿下的记载……我记得忆沐应该清楚，她服侍过他的，或者鲸族长老陟彼那边应该有，那时候的鲸族族长待临愆殿下如己出一般。”百里重川揉了揉眉心，“但即使是这样，临愆殿下终究未得善终，封印绵延至今。浛渊，你呢？你对于封印又如何呢？”
“我其实不想那一天那么快到来，重川。撕裂封印需要我拿我的性命作赌注，若那一天到来，那么，世上已经没了小凤凰的存在，之后亦不会再有浛渊的存在。”浛渊看着他怔然的神色，微微一笑。
“置之死地而后生……川，待会儿将固魂钉的图纸给浛渊吧，至少不能让他的魂魄再度作乱。”百里重锦开口，声音沉着，“但我更期待，浛渊在化身为真正的沧龙之后带着昀樨美满地活下去，古木风铃生气勃勃。”
“皇兄醒了没有？”睡在上铺的晢瞳被洒进窗棂的阳光唤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攀着床沿向下去看自己的皇兄醒了没有。里面的人毫无反应，她不由惊讶：以前都是他醒得早，叩响床板叫她起床的，今天怎么回事？
“皇兄，皇兄？”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挡着视线的纱幔，看到了他安静的睡颜——他还睡着，双眉蹙起，晨曦都绕开了他的双眼，只与他的眼睑相擦而过。
她没敢再继续看下去，悄悄松开了纱幔又缩了回去，然后才惊觉自己声如雷鼓的心跳。她红着脸窝回了自己的床铺，蜷缩在被窝里。
皇兄五百岁将至……仅仅是这么一个想法就令她黯然：她不想和他分开，这么包容、爱护、时时刻刻伴在身边的只有自己的皇兄了。这般想着，她拿着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鸵鸟般的静止了思考，却依旧清醒得过分，一阵烦躁。
“好想去姑姑那边住几天……”她突兀地想着，“娘亲断然是不会留爹爹一个人睡的，我于皇兄应当是可有可无吧……”
“阿瞳。”熟悉的少年人的声音响起在外头，晢曦散着长发，坐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团成个球的被窝，现着笑意，“醒来了么？”“皇兄先出去，我马上起来。”她闷闷地说道，连看他都不再愿意。
“又和我置什么气？”他不由好笑，伸手摸了摸留在被窝外的她的长发，被她一手攥住：“不高兴了。”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他暗暗想着：“那我先出去了，阿瞳也快些起来。”里面的人没什么反应，他起身离开。
门被轻轻阖上，她才慢慢露出脑袋，动用了彩笺尺素：“安冉姑姑，我今晚能来沨远苑住吗？”“这是怎么了？”那头传来她担忧的声音，“你哥哥欺负你了？”“没有，我就是想来姑姑们这边嘛。”听着她的撒娇，那头的安冉笑容温柔：“好，我们待会儿去买床铺，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布置一下？”“我看看娘亲今天有没有安排。待会再联系？我去找娘亲了。”“好。”她应下，她挂断了联系。
来到厨房，香味飘了出来，一起来的还有她爹爹的声音：“瞳儿起来了么？”她推门进去，只看见她爹爹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袍，回过头来望她。
“嗯，爹爹，我今晚去姑姑那门那边住咯？”她跑来，踮起脚看他面前的锅，同时和他报备。“行，你自己小心些，小凤凰这几天要去勘探西疆，你要不要一起去？”他也没多问什么。“要的！西境森林对不对？”她立刻来了兴致，将方才的烦躁都抛到了脑后。
“嗯，不过你自己可要保护好自己，小凤凰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到时也不一定顾得上你。”他的眉眼在提及妻子时又染上了笑意。“爹爹就尽管放心！”她的笑容里满是期待，自从爹爹和娘亲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后她和娘亲就很少独处，正好也问问娘亲。
“临渊！呀，瞳儿也起了，怎不见曦儿？”焓凩从外面走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小竹篮。“曦儿说去军营找雲初去了，今晚也不回来。”晢瞳闻言有些惊讶：皇兄也不回来了？“也？瞳儿也不回来吗？”浛渊点了点头：“想喝甜的还是咸的？”
“我那碗甜的，先盛出来吧。”她走到桌边，将竹篮子里的东西取出，放到洁净的白瓷盘里——几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早饭是白粥和包子。”浛渊拿着两个碗走了过来，里面是细腻的白粥，“瞳儿喜甜。两碗都是甜的。”焓凩看女儿苦大仇深地看着满满的白粥，悄悄道：“瞳儿，你也可以只吃包子，不过甜的白粥味道不差。”将信将疑，她拿了白瓷勺，探出了舌尖轻轻碰了碰，有些不信。
“尝一口？”她鼓励她。
浛渊拿着自己的那碗来到晢瞳的另一边坐下，看向母女俩，满心的爱意。晢瞳凭着对自家娘亲的信任，尝了一勺，惊讶地看向她：“娘亲，好甜！”“我又不骗你。”浛渊也笑了，“快些吃吧。小凤凰，瞳儿待会儿跟着你一块儿去西境森林。”
“哎？可是那里很危险。”焓凩有些担忧，“和曦儿闹矛盾了？”她摇了摇头：“没，没有。”焓凩摇了摇头：“真是我亲手带大的，这别扭性子。和你姑姑们说过了？”“嗯，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她放下勺子看向她。
“日暮之前，西境森林黑夜来得早，临渊，你呢？”“我去军营看看，顺道去水下走一趟，我要去找找，净化血脉的方法。”浛渊垂眸，“小凤凰带着瞳儿，千万小心，我和雲初都鞭长莫及。”“放心就是。”她说完，便喝起粥来。
“我也想问，和瞳儿闹什么矛盾了？”在目送妻子和女儿一起离开后，浛渊带着乘雾来到了这里，正好听到雲初的问题，便也出声询问。
晢曦看向他，有些难过：“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早晨叫她时她就一个人在被窝里蜷成一团，看我都不愿意。估计是……想到了我五百岁的游历吧。”“这小丫头……”雲初摇了摇头，“怎么跟她娘亲一个性子，成天胡思乱想？”
“小凤凰还在说呢，这个别扭性子真的跟她十成十的像。”浛渊也坐了下来，看向案上的地图。
“姑父，阿瞳呢？她去哪儿了？”毕竟是自己妹妹，晢曦小声问他。“跟着你姑姑一块儿去西境森林了，晚上去沨远苑住。”他垂眸，看向他清秀的面容，恍惚间看到了还是少年模样的雲初。“你安冉姑姑她们会照顾好瞳儿的，曦儿，她不小了。”雲初说着，用笔尖轻轻点在南境，“浛渊，你在南境有守护么？”
“我来你这边走一趟，接下来就要去忙水下的事务了。”他轻轻叹了一声，“现在的任务可不轻。你若是碰到他们，交给白帝还有莫大将军他们就是。”“他们么？估计未必能够应付。”他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呀，都在呀。”勿掀开了帘子，身后是碧穹银朓还有炘。
“都来了。这是我昨晚看的地图，你们看看。”雲初将面前的地图推给他们，“我这几天仔细研究后发现的几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需要重兵把守。”浛渊没有说话，晢曦亦然。
“这些地方，像白虎城的这个地方是激流险滩，最终汇入百川下的，并不好渡。”勿挠了挠头，“穹，你们那边呢？”“仙鹿都的军营就在这个地方。”碧穹回答他，“但这个……恐怕涉及到其他种族。雲初，现在就要解决么？”雲初点了点头：“带着地图过去吧，将边境安顿好。”他们点了点头。
“对了，炘族长，炎狮的火可以烧上山崖么？”雲初突然开口问他。“放火烧山？雲初，这事儿倒是可以，只是又要麻烦穹他们动用神力恢复植被了。”炘笑了。雲初颔首：“那，炎狮的火焰可以像凤凰火一样烧尽污浊么？我想昆仑孑羽对付我们最好的方式就是污浊之力。而我和浛渊的光和冰都是极容易被玷污的存在，恐怕帮不了凩儿忙，便想问问你们能不能。”
“这……倒是折煞老夫了，炎狮的火焰承担不了这样重大职责。”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歉。”
“但，雲初，应付污浊之力未必一定要火焰。”浛渊开口，同时起身，“我去水下看看，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雲初点了点头。
水下一片清明。
浛渊坐在乘雾的背上，来到了水下的世界。
“浛渊，怎么想起来水下了？”“很多事情：我父君，临愆殿下，南境防御。带我去暸望塔吧。”他垂下眼眸，“昨夜之战你也看到了，我父君的神力骗过了我的坠子，伤到了小凤凰，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晚上和小凤凰推测时，又猜测昆仑孑羽有净化沧龙血脉的方法，联想到了临愆殿下。而且我还需要为他们铸成新的权杖，以代表鲛族。”
乘雾停了下来，他看向他，正色：“浛渊，我记得你的父君和鲛族先王是同归于尽，为什么他能被复活？”“我们去那里说，我不想说两次。”他闭上眼，好不容易再见到，好不容易修复的交情……我又该如何抉择？
“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百里重川来开门，见着来人先是一愣，意外道。
“嗯，事情有点多，和你们商量一下。”他说着，跟着他来到了二楼。
“浛渊来了。”瞻之恰巧抬眸，看到了藏青色衣角，“今日怎么来了？”“正巧都在。”他的面色凝重，百里重锦也看向他：“是什么棘手的事么？”“是的。重川重锦，南境的沧浪防线还有多少遗址？”为了其他事物的顺利敲定，浛渊调换了顺序。
“沧浪防线？大多都完好无缺，南方基本没有敌人，但可能岁月剥蚀也会损坏一些。”百里重川回忆了一番，“浛渊要着手修复了么？”
“昆仑孑羽出战，对于我和珩遇都构成威胁，至少我不能让我辖地的动荡影响到昀樨怀慕两人带兵作战。我待会去看一看。重锦，你们这里有没有关于临愆殿下的记录？或者是昆仑孑羽的记录？昨夜之战，我见到了我的父君，他的神力轻易骗过了我的守护剑坠，伤到了小凤凰。但凭他生前的血脉，神力不可能和沧龙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浛渊没有看他们的神色，只是望着身前瞻之放着的碧蓝茶盏出神，靛青的眼眸里深邃不见底。
乘雾趴在他肩膀，明白了他方才的痛苦和为难。
“父君的魂魄，当年我还在均雅游荡时是见过的，被一具白骨封印，我的神力将他唤醒，但当年离开时我已经毁坏了那一处，他应当完全安息了才是，怎么会这样，还要我承受一次至亲的分别，甚至是我亲自动手……”
到后面已经是自言自语，百里重锦看向他：“浛渊，你想挽留他，对么？我和川都已经放下了，小妹重玖其实不太在乎——她有母后带大，母后是献祭稳固封印而亡的——当年封印的松动和均雅净世千年之战并无关系，所以鲛族已经放下，你不必担忧我们。但诚然如你所言，不论你和昀樨的哪一个假设，对于我们都不是好事。”
“有关昆仑孑羽的记载鲛族倒是有，不过可能字迹有些模糊……”百里重川挠了挠发簪，然后朝着百里重锦一笑，“要不我这几天上来住？”“那带我一个好了，瞻之，事务都交给你们了。”百里重锦也是个着急性子。“？嗯？”百里重玖不解，“你们都上去了？”
“有关临愆殿下的记载……我记得忆沐应该清楚，她服侍过他的，或者鲸族长老陟彼那边应该有，那时候的鲸族族长待临愆殿下如己出一般。”百里重川揉了揉眉心，“但即使是这样，临愆殿下终究未得善终，封印绵延至今。浛渊，你呢？你对于封印又如何呢？”
“我其实不想那一天那么快到来，重川。撕裂封印需要我拿我的性命作赌注，若那一天到来，那么，世上已经没了小凤凰的存在，之后亦不会再有浛渊的存在。”浛渊看着他怔然的神色，微微一笑。
“置之死地而后生……川，待会儿将固魂钉的图纸给浛渊吧，至少不能让他的魂魄再度作乱。”百里重锦开口，声音沉着，“但我更期待，浛渊在化身为真正的沧龙之后带着昀樨美满地活下去，古木风铃生气勃勃。”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